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战火从天而降

    天色将暮,芥川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港口黑手党的总部,等候多时的樋口一叶关切地上前:

    “芥川前辈,您还好吗?难道遇到了敌袭?”

    芥川龙之介一身狼狈,未能愈合的伤势又加重了几分。虽然L教导他“强者不会滥用暴力”,但L训练他变强的方式反而是使用暴力。即便在训练中,L指出了他异能的弱点和可采取的进攻战略,但就总体行为方式而言,怎么看都是L对他的单方面施暴。

    “一味依赖异能,自身的体质如此孱弱,遇到恰好能克制你的对手就是这副下场。”

    L一边说,一边避开罗生门,再度将芥川打飞出去。虽然L在训练的残暴上甚至超越了太宰治,但都细心的避开芥川的伤口,而从头到尾冷着脸,丝毫没有嘲讽他的欲望。

    因为芥川原本就状态不佳,L适可而止的收了手,却临时想起了什么:“说起来,告诉镜花‘你除了杀人一无是处’的,是你吗?”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已经结束训练的L忽然给了芥川一拳:“像你这样连自己的生存意义都无法肯定的半吊子,不要随便误人子弟!”

    然后宣布将训练延长二十分钟。

    芥川抬手打算挥开樋口,猛然记起了L临走前的教训:“以后别随便对女孩子动粗,对那个叫樋口的小姑娘好一点。”

    芥川的手硬生生卡在了半空,仿佛他如果没有听从教导,L就会从不知道哪里的地方冒出来给他一拳——这个条件反射还真是可怕。

    L本身似乎很尊重女性,之前芥川因为打了樋口而令她极度不满,她当时虽然卸掉了樋口的双腕,然而动作相当轻柔,樋口回到黑手党总部后马上就接好了双手,并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

    芥川看了樋口一眼,他并不是没有发现这位部下的关切之情,但并不愿领情。

    “没什么,只是去训练了而已。”

    与此同时,摇醒了饭后睡着的贤治,中岛敦返回侦探社报告任务情况,然后遇见了回来的L。

    “敦,吃过晚饭了吗?”

    “啊,刚才和贤治君一起吃过了牛肉饭。”

    “很好,接下来是训练时间。”

    在L小姐为其定制的特别训练中,中岛敦仿佛历经了大铁围内的种种地狱,直到第二天醒来还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他为此呆愣了半天,在饭菜的香味里,迷迷糊糊看见了跪坐一旁的泉镜花。

    “为什么安排我们住在一起啊!”

    侦探社里响起了中岛敦的呐喊,从黑手党总部叙旧回来的太宰治笑眯眯地回答:

    “因为房间不够了啊,而且对于你们两个侦探社新人来说,房租对半分也能节约开支。而且镜花也同意了。”

    “但镜花是女孩子啊,就算合住也应该和L小姐一起吧?”

    “按理来说是这样,”L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但我因为个人原因无法和别人同住,所以敦是最佳人选。”

    “哎?不管怎样都说不通吧!”

    太宰治扯过了中岛敦,一副悄声商量的样子:

    “因为L小姐行踪不定,镜花现在正在被黑手党追捕,黑手党为了处理叛徒说不定会派杀手来,她独自一人无依无靠,自己住太危险了。所以就由你来守护她吧,这是很重要的工作哦!”

    心地天真的中岛敦被说服了:“我明白了,我会努力的!”

    远远围观的国木田对太宰治表示了日常性的无奈:

    “太宰这家伙又把敦耍着玩了,这回怎么连你也和他成了一丘之貉?”

    一丘之貉的L淡定回答:“他说的不是完全没有道理,镜花既然是敦带回来的,多和敦相处也比较好,比较她的目标是成为侦探社的正式社员。”

    国木田想到泉镜花的履历:“这种事还没有定论吧?你的报告还没有……”

    在国木田说完之前,报告被塞进了他的手中。

    [新人果然还是比太宰来得靠谱。]

    国木田如是感慨,然后把矛头对准了太宰治:“喂,太宰,快把你被黑手党囚禁的事件经过写成报告交上来!”

    “啊,L小姐不是已经写完了吗?”在国木田疑惑的眼神中,太宰治解释到。“在黑手党总部的时候,我都是和L小姐呆在一起的嘛!”

    “什么?”神情震惊的国木田翻起了L的报告材料。

    “你还真会偷懒。”L环着双手。“关于敦的悬赏内幕,你查到什么了吗?”

    “根据黑手党的通讯记录来看,出资者是被称为【组合】的北美异能者集团的团长。”

    国木田托着下巴:“类似于都市传说的组合真的存在吗?据说其成员表面上都是财政界和军事要员,私底下则拥有庞大资金且身负异能,是个策划了大量阴谋的秘密组织——简直是三流小说中的恶人。再说,他们为什么要悬赏敦?”

    “这只能直接去问他们了吧?如果能攻其不备……”

    破门而入的谷崎润一郎打断了太宰治的话:“出大事了!”

