突然的亲吻, 让江枝雾的脑子处于半空白状态,心跳声大的离谱。
她身体发僵, 还没调整过来,又感觉他的唇碰了碰自己耳垂。
赵识檐很少会对她做出这些举动。
他直起身。
江枝雾抬眼再看过去时,却不见了齐梦湘。思绪拢起, 她忽然有些难堪, 一股窒闷的情绪压在胸口。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和他对视几眼,江枝雾又泄了气,“赵识檐,能不能别这样对我。”
别这样对她了, 不要把她当作刺激齐梦湘的工具。
不会有用的。
而这句话, 成功让赵识檐误解。他问, “一个吻都接受不了, 你要怎么跟我结婚?”
她呆住, “我不是这个意思。”
赵识檐捞过江枝雾的腰往前带,她踉跄两下, 扑过去,下巴撞上他胸口。
他头低下两分,抬手摸到她青白细致的脖颈,一使劲, 那条碍眼的银链应声而断。
江枝雾推开他, 低头一看, 被扯掉的桃心挂坠躺在他手心。
她莫名其妙地问, “你干什么?”
他掌心一合,“我说过,只给你一次机会后悔。”
“把东西还给我。”江枝雾说这句话很平静。几秒后,又重复一遍,“还给我。”
见她态度如此,赵识檐压着火气笑,可是笑容很难看,“到了现在还在想其他人,不觉得太晚了?”
“我没有想其他人,你到底怎么了?”江枝雾不明白,为什么齐梦湘几句话,就能让他变成这样。
赵识檐偏头,看一眼她,那是江枝雾从未见过的眼神。他把手伸出窗外,英俊无敌的脸上,带着漠然和残忍。
挂坠一闪,瞬间消逝在夜色里。
她脸色越来越苍白。
江枝雾再也顾不得什么,转身,头也不回地下楼。
匆匆赶到他丢东西的后院,还好是一片无人经过草坪。
四周已经沉入漆黑的夜里,什么东西都看不清。
江枝雾只能向侍应生借来手电筒。也无暇顾及别人的目光,蹲在在草坪上一寸寸摸寻。
*
又过了一会,包厢内的人见赵识檐和江枝雾还没回来,不由觉得奇怪。
葛权抬腕看看表,“要不打电话问问你哥?”
“有什么好问的。”
其他人欲言又止,“那这顿饭…还吃不吃了?”
赵识黔不耐烦,“还真以为喊你们来是吃饭啊?都散了吧,赶紧的。”
几个人瞅着齐梦湘在这,也不好说什么。赵家的事轮不到他们操心,纷纷起身道了别,拿上衣服往外走。
齐梦湘在自己座位上,给自己倒了杯茶,“你不用这样做。”
赵识黔专心看着游戏直播,过了片刻才答,“我就是提醒你一句哈,我哥他要结婚了。”
“好笑。”齐梦湘肩膀直抖,“真是好笑。”
*
一年,两年,五年,十年,什么也留不下。明明过去了很久,有些事想起来,却总是像在昨天。
记忆都凝结在冬天清晨的教学楼,夏天傍晚的落霞。
在没人愿意理她的年纪,哪怕是经常欺负她的前桌,江枝雾都是很珍惜的。
至少他会跟她讲话。
直到印蓝出现,是孤独内向的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拥有了朋友。
印蓝会带着她逃课。
她们坐在操场上,远处有蔷薇花盛开,加上一瓶刚开的可乐。
印蓝没心没肺地大笑,替她塞上耳机。
那时候,江枝雾还不知道,自己会犯下很重的错误,爱上一个和自己性别相同的女孩。
但她不懂表达,挣扎向往中,始终不肯往前迈一步。因为江枝雾知道,不论发生什么,她都不能失去印蓝。
如果印蓝都离开,她就一个朋友都没有了。
..
…
耳旁什么声音都听不见,江枝雾不知道自己已经找了多久,时间过的没概念,只知道机械地重复一个动作。
直到眼前突然有一道银色的硬物出现。
她眼睫动了动,停下手中的动作。隔了一会,才把东西拿起来。
捧着桃心挂坠,指甲盖的缝隙都是泥土,膝盖和衣服都沾上灰尘,江枝雾却笑了。
长大后,她总想着,只要陪印蓝再走一段路就能安心。就算以后一个人,也没什么关系。
可是赵识檐说得对。
既然和印蓝总有一天要走到头,现在就停止也很好。
*
远远地,有两三个保镖守着院门。来往侍应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这个阵势,也不敢上前来。
江枝雾慢慢地侧头,抬起削瘦的下巴,赵识檐立在跟前。
他在她旁边站了一个小时。
“我以为你走了。”她撑着身体站起来,眼里是疲惫造成的茫然。
赵识檐慢慢地,对她露出一个极其嘲讽的笑。
口袋里的手机又震动起来,江枝雾拿出来,按下接听键。
印蓝问:“过来吗?”
那边有很大的风声,在江边。
她望向面前眉眼阴郁的男人,嗓音疲倦喑哑,“嗯,你等一等。”
接近几分钟的静默,赵识檐终于开口,“江枝雾。”
“嗯?”
他问,“她叫印蓝?”
她想了想,回答,“是。”
他淡淡说,“你喜欢她。”
在间隔几秒后,她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江枝雾点头,对。
“什么时候。”
她茫然又麻木地看着他,眼泪毫无征兆地落下。
*
望着远处安安静静停在那的黑色轿车,印蓝靠在长椅上笑着问,“赵识檐送你来的?”
江枝雾点头,江风带起她背后的发丝。
印蓝敛起笑容,淡淡说,“哦,管的挺严啊。”她脸色带着不正常的驼红。
江枝雾坐在她身边,隔了些距离,仍然能闻到酒味。
打量了江枝雾一会,印蓝伸手,拍她膝盖上的泥,“你刚刚去翻墙了?脏死了。”
江枝雾摇头,仍不说话。
“你个闷葫芦,多说两句不行?要了你的命似的。”
空阔的桥上,一盏一盏的路灯蔓延开,像是永远没有尽头。
江枝雾开口:“你知道的,我本来就不会讲话。”
印蓝嫌弃道:“你个笨蛋,从小到大都不如我聪明机灵。以后嫁给别人,被欺负了怎么办?”
江枝雾问,“你还会替我出头吗。”
“当然不会了,你笨啊!还以为是小时候,赵识檐我可不敢教训。”
过了一会儿没听见声音,印蓝转头,看到江枝雾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怎么了?”
好一会儿,江枝雾把手伸到她面前,掌心朝上,轻声说,“这个还给你。”
借着灯,印蓝看清是个眼熟的桃心挂坠。她哑住了,脸上笑容退去。
酒精让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半晌,她冷冷地问,“你要干什么?”
江枝雾笑了,笑着又有点难受,“印蓝,给我一点时间...忘掉以前的事。”
空气泛起一点冷意。江枝雾凑上去,给印蓝一个拥抱,紧了紧,又松开。
她在心底说。
到那个时候,我再来跟你当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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