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灯在昏暗嘈杂的酒吧内闪烁不停,摇滚歌曲一首接一首的占满全部人的耳腔——这是市里最大的酒吧之一。
每当夜晚,店内正式开始营业,就会顾客爆满,络绎不绝,很多前来这座城市旅游的人,大多都会把这酒吧加在行程上。
吧内设计个性鲜明,一楼是大众场所,中央是装饰华丽的舞台,乐队里的漂亮外国女驻唱在上面唱歌,旁边吧台处有调酒师表演精彩的花式调酒。二楼是包厢,给予顾客更多的私人空间,包厢良好的隔音效果,把一楼女驻唱的歌声和杂音全部阻挡,同时也将里面的声音给捂得严严实实。
“这些钱,可带不走这个东西哟。”
与此同时,这家酒吧的一间包厢里,正进行着一场鲜为人知的交易。
坐在房间右侧的中年男人,听闻刚刚对方的话语里的暗示后,不动声色的反问:“那看来,您很清楚这个东西的用途?”
坐在对面的男人笑着伸出食指敲了敲桌面,烟雾从他厚实的嘴里喷出,袅袅上升,遮去他脸上狰狞的刀疤,却丝毫没有掩住其眸子里贪婪,“我不知道那个东西的作用,但是我知道他对你们很重要。”
站在男人旁边的四个手下肆无忌惮的讥笑了起来,直接挑明了目的:
“喂,老头!想要东西,就加钱吧!”
“劝你识相点!”
这个东西,是他们偶然得到的。虽然对于他们这种小型黑帮没有任何作用,但是消息一放出,却是吸引了很多有钱人来争相购买。
东西是什么不重要。
对于他们来说,这只是一个赚钱的最好时机。
“那么,先生想要多少呢?”中年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长着刀疤的男人思考了少顷,抬手竖起了一根食指:“我要这个数。”
“这……”中年人的脸上浮现出为难之色。
“怎么?不给吗?我劝你好好想清楚,有多少人想要那玩意儿。”
“但是,这个东西本身根本就不值这么多钱……”
“啊?你说什么?我告诉你,老子说多少就是多少!”刀疤男一拍桌子,桌面震动得使上面的酒水晃动起来。
他身后四个魁梧的手下也配合的抽出了手.枪,漆黑的枪身在房间灯光的照射下,散发着冰冷而危险的气息,其作用显而易见。
而他们对面,从一开始就一言不发的站在中年人身旁,两个身着西装,一高一矮的青年也上前一步,以保护的姿态挡在中年人的面前。
四个拿着手.枪的黑道立即厉声威胁道:“干什么?别动!”
中年人神色平淡,显然没有被眼前的场景震慑到。
他小幅度的摆了摆手,那两个相貌俊秀青年又退回了原位。
“哈哈哈,什么世道了,居然还有童工?”其中一个黑道打定着对方不敢轻举妄动,更是盛气凌人的嘲笑了起来。
那个被嘲笑的青年,不,与其说是青年,倒不如说是少年更为贴切。
普通且柔顺的墨黑发丝,浅金色的眼眸里满是淡漠。虽然西装革履,站得笔直,却依然掩不住眉宇间的稚气。
被挑衅的少年没有说话,甚至连脸色都没有丝毫变化。
仅仅只是用一种极为平静的、冷淡的态度,从始至终站在那里。
胶凝的气氛在房间里弥漫。
中年人无奈,却也不好再讲条件,对于对方的蛮不讲理,他斟酌片刻,妥协了:“好吧。那么期限可不可以延迟几天?”
“没问题。”男人见对方答应得干脆,愉悦的眯起眼睛,身子一仰,倚在了椅背上,嘴里又吐出一口烟雾。
“不过老东西,我警告你,别耍什么花样。”
中年男人赔笑:“怎么会呢。”
“哼,谅你有点自知之明。”男人冷笑一声,起身带着四个手下走出了包厢。
“哎……”
待他们走后,中年人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酒杯,将里面的酒液一饮而尽。
“还不动手?”中年人声音一改先前的温和,语气徒然强硬起来。
“是。”两位青年应声,随即也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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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那个老东西,还敢跟老大斗?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就他这样,还是赶紧回家带孩子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哈哈哈哈哈哈就是。老大今天又赚一大笔啊。”
“哼。”刀疤男带头走在最前面,听着四个手下的吹捧,心情颇好的嗤笑一声,“想和我玩?还早一百年呢!”
他们大概走出了两百多米,来到街边拐角的一辆车前。
此时已经是凌晨了,街上空无一人,刀疤男打开车子的后备箱,望着里面占满整个空间的白色箱子。
“所以说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有这么多人购买?”
“或许是……”
其中一人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身后不远处一个清朗的男声给打断:
“真不知道是应该说你们聪明呢,还是愚蠢呢。”
五人齐齐转过头,发现是那两个穿着西装的保镖跟了上来。
身材更加高挑的青年一边说着,一边漫不经心的松了松胸前的领带,脸上轻松的做派仿佛是在度假一般。
而站在他旁边的金眸少年,依然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冷淡模样。
“哈?就凭你们俩,也想抢货?”五人再度掏出了手.枪,黝黑的枪口对准两人。
“这也没办法啊。”青年伸指掏了掏耳朵,即使面对枪口,神情也还是那样游刃有余,“毕竟你们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嘛。”
“你找死!”
随着一声令下,五支枪口同时在黑夜里迸出火光,子弹以300-450m/s的移速铺面袭去!
