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给丢出大门之后, 岑钊拍了拍手,也不管外面的人是什么心情,砰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禾潇潇哭笑不得的凑过来:“你干嘛这么暴力?好好说她又不会赖在你这里。”
察觉到少女就站在自己身后不到半米的位置, 岑钊眼珠一转, 腿一软就要往旁边倒。
禾潇潇果然被吓一跳, 一个箭步冲上来,费力的把人给架住了。
“钊钊!你没事吧?!”
岑钊抬手捂住扶额, 一副头晕眼花的样子挂在少女身上, 小心翼翼的控制着力道免得把她给压倒了, 含糊不清的说:“没事没事,刚才就是突然一下有点晕,坐一会儿就好了。”
话是这么说,但她却一点没有要去坐一下的意思, 揽着禾潇潇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然后把下巴搁在了少女肩头,弯腰弯的特别辛苦。
禾潇潇不疑有他, 连拖带拽的把人给弄上了二楼卧室,十分钟的功夫就累出了一身汗,差点虚脱。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正好早点休息。”
岑钊“费劲”的支起上半身:“我还没洗澡, 这样睡不着。”
禾潇潇伸手按着她的肩膀, 不让她起来, 脸上尽是无奈:“你先躺一会儿, 我一身是汗, 先去洗,洗完了你再来。”
岑钊听话的躺了回去:“好,我等你出来。”
禾潇潇拿了岑钊的一套睡衣进了浴室,岑钊听见从浴室里传出来的水声,没忍住勾了下嘴角,想压下去,但是不管怎么压,伸手摸的时候还是能摸到明显的笑容,最后只能把脸埋在被子里,免得被一会儿出来的人看见。
禾潇潇洗的很快,换上大了几号的睡衣出来之后,就看见刚才还闹着要洗澡的人已经睡死过去了。
站在床边,禾潇潇有点不知所措。
叫醒她吗?
可是看她睡的这么沉,要是叫醒了让她头疼怎么办?
就这么让她继续睡?
那她醒来之后会不会怪自己没把她喊醒,没洗澡就睡,想想就不舒服?
听到少女从浴室出来就一直站在床边,岑钊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她有下一步动作,想了想,装作说梦话的样子说:“洗澡……嗯……难受……”
然后她就听见禾潇潇轻轻叹了口气,啪嗒啪嗒踩着过了水的拖鞋的重新回了浴室,然后听见里面传出洗毛巾的声音。
脸埋在被子里,岑钊几乎要大笑出声,忍了又忍,才把笑意忍下去,趴在被子里一动不动。
又过了一会儿,禾潇潇拿着热水透干净的毛巾从浴室里出来了,笨手笨脚的给岑钊脱衣服擦洗,先擦脸,然后顺着向下,等擦到腰部位置的时候还趁机摸了两把岑钊漂亮的马甲线,岑钊清楚地听见了小姑娘砸吧嘴的声音,也不知道是因为羡慕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总之听的她表情差点没绷住。
禾潇潇略过了平角内裤遮盖的部分,从大腿继续往下擦,等把岑钊全身擦完之后,回浴室洗了一遍毛巾,出来又给她擦第二遍……
活像是伺候一个瘫痪在床的重症病患。
两遍擦完,禾潇潇感觉自己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累的两条手臂都有点抬不起来了,再想想岑钊身上那些精瘦的肌肉,顿时觉得自己真的是缺乏锻炼,稍微动一下就累够呛,实在不好。
不然以后每天还是抽一点时间做做运动什么的吧,最起码不能随便干点活就累啊。
这么想着,禾潇潇从旁边的柜子里抱出了被叠成豆腐块的被子,给只穿了一条内裤的岑钊盖上,然后直接倒在她旁边,准备睡觉。
中京军校给学生安排的宿舍虽然够大,但是卧室却只有一间,床也只有一张,如果她不睡床就只能睡沙发,反正床足够两个人睡,她们也不是第一次睡一张床,禾潇潇睡上去毫无心理压力。
半个小时后。
岑钊微微睁开眼,看着已经睡熟的禾潇潇,伸手把人轻轻地揽进怀里,抱着,然后终于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
……
第二天早上,禾潇潇醒来的时候,岑钊已经不在宿舍里了,军校生的作息非常规范,尤其是早起晨练,都是通过随身智能监控的,虽然有不少学生都使用插件作弊睡懒觉,不过岑钊并不打算这么做,所以每天早晨的晨练都雷打不动,除非有其他的任务安排,不然一定能在训练场上看见她的身影。
