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都诚心诚意的道歉了, 朝砚也上前一步将人扶起来道“老人家, 没关系, 不知者无罪嘛。”
“老朽实在是惭愧啊, ”鹤清满脸的羞愧仿佛都要溢出来一样,这也就是朝砚大度, 若是换作旁人,以如今的鹤家局势,即便他被朝砚一掌拍死,鹤家人也难轻易报仇。
两人一个道歉一个接受,场面顿时变得和乐融融了起来。
一旁的鹤眉笑道“如此宾主尽欢, 我鹤家必然能够抵挡那刘家的进攻。”
鹤清一再道歉之后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坐下,原本测资质和修为的器物也被撤了下去, 此次会议, 朝砚乃是筑基修为, 其行为对于整个鹤家的影响极其的大。
鹤凌已经不管朝纵的瞪视, 硬生生的搬了个小板凳在朝砚旁边挤了下来,他的心思不在会议之上, 还与朝砚窃窃私语,此时却没有人再去指责他什么了。
能够拉拢到筑基修士,他们鹤家的胜算把握绝对多了不止一层。
“燕巢,你到底怎么修炼的, 一下子就这么厉害”鹤凌仰头问道,“你说,你是不是原来就隐藏修为了所以鹤眉长老都看不出来。”
朝砚看了鹤眉一眼, 鹤眉微微一笑,掩盖修为的法宝顶多能够掩盖修为,并不能弄出假的修为出来,他当初看朝砚时也的的确确是炼气三层的修为,他们家这傻小子明明被打击的不轻,偏偏还要去问然后再打击他自己一次。
“是呀,”朝砚一边听着鹤霆讨论刘家与鹤家的局势,一边回复着鹤凌道,“当初隐藏了,要不然我哪能进步的这么快。”
“我就说嘛,”鹤凌心里的负担微微放下去了一些,这三年直接从炼气三层到筑基中期也太过于打击人了,“原来你本来就是筑基修士啊,那你当初还说你不是隐世高人,谦虚低调有内涵。”
朝砚突然被夸也很开心“过奖过奖。”
“那你是怎么修炼的”鹤凌开口问道,“能不能传授我点儿经验”
他委实好奇的很,朝砚不管修为如何,态度也一如往昔,更是让他心理没有什么负担。
朝砚“”
他好像都是一路睡过来的,对于孩子的教育来说,绝对没有任何正面的教育意义。
“咳咳咳咳”鹤眉长老从朝砚开始说话时就一直在咳嗽,喝了两次水都没见压下去,此时更是咳嗽的厉害。
鹤凌闻声扭头道“鹤眉长老,你身体不舒服啊不舒服快回去休息吧。”
“刘家与我鹤家以永宁街划分势力,”鹤霆介绍的话语停下,看了鹤凌一眼,敲了敲他原本坐着的椅子道,“坐这里来。”
鹤凌本要拒绝,结果想起了鹤霆昨日刚刚跟他说过的话,只能拎着自己的小板凳坐了回去,因为不能言语,只能疯狂的跟朝砚挤眉弄眼。
朝砚单手撑着脸颊,一边轻轻点头,像是对于他的挤眉弄眼有些回应,也像是在对于鹤霆的话表示赞同。
鹤归城的城池虽不比金琳城,可是面积占据之广,按照现代的计算方法,那绝对是建的起地铁的城市才能有的规模,只单单鹤家来说,他们家的人员组成就有成千上万个,府邸本身就不小,更何况整个鹤归城了,想要用步伐去丈量这座城池的大小,朝砚觉得还不如在坐在家里睡大觉。
修士都会走到累死的好么
真是辛苦马了。
鹤归城如此之大,那刘家也同样势大,从前他们不过是占据鹤归城四分之一的城池铺面,可是从三年前他们就一步一步的鲸吞蚕食,趁着鹤家没有防备的时候拿下了三分之一,如今又是更近一步,直接以中街永宁街作为了划分,拿去了鹤归城的二分之一。
鹤家与刘家必有一战,这已经是所有人心中的定数。