青年人望着他们的举动,轻笑出声。
“愚蠢。”
他的瞳孔在刹那间亮起红光。
伴随着他身上释放出诡异的青色光线,子弹竟肉眼可见减缓速度,最后停止在了两人身前三米处。
“什么?!这是?”
子弹居然静止在了空中?
然后,在五人惊恐的目光下,子弹便如退潮的海浪般,原路返回的射进了五个黑帮的身体里。
五人还没搞清楚状况便是惨吟一声,摔倒在了地上,被子弹洞穿的伤口很快便涌出了血液。
“阿尔杰,别打到车子。”一旁的少年出声提醒。
“诶?须逐,你居然这么不相信我的吗?”被称为阿尔杰的青年故作伤心,脸上却依然笑着。
“你、你,竟然拥有「个性」?”刀疤男发着抖,满脸不可置信,鲜血从他的嘴里不停的冒出来,这样下去,不过多时,他就会变成一具尸体。
“「个性」?别误会了好吗,我可没有什么「个性」。”阿尔杰走近两步,冲人露出极为轻佻的笑容,“记住了,倒霉鬼。”
“我们是——「契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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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个人走在街上。
此时是凌晨三点,还有不到五个小时,又将迎来新一天的上班时间。
现在正是人们深度睡眠的时候,亮着路灯的街道空无一人,冷风时不时吹过,拂动了旁边的树枝叶。深夜的苍穹上依然闪烁着虚假的星辰,偶有其一陨落。
他脚步不停,直到来到挂有「矢之耀」门牌的屋子前,才停下身,打开房门,踏入玄关。
是的,他的全名叫矢之耀须逐,今年十五周岁。
同时也是一名契约者。
早在「个性」的出现前,被称为「地狱门」的、不可侵的领域就突然出现在了东京。伴随着真正的星空消失,虚假的星辰,“契约者之星”取而代之,世界各地同时也出现了被称为“契约者”的超能力者。
还有完全丧失感情和自主意识,如人偶一般的存在的“Doll”。
“契约者”是如何得到的能力;“契约者”与平常人有何不同等,一系列问题,曾一度成为世界之迷。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在经历过「土星环计划」「木星环计划」和「东京大爆炸」事件后,“契约者”的存在被公之于众,而“契约者”,也正式步入被全人类所厌恶的存在,成为众矢之的。
不同于常人的精神构造,合理性的思维,超自然的能力,这一切,都成为人们所忌惮的存在。
直到「个性」的出现。
「个性」的出现,说是人类社会迈出的最大一步也不为过。它引领人类进入新的时代,世界上五成的人,拥有了属于自己的超自然能力,且不需要像“契约者”那般,需要支付代价。
越来越多的人拥有「个性」,「个性」成为时代的主流,同时也促进了科技与社会的发展。
人类正式拥有了对抗“契约者”的能力。
“契约者”被社会所排挤,成为了自然而然的事情。
这个世界上早就已经不需要“契约者”了。
于是,消灭所有“契约者”和“Doll”的任务,又再一次被人们所点亮。
集结拥有强力「个性」的人,成立契约者对策部门,在全国范围内大肆搜索捕杀。
计划刚进行没多久,在全人类的齐心协力下,“契约者”就迎来了史无前例的最大灾难。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契约者”数量急剧下降,最终只存活下来少数。
人类胜利了。
而侥幸存活下来的“契约者”,经过商讨,全部强制收入政府机关下。“契约者”的对策部门改为“特别成立契约者行动机关”(特立机关)。从此,“契约者”成为无条件为政府服务的工具。
“契约者”被时代一遍又一遍的洗刷,最终在历史的舞台淡去,被大众所遗忘。
回到家,矢之耀须逐脱下制服西装,随手丢到了洗衣篮里,光脚进了卫生间,打开花洒。
浴室的镜面上映着一个精瘦的少年身躯。
少年躯体独有的青涩感,再加上覆盖在骨骼上那层流畅的肌肉线条,着实令人赏心悦目。
只可惜,布在这具身体上大大小小的伤痕,也着实有些煞风景。
特别是左边锁骨的位置,还被不知名的东西深深烙上了一个印记。
「XZ 034」
这是矢之耀须逐的梅西耶编号。
每一个契约者,都和虚假星空里的星星一一对应,在“捕杀契约者”事件过后,剩余的契约者之星都经由国家天文部分析后,重新安排梅西耶编号。
地狱门还在,契约者和Doll的出现也不会停止。
只不过他们的出现,只是为了给国家增加劳动力罢了。
矢之耀须逐是在国中三年级时,觉醒成为的契约者。
根据国家硬性规定,但凡发现“契约者”,必须立即上报,不得隐瞒,不得私藏。
虽然在矢之耀须逐的父母亲这一代,“契约者”这一词就已经非常遥远了,几乎没人知道“契约者”的存在。
但根据法律所提的“突然拥有超自然能力”“瞳孔亮红光,身上释放青色的拉塞尔诺普特放射光”“性情大变”等几条信息,很轻易的就知道了自家儿子是政府寻找的人。
于是矢之耀须逐立刻便被家人上报了出去。
从此,他的家人再也没有见过他。
矢之耀须逐,在成为契约者不到十个小时的时间里,就被闯入家中的“特别成立契约者行动机关”人员给带走,并被强制收编,开始了日复一日的训练,日复一日的执行任务。
梅西耶编号就是那个时候烙上的。
这几乎已经成为每一个契约者的命运了。
七点半,矢之耀须逐换上了干净的制服,走出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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