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的厮杀声远去,大脑终是归于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
冯权身处一遭平和与温暖,似有若无的清脆鸟啼,心心念念的熟悉香气,手被谁牵着,耳边有她的细碎话语,他好像睡了很长很长时间。
他醒来的时候,月色撩人,手心被人紧握,他侧脸看去,龙曦依偎在床边休憩,皎洁的月光柔和了少女的轮廓,格外美好。
他抬头望向窗外,晚风微凉,他小心地坐起身,细细看着她的眉眼,心中软的一塌糊涂,他低头吻住女孩的眼尾,龙曦懵懂地睁开眼,对上他眼瞳的那一刻下意识地弯起眸子,身子靠前抱住了冯权。
“你怎么睡在这儿?”
“我担心你,食不下咽,索性离你近些,时时看见你,才解难忍心痛。”
龙曦轻轻蹙眉,
“你可有哪里不适?”
冯权心头甜蜜,忽然好像眼睛不由自主地看透了什么,他惊惧地试了几试,
“我好像,眼睛有些不对。”
龙曦严肃地抿着唇,抬手摸上冯权的眼睛,看了许久,
“你的眼睛……”
冯权心中紧张,他不受控制地看透了龙曦的衣服,入眼的雪白细腻让他倏地侧头闭眼,耳根烧红!
龙曦捧着他的下巴让他看过来,
“很漂亮,你的眼睛,有一层金色的荧光。”
冯权见她不怕,微微松口气,
“要请大夫来看看吗?”
“我带你回山找师父,大夫……我不知这边的大夫水平如何。”
冯权点头,心头微紧,他要去见曦儿家中长辈,需得认真准备。
……
事情怎么发展到这样的,龙曦也是一脸懵懂。
少女此时坐在软铺上,脊背微酸,她放松下来,摸了摸床被,手指感受到顺滑的丝绸触感,眼前一片红,透着盖头她只能勉强感受到一丝烛光。
两人到了山头后,不知道冯权跟师父谈了什么,总之,他的眼睛师父只道是机缘,冯权把带来的礼品都给了师父,下山的时候,师父摸着她的脑袋叹气,好好嘱咐了龙曦一番,龙曦知师父立过誓言,没办法陪她下山,只能依依不舍。
冯权回到涧城便迅速倚靠他的眼睛聚集到许多金银珠宝,某日忽然与她商量吉日,然后……她就迷迷糊糊地拜了堂在新房里坐了一天。
所以……怎么一回事她到现在也没弄明白。
冯权掀开喜帕,直直愣住,他从来都知道龙曦有多美,但今夜,她让他舍不得移开眼。
晕染着胭脂的眼尾上扬,眉心的花钿衬得龙曦动人心弦,一双水波潋滟的桃花眼盯着冯权,温柔又清澈,
“我饿了。”
少女慢吞吞地开口,忍不住舔了舔唇,朱砂色的唇妆变得晶莹而色气。
冯权忽而失笑,眉眼间浮现染着酒气的笑意,他本来极为克制,可谁在面对自己的心上人会坐怀不乱呢?干脆借着酒意放纵一回吧。
他低头吻住那张诱惑着他的红唇,一点一点舔舐干净。
待到龙曦气息不稳地靠着他的胳膊时,男子露出了纯粹的、炙热的笑。
“这是……亲吻。”
娘给看过的小画册。
定下吉日当天,龙曦就被冯权哄着喊了他的父亲和娘亲。
“对。”
冯权牵着她到小圆桌前,捻起一瓣豌豆黄投喂给龙曦,
“喜欢吗?”
“喜欢~”
龙曦鼓着腮帮子,好奇地把自己的手指与冯权贴合,
“冯哥哥,你的手好大呀。”
还很硬。
少女温软的小手让冯权忍不住想捏一捏,他亲了亲龙曦的唇,
“我说过要叫我什么?”
“嗯…权郎!”
少女弯起眸子偷亲冯权的下巴。
冯权再也压不住满腔的炙热,低头贴上她的唇直攻城池,
“唔…好甜……”
……
日子仿佛一直就这么平静又甜蜜。
冯权收集的财富也越来越多,龙曦见他用眼睛太频繁,心中隐隐担忧。
冯权第一次出现头痛和晕眩的时候,龙曦正被他抱在怀里手把手写字。
毛笔倒在案上,墨色晕染了宣纸,龙曦惊慌地扶住冯权,失了分寸。
随着时间,冯权出现了短暂的失明,再然后,他的眼睛竟然能够看透人的肌肤,每个人在他眼里都成了活生生的骷髅。
冯权一病不起。
龙曦焦头烂额的同时,发现了自己有了身孕。
她跑回山,问师父冯权的病情如何得救。
师父看着她很久,不肯说,
“你有了身子,不能太劳累。”
“师父……”
她摸了摸肚子,
“如若没了权郎……我如何能安心养胎,怕连苟活也不成。”
“痴儿啊……”
……
冯权的病情忽然好像得了神丹一般好得迅速,没个月便能下床,他心知自己的病难超于世间杂症,夫人是从哪里得来的药方?
他问丫鬟夫人在哪儿。
丫鬟说,夫人在为老爷煎药汤,不让旁人假手。
“夫人正有身子,你们怎么伺候的!”
他看见龙曦往药汤里加了什么,不禁怔住,心中担忧。
龙曦喂他喝药的时候,冯权接过了碗,
“安胎药喝了吗?你不要太担心我,忽略了自己的身子。”
他看了看龙曦的脸色,怀孕后她一直不施粉黛,唇色有些苍白。
龙曦微愣,下意识地移开了视线,眉眼温柔,
“喝了。”
冯权抬手招来丫鬟端上药,无奈轻笑,
“骗人是什么?”
龙曦不满地瘪嘴,
“小狗……”
龙曦喝药的时候冯权见她胳膊有些不自然,眸色一沉。
“手给我。”
女人心虚地缩了缩手,冯权拉起她的袖子,小臂上缠绕的纱布浸透的血色让他怒火中烧。
他挥退下人,脸色黑的吓人,
“这就是你的药吗?”
他一下就猜中了她的药方。
龙曦心虚地想缩回胳膊,下意识就开口忏悔,
“我错了!”
“师父告诉我,我的血对你有用,所以我才……”
冯权又是生气又是心疼,一把搂住她,闷闷道,
“辛苦你了……曦儿,别伤害自己,我心疼。”
“……汪~”
女人委屈又讨好地盯着自己,冯权心头一软,这是他们独有的约定。
“从今天开始不准这样做了,你要时刻待在我身边,安心养胎。”
龙曦转了转眼珠子,反正权郎的病已经大好,便答应下来。
六个月后——男婴呱呱落地。
冯权心疼地拨动夫人额前湿透的头发,握着她的手沉思。
给孩子起名为冯兴,字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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