“刘家共有两名筑基高手,一位是筑基中期,一位是筑基初期,岭佑城却有三位,城主谢成毅是筑基中期的高手,他的门客杨度和魏项都是筑基初期的高手,而鹤家除了我还有鹤禄和鹤略长老修为乃是筑基初期,”鹤霆分析情势,脸上却不见惊慌失落,“再加上燕兄,我们就有四位筑基修士,如此对上刘家和岭佑城,胜算也不算低。”
他们鹤家被逼的走投无路,敢于破釜沉舟,可是那刘家和岭佑城却不是,尤其是岭佑城,他们绝对舍不得因为鹤归城而将他们自己手头上的东西让旁人接手。
“两位筑基中期你打算怎么分配”朝砚仍然带着几分的懒洋洋。
“岭佑城或许会留一位筑基高手坐镇他们的城池,”鹤霆沉吟道,“这是稳妥的做法,若是全部倾覆出来,只怕鹤归城失利,岭佑城也会失手,再也不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了。”
“若按最坏的打算来呢”朝砚因为曾经鹤眉的帮忙,已经打算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了。
鹤霆想了一下道“若是五人尽出,那么只能拜托燕兄对敌一位筑基中期的修士,在下对阵一位筑基中期的修士,其他两位长老分别对敌,哪怕再余一位,鹤霆拼死也会保我鹤家人的性命。”
“大哥”鹤凌叫了一声,声音之中都带着不安。
鹤霆单手下压,示意他稍安勿躁“只是最坏的打算,不要着急。”
“就是这样”朝砚甩开了扇给自己扇了扇风道。
鹤霆见他态度,瞳孔收缩了一下,躬身行礼道“不知燕兄有何高见请予鹤霆指点迷津。”
“指点不敢,”朝砚捏了捏耳朵道,“你听说过声东击西么”
鹤霆不解“此话何意”
朝砚笑眯眯的,神情有些像刚刚偷到鸡的狐狸一样“所谓声东击西呢,其实是兵法之中的一招,就是要让敌人以为明面上你要打东边,其实打的是西边,你可以先派人守在岭佑城附近,若他岭佑城敢倾巢而出,直接攻击他老巢,这边的危机自然可解,不用你拼死拼活的,你看让你家小朋友多担心。”
“谁是小朋友了”鹤凌不满的看了他一眼。
鹤霆却是怔立原地,再次跟朝砚躬身行礼,带着深深的敬意“前辈此次甚妙,多谢前辈指点迷津。”
“我比你小,叫燕兄就可以了,我跟鹤凌称兄道弟的,你这么一叫,把我叫大了,”朝砚用折扇托起他的手道,“别见外。”
“是,燕兄,”鹤霆再抬起头,从前凝聚在眉宇之间的忧思却是淡去不少,最坏的打算已然可以顺势而解,那么就没有别的什么能够让他畏惧的了。
“如此,便是划分带队问题,燕兄独自带领鹤家最强劲的一支队伍,谁还有异议”鹤霆负手问道。
整个会议厅一片的宁静,长老们本就对于鹤霆心服口服,如今又见朝砚妙计,的确是能够解除鹤家的危机,更是没有人想要去反对。
鹤霆见无人说话反对,很是满意,正待宣布的时候,就听背后传来一声道“我有异议。”
鹤霆转身,见说话的人是朝砚时愣了一下“燕兄有何见解”
“仙城争夺,无非是夺最上面的位置,与底下的百姓家族无关,鹤家与刘家拼死一战,即便赢了,只怕也死伤无数,需要数十年休养生息不说,亲人逝去总是悲伤的,刘家同理,祸不及百姓,”朝砚用扇骨敲了敲掌心道,“不知道你们这里有没有那种比试法”
鹤霆从未见过如此不按套路出牌之人,一时心底好奇心都被激发而起,询问道“什么比试法”
“双方可各派人进行斗法,三局两胜制或者五局三胜制,”朝砚笑道,“谁赢了谁当鹤归城的首领,谁输了,就退出鹤归城,再不许返还,即便他们违誓,到时候鹤城主的伤也该好了。”