禾潇潇完全不知道自己做完被当做人形抱枕抱着睡了一晚上,其实岑钊有想过让她在自己怀里醒来这种事,但是想想还是太过分了,万一给学姐留下心里阴影就不好了,最后只能遗憾的先起床,等以后再说。
当天,禾潇潇在岑钊宿舍地下室的改造实验室里对昨天采集到的信息和资料做了一些进一步的处理,然后就和正在上课的岑钊打了声招呼,乘车离开了中京军校,返回青云。
课后,岑钊前往竞赛小组的时候,受到了组员的热烈欢迎,带着问题来的同学一个接一个,也就是这时,她才发现,原来自己设计出来的工程机甲还有这么多连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就做出来的部分。
当初她能拿到这么多的专利,侥幸部分实在是太多了。
想明白这一点,岑钊对待此次竞赛的态度更加端正了,趁着现在大家和她的讨论热度高,问了不少设计中遇到,但还没有学到的超纲内容,一堂讨论下来,收获颇丰。
距离比赛正式开始不剩多少时间了,他们在设计定稿之后还需要做出成品来才能参与竞赛,所以每个人都非常用功,设计稿一版接着一版的出,每一版都比前一版进步更多,看得出来,这些组员都是天才。
作为在四所里见识过半成品机甲的人,岑钊当然明白这些学生和四所那些成熟的机械设计师之间有多大的差距,但是她不可能把四所的设计拿出来给他们用,这当中除了职业道德问题之外,还有对自己以及对组员的尊重。
创新才是设计的根本,拾人牙慧除了被人耻笑给自己的人生留下污点之外,没有其他好处。
今天的讨论结束之后,岑钊被系长留下来单独说话。
不明白他想做什么,岑钊打起十二万分的警惕,几乎把他当做钟成林来看,提防着他做一些对她或者对聂杏梨有害的事。
系长察觉到了她的警惕和抵触,但并未在意,当做没发现的样子,问她:“你在四所实习,应该见过了四所那些专家教授设计研究的军用机甲,你觉得,我们小组设计的机甲和四所设计的,相差还有多远?”
这是要让她偷设计吗?
岑钊暗自皱眉,冷冰冰的回答:“很远。”
“能打个比方吗,形象一点的。”
“……DR03和DR331之间的差距吧。”
DR系列飞车是星际范围内最知名最普及的一款飞车,目前最新款编号为331,而03款则是三十多年前的老款了,目前只能在展览馆中见到。
这样的差距可以说是非常大了,三十年的科技发展和设计更迭完全是鸿沟级别的,想想就让人绝望。
系长一听就皱起了眉头:“有这么大吗?”
岑钊的心渐渐提起,总觉得他下一句话就是“那你帮忙从四所弄一些设计图来吧”,拒绝的话都已经打好了腹稿到了嘴边,只要等他开口,就能当机立断的拒绝。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系长最后只是重重的叹了口气,然后抓了下头发:“这么说这一次我们又得输给联邦大学了。”
已经准备说出拒绝的话的岑钊只觉得一口气憋在嘴里差点噎死她,过了两秒才接上话,问:“为什么这么肯定?”
系长苦笑:“因为我认识一位师兄在联邦大学那边的小组做专业指导,他去年在四所兼职过一段时间,然后跟我说,这一次联邦大学的竞赛组拿出来的设计,几乎要赶上四所去年拿出来的成品设计稿了。”
岑钊闻言一挑眉:“联邦大学的小组也做机甲设计?”
系长有些好笑的看着岑钊:“工程机甲问世给人的刺激太大,现在不知道有多少研究机构都盯着机甲这一块,想打第二炮,两校竞赛这么好的机会,谁会放过?”
岑钊想想觉得也是,如果她不是工程机甲的设计者,在看到工程机甲的那一瞬间,就会想着自己也设计一台机甲吧?
其实设计工程机甲虽然是聂杏梨提议的,但不也是被四所的机甲刺激了吗?
“那现在怎么办?”系长没有提什么要求,岑钊便主动追问。
“除了不断改进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系长看着岑钊,似笑非笑,就好像在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就不说”,看的岑钊特别不舒服。
是她把人想的太坏了吗?
可是如果这个时候降低戒心,后面被坑怎么办?
岑钊想了想,决定还是谨慎为上,便放空自己的表情,顺着他的话说:“确实,也只有继续改进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嗯。”
再无别的话题可聊,两人的对话到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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