    但不必谷崎通报,侦探社中的社员都听见来自上空的巨大声响——一架直升机降落在街道上,一位衣着华丽的外国男子从中走出,对着侦探社投以不可一世而势在必得的目光。

    “看来被抢了先机啊,”L向外看了一眼,“那么用备用方案吧。”

    社长办公室内,名为菲茨杰拉德的组合团长对着福泽谕吉做了一番财大气粗缺乏礼貌的发言,企图用一箱子美元买走侦探社的异能开业许可证。被严肃拒绝后,菲茨杰拉德撂下了“若是职员全部消失公司也就不复存在”的威胁言论。被下了逐客令的不速之客趾高气昂的离开,临行之前志得意满的回过头:

    “我会在明天的晨报上给你留言的,你可要认真看啊,朋友。只要是我想要的,就没有什么是得不到的。”

    宫泽贤治替他们打开门:“我送您吧。”

    “恕不远送。”L摁住了贤治的肩膀,组合成员中的麻花辫小姑娘瞪了她一眼,用有些失望的恶意眼神。

    关上门,L对着耳边的电话说:“非常感激,中条小姐。”

    福泽谕吉走上前:“L君,结果如何?”

    L移开办公室的绿植,关掉了藏在后面的摄像头,稍稍皱了眉头:

    “这次的敌人,还真是名副其实的财大气粗啊。”

    “……以上就是刚才那几名组合成员的异能。”L说到,神情严肃。“情报来源于秘密渠道,为了保证情报提供者的安全,还请诸位务必保密。那么,晨报有动静了吗?”

    关于组合的“留言”,新闻也已经播出来了:七层高的建筑一夜之间完全消失,据说消失的建筑中包括黑手党旗下的公司,市警认为可能是敌对组织的袭击,正在请求军警协助……

    太宰治思考着:“无论是反抗的侦探社还是利用完的黑手党都一并消减吗?”

    “贪得无厌。”L眯了眯眼。

    “L小姐有什么对策吗?”

    L的手指敲了敲手机:“手头的情报太少了,就目前掌握的信息而言,组合已经足够棘手,那些未露面的成员还不知会有什么可怕的异能。而且那个菲茨杰拉德……”

    [将金钱转化为自身能力的异能——光从做派来看,组合的资金绝对充沛,在这个前提下,这种烧钱的异能已经是无敌了。]

    L感到苦恼,忽然想到了昨天的训练,脑中冒出了一个奇异的想法。

    [但是,如果芥川擅长变化和中程攻击的【罗生门】加上敦强袭和迅速再生的【月下兽】,如果能默契配合,说不定会产生奇迹一样的效果。但是这两个人……]

    L看了一眼中岛敦。[不,现在还不是时候,但如果有这样的契机……或许也并非完全不可能。]

    L回想起自己曾与死敌并肩作战的经历。[这两个孩子并不是这种不共戴天的关系,连我身上都发生过这样的事,他们只要目标相同的话……]

    L陷入思索之中,忽然听见国木田说:“从现在开始,侦探社全员进入备战状态,不要单独行动,如果碰到敌人,比起战斗先考虑如何逃跑。太宰,L,和我去会议室,要开社长会议!”

    没有人疑惑身为新人的L被叫去参加了这种级别的会议——不,在侦探社的社员们看来,L已经不能被当做新人看待了。

    侦探社陷入了罕见的紧张氛围中,但侦探社不会因为敌对组织的恐慌就终止全部工作。敦与谷崎一同外出处理委托,而直美在这种情况下仍不愿和哥哥分开,却不幸被组合的异能者拖入了异能创造的空间中。

    三人意外遭遇了组合的蒙哥马利,那个在侦探社对L怒目而视的小姑娘。虽然提前知道了对方的异能,但敦和谷崎仍然费了一番功夫,才成功救出了直美。中岛敦看着自己变回来的双手,忽然感激起L实施的地狱级别训练。

    [果然,速度提高了,敏捷性也加强了,L小姐的训练简直直中要害——但是再来一次还是算了。]

    即便遇到了敌人,L小姐的定制训练仍然在中岛敦的恐惧排行榜稳居第一。

    回到街道上的中岛敦转头寻找蒙哥马利,因为害得她失去归属之地而心怀愧疚:

    “抱歉,要是有什么我能……”

    然而小姑娘狠狠瞪了他一眼,哭着逃走了。而刚才那位给他提供过战略的医生大叔正对着一个金发小女孩哇哇大哭,而赶来找敦的镜花,却在这位中年大叔离开后,像受惊的野兔般久久难以平静。

    如同普通废柴大叔的中年人走入城市高楼的黑影之中,在一群行礼的黑手党面前,从容不迫的跨过组合异能者的尸体,似是困扰的摸了摸头,换上了另一副眼神:

    “无论是组合,还是侦探社,敌对者就该彻底地击溃和——杀光。”

    高楼之上,有人在窥探着这片血腥阴沉的现场。

    “有用的情报少了一条。”L在随身的笔记本上划掉了一条记录。“黑手党也和组合一个想法,那个人也想玩狼人杀吗?”

    L漆黑的眼睛里罕见的露出了凶光。

    “港口黑手党首领——森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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