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酒吧出来，天已经黑透，温度比前几天更低了些。
宁九悦身上只穿了一件露肩的一字领A字裙，上面搭着一块毛茸茸的披肩，大大的墨镜几乎盖住了大半个小脸。
本来专注东北揣的于莅见到影后这副美丽“冻”人的模样，大大咧咧地伸手去搓宁九悦的手臂，才搭上手，就半嘟起了嘴巴，小小地抱怨：“影后，你的手臂好滑，都没办法摩擦生热了，你冷不冷？”
宁九悦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心里默默地想，这么会说话，是读过进修班吗？
老李的车停在酒吧几米外，等着她们。
车里播放着轻快的英文歌，宁九悦远远地就看见老李伴着那歌声摇头晃脑的，安逸的很。
于莅抢先去拉车门，宁九悦偏头，正对着她的侧脸一片红晕，眼睛里的光比初次见到的似乎更亮了一些。
宁九悦想，从今天起，她就要达成所愿了，她应该很高兴吧。
于莅咧着嘴笑：“影后上车啊，外面好冷，我有什么好瞧的，连影后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
马屁精。
但不得不说，宁九悦听得很愉快，朝于莅扬了扬眉：“宵夜？”
于莅转过头来，又一把抱紧了宁九悦的胳膊，似乎非常想做宁九悦的贴身挂饰：“影后，真的可以吗？”
出道不是应该控制饮食吗？
宁九悦作为“冷酷无情，一心向钱”的老板不应该举起一条小皮鞭日日鞭策她吃草吗？
于莅眨着眼睛，疯狂暗示，求点头，求宵夜。
宁九悦避开于莅的眼神轰炸，把空调的温度调低了一点。
从太冷的地方忽然进到太暖的地方，很容易生病。
“为什么不可以，老李，去一香楼。又不是小孩子，如果胖了，你就自己减肥。做了演员，有的是人督促你减肥。”宁九悦直截了当，“对了，趁着明天炒起来的热度，你需要尽快出作品。明天下午，公司安排你去《春泥》剧组试镜女二，具体时间地址会有人给你发短信，不要迟到。”
于莅一脸崇拜地看向宁九悦：“宁影后，我于莅发誓，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最高领导，你说一我不说二，你说东我绝不说西。”
像于莅这种随波逐流、没有方向的小姑娘，对这种目标明确、有条不紊的女强人简直有一种迷之羡慕、崇拜和向往。
宁九悦挑了挑眉，淡淡地回了一句：“乖。”
***
这边气氛融洽，小姚助理却深陷火海。
这是她第一次担当这样的重任，二十岁的脸上露出了四十岁的不堪重负，电脑桌面上整齐地排列着三个经纪团队发过来的应对方案。
按理说，业内数一数二的团队，她选哪个都不会出问题。
但是那种担纲重任的感觉分外考验人，小姚助理心虚地手脚乱颤。
点兵点将？盲选？呜呜呜，她不敢。
趴在桌子上，颤抖着小手，她摸出了手机，给顾琪打了个电话：“姐，救命！”
电话半天才接通，顾琪那边不知道在做什么噼里啪啦的，还有顾琪儿子小鹤的哭声。
“有急事？”顾琪的声音充满了疲惫。
“姐，小鹤怎么了？”小姚助理赶紧坐直了身子，也不好意思用自己的无能打扰顾琪。
“小孩调皮，没事。”顾琪似乎走到别的地方，耳边孩子的哭声渐渐听不清了，“是小悦出了什么事吗？”
“不是宁老师，是那个叫于莅的小姑娘。她在酒吧唱了首歌，似乎在网上有了小水花，宁老师就想着借机会把于莅推出去。”小姚助理苦着脸，“可我这刚上手的小虾米，我不知道怎么做比较好。”
耳朵边安静了十来秒，才听到顾琪轻笑了一声：“下面的经纪团队给了几个方案？”
“三个。”小姚助理笑嘻嘻地说，“姐，你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就你嘴甜，把方案发我邮箱吧。我一会儿给你答复。”
顾琪说完便挂了电话，叹了口气，重新打开阳台的门，把坐在客厅哭的小鹤抱起来：“疼吗？”
小鹤只有3岁，此时双眼已经哭的红彤彤的，伸出小手，揉了揉顾琪脸颊上的的一块青乌：“小鹤不疼，妈妈疼。”
顾琪摇头：“小鹤乖，妈妈也不疼。”
小孩子的情绪渐渐平稳下来，顾琪咬着牙看了一眼被摔开的大门，想起方才丈夫那狰狞的表情和动作，她有些恍惚。
如果，如果当初她再坚持一点，任家人如何寻死觅活都不结婚，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可惜，她没有坚持。
顾琪哂笑了一下，站起来，将小鹤抱到床上，坐在他旁边，打开电脑：“小鹤乖乖睡觉，妈妈就在这工作，哪里也不去。”
小鹤伸出一只白嫩嫩的小手揪住顾琪的衣摆，眼睛睁得大大的：“小鹤只要妈妈。”
***
翌日的早上七八点，正是上班上学高峰期的时候，关于于莅的网络讨论度已经爬上了热搜，上头的热搜则是《擒王》剧组聚餐，程临书宁九悦。
因为《擒王》剧组聚餐的热搜在上面，程临书宁九悦一起吃饭的新闻并没有闹大，于莅唱歌的视频在顾琪、姚助理和经纪团队的通力协作下趁机小火了一把。
尤其是一首低调舒缓的《小花》搭配疯了一样的《小苹果》，那食用效果出人意料的好。
“唱歌好听的小美女私底下都这么疯狂的吗？爱了爱了。”
“小姐姐，我看错你了，听第一首歌还以为你是初恋脸，现在……老婆嫁我，可爱想*”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小苹果》唱得更好吗？”
“这是什么沙雕女孩啊，《擒王》剧组画风集体跑偏，汗汗汗。”
“我想看影后和影帝共舞小苹果。”
“楼上+1,另外请让小姐姐站中间炒炒气氛，我怕男神女神放不开，哈哈哈。”
“支持！”
虽然也夹杂着不少不太好听的声音，但都被经纪团队及时压下去，再加上水军推波助澜，于莅算是打响了出道的第一枪。
但是，脱离经纪团队掌控的是，于莅的热搜不知不觉竟衍生出了一个奇奇怪怪的热门标签：#静若处子动如疯兔的女子#。
这个标签虽然描述的是唱歌的于莅，结果因为网友们的无私贡献，大家开始疯狂爆料自己身边的女神经，舍友、女朋友、老婆都没有逃脱魔掌，有的网友甚至丧心病狂地连自己老妈、老祖母也爆料。
太接地气的标签火得一塌糊涂，于莅得了个“国民疯兔子”的称呼，那张俏生生的小脸迅速混了个脸熟。
宁九悦得知的时候正在吃午饭，险些不顾形象地呛到，李妈忙上前拍背顺气。
宁九悦笑个不停，把手上的微博递给李妈，李妈也险些笑岔了气。
而于莅此时则在赶往试镜的路上，小姚坐在旁边拇指一排排地刷微博，嘴上不住地啧啧称奇：“莅莅，你火了！”
微博账号还不归自己所有的于莅放下手中的三明治，凑过去看小姚的手机。
看完后，一脸尴尬。
小姚欣赏够了于莅尴尬的表情，转身趴到车座椅的后背上，笑疯了。
于莅瘪嘴：为什么我火的姿势这么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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