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坏人
【哆啦A萌】:大神!我忽然想起,暑假作业还有点没写完,先下了呜呜┭┮﹏┭┮
迹部景吾收到这条消息,一点开,那边头像秒变灰。
溜得还挺快。
他不怎么和女孩子一起玩游戏。今天破例,是因为下飞机时,收到一个辣鸡给他发的消息——
眼镜控:“上游戏帮我带个妹纸。”
跟着发过来的,有游戏ID,以及好友请求的内容。
他垂眼一瞥,嫌麻烦,直接打电话回绝道:“不带。”
那厮应该是午睡刚醒,打了个长长的呵欠,散漫又欠揍地说:“种花家的妹子那么可爱,你凭什么不带?”
“呵,”他冷嗤一声,“可爱的妹子,你舍得交给我?”
“别说,还真舍不得。就冲你对妹子们那秋风扫落叶般的无情,我fong了才把小可爱交给你虐。”那边说着,话锋一转,突然谄媚,“可我今天忙fong了!刚在晋.江淘了本小说,得看完啊。唉~自从上了晋.江,我的汉语水平,那叫一个突飞猛进。”
“……”
“对了,你快到申城了吧?”
“刚下飞机。”
“你家飞机,速度有点快啊。”那厮舔脸奉承着,“那小景,美好的种花之旅,从上游戏带个种花家妹子开始叭。”
“滚。”
他刚挂电话,三分钟不到,向日岳人的视频电话也跟过来,死皮赖脸地纠缠,烦不胜烦,只能应下。回到位于申江外滩的公寓后,他立即登录游戏,给【哆啦A萌】发了好友申请。
等了三个多小时,才打了一局游戏,刚尝到胜利的滋味,妹子闪退。
然后,他就收到这条留言。
迹部景吾淡着眼,叉掉对话框,退出游戏,关机。至于小姑娘说要补暑假作业,他是半个字都不信。
面前的台式电脑屏幕黑下来。
迹部懒洋洋地往椅背一靠,抬了抬手,长指在耳边轻勾,漫不经心地扯下降噪式耳机,扔在原木书桌上。极度安静的空间里,属于手机消息提示的那点微响,格外明显。
他长臂一伸,捞过电话瞥了眼,屏幕快被沉迷小说无心游戏的那厮,发来的消息刷爆——
眼镜控:这是什么神仙小说!
眼镜控:每一章都少不了吃的,每一章!!内容就不截了,这有毒的标题,你感受一下。
一大波截图跟上。
迹部景吾随意一点——
1.龙井虾仁
2.香酥鹌鹑
3.清远白切鸡
4.小笼包
5.腊肉蒸豆腐
……
这标题,确实勾得人很有食欲。他嗤笑一声,回复道:“弃文可破。”
“不行,”对面回复得非常及时迅速,“我已经放弃挣扎,听从自己胃里发出声音,看到山城火锅那一章,实事求是地解放了自我,出来吃个火锅冷静一下。”
迹部景吾:“……”
火锅吃到嘴里,某人还是挺郁闷的:“可惜咱们的火锅一点不辣,对了,你还没吃晚饭吧?既然已经到了申城,何不试试麻辣鲜香的正宗山城火锅!”
麻辣鲜香?说得跟真的似得。
他慢悠悠打字:“你吃过?”
“没。”眼镜控同志实事求是,“但是我吃过种花家妹子寄过来的麻辣兔头。又辣又爽,痛并快乐着,极其令人难忘啊……对了,那妹子还有个人生信条,非常有意思,想知道吗?”
迹部景吾一脸冷漠地秒回:“不想。”
眼镜控同学强行没看见。
怀着满腔的热诚,安利着伟大且无国界的美食:“吃最辣的火锅,住最贵的肛肠医院,你值得拥有:)”
迹部景吾耷拉着眼睑,将手机调成静音,就回他一个字——
“快滚。”
*
邬濛濛下了游戏,盯着电脑郁闷了好半天,最后决定,做套数学卷子冷静冷静。
最后一道大题,她将将写完第一小问,大恬恬发iMessage骚.扰她:“濛濛,我们今晚去吃火锅吧。”
濛濛爸妈抛弃她,出国旅游了,临行前还给她发了好大一笔零花钱,濛濛正愁没地方用呢,于是很豪气地回复说:“ok,我请。”
她们常去的这家火锅店,不是那种网红店。大恬恬在山城念外语学校,放假回来吃遍申城,唯独觉得这家最干净最正宗。
濛濛到地方以后,大恬恬在微信上说,“还有一站路,赶紧点菜招待朕,饿死了快。”
因为大恬恬提议的时候,才五点多,那会儿她在做题,只能让好友等一会儿。
等着等着,就拖到了现在= =
濛濛自知理亏,点完菜,非常自觉地去自助蘸料区,给“女皇陛下”调酱。
自助料台设在大厅正中的柱子那儿,绕柱一圈,环形的琉璃台上,放着盛满各种酱料的青花瓷碗。此刻料台边站了不少人,大家很自觉地排一溜,一个跟着一个,有序地自取。
只一人离人群稍远。
那人个子极高,着一身剪裁合体的白衬衣,衣摆贴着劲瘦的腰,扎进黑裤里,笔直结实的腿长到逆天。距离不近,他又微微地低着头,濛濛看不清他的五官,只觑到这人一手抄兜,很漫不经心地玩着手机。
是火锅不好吃了还是店主自制的酸梅汤不好喝?
