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诺瞬间拿报名表遮住自己半张脸。
她绝不能被程尽逮到。不然以他那个黑化大魔王的性格，别说应聘文案，恐怕会直接拎着衣领把她扔回别墅去。
可是，程尽已经越走越近了！
哪里可以躲？
余诺忽然发现大厅侧面一条曲进去的走廊，廊尽头有两扇半开半掩的门。顾不得多想，就那儿了！
余诺握着报名表三两步就跑进曲廊，来不及抬头看推门就跳进一扇门中。门内恰好有人将要走出来，冲进门来的余诺把人猛地一推，门关上。
“嘘——”
严宁被推在边上。
差一秒他就连裤链都没拉上。
可摁住门身材窈窕的大美女却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关门竖耳朵一幅如临大敌的紧张表情。
严宁奇怪：“喂……”
“嘘！”余诺压住嘴唇，全部注意力都留在外面走廊上。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程尽你一定看不见我……
走廊上没有动静。远远的，云上大厅里的惊叹声也渐渐消下去。
程尽这是走了？
又躲过一劫。余诺长出一口气。
被遗忘在一边的严宁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敲敲大美女的肩。
“什么？”余诺回头。
眼前站着个身姿挺拔，西装笔挺，看起来十分清隽略带少年气的年轻男人。虽然没有程尽长得富有攻击力，但他身上的气质同样淡漠高冷，仿佛就是程尽的复制粘贴。
严宁没回答，冷淡地抬手指指门顶。
余诺抬头一望，门顶上大大的“Men's”男士标志超大超显眼。
这里是——男！厕！所！
余诺脸上倏地一烫，差点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可是身为云上的老板娘，她硬撑着对严宁拍拍肩：“多谢了帅哥。天涯何处不相逢，后会有期。”
余诺开门就跑了出去。
严宁莫名：“……”
……
片刻之后。
云上科技附近精致的日料店。
程尽和两个高管叫了一些餐，摆了一瓶清酒。严宁姗姗来迟，开门进了包厢。
程尽微敛眉：“这么久？”
严宁连忙回答：“按您吩咐，我去新招聘现场看了一下情况，初试已经结束了，后天二试。人比较多，所以担误了时间。”
程尽看了他一眼，捏起酒杯：“有遇到什么……人吗？”
嗯？
严宁摸不清大老板怎么突然问这个，他下意识想起自己被摁进厕所的大美女；可又觉得她只不过是来初试，大老板应该没什么兴趣。
严宁诚恳：“没有。”
程心轻飘飘地扫他一眼。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杯中的酒。
皱眉：“不新鲜。”
训练有肃的严宁立刻站起来：“服务员，换瓶新的清酒来。要最新空运的。”
店家连忙匆匆赶过来，换了一瓶最新的。
严宁为程尽斟上。
程尽扫了一眼酒杯。
“不喝了。”
面前的两名高管面面相觑，觉得气氛有点莫名诡异，但摸不清大老板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也不敢吭声。
程尽伸筷子夹了一点海胆。
严宁立刻把酱料汁奉上。
程尽桃花眼尾透过冰冷的镜片朝着严宁直飞过来，状似无意但严宁心里却知道那到底有多么犀利。
严宁捧着酱汁盘，心底里起了毛。他不停地回忆回忆，自己今天到底做错了什么，惹到了大老板？
程尽筷子丢在桌上。
“不吃了。人吃得太饱工作就会犯睏。”
严宁惊讶。再绷不住脸上和程尽如初一辙的冷漠，问：“老板，今天晚上还要加班？”
今天晚上T1世界服电竞比赛啊！严宁是T1战队“双翼”的狂热粉，早就和小伙伴们在网咖约好了位置，准备今夜看直播、组战局，狂嗨到天明呀。
程尽一双犀利的桃花眼，似乎已经深深地看透严宁的心事。大老板冰着一张俊酷的脸，吐出两个字：“通宵。”
“……”
严宁哭了。
他的T1，他的战队，他的直播！大老板，你是魔鬼吗？
……
余诺钻回自己的房间。
让云宝锁了门，拉上了窗帘，压低声音还把笔记本、电脑平板全都找出来，摆了一地。
