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为什么天空上的星星每天都在坠落啊?”拥有一双独特的鎏金色瞳孔的男孩盘腿坐在叠敷上,仰头眺望夜色发出疑问。
“据说每颗星辰都代表着一个人的生命……但是在很久很久以前,流星是传说中神灵打开上天的盖子泄露出来的光,如果在流星划落时许愿,就会被神灵听到。”
“诶?那我也想要向流星许愿!”
“但是现在的流星,可能已经不能实现人们愿望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从工作中得知了这是一片虚假的天空。
男孩不明所以,颇为不解:“为什么?”
“须逐你知道吗,传说以前的夜空中,还有一颗名叫‘月亮’的卫星。”
“月亮?”第一次听闻这个名词的男孩歪了歪头,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
“传说月亮阴晴圆缺,变化多端,与星辰相伴。”与男孩如出一辙的金眸女人拢了拢自己铂金的长发,微笑着抬手揉了揉男孩的头顶,“月亮每当夜晚便散发光亮,虽不及太阳那般耀眼,却是独一无二的漂亮柔和。”
“星辰可能是太累了,需要月亮的陪伴吧。”女人的语气似叹息似感慨,唇角漾着温和的笑意安慰男孩:
“如果哪一天月亮回来了,说不定流星又开始实现人们的愿望了喔。”
“是吗?我想见到月亮!”男孩十指相扣作出祈祷的姿势。
“哈哈,是要向流星许愿吗?须逐的愿望是什么?”
“我的愿望是成为一个警察!还有和爸爸妈妈和朋友永远的在一起!”
……
当矢之耀须逐睁开眼睛时,天空正值黑暗后浮现的黎明。
梦……?
不,契约者是不会做梦的。
那些只是他的记忆而已。
以前的回忆都在,无论是儿时还是初中,都分毫不差。可是回忆起来的时候,却再无应有的感动和心悸。
就像在观看别人的故事一样,即使是面对母亲,也再无从前的眷恋和依赖。
一切都悄然改变了,是什么时候自己也变成虚假的天空的一份子了。
人类总是太过天真,世界不是依靠几人的抱团取暖就能活下去的,亲情和友情都毫无意义,甚至会变成累赘,为了所谓的感情义无反顾,是再愚蠢不过的事。
这就是契约者眼中残酷而冷漠的现实。
几十年前,地球被神秘的光束贯穿,形成口径为10公里的未知领域,平流层以外的空间变成不可侵入的区域。
除了太阳以外的天体都从天空中消失,夜空被“虚假的星星”所取代,光束形成的两个“门”,分别位于南美·巴西高原上的「天国门」,和日本·东京的「地狱门」。
“门”导致了契约者和Doll的出现,并产生多种神秘物质和物种,“门”内弥漫着特殊的粒子,其流露出的特殊的能量和物质对人类社会产生深远的影响,推动世界发展的同时也成为各国垂涎的重要资源。
理所当然,世界围绕着“门”展开了利益争夺战,契约者被作为兵器大量的投入战争中。
死伤无数,而当时的日本则将「地狱门」的主权移交给联合国,以避免遭受战祸。
直到「个性」的出现,随着英雄的浮现,日本更是随着时间推移不断壮大,占有地理优势而充分利用了“门”内资源,使得科技等一系列国家能力先进超前起来,日本拿回部分「地狱门」的主权。
战争停止了,可契约者依然逃不过被作为工具使用的命运,因「个性」的出现,契约者原本引以为傲的“超自然能力”也变得平淡无奇,在社会的地位一降再降,直到彻底失去人权。
被国家天文部排上梅西耶编号的契约者根本无所遁形,只能接受被任意差遣的宿命。
社会给了契约者两条路。
——要么臣服,要么死亡。
在虚假的天空中,每一次有流星坠落,便意味着有一个契约者在不为人知的地方死亡。
在得到力量的同时,又到底失去了什么呢。
天色渐亮,已经毫无睡意的矢之耀须逐起床洗漱,艾迪还在熟睡。早餐只是几片无味的面包,搭配一杯白开水。
对于契约者来说,进食只是为了维持身体机能而保留的本能,他们本身对于食物没有任何追求和触觉。
雄英高中正式迎来了暑假,卧底任务算是暂时告一段落的矢之耀须逐也变得无所事事了起来。
太阳从地平线下探出头,光线钻进了没开灯的房间,金眸少年估摸着艾迪已经醒了,便进到对方的房间指示其穿衣洗漱——艾迪只是一个Doll,是一个完全丧失感情和自主能力的人偶,虽然控制权在矢之耀须逐的手里,可很多事情还是需要他本人来完成。
拿出烤箱中已经的烤得酥软的面包,搭配煎蛋和牛奶,艾迪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凳上等待早餐的到来。
矢之耀须逐将装有食物的瓷盘放到男孩面前,也坐在了桌子对面。
虽然只是个不需要为其思考味觉的Doll,但艾迪的身体却依然是正常男孩的标准,矢之耀须逐为了照顾对方身体的营养搭配,没有像对待自己那样敷衍。
混血男孩用Doll那独有的空洞眼神望了望前面的金眸少年,低头自顾的开始食用起来,房间一时只剩下细小的咀嚼声。
这就是矢之耀须逐的日常。
没有对话,没有娱乐,也没有改变。
人类把契约者当做兵器,而契约者把Doll当做探测工具。
所有的事情都是……
“叩叩叩。”很少来人的房门被敲响,门外传来熟悉欢快的男音。
“小朋友——开门开门。”
阿尔杰?
