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谁想我？”
窝在沙发上正打手游打到嗨的余诺揉揉鼻尖。
忽然转头，发现晚归的程尽站在正厅门口。
余诺兴高采烈：“程尽你回来了？快来看我今天玩的这款游戏，名叫‘是男人就跳五十层’，我已经跳到五十一层了是不是很厉害哈哈哈……”
嗝。
好像哪里有点不对。
程尽没说话。
径直上楼。
余诺有点莫名：“谁又惹他了……”
程尽进了房间。
过了一会，蒲姨拿着件小绒毯出来了：“小夫人，天气冷多盖条毯子，小心着了凉。”
余诺甜笑：“谢谢蒲姨！”
蒲姨摇头，该谢谢的不是她，而是——
……算了，这小夫妻俩。
……
隔日上班的时候，余诺就得到了让她震惊的消息——
出差江城！
不仅要和产品部的简希同行，还要立刻启程，办公室把机票都订好了。余诺从来没有做过“商务谈判”，心里十分不安。但是营销部经理竟然亲自给她打了个电话。
告诉余诺，这个策划案是由她在年中大会上提起，她比云上科技所有人都更清晰，所以才希望她能同行。并且江城的客户是云上科技非常稳定的客户，新案子在基础合作上的新加项目，只要求她努力去争取。
最后，营销经理说：“指名要你去的，不是我。”
那是谁？
余诺好奇。
可营销经理没再告诉她。
余诺简直是被赶鸭子上架，行李都没来得及拿，就被一溜烟地送到了机场。候机时，她终于找到机会给程尽发了条信息。
【我去江城，三天后回来。】
大总裁十分冷傲。
不回。
余诺摆弄一下手机，有点不高兴。
这时打扮一新的简希，戴着精致的墨镜，手中握着一张商务舱的红票，高傲地走到余诺面前。
简希：“真是不好意思啊，公司按规定只订了一张商条舱的票。”
余诺眨眨眼睛：“没关系，反正我头等舱都坐腻了。”
简希被噎得瞪眼睛。
但是，简希立刻挤出职业的微笑：“既然你心态这么好，这次合作就你来主谈吧。”
余诺意外：“我？”
她从没有商务经验，第一次代表云上外出就要做主谈判手？
简希一脸坦然：“这次策划案是你提出，合作的优势你必然比我们更清楚。放轻松，江城的穆老板为人爽朗、爱好广范，只要你好好安排合作谈判的时间和地点，以穆老板的性格，这次合作肯定能谈成。”
简希上前，甚至伸手握了握余诺的肩：“你放心，我肯定会……帮你的。”
余诺微怔。
看着微笑的简希，她却怎么忽然有种……不妙的感觉。
……
于是，飞到了江城。
分公司的人接了简希和余诺，给她们安排好了酒店和车子。简希一下就把余诺推到前面，告知这次商务合作的主谈人是她。
余诺十分忐忑。
好在分公司的同事非常随和，看到余诺是新手，又是新平广上的大美女，鼓励她勇敢出面，说不定就顺利谈下和穆老板的大单合作。
虽然她从没有商务谈判的经验，但是余诺认真询问了分公司同事，了解了一下江城合作客户穆老板的资料。原来穆老板是江城有名的批营大家，拥有一座大型的综合电子商城。一直是云上科技在江城重要的合作客户。
而穆老板本人，性格温和友善，经常未言先笑十分容易合作。而他最喜欢江城肥美的鱼鲜，如果能订到江城最出名的江鲜大饭店，应该很容易取得穆老板的好感。
余诺有了信心。就预定江城最有名的江鲜大饭店和穆老板见面。
一直坐在旁边，没吭声的简希：“我来之前经理和穆老板助理联络过，穆老板明晚六点的飞机才回江城。”
同事接口：“那约七点。我们六点半出发。”
余诺：“六点半来得及吗？要不要早一点。”
同事：“江鲜饭店离你们酒店很近，来得及。”
余诺皱皱眉。
对面的简希，却忽然挑了挑眉尖。
……
第二天晚上六点。
余诺已经提前准备好资料，整理好自己。她犹豫要不要打电话问同事可不可以提前出发，忽然拿起自己的手机愣了一下。
她来了江城两天，手机一直安安静静。
那个男人，一条回复都没有。
……哼，你凉了你知不知道。
余诺对着自己的手机撇嘴。
忽然房门被人咚咚咚地敲响。
余诺：“谁？”
门外突然传来分公司同事焦急的声音：“余小姐不好了！穆老板的助理刚刚打电话说，穆老板今天下午提前飞回江城，现在已经前往江鲜大饭店了！”
