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钊和詹渠溪两个人商量了很久，最后定了一份以机械原理制造为大方向的学习课表，在人工智能的辅助下，劳逸结合的安排课程，留出了充分的休息和自习时间，还另外选修了两门艺术类小课充作调剂。
下载好课表，岑钊和詹渠溪道别，出来之后发现导师大楼的电梯竟然故障停运，好在大楼占地面积虽广，但楼层不高，总共才五层，她在三楼，步行下楼很轻松，所以没多想就准备从楼梯离开。
然而站在三楼到二楼的楼梯口时，岑钊眉头一皱，停下脚步，下意识的屏住呼吸，抬手捂住了口鼻。
一股充满了挑衅意味的味道正从二楼蔓延向三楼，虽然她没仔细闻，但似乎是两个不同的Alpha散发出来的信息素的味道，勾的她热血上涌，有种想找到这两个人一较高下的冲动。
稳住心神，岑钊放缓呼吸，努力控制情绪，慢慢走下楼梯，等下到二楼之后，探头看向两边走廊，然后顺着味道来源，朝着左边走廊走去。
岑钊和禾潇潇在一个拐角处相遇，禾潇潇身边还有一位虽然在笑，但能看出来心情不是很好的女老师。
“老师好。”岑钊先和女老师打了招呼，然后才问禾潇潇，“潇潇学姐也在，刚才这里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女老师点点头回应了她的问好，听到后半句一愣：“你怎么知道？”
禾潇潇目光灼灼的看着岑钊，同样等着她的答案。
岑钊皱了皱鼻子，看向二人背后的方向：“闻到了不太好的味道。”
“味道？”女老师嗅嗅空气，一脸莫名，“什么味道？”
“殷老师，你闻不到的。”禾潇潇唇角弯弯，两个小梨涡浅浅的特别可爱，瞬间吸引住了岑钊的视线。
岑钊觉得手有点痒，想去戳一下，看看那两个梨涡摸起来是什么感觉，不过忍住了。
女老师眨眨眼，再看看生面孔的岑钊，突然“啊”了一声：“你是詹渠溪老师的那个Alpha学生吧？难怪觉得好像在哪见过，很巧啊，我们刚才还聊到了你。”
我们？
是你和詹渠溪，还是你和禾潇潇？
岑钊的视线在面前二人身上转了一圈，视线在禾潇潇笑意盈盈的眼睛上黏了两秒才挪回女老师身上，一脸疑问。
“是这样的，刚才那边有两个Alpha的男生打起来了，还打伤了一位劝架的老师，那位老师就是禾潇潇的导师，虽然最后情况被控制住了，但周老师受了伤，暂时没法照顾禾潇潇，所以就得找一位代理导师。詹渠溪刚刚来青云入职，目前手里只有你一个学生，禾潇潇也很愿意去他那里，所以就暂时让他做下代理，等周老师出院了，再换回去，所以你们现在也算是同门师姐妹了。”
岑钊听完，心里说不出是高兴多还是抵触多，但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微微一笑，接受了这个结果。
见两个女生都在笑，画面赏心悦目，女老师也笑了，之前的不开心全部被冲淡。
“你们一起走吧，那边还需要收拾，就不用学生掺和了，正好交流交流感情，以后要相处的日子还长着呢。”
二人和女老师道别，一起步行下楼。
一直走到导师大楼外，岑钊才觉得空气中的那股信息素的味道消失了。
感觉身边人突然靠近，岑钊下意识的往旁边避了避，扭头发现禾潇潇正探着头闻自己身上的味道，顿时感觉头发都要炸起来了，每个细胞都在紧张。
“你在干什么？”
禾潇潇抬头仰视她，一脸好奇：“为什么你身上没有味道？”
岑钊刚要回答，突然一愣：“你能闻到？”
“啊……嗯。”禾潇潇没有否认，但态度看起来不太确定，“能闻到，不过还不知道原因，打算抽时间去测一下。”
“你也……”岑钊脑子一转，就知道她大约是女性Omega了。
女A和女B都有和正常女性不同的性征，只有女O，如果不特意去测，只有等青春期到，激素进入活跃期才能发现和普通女性的差别。
禾潇潇长到这么大了才怀疑自己的性别，除非心大如宇宙，只能是女O。
想到在六星医院看的视频里讲，Alpha和Omega天生相互吸引，比一般的男性和女性之间的异性相吸更明显，岑钊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她从见到禾潇潇开始，就异常的关注她。
原来不是她突然变/态啊……这就好这就好……
见岑钊突然发呆，禾潇潇歪着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岑钊摸摸鼻子，挪开视线不和她对视：“有人教过我，我会控制。”
