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父子

    教堂的大门传来“咚咚”的两声扣门声,显得礼貌而又拘谨,这声音恰到好处的把布鲁西的意识拉出了混沌。

    敲门声打断了神父的祷告,神父捧着圣经的动作顿了一顿,在男孩的注视下起身去开门。

    布鲁西清楚的看到陶德神父把两只手都藏进了口袋里,长了一块的袖口垂下来,遮挡住了神父裸露在外的最后一点皮肤,让布鲁西无法看到神父到底从口袋里拿出了什么。

    男孩好奇的伸长了脖子,目光随着神父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迈向门口。

    哥谭的夜晚从来不会平静,一个陌生的敲门声除了久未谋面的朋友更可能代表着一起入室抢劫,一次兴起杀人,甚至是一场暴徒袭击。

    这个认知让布鲁西紧张的舔了舔唇,蓝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紧盯着门口。

    神父把从口袋里拿出的手自然垂下,袖口也随着他的动作落下来,只留下一截指尖暴露在布鲁西眼里。

    男孩眨了眨眼睛,认真的看着神父面色如常的打开门锁推开门。对于这个访客,神父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什么波澜,就好像他只是单纯的打开门,就像每天早上推开大门迎接信徒一样,而不是即将面对未知的危险。

    门开了,神父背对着布鲁西,把外面的黑夜与来客拦在门外,也让布鲁西根本无法透过神父结实的肩膀看见外面的景象。夜风顺着缝隙钻进来,轻轻摇晃着门口的烛火。

    “晚上好,先生。”神父平静的声音传到布鲁西的耳朵里,他礼貌的询问对方:“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不知道为什么,气氛突然凝滞了一刻,风莫名的停止了动作,烛火僵硬的停止摇曳。

    然后布鲁西听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别开玩笑了,神父。”蝙蝠侠声音嘶哑,“看到我身后这几个孩子了吗?今天可能又要麻烦你了。”

    神父终于侧过肩膀让布鲁西能够看到门外的景色,可布鲁西突然不想看了,他躲了起来,用椅背遮挡住了来客的视线,他把自己团成一小团,抱着膝盖藏在了椅子里。

    男孩心中的鸟儿控制不住的歌唱起来,小鸟扑腾着翅膀挣扎着想要飞出胸膛扑进亲人温暖的怀抱,可理智的弦勒住了小鸟的脖子,强迫布鲁西一点点冷静下来。

    男孩蜷缩在座位里,精致漂亮的小脸埋在膝盖里,他双眼紧闭,张开嘴无声的说:

    ……爸爸。

    ——————

    布鲁西的信号显示在一座小规模的教堂里,蝙蝠侠谨慎的绕了一圈,最后悄悄翻过屋顶,在教堂的侧面找到了一扇大小合适的窗户,窗后的窗帘半掩着,布鲁斯可以从窗帘遗留下的一点窗口看到一些教堂内部的布置,他看到了摇曳的烛火,他知道里面有人,所以他的动作尽量放轻,他不打算惊扰到教堂里的人。

    在蝙蝠侠轻手轻脚的撬窗户时,他突然听到了教堂内的动静。这时候他已经撬开了那扇窗户,他轻轻敞开窗户,把窗帘小心翼翼的扯开了一点。

    他看到了蜷缩在座位里的布鲁西,看到了教堂里睡得四仰八叉的少年,看到了教堂敞开的大门,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神父,看到了门外的蝙蝠侠……

    ……门口的蝙蝠侠似有所觉的突然抬起头看向布鲁斯所在的窗口。

    ……两个蝙蝠侠对视了一眼。

    …………

    下一秒,神父放在口袋里带着指虎的拳头和蝙蝠侠的枪口一起向布鲁斯袭来。

    布鲁斯面罩后的眼睛瞳孔紧缩,在思维停滞的几微秒里他的身体做出了紧急的反应,他滚落窗户,躲开蝙蝠侠的枪子和神父迎面而来的拳头。

    然后就被神父不声不响的冲肚子补了一拳。

    布鲁斯没能躲开神父的第二拳,因为门口的蝙蝠侠已经攥着拳头冲过来了,这个蝙蝠侠的战术手套上闪着冷幽幽的光,布鲁斯不想体验它和自己的脸亲密接触会是什么感觉。

    布鲁斯选择性的挨了神父一拳后迅速后退,在二人的围攻中神色复杂的看过去。

    ……如果他的猜想没有错的话,这两个人,一个是他平行世界的父亲,一个是平行世界的杰森。

    他们的战斗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布鲁斯慢慢退后,任由二人把他逼到角落,在攻击的空隙哑声呐喊:“stop!”

    “……停下!”

    男孩因为高声喊叫而显得格外尖细的嗓音和布鲁斯的声音一起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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