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小崽儿生气了。
但是没有什么气是睡一觉不能解决的,如果不行,那就睡两觉。
总算哄的小孩儿愿意睡觉了,朝砚也打了个巨大的哈欠,飞向了自己的床。
从黎明补觉到黄昏时分,朝砚才迷迷瞪瞪的从睡梦之中醒来,身上有些淡淡的粘腻,昨天没吃多少东西,即使努力想排也排不出什么东西来。
而造成他没有吃东西的一个原因就是那完成任务奖励的一万经验值和清尘诀。
今早困的不行,直接揣怀里睡的,朝砚将那本小册子取了出来,庆幸的是一天的翻滚都没有将小册子压皱,不幸的是看这清尘诀仿佛又进入了当初看天舞龙神功的一脸懵逼。
“少爷,您醒了么?”家仆似乎听到了里面的动静问道。
“没醒呢,”朝砚仔细研究着册子上的内容,随口回答道。
家仆:“……”
那回答我的人是鬼么?
家仆不理少爷的间歇神经病发作,给他抬来了热水,扶着他踏入了浴桶,看着他手里一直端着的小册子道:“少爷,待会儿用功也不迟。”
这跟朝纵俯身了一样,他们有点儿慌。
“没事,没事,一会儿就钻研出来了,”朝砚的手臂搭在浴桶旁边道。
为了美食,为了温柔乡,为了不浪费水资源,人总要拼搏一回的。
于是当天的晚上餐桌上,潮庄之内所有的人有幸见到了他们少爷用功的场景,吓得朝纵吃东西的时候都打了一个嗝,用一种很怀疑的眼神看着朝砚手中的书。
“气微如絮,至净至理……”朝纵在朝砚的旁边念道,然后询问,“这是什么东西?”
“小孩子不懂,”朝砚拿着筷子差点儿把土豆丝塞进鼻孔里面。
这种话最容易惹毛小孩子,尤其是朝纵这样的小孩子。
早上一直输的不服气还没有下去,可能被记在了身体最深处的某个角落,现在又来一遭,朝纵看了看上面的内容道:“我看的懂。”
“这怎么可能,我都看不懂,”朝砚猛地扭头看向了小孩儿,看着人家一本正经凶狠瞪着他的模样,终于反应过来再度把人家惹毛了。
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父啊。
“那来来来,你给我翻译一下,”朝砚将小册子塞进了朝纵的手中,一脸求知道。
“食不言寝不语,”朝纵的筷子已经握的像模像样了,各种学习的进展在朝砚选择性眼瞎的情况下突飞猛进。
心里小小的负担放下,朝砚这顿饭也吃的相当的开心,然后就是饭后的两个人一起解读这未知的清尘诀。
“首先,功法要运转起来,气流从丹田走过,”朝纵指着朝砚丹田的位置,绷着小脸说道,“然后流经身体九大穴道,百汇,气海……气流跟飘絮一样在身体上划过,带走灰尘泥土,回归大地,灵气从足窍重回。”
小孩儿说的头头是道,没有一点儿滞涩,只是看的时候用一种很微妙的眼神看着朝砚,就像是普通人看另外一个普通人将修真小说当修真法宝的那种微妙。
不过讲的清晰明了,头头是道,朝砚要是再不明白,就可以回娘胎重新出生一回了。
但是!他没看着小孩儿读书的日子里他到底都学了些什么东西?他也没教啊,就教会了读书写字就能这么牛逼的么?
