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一慕低头看看她,不说话,抱她走出医院。
现在已经接近凌晨两点,不好打车,罗一慕抱着简令在路口等了半天,总算拦了辆出租车,上车后报了简令网吧地址,司机不满地嘟囔,“这么近还打什么车,油钱都不够。”
简令心里正好还残存着对罗一慕的闷气没处发泄,听司机的话就炸了,一张嘴机关枪似的直突突,“油钱不够是你们公司的定价有问题,你只管找公司投诉去,再不行就找劳保局申请劳动仲裁,关我们乘客什么事?合着我家离得近还不配坐出租车了呗?你工号是多少?我现在就要打电话投诉你。”
给司机都说懵了。
罗一慕掀起眼皮扫她一眼,轻声呵斥:“闭嘴。”又对出租车司机说:“不好意思,她手脚今天都骨折了,心情不好,您见谅。”
“还是这位小姐说话中听。”出租车司机是个爽快的大哥,只是抱怨一声而已,没想到会惹来简令连珠炮似的吐槽,咋舌道:“我说小姑娘气性怎么这么大,原来是受了伤心情不好,没关系的,可以理解,再说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小姑娘说的在理。”
简令自知失言,对罗一慕的不满不该撒在不相干的人身上,司机都先道歉了,她面露愧疚色,吐了吐舌头,也跟着道歉:“不好意思啊司机大哥,我不是故意的。”
司机大哥摆摆手表示不介意,从后视镜里看她们一眼,暧昧道:“你们是一对儿吧?”
罗一慕:“!”
简令:“咳!”
后座的两人吃惊,不约而同向对方看了一眼,又快速转头。
“司机大哥你说什么呢!”简令怕罗一慕面子上挂不住,先佯装薄怒,“我们只是朋友。”
“嗨,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司机朗声大笑,“我也是见多识广的人,你们又不是我见过的第一对儿,那天我这车里还坐了两个小男生呢,刚开始也说是朋友,到后来都黏黏糊糊亲到一块儿去了,你们年轻人思想开放,这是好事,你大哥我都看得开,怎么你这个小姑娘反而遮遮掩掩的。”
简令一听噗嗤乐了,眼尾挑起,意有所指地看了看罗一慕,“大哥,我也想黏黏糊糊啊,可这不是还没追上么,你这么一挑明,万一她一害怕,跑了可怎么办?难道您赔我个媳妇儿么?”
“原来是这样,得得得,我不说了,免得落了个吃力不讨好的下场。”
简令侧头,看着罗一慕笑意盈盈。
……
拢共才不到五分钟的车程,难怪司机要抱怨赚不够油钱,罗一慕下车之前先结了账,给了司机一张整票子,说不用找了,然后打开车门,抱着简令下了车,简令用左手给她打着手电。
又是这个网吧。罗一慕第一次来为抓学生,谁想到会发生后来和简令一连串的纠缠,这是第二次来,非但没有摆脱她,反而纠葛更深,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摆脱得了。
简令的卧室在网吧楼上,楼梯在吧台后面,需要从网吧正门进去,穿过吧台和一部分机器才能上楼,罗一慕横抱着简令,目不斜视地走进网吧里,小刘正在吧台里守夜,打了个哈欠,看见她们进门的那一刻,吓得下巴都掉了,哈欠打了一半,半天没合上嘴,“令、令、令姐……怎么了你这是?”