“此计虽好,可就怕那刘家不肯,”鹤眉长老脸上有些担心,“他们怎么肯放弃唾手可得的利益,又怎么肯放鹤家离去”
“还未比,你怎么知道就会输呢,”朝砚轻描淡写的瞟了鹤眉一眼,笑道,“总归是你们的地盘,刘家绝对不希望打赢以后留给他们的是一个满目疮痍的鹤归城,即便由鹤家提出,他们也只不过会以为你们是想趁机撤出鹤归城,离开之前赌上一把而已,谈判这种事情,鹤霆公子一定能够做的非常好的。”
“的确,若是如此,也能免我鹤家儿郎损伤了,父亲知道了,也会大为开怀的,”鹤霆心中重担似乎又放下一些,“多谢指点,我也是今日才知在下实在愚不可及。”
“别介,鹤霆兄若是平日,这样的法子自可以想出一大堆出来,”朝砚慢悠悠道,“之所以想不出,只不过是当局者迷罢了,而燕某不过是占了一个旁观者清的位置而已。”
“燕兄谬赞,”鹤霆重回主座坐下道,“那么就有劳各位长老草拟一份比斗的规划与章程出来,规则不可让,但要加上一条,若我鹤家输了,连同那城主位和我鹤家多年的珍宝一并归于刘家。”
“大哥,去刘家谈判的时候,我也要跟着去,我不会乱说话的,”鹤凌举手道。
鹤霆却是轻轻一笑道“不必,在家里等着就可以,他们自己会来的。”
“啊”鹤凌轻轻拧眉,却是在思索这句话的意思。
“你若不明白,询问燕兄即可,”鹤霆看向了朝砚。
朝砚正趁着各位长老看着鹤霆的时候悄悄伸了个懒腰,结果刚好被逮了个正着,他连忙正襟危坐。
鹤凌也看了过来,朝砚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道“这件事说来话长,会后说。”
鹤凌总感觉自己的智商仿佛遭到了碾压一样。
然而事实证明,这件事情不用等到会后再说,因为会议进行到了最后的时候,侍卫来报,那刘家的人已然找上门来了。
“燕兄可要同去”鹤霆让侍卫退下,询问着朝砚道。
“不用了,他们现在应该还不知道我的实力怎么样,”朝砚托着腮道,“到时候你们要是打不过,我再出场,一准能气死他们。”
鹤霆一愣,鹤凌哈哈拍手道“说的对,说的对,你看鹤清长老不就是个例子嘛,你太坏了,厉害厉害”
朝砚“”
傻孩子你这话太戳心窝子了。
鹤清的脸色乍红乍青的,很是好看,他抬袖挡了挡自己的脸道“让诸位见笑了。”
“对鹤清长老我可没抱那种心思,”朝砚实话实说,筑基中期的修为对上炼气期看起来是高一点儿,但是对上开光期,仍然不够人家一指头按的,无甚了不起。
“老朽惭愧,”鹤清的头都低到桌子底下去。
鹤霆站起,路过的时候很是随意的拍了一下鹤凌的后脑勺然后走了过去道“诸位长老便同我一起去会会那刘家人吧,鹤凌,你去招呼燕兄用膳,不可怠慢。”
“是,”鹤凌被拍了后脑勺瞬间乖了下来,也不跟着去胡闹了,而是陪朝砚他们去了厢房。
说是厢房,却是有着配套的院子,待遇绝对是最顶级的,而朝砚最喜欢的就是院子里面那把可以当秋千玩的座椅。
晃悠悠,晃悠悠,正是天凉好个秋。
朝砚在上面晃悠着,鹤凌却搬了个小板凳凑的很近,即使朝纵拼命的释放眼神攻击也没有任何的卵用。
“话说燕兄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我还不知道呢,”鹤凌询问道。
朝砚抬头看着头顶的蓝天白云道“为了给我们家崽儿找一个老师。”
“学什么我们家长老会的可多了,”鹤凌自荐道,“我爹也很厉害,就跟你好吧,修为一样的,朝纵要学什么,你教不了么”