余诺吃惊，连忙拉开房门：“不是约七点吗？”
分公司同事着急：“穆老板助理偏偏说，我们和他们约的是六点！”
“什么？！”
余诺大急，立刻抓起外套资料夹：“快走！”
分公司同事和余诺急匆匆地跑出酒店大门。
……
坐上车，已经六点半。
江城下班的高峰期，马路上车水马龙。余诺和同事的车子被挤在拥挤的车流中，动弹不得。
余诺心急如焚，频频看时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车龙依然一动不动。
余诺心急得汗都下来了。
分公司同事安慰她：“没关系，幸好下午简小姐去的早，她应该会替我们接待穆老板的。”
余诺：“简希已经先去了？”
简希为什么会提前去饭店？她不也应该七点到达吗？这个逻辑，怎么有点怪？
但是余诺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对了，这次我们草拟的合作协议书，你有带来吧？”
分公司同事一惊：“……不是余小姐你带吗？”
余诺：“我上午和简希校对好后，她不是说立刻传给你们……”
呃。
……
……
七点十分。
余诺急匆匆一路小跑，跑进江鲜大酒店。
店里客流涌动。余诺略微定了定神，才让服务员把她引导进定好的大包间。房门一推开——
金碧辉煌的包厢里，早已等候多时的江城穆老板，和相谈甚欢的简希，同时站了起来。
余诺连忙：“穆老板您好，我是云上科技的策划余诺。”
穆老板笑眯眯：“云上年中大会的美女策划吧？果然闻名不如一见，幸会幸会。”
穆老板个子不高，穿着简单，果然和传说中一样又和气又友善。
余诺刚刚忐忑的心，略放下一点点。
余诺：“真抱歉穆老板，我来的路上有点堵，让您久等了。”
穆老板还没说话，站在旁边的简希忽然截过：“知道堵就早点出门嘛。我和穆老板真是聊了好久，看看把菜都聊冷了。”
余诺一僵。
她这话，是故意落井下石吗？
穆老板笑呵呵：“没关系，反正这里的菜色我也吃腻了。”
余诺心里更是咯噔一声。
“来来，让他们先去热一下菜，我们把合作谈一下吧。”穆老板笑呵呵地反到反客为主，先在休息区坐下来。“余小姐，新案子的合作材料都带来了吧？拟定的合作协议书先拿来我看。”
余诺的心一沉。
她抬头看了一眼简希。
镇定一下精神，走到穆老板身边：“真是实在太太太抱歉了，昨天我们草拟好的新合作协议还没有打印好，您看看电子版的合适吗？”
“还有，我觉得新智能馆的建立，很多细节我们也需要商议一下，要不然您先看看这次的案子资料？”余诺尽量让自己冷静，把话题引向手中有的资料。
穆老板抬头看了一眼余诺，依然满脸和善，然后：
“……呵呵。”
……
晚餐结束。
穆老板几乎一口鱼鲜都没有吃。材料翻了两页。让人家看电子版合作协议？……呵呵。
余诺丧气地拉开包厢的门。
简希轻飘飘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余小姐，下次商务谈判，仔细认真一点啊！”
余诺没说话。
径直走出了大门。
……
轰隆隆——
江城的天空阴云密布，滚过一道沉沉的闷雷。透骨的寒风吹起路边大排档透明的帐篷，塑料门帘在冷风中被拂弄的哗哗作响。
余诺穿着单薄的风衣。
独自坐在大排档空荡荡的帐篷里。桌上摆着三罐啤酒，一碟红彤彤的麻辣虾。
她呆呆地，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沉默了整整一天的手机，忽然叮叮咚咚的震起。
余诺拿起来：“喂——”
电话里传来一声低哑而熟悉的男音：“……怎么样？”
这声音一传进余诺的耳朵里，她的眼圈儿顿时就不受控制的，红了。
余诺哽噎：“程尽……”
“……我把江城的案子……搞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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