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伴又一个人出门了。
奴良组里的所有妖怪都为失踪的统领担心着,但是都不约而同地对她和樱姬隐瞒着这件事情。她不知道樱姬是怎么想的,反正自己是配合着这些妖怪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她不用想也能猜到,那家伙肯定是为了调查什么重要的事情而选择一个人出门的。
她苦恼地看着手里的书,里面的字却一个都看不下去。
旁边的男人沉着冷静地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明明是闭着眼睛却依旧能感觉得到她的心浮气躁。
“鲤伴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五十年的时间让曾经年轻的男人磨炼地老沉了不少,他睁开眼,那双犀利的眼神依旧让她有些畏惧“比起担心他,你现在应该担心一下自己。”
她更加头疼了“用雪丽的话来说,我担心自己的男人有什么问题?”
对方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否决道“雪女不可能说这种话的。”
“……”她重重的叹了口气“牛鬼,过了这么多年你真是一如既往地没有幽默细胞啊——”
牛鬼的头发比以前的要长了不少,但是发型还是保持着原来的模样,那张古井无波的眼睛盯着人看的时候格外地渗人,如果不是自己知道他的个性,可能真的会被吓到腿软吧。
对于她的调侃,牛鬼没有一点反应,只是指着她面前的书籍说“别让总大将的辛苦白费。”
没错,她正在看的其实是一本关于阴阳术的书。
她捏着一页白纸,翻过去,里面的内容深奥又难懂。但是她还是能够猜出来,这书是从哪里来的“师父又去了花开院家?”
奴良滑瓢也就只会欺负花开院家的后代了,而且作为友人的花开院秀元,对于这位妖怪朋友也宽容地不行,简直到了对滑瓢的举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地步。她一边看着书,一边在内心揣测:这或许就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友谊?
或许知道她在想一些奇怪的事情,牛鬼还是解释了下“这是总大将为了你,才去找那个阴阳师要来的。”
(所以才说不要让滑瓢的辛苦白费啊……)
她看了会书,又抬起头与男人对视了会“所以你为什么一直待在这里?”
牛鬼面无表情地回应了她。
“因为只有我能看得住你。”
简单翻译一下,就是你休想偷偷跑出去找鲤伴那小子。
她抽了抽嘴角埋怨地看了眼牛鬼。
——算你狠!
*****
纳豆小僧悄悄顺着男人的视线,看向了不远处。
锦鲤坐在走廊上晃着退,目光专注地看着手里捧着的书。乌黑靓丽地长发垂在身后,安静娴雅,散发着令人舒服的气质。似乎因为书里的内容有些难懂,她时不时皱起眉,露出苦恼地模样。锦鲤五官本就小巧精致,每每颦眉总是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
“大将,这样好吗?”
奴良滑瓢就站在角落边抽着烟,听着纳豆小僧说的话,看上去有点心不在焉地点头应和“你指什么?”
纳豆小僧也算奴良组元老级的小妖怪了,对于他这种明知故问的回答,他反而更加有精神地问了“当然是关于鲤伴大人的事情啊,真的不和锦鲤大人说?”
穿着靛色金纹的男士和服,墨深的羽织披在肩上。
“对,不说。”他挑了挑眉,笑着说道,金色的眼里像一汪深深的湖水,然后柔柔的荡漾开来,眼角的妖纹格外地艳丽“那个孩子已经不适合再插手这件事了,她和樱姬一样……应该被我们好好保护起来才行。”
一回想最近不断挑衅自己势力的百物语组,奴良滑瓢原本温和的眼底闪过一抹薄凉与冷意。
——敢对鲤伴出手,对方应该做好了惹怒奴良组的准备。
鲤伴与锦鲤都是他看着长大的,虽然名义上锦鲤是自己的徒弟,但是他早就把对方看成了自己的女儿了。相信不止是他,就连樱姬也应该是一样的,更何况——这丫头最后还是得嫁过来的。
这么想着,奴良滑瓢已经开始捏着下巴思考了起来。
“大将?”
“你说我们要给荒川之主准备什么样嫁妆才比较得体?”他一本正经地问着。
纳豆小僧愣了一下,然后抓着脑袋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您是在说……向锦鲤大人提亲的事情吗?”
“对啊。”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奴良滑瓢脸上的笑容似乎更深了一些“反正,鲤伴那小子那快要忍不住了吧。”
他站在一半阳光一半阴影的拐角,眉角和侧脸都隐没在阴影之中,格外地美丽,却也透露着危险。
纳豆小僧从没有思考过这种事情,想了半天都也想不出来。
因为当年大将娶人类公主樱姬的时候……什么时候准备嫁妆了?
而滑瓢却似乎看懂了他内心的想法“锦鲤在荒川可是非常少有的妖怪,她是可以改变人、妖运势的,惠比寿老头子说过这丫头可是深得荒川之主的喜爱。”
说到这里,他微微皱眉。
现在锦鲤已经从妖怪变成了人类,这个消息估计还没有传到荒川之主的耳朵里。如果让对方知道了自己的族人变成了现在这样,估计会直接来这边带人回去了吧?到时候别说提亲了,估计鲤伴很长一段世界都会见不到自己的心上人了。
“糟糕,这么想好像还要再准备一份礼物啊……”
他记得,那个臭脾气的领主可没那么容易安抚。
纳豆小僧抬着头,认真地看着自己的大将从刚才开始自言自语的样子,过了很久,他才发出了微弱的声音。
“那个、大将啊……”
“恩?”
“我们最初的话题是什么来着的?”
“……咳咳,去召集百鬼夜行,把鲤伴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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