鹤凌现在完全把朝砚当成了他的偶像。
“他要学剑,你看我像会的样子么”朝砚在椅子上翻了个身,惹的那椅子一阵的晃悠,并且完全没有任何因为不会而羞愧的感觉。
“主要是朝纵挺厉害的,反正我是不知道哪里有更好的学剑的地方,”鹤凌瞄了瞄在旁边抱着剑靠在栏杆上的小孩儿道,“你教不了他所以给他找老师路过这里的么那岂不是事成以后你们就要走了”
朝砚眼睛微微睁开,笑了一下道“怎么舍不得我们啊舍不得就跟我们一块儿走呗。”
“真的么”鹤凌十分的兴致勃勃,恨不得收拾了包袱就跟上他们,只是刚刚起身又想到了什么,重下坐下道,“不行,我得留下来帮我大哥,不能再像之前那么任性了,羡慕你们啊”
朝砚答他“反正寿命还长,等以后闲下来了,想出去还是要出去玩的。”
“说的也是,”鹤凌一想想美妙的未来,心情开始愉悦,嘴就开始发飘,从街东头说到街西头,从街北头说到街南头,连带着哪个侍卫和某姑娘的爱情故事他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鹤凌说的滔滔不绝,朝砚只是偶尔应上两声,倒是让话题一直进行了下去。
直到过了两个时辰,一个白底鹤纹的青年靠近道“禀燕前辈,小少主,鹤霆公子那边的事情已经谈妥了。”
朝砚睁开了半眯着的眼睛,看了看来人道“哎,这不是鹤泉么”
来的青年笑了一下,说话却是沉稳“原来燕前辈就是朝公子,许久不见,前辈一如往昔。”
“叫我燕巢就行了,”朝砚从椅子上撑了起来道,“许久不见。”
朝砚打眼看他的修为,同样的炼气四层,只是当初初遇之时,鹤泉的修为似乎比鹤凌还要低上一些,可见着实是努力了。
“是,燕前辈,”鹤泉却是没有冒犯,而是再次说道,“前面已经商议妥当,鹤霆公子让我来告知前辈一声结果,他说筑基期是五局三胜制,不限辈分,而炼气期则是七局五胜制,只能由最新一辈参与,年龄不得超过三十。”
鹤泉禀报也算详尽,朝砚开口问道“若是一输一赢如何”
“鹤家与刘家约定,一输则鹤家全退,不再沾染鹤归城势力分毫,却违此誓,全族不得好死,”鹤泉如实汇报道,“时间定在一个月后。”
“大哥竟下如此重誓么”鹤凌喃喃道。
朝砚却是一笑“大公子果然有魄力,刘家怎么说”
“鹤霆公子重誓,刘家人占尽便宜,自然也发了重誓,”鹤泉恭敬沉稳道。
“那就让你们大公子好好准备吧,”朝砚一点儿也不担心的重新躺下,还从旁边的树梢上面揪下来一个小树枝叼在嘴里玩,“到时候记得通知我就行了。”
鹤泉曾与他相处过一段时日,本以为他到了筑基期态度总会与之前有所改变,却没有想到还是那么的随意,不过相处随意却是让他的心神放松很多,鹤泉低头道“若是没有什么事,晚辈先告退了。”
朝砚嗯了一声,鹤泉转身离去。
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朝砚本来没有睡觉的意思,感觉跟鹤凌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还挺有意思的,结果半天没有听到人说话,睁开眼睛看的时候,就看到了某人的满脸幽怨,朝砚开口道“怎么了说话说口渴了”
鹤凌小声的哼了一声道“你一眼就认出鹤泉了,眼力挺好的么。”
“我也觉得我眼力挺好的,”朝砚晃悠了两下说道,“怎么了这跟你口渴有什么关系”
鹤凌鼓着气道“那你怎么没能一眼认出我来呢”
朝砚“这个。”
“为什么要一眼认出你,”朝纵那小嗓音凉飕飕的。
