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丑

    第二章

    莱拉觉得金记忆里的小丑一定是加了美颜滤镜的。虽然两个人的脸都涂满了油彩，看不出真实的样子，但金记忆里的小丑就是比眼前这个小丑好看多了。而且金记忆里的小丑给她一种有些熟悉的感觉，眼前这个就完全没有。

    对面的小丑似乎是察觉到了莱拉的目光，并幻想出了莱拉脸上惊慌的表情，开始桀桀桀桀地笑了起来，“你害怕了吗？甜心？”

    莱拉还在仔细观察着小丑。为什么明明是两张一模一样的脸，金记忆里的小丑就是比眼前这个小丑好看呢，就听见了小丑的这句话。

    为什么这个小丑显得如此智障。

    莱拉无语地看着对面的小丑，用很冷漠的声音说着：“我真的好害怕啊，我要怕死了。”

    小丑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虽然对面的那个人嘴上说着自己很害怕，但看她的表情，分明不是害怕的样子。

    还没等小丑接话，莱拉就继续说着：“我以为只有小说里面描写的反派才会桀桀桀桀地笑呢？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你真的不觉得桀桀桀桀的笑声一点也不吓人，甚至还很搞笑吗？就像是声带发育不完全，还努力学大人说话的青春期小男孩。”

    小丑简直愣住了。自从他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所有人见到他都只会瑟瑟发抖，跪地求饶，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骂他……对了她骂他什么来着？

    “你再说一遍？”小丑咧开嘴角，脸上的表情很怪异。

    “我说，你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像是一个智障那样好看。”

    小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他沉默了一会儿，问：“你就一点也不怕我？”

    “难道你还能冲出来打我一顿？”莱拉反问道。

    小丑再一次沉默了。

    小丑和莱拉就这样相顾无言着，直到又过了一会儿，小丑问道：“你看出了什么？”

    “看出了什么？”莱拉满脸问号，“难道之前从来没有人看出来你是一个智障吗？”

    ……这话没办法接了！

    小丑觉得自己再和对面的这位说下去一定会英年早逝，他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床上，躺了下去，面对着墙壁。

    唯二能和自己说话的人都不再理会自己，莱拉感觉到孤独感席卷而来。

    没事干的莱拉再一次开始思考该怎么越狱，想了想，她觉得凭借自己还有这个辣鸡系统，是完全没有办法从监狱里面出去的，就算这个监狱看起来低级极了。

    最好的方法就是，找一个人帮忙。

    莱拉的目光又落在了对面牢房的小丑身上。

    “喂，你就一点也不打算从这个里面出来吗？”莱拉问道，“这里面多无聊啊，外面多好玩。”

    小丑再一次从床上坐了起来，“如果我出去了，第一个要做的事情就是杀了你。”

    “我们有什么深仇大恨吗……”莱拉的表情无辜极了，她站在牢房的角落，看起来弱小无助又可怜。“怎么说，我们也是做过邻居的人了，你怎么能忍心这样对待你的可怜的邻居呢？”

    小丑：……

    “我猜你的能力大概都集中在你的嘴上？”小丑的声音从牢房的铁门里传出来，回荡在这个空旷的地方，发出了阵阵回音。

    “也许吧。”莱拉摊手，“倒是有很多人因为接不上我的话而自闭。当然我知道你肯定不像那些人一样心理承受能力那么差，不然你就不是小丑了。”

    “我猜给你安排房间的人一定别有用心。”

    “如果我告诉你，我是为了你才来的，你会相信吗？”莱拉说了那么多句话，只有这一句是正经的大实话，但是很显然，小丑一点也不相信。

    “为了气死我吗？”小丑反问，“如果蝙蝠侠多找一些向你这样的人，在我身边不停地说话，也许我真的会在某一天想不开从韦恩大厦的楼顶上跳下去。”

    “那你在跳下去之前，能不能先帮我把门打开？”

    小丑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

    他不要在这里呆了，人什么时候才来啊。或者只是给他换个房间也可以啊。

    “说实在的，”莱拉问，“你真的没有什么从这里出去的计划吗？”

    “甜心，想要知道我的计划，你总得付出一点代价吧。”小丑觉得自己总算掌握了话语权。

    “所以……你想要我付出什么代价？”莱拉的手支在铁门上，“我现在在牢房里，可什么都干不了。”

    小丑没有丝毫犹豫就说出了自己的要求：“甜心，只要你闭上嘴，不要再和我说话，如果我心情好，晚上的时候我就会回答你的问题。”

    莱拉做了一个嘴被拉链封上的动作，最后又伸出手，把那一条无形的拉链拉开了一道小口子，“最后一个问题，如果你心情不好反悔怎么办？”