矢之耀须逐坐在椅子上没动,眉头轻蹙,讶然于对方居然不出任务而有闲心来找自己。
在特立机关的契约者一向很忙,每天都被各种任务排满行程。
打开大门,果不其然冒出的是那张欧美特征明显的俊脸,对方从善如流走进室内,一边做出一个飞吻:
“好久没见了小朋友!一起吃午饭怎么样!”
没等矢之耀须逐回答,外籍青年又来到餐桌前,脸上绽出笑容:
“这就是我们俩上次带回来的Doll?长得还挺可爱的嘛。”他蹲下身用手指戳了戳艾迪带有婴儿肥的脸,笑嘻嘻道,“小家伙,会说英语吗?”
艾迪视线未动,保持着原来的坐姿缓慢的点了点头。
外籍青年玩够了艾迪,以大字型姿势瘫在沙发上,抱臂站在墙边的矢之耀须逐终于开口问道:“不出任务?”
“如果我说我从特立机关退休了你信吗?”
“……别开玩笑了,你来找我到底要说什么。”
非死非残,想脱离特立机关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要契约者还活着一天,就要继续接受特立机关的奴.役。
假死也不可能,在天文部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探测下,契约者每次使用能力都会被机器忠诚的记录和汇报。
“哈哈真冷淡啊须逐。不过我就喜欢你这性格!”
“……”
闹够了,阿尔杰从沙发上翻身坐起,湛蓝的眼眸直视过来,一改以往的轻佻姿态,“我问你,须逐,你愿意跟我一起离开特立机关吗?”
“什么?”金眸少年意味不明的眯了眯双眼。
“契约者自治区,你难道不想见到吗?”阿尔杰的语气无比认真。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矢之耀须逐眸色一沉反问道,接着声线泛起寒意,“做为一个契约者,你的想法未免也太不现实了。”
“没有什么不现实的,和我合作就是第一步。”阿尔杰轻笑,“这个想法也许是长远了点,但同样,我不是光说不做的人。”
一旦有契约者擅自逃脱特立机关的掌控,那名契约者面临的将会是全国的通缉和追捕,这是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承受的压力。
如果没有强大的东西给予逃犯庇护,那他将无路可逃。
“我在这个国家没有家人,但是你不一样吧,须逐?我记得你有一个母亲。”
“你难道就不想彻底脱离特立机关,然后像一个正常人那样与家人团圆吗?”
“可笑。”金眸少年无动于衷。
阿尔杰的眼神也冰凉下来,抛开平日轻浮戏谑的模样,此时那双蓝眼睛才真正显露处属于契约者的淡漠:“也对,不拿出成果来,想必任何契约者都不会答应这种事情。”
“过不了多久,我相信你就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语毕,外籍青年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利落的从沙发上起身,直径穿过客厅和玄关,扭转把手打开房门。
“……”门外站着一个正准备敲门的浅发少年。
爆豪胜己因突然打开的房门而微微一愣,堵在他前面的是比他整整高了大半个头的阿尔杰,对方居高临下的望着他,眉宇间神色无端让人感到压抑和危险性。
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爆豪胜己错开一步让外籍青年提前离开,装有探究的赤红眸子望向矢之耀须逐的屋内,对方还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可爆豪胜己还是敏锐的察觉到里面的气氛并不舒缓,直觉告诉他刚刚肯定发生了什么。
从没见过矢之耀须逐的父母和亲戚,也从未听闻对方提起,但这个这个年轻的外国人似乎对矢之耀须逐的家很熟悉,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喂,面瘫脸。”暂时压下心中的疑虑,浅发少年语气平稳,“老太婆让我叫你到我们家吃饭。”
吃饭?
矢之耀须逐闻言动了动身子,侧首看向揣兜站在门口的爆豪胜己,视线又转回依然坐在餐桌前没有动作的艾迪。
爆豪光己平日里非常照顾矢之耀须逐,也经常叫自己去家里吃饭,不过每次都被他谢绝了。
“谢谢伯母的好意,我就不……”
“废话少说,赶紧滚过来。”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被打断,浅发少年不耐烦的轻啧一声,调转脚尖率先往家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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