鹤凌顿时怂了一下,也不知道自己为啥怂。
这么一打断,朝砚总算想好了措辞,清了清嗓子道“这个所谓男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你看鹤泉都没有什么变化的,你是因为变得太好看了,所以当时第一眼没有认出你来。”
他的话音一落,就听头顶朝纵哼了一声,起身进门,啪嗒一下房门关上了,扇的地面一阵的小风,仿佛要用灰尘呛死某人。
鹤凌则喜笑颜开,摸了摸自己的脸道“真的啊我也觉得自己变帅了不少,你真有眼光”
朝砚“呵呵,呵呵”
他招谁惹谁了,哄好了一个另外一个又生气了。
鹤凌悠闲的时段也就这么一小会儿了,在与刘家的约定确定下来以后,鹤凌就要参与到家族的紧急训练之中了。
七局五胜,他们要做好同辈之中上七个人的准备,鹤凌作为嫡系的子弟,必然是要上去的,一个月的训练虽然说有临时抱佛脚的嫌疑,但是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刘家必然也要紧急备战,他们若是懈怠了,只怕到时候会马失前蹄。
鹤凌去训练了,朝砚这里也清净了下来,朝纵在一旁练剑,即使是到了这里,小家伙也是苦修不堕。
听着熟悉的剑声,朝砚早已习惯的不能再习惯,习惯到一听到剑声就想睡觉,等到剑声停止的时候,身体自动清醒,意识还没有跟上,手就开始鼓掌“练得好。”
朝纵瞄了他一眼,拿着剑转身往外走去,天色已黑,房间里面的烛火不知道什么时候亮了起来,照的院子里面明灭可见,朝砚翻了个身看着小家伙的身影道“鹤清有洁癖,最讨厌五毒那些东西。”
朝纵的步伐停住,转过头来看着撑着头没个正形躺在那里的人道“你知道我要去干什么”
持续漏风。
朝砚揉了揉脸颊,选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撑着道“咱俩谁跟谁啊。”
他们家崽儿对他门清,他也对他们家崽儿的性格了解的一清二楚。
平日里米果儿要是敢招惹他一下,立马能十倍招待回去,鹤清今日这般无礼对待,朝砚自己倒是无所谓,可小家伙不给那老头点儿颜色瞧瞧,朝砚就把自己的名字倒过来写。
“哼,”朝纵的这声哼中,莫名的带了一丝的喜悦,朝砚在他的背后道,“要不要我跟着你一起去啊,要不然被发现了,那老头小心眼着呢。”
朝纵不怕那鹤清,他连开光修士都差点儿捅死过一个,更何况那鹤清,只是被发现的确是会惹来麻烦,朝纵不想给朝砚惹麻烦,他轻轻的嗯了一声,朝砚立马上道的跟上。
蛇虫鼠蚁,再混合上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狗粪,在朝砚的结界护持之下,散布在了一个有洁癖的老头房间里面。
第二天清晨,朝砚睡的正香的时候,突然被一阵震天响的惊叫给震了起来,等他随便扯过外袍跑了出来的时候,就见整个鹤家好像都凌乱了起来。
他随手扯过一个人道“发生什么事了这是”
不会刘家的人攻进来了吧他貌似反应还没有这么迟钝。
那侍从见是客人,连忙停下脚步说道“是昨夜好像有仇家寻仇鹤清长老,给他整个屋子里面都装满了蛇虫鼠蚁,我们这赶紧给他老人家接水清洗呢。”
“哦,那这仇人实在是太丧心病狂了,”朝砚松开了他的衣襟道,“那你快去吧。”
“是,”那侍从端着水匆匆离开了,一路小跑都带使用灵气的。
朝砚伸了个懒腰,打算继续回去吃个早饭再睡个回笼觉。