“原来如此。”禾潇潇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突然伸手到她面前，手背凑到了离她笔尖只有几公分的位置，“听说新性别的人类有和普通人类不一样的信息素，那我身上也有什么味道吗？”
一股怀念的味道钻进鼻子，充斥大脑，岑钊的思维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就连表情都空白了几秒，看起来有点呆。
“有…有的。”
“真的有？”禾潇潇眨眨眼，收回手自己闻了闻，然后皱起鼻子，一脸不满，“我自己闻不到，是什么味道呀？”
岑钊后退半步和她拉开距离，抬手捂住后颈，死命的按住那块逐渐变硬的区域，强压下翻涌的气血，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毫无波澜，即使这样会让她的声线有些机械。
“挺好闻的味道，有点像是某种甜品，但是不甜，我这么形容是觉得它和甜品的味道一样可以给人幸福感。”
“啊？这么神奇吗？”禾潇潇看上去有点惊喜，眼睛亮亮的，两个可爱的小梨涡挂在嘴角，衬的她可爱满分。
被这个笑容一晃岑钊觉得就连阳光也一并刺眼了许多，干巴巴的说：“你以后能离Alpha多远就有多远，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一样能控制，我不知道你的味道会不会刺激一些人对你做什么。”
禾潇潇脸上的笑容一僵，眼中闪过一道意味不明的暗光，岑钊捕捉到了，但没往深里想，还以为是自己的话吓到了这个小姑娘，赶紧补充：“只要你保持距离就好了，不会有事的。”
禾潇潇低下头，回想起刚才在导师办公室里看到的那一幕。
——两个Alpha相互厮打到不可开交，就好像有不可开解的深仇大恨一般，明明看资料，他们在来青云之前毫无交集，可见他们会打起来，确实是靠本能驱使。
她相信岑钊作为Alpha比她更了解Alpha，所以她说的应该是真的，如果自己毫不防备的暴露在其他Alpha面前，或许真的会出什么事也不一定。
如果是这样，那她还要不要测性别？
青云学院虽然保护学生个人信息，但性别信息不在其列，例如岑钊，她的性别信息就和其他非隐私个人信息一道公布在学校内网中，只要是青云学院的学生，都能通过电子学生证登陆内网查看。
如果她确认为Omega，学校内网信息更新，会不会有别有用心的人对她做什么？
青云学院内部安全级别再高，也不是一方净土，她从不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岑钊低头看着禾潇潇的脑顶，绝望地发现这小姑娘居然连头顶的发旋都透着可爱，顿时想扶额。
看来以后的日子没法过了，只能期盼那位周老师早日康复出院，不然真的是考验她的忍耐力。
忽然，禾潇潇再次仰起头，笑容中带着些狡黠：“你会打架吗？”
“……会。”
“厉不厉害？”
“……还行。”
“和其他Alpha打过吗？”
和洛启演示反抗劫匪那一下算不算？
“算是有过过招，没认真打过。”
“你觉得自己厉不厉害？”
岑钊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没比禾潇潇粗多少的胳膊，干巴巴的回答：“……还行吧。”
“我决定不去医院测性别了。”禾潇潇突然转移话题，表情也严肃了些许，“我要瞒着。”
“为什么？”岑钊十分不解。
新性别刚刚出现，现在还是少数人种，测试出来之后会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优待，而且能更好的接受相关教育，得到官方保护，她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得瞒着。
更何况，之前十五年的生活让她觉得，没有一个正确的自我认知会影响准确的自我定位，整个人都是迷茫的，她实在不想回到以前那种游走在各种边缘的生活，因此并不能理解禾潇潇的选择。
禾潇潇没有解释，只说：“没有为什么，只是我想这么做。”
“……然后？”
“然后，我想请学妹你，保护我。”
看着一脸认真的禾潇潇，岑钊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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