这哪里是个学霸,这简直是个学神啊。
“这都谁教你的?”朝砚弱弱的问道。
朝纵将小册子重新塞回了朝砚的手中道:“自学。”
“哦,那我先回去了,”朝砚莫名感受到了来自学神的蔑视,觉得自己可能得离得远一点儿,不能为此而受挫。
有了翻译,朝砚学的也是溜快,就是那个带走泥土个灰尘回归大地那块儿让他有些郁结。
那些个黑泥灰尘倒是不沾他身上了,但是回归大地以后就是落在了地上,还围着脚边一圈,说不沾你身就不沾你身。
然而就那么一圈薄薄的黑泥让他莫名有一种随地大小.便的感觉。
这要是当众使个清尘诀,脚底下一圈黑,可能因为吃的荤腥一点儿,还可能带着点儿不太美妙的味道,这简直跟当众大小便没有什么区别啊。
朝砚想想那个场景,觉得以后还是去厕所施展清尘诀心情会比较美妙一点儿。
清尘诀镶嵌在了技法的页面上,不用随身揣着的感觉还是不错的,至于为何有背包功能朝砚还要随身揣着,就要说到那万恶的背包叠加功能了。
背包给了五格,血包占了一格,这个无可厚非,剩下的两棵锻骨草占了一格,那草他也没有保存的地方,这要是拿出来,指不定枯萎成什么样子,也是应该给腾个地方的。
问题是那二百灵石,一个格子叠加99个,两个格子也就装198个,还有两个硬生生的占了他最后一个格子。
虽说就两颗,可灵石那种东西揣怀里和册子揣怀里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刚好两颗灵石这要是在胸前鼓两个包,别人指不定还得误会误会他的性别。
几个格子占的满满当当,照理说这剩下的锻骨草要是卖掉,也能给潮庄带来一笔不菲的收入,对于修士来说没有什么,但是对于凡人来说那就是巨大的财富。
可是任务二完成以后任务三愣是没再刷新出来,万一任务三要提交999棵锻骨草呢?万一这系统丧心病狂的想要灭绝修真界所有的锻骨草呢?还是留两棵心里比较有所安慰。
朝砚练好了清尘诀,关掉了背包满满当当的页面,索性眼不见心不烦。
换位想一下,满满当当说明他富有啊,背包里揣的东西又丢不了,啥时候都能够仗剑走天涯,朝砚抱着自己的被子美滋滋的想着。
没有任务,没有忧虑,朝砚的生活又恢复了之前懒洋洋的步调。
只不过每每摇着躺椅的时候总感觉好像少了点儿什么,朝砚半梦半醒之间用仅存的清醒的脑细胞想了一下,才发现好像少了一个小不点每天来催促他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话说小孩儿好像很久没有来找他读书写字了。
朝砚猛地坐了起来,侧头询问道:“对了,最近朝纵去哪儿了?”
“少爷,那孩子出去玩了,”家仆回答道。
“出去玩?什么时候出去的?”朝砚觉得自己仿佛与世隔绝。
“早上就出去了,放心吧少爷,他中午吃饭的时候就回来了,有人看着,不会给您闯祸的,”家仆回答道。
闯祸倒是无所谓,小孩子不闯祸还等什么时候闯祸,上次那逃跑的孩子虽说被打的重了些,朝砚赔了些医药费,但是最后也是相安无事的。
不过这种话也没有必要跟家仆说的太细,一个人的印象根深蒂固是很难改变的,强行去改,反而适得其反。
“嗯,让厨房烧点儿绿豆汤冰镇一下,这天气大太阳底下疯玩当心他中暑,”朝砚挥着扇子,心情愉悦。
“好嘞少爷,”家仆恭敬道,“您喜欢放一勺糖还是两勺?庄里刚买了一车西瓜,井里冰镇了几个,您现在要不要尝尝?”
“一勺糖就行,两勺太甜,”朝砚睁开眼睛来了兴致,“西瓜在井里冰镇不够透心凉,庄里不是有冰块,放冰窖里面去,先给我来半个,剩下半个……小孩儿不能吃太凉的,冰窖里的给我吃,井里的给朝纵吃。”
“是,少爷,”家仆匆匆去了。
朝砚哎呀一声,美滋滋的躺在躺椅上吱吱呀呀,这生活可比在现代美多了。
主要是吃了冰西瓜不怕拉肚这一点就值得称颂百遍。
小孩子一起玩本应该是很开心的事情,至少在朝砚看来是很开心的,一堆小孩儿拿着草环做菜玩耍,你当爹来我当娘,摘个花扑个蝶,多有童趣的生活。
虽然这一套在朝纵那小孩儿的身上总是感觉怪怪的,但是玩耍也大多就是那种套路。
可是朝纵回家的时候,本来平日里就板的跟个木板一样的小脸,此时更是嘴角下垂到了极限,眼睛里面没有一丁点儿的开心,反而仿佛蕴含着极深的仇恨。
那么个单薄的小身影站在那里,沉闷的像是一块木头,死气沉沉,好像谁也没有办法融入到他的世界里面去。
“这是怎么了?”朝砚问着跟着去的家仆,“有人欺负他了?”
“少爷,没人敢欺负他,”家仆如实回答道,然后附耳道,“是最近王家又要上山狩猎了,说是对伤了那几个猎人的巨兽感兴趣,但是谁都知道是王家的那个孩子的事,朝纵他刚好听到了。”
“嗯,你先下去吧,”朝砚挥手道,“把朝纵的西瓜和绿豆汤给他端来。”
“是,少爷,”家仆下去了。
屋子里面就剩他们两个人,朝砚一身清爽,没有任何汗渍的痕迹,反观小孩儿满脸的汗湿痕迹,可能小手还不知道从哪里沾了土,连脸上都成了脏兮兮的。
“这么多天出去玩是打听王家的事去了?”朝砚一句话,刚才还垂着头的小孩儿猛地抬起了头道,“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知道,怎么不来问我呢?”朝砚用勺子挖了一块西瓜塞进嘴里道,“我比他们知道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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