只是打鹤凌再度出现以后,他知道自己的回笼觉睡不成了。
“借人借什么人”朝砚享受着早餐,看着鹤凌有些惊讶道。
鹤凌讪笑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又只能无奈的说道“那个,你家小家伙不是挺厉害的么,我大哥说能不能让他跟鹤家的小辈过过招,训练一下我们。”
让一个八岁多的小孩儿训练他们,连鹤凌自己说出来都觉得臊的慌,可是大哥下令,刘家的比试就在眼前,什么脸面都比不上实力重要。
“你问他自己,”朝砚摊了摊手道,“我可做不了他的主。”
“你这爹白当的,”连个小孩儿的主都做不了,鹤凌内心吐槽,也是心中无奈,让他跟朝砚说好说,朝砚这个人好说话,可是朝纵就好像跟他这个爹反着长的一样,非常的不好说话,“小朝纵不管是性格还是外貌,一定像他母亲。”
朝砚将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道“性格就算了,外貌怎么了”
“你看小朝纵长的多好看,你看这嘴巴鼻子眉毛哪块儿跟你像他母亲一定长的爆美,”鹤凌举例说明。
朝砚眯了一下眼睛“你就算这么夸他,他也不会跟你去的。”
鹤凌丧了一下肩膀,低头询问朝纵道“小不点,给我们指导指导可以嘛”
“不去,”朝纵干脆利落的拒绝,一点儿情面都不给留。
鹤凌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起身在屋子里面来回踱步了两圈道“我大哥说,你们要是不去,就让我说昨晚发生了一些事情昨晚发生什么事情了”
朝砚抬头,抽了一下嘴角道“你大哥在对付自己人身上真是别有一套啊。”
鹤凌仍然一脸懵“嗯啥意思,昨晚好像也就鹤清长老被人寻仇了,大早上满屋子的蛇虫鼠蚁,还有狗粪,胡子都被他自己揪掉了一大把,不会是你们干的吧”
朝纵抬头看他,侧过头去相当淡定道“当然不是,我们怎么可能那么无聊。”
朝砚“”
崽儿,我们就是那么无聊啊。
如果不是知道他们家崽儿的性格,朝砚都快要相信这不是这小家伙干的了。
鹤凌的思路则被彻底的扭转“不是你们啊那好无聊啊,我还想着如果是你们,你们怎么没有带我一起去,你们是没见鹤清长老早上那个狼狈的样子,都够我笑下半辈子了,这么多年来真是大快人心,简直干的漂亮愿上天保佑做这件事的人不要被抓住。”
他还虔诚的祈祷了起来。
鹤凌不知道,可是鹤霆应该是猜出来了,朝砚他们做的并不隐蔽,毕竟鹤家这么多年也没有人敢往鹤清长老的房间里面扔一只耗子,可是他们来了,鹤清又得罪了他们,结果就被整了一顿,猜都猜到他们头上来了。
鹤霆让鹤凌提这事,显然是打算将这事压下去的,朝砚也承他的情,低头对着朝纵道“崽儿,你就去打上几架当磨磨剑好了,刘家提出小辈对战,必然有那刘能的主意,他被你重伤,到时候一定想找补回来,你先在这边练习一下,到时候你上台,鹤家的小辈们也就不担心了。”
他的情势分析的透彻,朝纵顿了一下筷子,似乎想到了什么,轻轻点了一下头道“嗯。”
这便算是答应了。
鹤凌挑了一下眉毛道“你刚刚还说你说服不了他,做不了决定的。”
“我是做不了决定啊,”朝砚立马就给他亲身示范了一下,他笑眯眯的朝着朝纵招了招手道,“崽儿,过来给爹爹亲亲小脸蛋。”
朝纵执着的筷子啪的一下放了下来,拿起旁边的剑抱着起身道“我吃饱了。”
转身出门,一点儿不带含糊的。
朝砚摊了摊手道“看,就是这样,一点儿都不听话。”
