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矢之耀同学……”
疑惑与惊讶交加,绿谷出久愣怔的望着眼前人,大脑快速运转试图消化对方这惊为天人的言论。分明是童话般的故事,可他的内心却升不起丝毫轻视感。
如果是真的,那一天究竟要死去多少人?他不是没有见过数颗流星一齐划落的场景,儿时初见流星雨只觉得惊艳,到了长大便已习以为常。从流星每天出现的频率推算来看,这会是一个非常可怖的死亡数据。
这些消息,矢之耀同学又是怎么知道的?
如果人们得知一直以来的星空是虚假的,那必定会引起各类舆论和恐慌,到时候的后果……
绿发少年一边分析,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眼前人的神情——没有任何破绽,不、倒不如说对方的表情从来都是平淡冷漠的,即使与其朝夕相处了一个学期,绿谷出久也从来没有看透过他分毫。
近在眼前,却永远都无法再迈近一步。
“那、矢之耀同学又是从哪里——”
“骗你的。”
“诶?!”绿谷出久愕然回首,目光在触及人侧颜的瞬间,他看到对方浅浅的笑了一下。
那抹笑意转瞬即逝,他甚至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骗骗骗我的?”
金眸少年侧视而来,意味深长道:“如果真的有这样一群人,他们早就自以为是的闹翻天了吧。”
“……”
小插曲一晃而过,金眸少年继续向山脚前行,绿谷出久缓过神,也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他看着少年青葱的背影,思绪一时难以平静。
质疑在不经意间涌上了心头。
刚才,矢之耀同学……真的是在骗我吗?
……
合宿的第三天,训练依然进行得如火如荼。
得到休息批准后的矢之耀须逐披着外套来到室外,散步的同时顺便观看英雄科两个班级进行的训练。
合宿要持续一个星期,这也意味着共有七天的「个性」训练。但这种训练对于契约者来说,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契约能力无法通过练习来增幅,想要变强的唯一方法就是依靠「流星碎片」。
流星碎片,来自「门」内的神秘物质,外观为无色透镜状晶体,形状如一块普通的圆形放大镜,具有增幅契约者能力的作用,其自古以来都是各国契约者所垂涎的物品,至今只有两块问世,被保管于联合国的「门」研究机构“潘多拉”(PANDORA)。
而“潘多拉”则设立在日本东京的「地狱门」的围墙内部。
到了训练地点,充斥着各类声音的场地已然被众人身上的气息组成一副人间惨剧,持续的高强度训练使学生们苦不堪言,神情恍惚得仿若肉体和精神分离,就连平时见到矢之耀须逐便不消停的物间宁人,此时也脸色苍白气息奄奄,没有多余的力气开启嘲讽。
……
依旧是集体做饭,吃过晚餐后天色也逐渐黯淡下来,暑风裹挟着森林独有的草木湿气扫荡设施每个角落,树叶躁动般随之摇曳,穹顶的墨云遮挡住了大部分晨星,更为树林增添几分阴森气息。
“那么,肚子也填饱了,盘子也洗完了!”北美短毛猫兴致盎然的叉腰宣布:“接下来就是——”
“试胆时间!”芦户三奈高呼。
“试试!”
于是,在补习班凄凉悲愤的哀嚎中,「Pussycts」为班级规划好试胆路线,北美短毛猫向众人介绍道:“由B班先负责吓人,A班两人一组,每隔三分钟出发。”
抽完签的绿谷出久捏着纸条环视一圈,发现唯独自己落了单,他再度看了看纸条上的号码。
“两个人一组,咦?我们一共21人,5个人去补习,1个人不参加,一二三……”
八?!他惊恐发觉居然只剩下自己一人。
如果矢之耀同学不参加……
不愿意接受现实的绿谷出久神色呆滞,又重新数了一遍:“一二三四……如果矢之耀同学不参加,那就会多出一个人!”