这还是他那个风风火火泼辣豪爽的令姐么?什么时候见她被人抱着的?还是被个女人抱着!怎么了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不小心摔了一跤,没什么大事,还好有朋友送我回来。”简令看看表情淡然的罗一慕,脸上笑开了花,“否则还不知道得怎么着呢。”
“这位原来是你朋友啊……”小刘脸上好看了一点,“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简令挑眉看他。
“没、没什么!令姐你快上楼休息吧!”小刘站得笔直。
“好,盯着点啊。”
“您放心。”
……
罗一慕把简令抱上楼,看到简令的房间,眉头立刻皱得能夹死苍蝇。
这房间可真够乱的,客厅里各种衣服散落一地,桌子上凳子上,到处都是随便乱扔的衣服。茶几上摆了几个外卖盒,不知多少天以前的,已经开始招虫子了,沙发上好几本大尺度杂志,封面全是胸大腰细、半|裸|着身体的性感女人,眼神迷离动作诱惑,其中的暗示不言而喻。
罗一慕抱着简令站在门口,半天没有动。
不是她不想动,实在是整个房间连一个能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咳咳咳……”简令尴尬地笑笑,对她道:“你把我放在沙发上就行……”
罗一慕看看摆满裸|女杂志的沙发,挑了挑眉,又低头看看简令。
简令难得地面露微红,磕磕巴巴解释道:“我是个正常女人,总有需要自己DIY的时候嘛……”
正常女人绝不会把裸|女杂志光明正大地随便摊在沙发上,也不会把这么难以启齿的话如此直白地说出来。罗一慕默默地想。
“或者你不嫌麻烦的话,把我抱进房间里也行……”简令指指一扇紧闭的门,给了罗一慕第二个选择。
罗一慕毫不犹豫,直接选了后者,把简令抱卧室去。
有了客厅给罗一慕造成的强烈视觉冲击,她对简令房间里是什么样的乱象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心里猜测大概就是地震加海啸过后的糟糕场面,推门进入时反而出乎意料,别看客厅那么脏乱,简令的卧室倒是收拾得挺干净,应该说东西少的可怜,一张单人床,一个衣柜,没了。除了被子没叠,其余也没什么,至少没有成堆的垃圾、纷飞的虫子,以及满地都是的脏衣服。
不过这么简单的房间,要弄乱也很难。
罗一慕把简令放上床,本来想走,却被简令叫住。
“还有事?”罗一慕拧着眉头问。
“我要洗澡。”简令说。
“医生说你伤口不能沾水。”
“我知道。”简令点头,“所以你帮我洗。”
即使涵养好如罗一慕,听到这句恬不知耻的话,也忍不住说了一个字:“滚。”
“不帮就不帮嘛,你凶什么。”简令扁扁嘴,“那我要刷牙洗脸,你抱我去洗手间,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罗一慕想,自己大概上辈子欠她的。
……
浴室里。
简令单脚站在盥洗盆前,罗一慕靠在浴室门边以防她出什么意外。
简令右手不能动,刷牙不方便,只能左手拿着牙膏送到嘴边,用牙咬开盖子,单手挤牙膏,动作笨拙,牙刷掉在地上,她左脚腾空,单腿屈膝,艰难地弯腰去捡,手指离地面还差一公分,涨红了脸也够不着牙刷,罗一慕看不过去,走近俯身替简令捡起牙膏,在水龙头底下洗干净,给她挤好牙膏,才递还给简令。
简令左手接了牙膏,心思一转,在罗一慕看不见的地方勾起一点笑意,对着镜子笨手笨脚地刷牙,牙膏弄得满嘴都是,模样极为狼狈。
罗一慕看不下去,一把抢过那只牙刷,重新又挤了一条牙膏上去,对简令说:“张嘴。”
简令靠着洗手台,听话地把嘴张开,上下两排牙齿非常整齐漂亮,贝壳般洁白光滑,牙齿后头躲着粉红色的小舌头,因张开了嘴,所以无所适从地暴露在半空中,灵巧的动了动,好像在对罗一慕发出邀请。
罗一慕眼神微暗,喉咙干渴地咽了咽。
她眨了眨眼,清清嗓子,左手两指捏住简令的下颚,让她张开的口正对自己,另一只手上蓄势以待的牙刷已经探进她嘴里,轻柔地帮她刷牙。
牙刷在她贝齿轻擦而过,左右上下各三十秒,刷毛划过牙龈,异物感让简令难耐地瑟缩,被罗一慕捏住的下颚骨也抽了一下。
“痛?”罗一慕问。
简令摇头,张着嘴含糊道:“痒。”
听完这一句,罗一慕动作一顿。
简令张嘴等她动作,双颊发僵,不满地咬了咬牙刷,提醒她别分心。
罗一慕这才回神,继续替简令刷完牙,牙刷正要从她嘴里撤出去,却被她一口咬住不让走。
“放开。”罗一慕说。
简令歪着头笑,不说话。
“再不放我走了。”罗一慕威胁她。
简令这才悻悻放开牙刷,“一点情趣都不懂。”
罗一慕眼皮跳了跳,洗干净牙刷,拿漱口杯接了一杯清水给她漱口,放下杯子,又扯了两张湿巾给她擦干净嘴角的泡沫。
简令趁机把罗一慕的食指含进口中。
刚刚漱干净的口腔,带着些许冰凉,舌头却又软又热,裹着罗一慕的指腹吮吸,濡湿感让罗一慕黢黑的眼眸深处烧起一团熊熊烈火,任她含了一会儿,突然弯起食指,与那条调皮的小舌头追逐戏耍。
脸上却还是庄严的模样。
简令眼里笑意愈深,直勾勾地看罗一慕,舌尖绕着她指骨打了个转儿。
她就喜欢看罗教授这么假正经的表情,外表清高孤傲,手上却干着和她狼狈为奸同流合污的下流事,好像把她从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上扯到凡尘,让她也变成了一个有七情六欲的凡人。
罗一慕抽出手指,指头上亮晶晶覆了一层液体,简令嘴角也沾了些许。
简令半坐在洗手台上,扬起下巴,居然端出了一点高高在上的女王气场,看着罗一慕,“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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