鹤凌“”
你这样我也不听你的。
鹤凌看了看满桌的饭菜,端起了其中一盘点心往外跑去。
朝砚莫名“你干什么”
“他肯定没吃饱啊,没吃饱怎么提得动剑,”鹤凌谴责的目光看了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一眼,蹬蹬蹬的追了上去。
朝砚看着朝纵面前空了的小碗,抓了抓脸颊,他家崽儿平时也就吃这么多。
结果鹤凌的那盆糕点果然没有用上,只能放在角落里面积灰。
鹤家的演武场很大,从一头走到另外一头,至少有几百米的距离,这里平时就有不少的人,而与刘家的协议一签,在这大清晨,更是密密麻麻的聚集了不少的人。
朝纵跟着鹤凌到达的时候,这里的弟子已经开始晨间,他们普遍穿的是白底鹤纹的衣服,又是普遍用的剑,整齐舞动的时候,看起来倒是十分的漂亮。
“再过半个时辰早课就做完了,你在这里等一下,”鹤凌掏出了自己的剑,也随着那整齐的队伍挥动了自己的剑。
太阳的光芒之下,所有的剑身出现在同一个高度,反射着同样的光芒,看起来相当的声势浩大。
朝纵依约在一旁等着,看似只是站着,漆黑的瞳孔之中也闪烁着这些弟子们的一举一动,直到半个时辰以后早课结束。
晨间凉爽,他们做了早课也只是出了些薄汗,众人一边施展着清尘诀,一边收起剑说笑着,有人早就注意到了朝纵的身影,跟一旁的鹤凌说笑道“那孩子是谁咱们鹤家新招收的弟子”
“才不是呢,那可是我请来的高手,”鹤凌用胳膊肘顶了一下那弟子的胸膛道,“可别乱开玩笑。”
“这么小还高手呢,你逗我吧,”那弟子揽着他的肩膀打量了一下朝纵,“看着倒是有模有样,你小子不会从哪里找来又骗我们的吧。”
“我有这么缺德么”鹤凌翻了个白眼道,“这次是真的,大哥亲自请来的,反正要是得罪了他,我不管你们,大哥亲自伺候你们。”
他一说鹤霆,揽着他的哥们顿时浑身一个激灵,连忙端正态度道“好嘞,我们一定手下留情,不伤了这个小不点。”
“这才像话嘛,”鹤凌抬头看去,正想要叫朝纵一声,就叫小孩儿已经被人围住了,并且那群平日里插浑打科的人还极尽调戏只能事。
“哇,这哪儿来的小孩儿,比我追的姑娘都漂亮啊。”
“小家伙,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跑这里来玩了,哥哥给糖吃啊。”
“这母亲一定是大美人啊,美人都被猪拱了。”
“”
“小朋友,能给哥哥捏捏脸蛋么就一下。”
眼看着那大猪蹄子伸了出去,鹤凌连忙大叫一声“住手”
声音振聋发聩,顿时所有动作都停了下来,那伸手的人吓得一个激灵,回头看去,只见鹤凌一路飞奔,来到了朝纵的身边道“别冲动别冲动。”
那缩回爪子的人道“我没冲动。”
“不是说你”鹤凌看着手握在剑柄上的小家伙,就当日他所见的小孩儿出剑的速度,刚才若不是他及时喊住,只怕那手再伸一寸就得被整个剁下来。
“不是说我,总不能是说这孩子呢吧,”那人爽朗一笑,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逃过了断手的危机,“这谁家孩子啊,这长的也太好看了。”
“谁家孩子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大哥派来指点咱们的,谁都不准怠慢,”鹤凌运气高声喊道,确保每一个人都能够听清他的声音。
即使鹤家的这一辈子弟通通都信服鹤霆的指令,看着朝纵那站在演武台上才比他们高的小身板,也是通通产生了一丢丢的怀疑情绪。
