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清水, 一个小台,小孩儿脱光了衣服坐在台子上面, 脸板的笔直,只是小胸膛起伏的有些剧烈诠释着他的紧张,耳垂红红的诠释着若有似无的羞涩。
朝砚拿着竹片,将那些黑乎乎的东西糊上了小孩儿的身体, 一点一点的摸着,沟沟壑壑, 将身体上带的那些好像永远都去除不了的伤痕也给覆盖上了。
“别害怕,听说也就只有一点点疼, ”朝砚抹完了最后的部分,用手指比了一下一点点是有多少,“实在不行我还给你准备了木片,疼的不行就咬那个。”
小孩儿瞪了他一眼,就那么盘腿静坐着,闭上了眼睛,仿佛在说眼不见心不烦。
朝砚就在旁边看着这造型, 别说,这连头发上面都糊了黑泥的造型跟他原来在现代见过的铜像还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可惜没有相机, 想要永久保存下来都不行, 真是可惜。
小孩儿坐的笔直没有丝毫别的反应,晕黄的灯光摇曳,晃的人都带了些困倦的时候, 朝砚蓦然听到了一声闷哼,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浑身漆黑的小孩儿呲出了一口的白牙。
“疼的很么”朝砚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连忙去拿木片,只是木片递过去的时候小孩儿看也不看那木片一眼,直接一口咬下。
朝砚猛地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自己那被咬的死死的手,觉得同甘共苦这种精神真是被自己发扬光大了。
两个时辰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小孩儿身上渗出了一些汗水,冲掉黑泥的地方却要重新补涂上,朝砚虽然心疼自己的手,但是大人的忍耐力明显要比小孩儿强多了,他只是疼那么个地方,可是小孩儿却是全身都疼。
“不怕不怕,马上就过去了,再坚持一下,”朝砚算着时间,在两个时辰到了的时候飞速抱起小孩儿放进了那盆清水里面。
水冲刷掉了身上的黑泥,身上的疼痛稍减,那种浑身都仿佛灼烧一样的痛感让朝纵疼的意识都有些模糊,他只知道自己咬到了一个东西,那个东西能帮他缓解疼痛,而那个东西的主人一直在他的身边,不管多疼都不会离开。
意识随着疼痛减轻而恢复,朝纵睁开眼睛,看着眼前正在忙忙碌碌的人问道“我成功了么”
“恭喜我们家小崽儿,已经是锻骨初期的修士了,”朝砚鼓掌道,“开不开心”
朝纵正要点头,却看见了朝砚手中的一抹飞红,他的小手拉了上去道“你受伤了我,我咬你了”
“对,没错,就是你咬的,”朝砚眯着眼睛看着他道,“好好的竹片不咬非要咬我手,我手香啊”
朝纵刚才还有的内疚一下子被冲刷的无影无踪了“臭。”
臭不要脸。
“哈哈,行吧,”朝砚将手递到了朝纵的眼前道,“别说还真有个点儿疼,给吹吹就没事了。”
朝纵将信将疑,却还是探过脑袋吹了两口,抬眸有些期待的看着朝砚道“还疼么”
“不疼了,”朝砚估摸着这伤口睡一晚上就读条成功了,自带血包,无惧任何伤口,不害怕破伤风,“站起来冲一下。”
清水冲过小孩儿的全身,带走了最后的黑泥,露出了光滑的皮肤出来,白嫩剔透,看起来吹弹可破,柔韧性却不是普通的刀剑可以比的。
也难怪之前本来都咬不下破口了,现在居然又见了血。
锻皮将皮肤锻的刀枪不入,也将小孩儿身上原来坑坑洼洼的痕迹给修复了一些,还留着一些微深的,似乎连那钟乳泥也无能为力了。
锻骨期只怕很难将这些伤痕去除了,想要真的清除这些伤痕,唯有真正踏入了炼气期,大约才有可能了。
一夜之间小孩儿达到了锻骨初期,直引的那三个晨起的少年围着他团团转。
“这么快就达到锻骨初期,说明资质应该还可以啊,”鹤摇蹲在小孩儿的面前若有所思,他看着朝砚道,“主家,你怎么不让他直接修炼,为何还要先进行锻骨这么麻烦”
“就是说嘛,那些个资质差的锻皮锻失败个五六七八次都是有的,他这么快,应该资质不错,”鹤凌手插腰道,“你为什么不送他去仙城学习”
三个少年齐刷刷的看向了朝砚,眼神中都透露着他为何误人子弟的信息。
“主家,可能你还不知道我们来自于哪里,”鹤泉开口道,“我们来自于鹤归城,乃是鹤家的子弟,家主更是鹤归城的城主,家主仁厚,并不以资质招收弟子,但是对于小朝纵这样资质优秀的子弟,那是极致欢迎的,若是您不嫌弃,其实也可以让他拜入我们鹤归城,才不枉费了他那一身的好资质。”