“云宝，快把云上科技近三年来所有新智能产品的介绍都找出来。”
云宝在床头柜上闪闪，仿佛眨着荧光大眼睛：“所有？”
“是的。”
云宝：“你怎么不去程总房间找？他的书架上有云上诞生以来所有产品的详细目录。”
余诺惊讶：“真的？在他的书房吗？”
她立刻跳起来就要往程尽房里跑。
门才拉开，余诺却又后退。
“不行，我不能让他发现。”余诺摇头。
云宝：“你不是要应聘云上科技吗？你自己老公的公司为什么还不能让他知道。”
余诺：“让他知道就不好玩了。”
云宝闪闪：“他不知道就好玩？”
余诺：“对呀。”
“……”云宝叽叽咕咕乱码中。
云宝：“呵呵。真是不懂你们人类。”
余诺差点被云宝逗得笑晕过去。
但尽职尽责为主人服务的云宝：“主人，你确定要云上三年来全部智能产品的资料吗？”
“对的，你就快点搜索吧。最好再投映到我的平板上。”余诺进入认真学习的状态。
云宝哗啦啦搜索。
接着：“云上科技自成立以来，一共推出智能产品共一百二十八个系列，其中操控系统五代，智能中控系统十代，单智能产品共计一千七百二十三件，包括……”
云宝的电子音噼哩啪啦地念出所有的云上科技的智能产品种类。
余诺手中的平板电脑上，也一条一条地出现云宝读出的所有产品的名称、品别、型号、年代……唰唰唰，一行叠一行的数据快要起飞了，密密麻麻地排列在她手中的屏幕上！
“……”
余诺汗都要下来了。
她到这一刻才明白，为什么中年秃顶段正正会跟她说出“搜得到、背得下，你再来”！
她来不了了。
……
余诺背到半夜三点。
废寝忘食，口干舌燥。
喉咙都快冒烟了，余诺只能抱着平板电脑一边背，一边下楼去餐厅里找水喝。
热水在厨房里，她不想惊动蒲姨，于是拉开餐厅外面的大冰箱，随手拿了一瓶肥宅快乐水。一边用力拧开瓶盖，一边望着平板上依然密密麻麻的数据……
……当年被五三支配的恐惧感又冒了出来。
余诺无力：“……”
努力拧着瓶盖转身——
瓶子没拧开，突然出现在餐厅门口的身影，却差点吓得她把手中的平板扔出去。
程尽，倚在门框边。
他应该是加班到深夜，外套脱了，领带也扯掉，衬衫领口解开了几颗，露出他性感笔直的一字锁骨，和隐隐若现的厚实胸肌。他没有出门时的一本正经，微微的凌乱竟然让他在深夜里显得该死的性感。
余诺忽然觉得更渴了。
她连吞几口汽水：“你干嘛不声不响，吓死人了。”
程尽压低眉，声音也微低：“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做什么坏事了？”
哇，声音也低暖沙哑，听听都要怀孕。
程尽忽然朝她走过来。
余诺一吓。
瞬间想起平板上还是云上的数据，连忙下手一切，直接把画面切到她早准备好的视频界面上。视频里响起动听悦耳的音乐声，俊男美女的偶像剧演起来。
余诺：“追剧追上瘾，不行吗？”
她咬着肥宅快乐水，干脆就坐在餐椅上看。
程尽走过她身后。
视频里，剧情正至高.潮处。俊帅的男主角抱住女主角，深情告白：“我爱你，一千年一万年！”
女主角热烈回应：“我也爱你，直到海枯石烂！”
切，这台词。还没她的《霸道追爱》写得走心呢。
余诺在心底对国产偶像剧表示第一百次的失望。
可是，怎么回事？男主角抱着女主角就好了，怎么越抱越紧了？怎么越贴越近了？怎么肥四……
……亲，亲上了！
别呀！
别当着她千年单身狗就狂撒狗粮呀？还怎么法式？越吻越深了？
余诺忽然觉得不好。视频镜头居然接着一转，男主角和女主角互相啃着就滚上床单了！
女主角吟哦：“噢……my love……”
男主角啃：“哦……baby……”
天！余诺吓得连忙去捂画面，可是寂静深夜里男女主的声音还是清清楚楚地传满了整个餐厅！
程尽还在她身后。
余诺绝望，这次真的一百二十张嘴都说不清了。
程尽忽然从她身后，伸手——
抽走冰冷的肥宅快乐水，把一杯温热的牛奶丢到她面前。
程总说：
“追剧……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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