“老子从来不打小孩儿和女人,这万一伤着碰着了,谁担待的起啊,”一个弟子高声喊道。
“说的也是啊,确实下不去手啊。”
“鹤凌小少主,你该不会假传的吧”
“平时我骗你们的时候你们哪次见我敢假传我大哥的话了么”鹤凌呵呵一笑,真是道出了一把辛酸泪。
众人齐齐沉默,假传鹤霆命令的鹤家人可能目前还没有出生。
朝纵看着他们窃窃私语并不言语,而是抱着自己的剑走到了演武台的中央站定,拔出了剑道“谁先来”
他的声音凉凉的,脆生生的,一听就是小孩儿的嗓音,身形也不够挺拔,纤细的好像一阵风就能够吹倒一样,但是他握着剑的手又那样的稳,眸中的认真任谁都能够看出来。
“罢了罢了,那就我先来吧,”一个炼气四层的弟子跳上了演武台,拔出了剑道,“小孩儿,打疼了不准哭鼻子啊。”
“喂,鹤裕你出手轻点儿,”有人提醒道,面对这么一个粉雕玉琢的跟瓷娃娃一样的孩子,即使是大男人也是有喜欢之心的。
朝纵不言,只是随手挽了个剑花,脚步一迈,在鹤凌惨不忍睹捂脸的状况下,只听叮铃一声,那是落剑的声音,随后全场寂静无声。
得儿,又毁了一把剑,这要一个月练下来,他鹤家子弟要是因为没有武器而上不了场,那可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鹤凌从指头缝里面去瞧演武台上的状况,却见那剑是完整的掉在地上的,而朝纵的剑却是直接架在了鹤裕的脖颈之上,只需要一个用力,立马血溅三尺。
但显然朝纵没有打算在这里杀人,也没有打算毁人武器,只是将剑收回,随手挽了个剑花走回了原来的位置,轻描淡写道“下一个。”
他虽轻描淡写,可是听在台子底下的人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虽然刚开始一招秒杀让他们震惊不已,但是他们堂堂的鹤家子弟竟然在一个孩子的剑下走不过一招,太丢人了,太没脸了,必须赢回脸面。
“我来,”又一个鹤家子弟跳了上去,他将手中的剑放回了储物袋之中,随即又取出了一把大刀道,“我平日用的是刀,我就用我最擅长的武器跟你打。”
这位弟子是炼气五层,他能够看透朝纵的修为,只是之前以为这孩子不过是急于求成根基虚浮,现在看来却不是。
他一把大刀在手,主动迈步朝着朝纵劈了过去,刀风大开大合,他劈下去的时候朝纵还在原地,甚至没有挥剑格挡,那弟子愣了一下刀已然收不回来,本以为会血溅三尺,却没有想到刀劈下去的时候,却发现朝纵已然不在原地。
“哪儿去了”他本想挥舞大刀,却发现刀比原来重了一些,抬头一看,只见朝纵站在刀尖之上,那张板着的小脸没有任何的表情,也没有任何的话,只是随着他的挥舞跳了下去,然后剑光直至他的手腕,大刀落地,他想要附身去捡,那剑已然指向了他的眼珠,再近一步,失明都是轻的。
“我输了”那鹤家弟子有些颓然,他能够感觉到这孩子的蔑视,即使他一句话也没有说,但是他的每一个举动都在告诉他,他不过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三七小天使的四个地雷,感谢溪,妖言惑众小天使的地雷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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