绿发少年气息霎时萎靡,满脸空白的念叨着:“会多出一个人,不如说就是我。多出一个人……”
而这边,不参加试胆的矢之耀须逐正待在宿舍,用手机向D汇报任务情况。
契约者是拥有情感的,他们会恐惧也会悲伤。他们曾拥有过亲情和友情,也从未遗忘,但这些来自“人类”的情绪,都被大脑中更高一阶的“合理性思维”给压制剔除。契约者之所以能从各类危险任务中存活下来,最大因素源于他们近乎排除一切感性情绪的合理性判断,不深入险境,不做无用功,一切行动皆以自身利益为准则。
既然已知是“试胆游戏”,那么那些人为的惊吓,对于拥有绝对的“合理性思维”的矢之耀须逐没有半分作用。
指腹滑动屏幕删除短信,金眸少年将手机放入裤兜中起身走出建筑楼,徒步沿着山路朝上前行。
“这个味道……”
空气中隐约飘散着味道怪异的焦味。
矢之耀须逐轻蹙眉头,视线越过茂密的枝叶向上眺望,在模糊了环境的夜色中果不其然发现远处袅袅升腾的烟雾。
使用契约能力飞入高空俯瞰山脚,金眸契约者很轻易便找到了火源处和烟雾重灾区。
因为距离尚远,他无法在夜间辨别敌人的相貌和人数,只有色泽独特的蓝色火焰灼灼燃烧,于此时格外醒目。
“各位。遭到两名敌人攻击。”矢之耀须逐的脑内蓦然响起曼德勒猫的声音,“可能还有其他多名敌人,能动的人立刻回到设施里,遭遇敌人也不要交战,先撤退。”
雄英里,果然还有别的卧底。
作为一个学生,合宿前的一切信息包括地点都是保密的,他无法提前上报合宿的具体位置,而这次的敌人,与之前在USJ的情况一样,进攻前显然是提前做足了准备。
金眸少年顿了顿,拿出手机拨通学院的号码。
敌人的数量未知,但试胆地点有四位职业英雄在场,应该暂时不会出现问题,设施还没有被毒雾侵袭,里面也有AB两个班级的班主任留守。
总之,先回去再说。
“那个是……绿谷?”
准备解除能力下落的少年眼角余光捕捉到一抹身影,定睛望去,正是奔跑着的绿谷出久。
那个方向是,出水洸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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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绿谷出久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了出水洸太。
他将几乎吓软的孩童护在身后,眼眸紧盯眼前高大的敌人不敢有丝毫松懈。
可恶,刚才那一下把手机打坏了。
绿发少年咬紧牙关。
没有告诉大家这个地方就跑了过来,除了矢之耀同学……但矢之耀同学本身就已经生病了,现在肯定在设施里休息,这样一来,不会有上次那样的增援。
一个人,只有我一个人,要独自想办法把这个敌人……
只能上了!
……
「One For All 100%」
Smash——!!!
山顶的地面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倏然龟裂炸开,灰尘四散笼罩大片区域,卷袭而来的风压狂舞般掀飞了碎裂的泥土,连带着出水洸太一同抛下山谷。
洸太!
绿发少年扑身而去试图用牙齿咬住孩童的衣领,下一刻,他发现本已下坠的出水洸太停在了半空。
尘埃随风消散,逐渐显露出来人影。
“矢、矢之耀同学?!”
金眸少年于半空中托着孩童的身体,身体泛着靛青的射光,在夜晚的衬托下更是彰显得虚幻不实。
矢之耀须逐放下出水洸太,打量完绿谷出久的伤势,视线流转至敌人高大壮硕的身躯。
“那个人的「个性」……”
眼见对方遭受如此重击还毫发无损,矢之耀须逐望向敌人刚解除的肌肉。
“大概是肌肉增强型的「个性」,无论是速度还是攻击力都非同小可。”
“绿谷你先带着出水洸太离开。”矢之耀须逐沉声道出指示,一边微降低重心提高戒备。
“不行!这个人非常强,矢之耀同学你——”
“又来一个送死的小鬼啊!你们这些雄英的学生还真的勇气可嘉!”肌肉层层叠叠包裹住四肢,男人肆意大笑着再次袭来,“一个都别想走!”
密集的光刺毫无征兆拔地而起,男人不得已停下冲锋再度进行防御,他的身形在少年的攻击下爆退数米,还未继续行动,视线所及之处又转瞬被墙壁包围。
“趁现在,先带着他离开。”矢之耀须逐后撤几步,拉开与敌人之间的距离。
“可是……!”背着出水洸太的绿谷出久焦急的看向少年,在望见那鎏金色瞳孔的瞬间,微微一怔。
冷静、坚定。即使面对这一危急的情形,对方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焦虑与犹豫,反而稳重如山,无畏无惧。
矢之耀同学这种一直以来给人的无由而来的安心感……原来是这样。
“我知道了。”见此,绿发少年也快速冷静了下来。
“我去找支援!”少年带着孩童退回山体背面,郑重道出承诺,“我很快就会回来。”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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