    小丑的微笑安在那张满是油彩的脸上，看起来有些惊悚：“甜心，我现在的心情就很不好。”

    莱拉再一次拉上了自己嘴上的拉链。

    *

    虽然小丑让莱拉闭嘴，但是莱拉肯定是不会闭嘴的，顶多骚扰对象从小丑变成了无名系统。

    房间里这么压抑，如果自己还沉默着不说话，系统一定会无聊死的。

    如果系统没有遵守法则，偷听了莱拉的心声，一定会骂出声，它巴不得清静一些好吗！明明是莱拉自己太无聊了！

    但是系统是一个好系统，就算是被莱拉惹毛也不会做出偷听宿主内心想法的事情，所以它注定要背上这一口黑锅了。

    虽然系统已经暂时性闭麦了，但这并不打扰莱拉在脑子里疯狂单方面骚扰它。

    “统统，你有没有系统商城之类的东西？”

    系统没有商城，系统不说话。

    就在莱拉开始敲击自己房间门的铁栏杆的时候，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敲了敲莱拉面前的门，“跟我走。”

    牢房的门如莱拉所愿地打开了，但是很明显现在并不是一个好的逃跑时间。旁边那个拿着枪的小哥哥看起来可不是好惹的。

    莱拉刚刚走出牢房，就被戴上了一副冰凉的手铐。

    “手铐就不必了吧，”莱拉说着，“我会很听话的，这个手铐好凉，我不喜欢。”

    “听话些。”穿着白大褂的人用□□轻轻拍了拍莱拉的脸，将手铐锁住。

    “你真的很过分。”手被拷住了，莱拉没办法揉一揉自己有些泛红的脸颊，只能用控诉的目光看着那人。“不取手铐也就算了，我的脸是你想拍就能拍的吗！”

    白大褂没有再理会莱拉，他示意拿着枪的小哥走在前面，自己走在了最后。

    沿着长长的走廊，经过灰暗斑驳的墙壁，在走到走廊尽头的时候，白大褂穿过转角，目不斜视，垂在身侧的手却伸开、握成拳头、再一次伸开，动作重复了两次。

    牢房里面的小丑坐在床上，目光落在白墙上那个明显的黑点上面，发着呆。然后突然跳下了床，狠狠地踹了一下铁门。

    介于这也不是小丑第一次发疯了，并没有人理他。

    *

    另一边，莱拉被带到了一个逼仄的小房间里，里面坐着一个同样穿着白大褂的女人。

    女人叫出了一个让莱拉目瞪口呆的代号。

    说起来，在阿卡姆大家似乎都不流行叫本名，每个人都有一个听起来很酷炫的代号，比如小丑、稻草人和毒藤女之类的。但是……原主的代号也太蠢了吧！

    莱拉表示自己再也不想听到这个代号了。她真诚地看向自己对面的女人，说：“我想了想，既然已经来到了阿卡姆，那么我就开始了全新的生活。你以后就不要这么叫我了，还是叫我的本名金吧。”

    对面的女人一脸懵逼：“金，你在开玩笑吗？这个名字不是你来阿卡姆之前想了半天决定的吗？”

    在女人说出这段话之后，莱拉才后知后觉地想到，自己似乎在原主的记忆里看到过这个女人，她和原主认识。这一次，原主能够趁着小丑搞事，伪装成小丑的一名手下，并进入阿卡姆，也和这个女人有密不可分的关系。莱拉在记忆里翻找了半天，终于想到了这个女人的名字。

    “黛西，”莱拉叫出了女人的名字，“我发现，阿卡姆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好，我似乎也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喜欢小丑。你能想办法帮我离开这里吗？”

    原主的记忆里，黛西是阿卡姆特聘的一名心理医生，如果有黛西的帮忙，她离开阿卡姆应该就没有那么困难了。毕竟相比于阿卡姆里面的其他罪犯，原主做的事情可以说是很微小。

    黛西为难地看着莱拉，随后，她叹了一口气，目光变得坚定。“金，很高兴你终于想通了。我会想办法帮你的。”

    之后，黛西和莱拉呆在这个小房间里又说了一会儿的话。这一次黛西是打着给莱拉做心理咨询的幌子，这才见到了莱拉，做戏当然也要做全套。

    离开这个房间的时候，莱拉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在金的记忆里，黛西是一个非常厉害的朋友，所以才可以帮助她混进小丑的手下里，参加了那一次规模巨大的搞事，成功地进入了阿卡姆。而现在她想要离开阿卡姆，原主本身也没有犯什么大事，又有了黛西的帮助，应该是事半功倍了。

    莱拉美滋滋地想着：系统诚不欺我，这果然是一个新手任务。这样想想，四舍五入下来岂不是她明天就可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