竟然玩手机?!
感觉……就好像是一派祥瑞的清明上河图里,混进来一个武功盖世的蒙面刺客。
不像食客,更像是来砸场子的。
听见濛濛的足音,那人偏过头。感觉他年纪不大,四目相视间,他薄削的唇抿起,低低敛着的桃花眼,没什么情绪地望向她。
濛濛移开眼,平视前方,结果一不小心,和人家开屏的日版Safari看了个对眼。这个该死的诚实的浏览器,默默地望着她,无声地发出来自灵魂的拷问——
“火锅蘸料怎么配?”
濛濛:“……”
这个……这个明明就可以求助别人的嘛,她仰脸看向外国友人,真诚的眼神里写满了“这题我会”。
外国友人不冷不热地投来警告的一瞥,复又垂下眼睑,边散漫地打着字,边将手机抬高了点。聊天界面的对话框里,还没来得及发送的字儿,在濛濛眼前一晃——
“想怎么死?”
濛濛片刻不敢多留,有多远滚多远:“……”
怕了怕了。
这位外国友人,是个狠人。
*
自助料台底层有碗柜,濛濛蹲下来,取了两个小瓷碗,加入绕圈的队伍。蘸料区聚集的人群,已经散得差不多,还剩一对小情侣。要说这对儿,口味儿差得不是一般大,调个味儿差点吵起来——
“你他妈能不能不吃蒜?老子还能有个甜美的晚安吻吗?”
“科科,你以为香菜味的kiss就很甜?”
濛濛慢悠悠地跟在他们后面盛着蘑菇酱,正听着小情侣激.情互喷,随身背的粉色包里,电话突然响了。
来自还差一站路的恬恬陛下。
她放下勺子,指头在屏幕上一划,甫一接通,对面就迫不及待地嚎了:“宝贝儿!你不用等我了!我前面发生了起连环车祸,十几辆车撞一块了。”
濛濛吓一跳,急忙问:“恬恬你没事吧?”
话音一落,濛濛敏感地感受到一道很强烈的注视,她转头四处望望,并没有人看她。唉~大概是最近又长高了一厘米,有点膨胀了叭?
“我没事,”大恬恬生无可恋,“还不知道有什么伤亡,警.车救护车消防车都来了,堵得寸步难行。”
“这个时段,车速不会太快,应该不会……”濛濛提着的心,稍稍放下,将手机塞到耳边,歪着脑袋,用肩膀夹住,给大恬恬那碗里加了点香菜,“希望是虚惊一场吧。”
“是啊!刚刚简直了,隔壁车道那台兰博基尼都用爬的……”
濛濛在她嘀咕声中,放下勺子,端着俩小碗,刚一转身,前面小情侣中那个男孩子,猛地往后退了一步,正好踩到她微抬的脚面。濛濛惊呼一声,整个人直接向理石地面抢去。
仅仅是电光火石的一瞬。
她的手腕忽然被人紧紧箍住,接着,对方大力地一拽,她跌跌撞撞地,磕到那人怀里,手机摔了下去,白瓷的小碗,脆生生地砸在地上,碎成几瓣。
濛濛站稳,惊魂未定地抬头。
关键时刻拉她一把的人,竟是方才站那儿,宁问Safari不愿问路人的外国友人。
这人瞧着,满脸都写着“哥是个狠人”,没想到挺古道热肠的。
濛濛很感动,小声地用日语说了句:“谢谢。”
外国友人松手,眼睑耷下来,眼皮上的褶,勾得极深,眼型十分好看。店里,顶灯暖橘色的光,自他头顶投下,浓密的长睫低垂着,在他眼底剪下一片阴影。
光,是暖的。
他的眼,极冷。
温暖的灯影,在他无澜的瞳里,燃起两团压抑的冷火。
“你是不是就仗着我不打你?”他突然开口,低沉微哑的嗓音,压着点燥怒。
濛濛脑袋发懵,这个人……怎么一张嘴就想打人的呀?
小姑娘嘴唇哆嗦了下,瑟缩着低下小脑袋,只是刚低头,便情不自禁得瞠大了眼——
她手里紧攥着另一只小碗,正怼着外国狠人朋友的腹部,碗里的酱料撒得所剩无几。他的白衬衫挂了彩,湿漉漉地黏在身上,隐约地勾出腹肌的轮廓。酸辣风味的芝麻酱,顺着裤子拉锁的位置,缓缓地淌下来,一滴一滴,奔着大理石地面。
无声,又嚣张地,践踏着男人的绝对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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