朝砚哑口无言,他也不能跟他们说他们家小孩儿那资质差着呢,看个功法都能吐血,随便啃个灵果都虚不受补。
“不是,我一般不管他,”也管不了啊,朝砚笑着道,“我们家崽儿都自己做主的,你问他,他想去的话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小孩儿,你想去”鹤泉的话问到一半就被打断了。
“不去,”朝纵斩荆截铁道,说完了就自己默默去练功了。
鹤凌气的仰天吐气,然后去找朝砚麻烦了“你看你,你连你家小孩儿都管不了。”
“所以才混到了这个份上啊,”朝砚笑着说道。
鹤凌顿时被顶的哑口无言,抓了抓头发道“当然,我也不是嘲讽你说你没本事,算了,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吧,鹤摇,鹤泉我们走”
他们三个人仗剑就要走,朝砚却从身后叫住了他们道“三位仙长这是要去哪里啊”
“关你什么事,”鹤凌明显还在气头上呢,“我跟你说,你别惹我,再惹我小心哪天直接把你孩子偷跑了。”
他在那里兀自说着,一旁的鹤泉道“我们是来这山里历练的,猎杀一些凶兽为民除害,不知主家可是有什么事么”
“猎杀凶兽三位仙长真是英雄出少年,”朝砚心里打着小算盘,自己杀也是杀,别人杀也是杀,这组队带飞的大佬们都来了,此时不偷懒坐飞机更待何时,他一句话说的三位少年皆有些羞涩与喜悦。
“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鹤摇说道,“若是能帮上忙,一定帮你就是了,不用这般恭维。”
“是这样的,在下居住在这里呢,一直怕有凶兽前来攻击,可是以在下这手无缚鸡之力的身手又对付不了,虽对其忌惮却从未见人杀过,不知道能不能跟上一起去看看,也算是开个眼界”朝砚略有向往道。
“这个,”那鹤泉有些犹豫,却开口解释原因道,“不是我们不想带你前去,只是凡人步行太过于缓慢,若是碰上凶兽,只怕无法护你周全。”
他们三人转身欲离去,朝砚举手道“在下在这里居住良久,对于地形颇为熟悉,知道哪里有凶兽出没,在下保证,如果遇到危险一定躲的远远的,保证不靠近一点儿。”
三人的脚步停了下来,鹤泉惊喜道“你说真的”
“虽然他说的对,可是听他那话我怎么那么想打他呢,”鹤凌跟一旁的鹤摇嘀咕着。
“当然,这不是避免仙长们还得费力去找了,”朝砚笑道,他可是有天然的优势在的。
“好吧,那就带上你好了,”鹤凌一个跃起落在了朝砚的面前,抓住他的肩膀又落回了原地,本来想看朝砚一脸惊慌的模样,却在瞅见那一脸淡定时觉得有几分的欠揍。
啊啊啊,为什么有人干什么事情都让人觉得欠揍啊。
炼气期的修士并不能御剑飞行,只能借着灵气短短的提气赶路,朝砚就保持着被人拎的姿势一路淡定的给人指路,那姿态悠闲的不管鹤凌放快还是放慢速度,他都好像能吹着风睡过去一样。
“还没到么”鹤凌一看见他那张脸就想把人丢下去,奈何鹤归城的家训第一条就是不准滥杀无辜。
“马上就到了,那儿,降下来吧,”朝砚看着荒草丛生的地方给了提示。
凶兽一类并不好群居,外界虽传并无神智,但是兽类最基本的本能还是有的。
鹤凌将人放下,本欲吐槽两声,却被朝砚直接捂住嘴巴拉着蹲下身来,手指所向,看到了那正在啃噬猎物的凶兽。
身高三米,浑身皮毛坑坑洼洼丑陋不堪,那猎物似是一头妖兽,被按在那巨大的爪子下,明明已经被啃食了一半了却还未断气,只是连发出的惨叫都有气无力了。
凶兽凶残滥杀,从不肯将猎物咬死后再进食,这样的场面看起来极度的残忍和血腥。
“可恶”鹤摇捶了一下自己的膝头,跟其他两个少年对视,“我去吸引它的注意力,你们攻击,非得把这种凶物斩杀剑下不可。”
“好,”鹤泉应声,鹤凌将朝砚的手从自己嘴上拉了下来,瞪了他一眼道,“凡人,在这里好好待着,别添乱。”
也不知道刚刚添乱的是谁。
朝砚笑了一下,恭敬道“好嘞,各位仙长好走。”
鹤凌的脚步踉跄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未卜生休小天使的地雷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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