韭菜花香味的和尚鬼真的是爱财到死。
哪怕为财而死,真爱也是金子。
吉喆葬了他,没反应。
吉喆把金子给他当了陪葬,这回出来指点吉喆了。
且不论这个指点是真是假还是有什么意义。
关键问题是,南是哪边儿?
太阳东升西落,现在正好是日出,那太阳升起的那边是东边应该没错了。
反方向就是西边儿了。
然后南北呢?哪边儿是南,哪边儿是北?
地图上是上北下南左西右东,所以左手边是西这右手边是东的话,那这边儿是北,这边儿是南?
啊,搞不清。
吉喆被自己的脑内绕口令给绕晕了。
算了,还是跟着直觉走好了。反正也不知道这个不能往南走是不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就算是真的,不能走南边儿,那不是还有三边儿可走呢吗。
而且,吉喆其实也没有什么目的地。
不,其实还是有的。
他想去罗刹海市,然而他并不知道怎么去。
一天一夜了,胡二郎没有追来,看起来应该是甩开了。
吉喆就没那么紧迫了,反而开始琢磨该继续最初的打算,找个差不多的地方先划个地盘。
但那是都急不来的事情。
眼下吉喆还是一面保持着警戒心,一面依旧按照自己的步调,过着每天捕猎,烧烤,找个地方休息,然后继续赶路,这样十分规律的日子。
这天,吉喆有了特别的收获。
他打死了一头不知怎地被从冬眠里惊醒,从洞里跑出来发疯的熊。
冬天的熊比较瘦,那是也很大很大一堆肉了,何况还有大张的熊皮这种难得的附加品。
加上之前几天收集到的小皮子,等安顿下来之后处理一下,就能被做成铺盖。
熊掌在吉喆的认知里是种了不得的食材,然而他并不知道怎么做,就是觉得跟烤野鸡烤兔子一样烤好像是不行的。
为了不浪费,干脆就连同一部分熊肉内脏之类的食材都用熊皮包了先收起来。
这么大的一头熊,完全可以吃上好几顿了。
依旧是把肉洗干净,抹上调料稍微腌制一下,就简单地放在火上烤。
做了这么些天烧烤,吉喆对火候的掌握已经很熟练了,甚至要是将来钱不凑手,完全可以考虑去摆个烧烤摊子赚钱。
奈何人心总是得陇望蜀的,吃了这么久的烤肉,吉喆开始有些遗憾为什么自己打包的行礼里头没有口锅什么的。
不然偶尔能炖个肉煮个汤换换口味也是好的。
他忽然很想喝一次排骨年糕汤。
吉喆当然不挑食,也不算什么老饕——他从前是不可能有这么奢侈的习性的。
常年东躲西藏,一直都没什么钱,能吃个半饱不睡露天就算很好的条件了。
即使如此,吉喆也会尽可能的对自己好点儿,省得早早就对生活和世界失去希望。
一般来说,吃的好点儿也就是去熟食店买点儿肉打打牙祭,煎炒烹炸什么的是不用想的。
只有那么寥寥几次,吉喆借了打工地方的小锅,学着老板娘的做法给自己炖了排骨年糕汤。
很费功夫,但很好喝。
当时不觉得,也很久都没有想起过。
吉喆本以为自己已经忘了那些晦暗的日子,没想到会忽然想起这么一口。
大概也是那段日子太黑太苦了,即使是微不足道的一点甜美,也都成了了不得的亮点。
摇摇头,吉喆把思绪从回忆中□□。
还是耳朵根子变得太清净了才会有空闲这么把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都翻出来想。
这次吉喆也是推陈出新了。
他找了块一面平坦的石头,削薄洗净,在下面生火,做起了石板烤熊肉。
他对胡二郎的实力还很有信心的。
自己这几天都没被胡二郎找到,想来那伙子不问青红皂白瞅见他就扑上来的家伙也不可能找到。
也就放心弄点儿动静稍大的东西祭祭五脏庙。
加了各味作料的烤肉实在是香的很,对冬季本来就缺少食物的野兽来说更是具有很大的诱惑力。
只是有吉喆这么一个威慑在旁,烤的还是熊肉,一般的野兽就是再饿再馋也没有胆子凑上来。
不过也有例外。
吉喆正翻动着烤肉,就听见树林里窸窸窣窣地传来些动静。
有东西正小心翼翼地往这边儿凑。
吉喆余光一扫,看到积雪掩盖着的枯草丛动了动。
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东西。
吉喆就没动,继续烤肉。
过了一会,肉味越来越香。
那藏起来观望的小东西越发耐不住性子了,又见吉喆也没有驱赶的意思,就试探地露出了头。
那是只毛色驳杂的狐狸。
还是只母狐狸。
倒不是说吉喆跟胡二郎混了这么久,对狐狸的了解暴涨到可以一眼就分辨出公母的地步,而是显而易见的,那狐狸身边还带着两只小崽儿。
就吉喆浅薄的生物知识,他只记得好像企鹅是由爸爸抚养小崽的。
这还是在网吧打工的时候看过的个企鹅爸爸护崽,把欺负自家崽儿的小皮企鹅给叼得顾头不顾腚,最后吓尿了的视频让他印象太深刻了才能记住的。
狐狸,肯定是母的带崽儿吧。
可以说吉喆自打来到这个新世界之后,遇到的狐狸是最多的了,光是成精的都遇到了一大把。
这只狐狸并没成精,连灵智都没开。
是吉喆见过的这么多狐狸里头最瘦的一只了,身边的两只崽子倒是还有点儿肉,多数也是靠毛撑着,那毛还不鲜亮。
总之是几只毛丑,还瘦巴巴显得有些可怜的狐狸。
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冬天本来就不好找吃的,带着崽儿就更吃不饱了。
怪不得胆子这么大。
吉喆烤的肉上加了大把的作料,想也知道不适合给普通的小狐狸崽子吃。
瞅了那跃跃欲试又战战兢兢的母狐狸和已经控制不住想往过冲的小狐狸崽子,吉喆掏出几块带骨头的生肉,默默地抛了过去。
母狐狸先是被惊了一下,撵着崽子们赶紧跑开了一段。
听到没有动静,又停下回头看看。见吉喆依旧在烤肉,并不理会它们,不远处多了几大块现成的新鲜的熊肉。
犹豫了一下,试探地踱了回来,见吉喆真的不理会,才赶紧催着小崽子们快吃。
自己也按住一块肉,一边吃,一边时不时地抬头瞅瞅吉喆。
想必要不是肉有好几块,不能一次带走,它更愿意叼到更安全的地方去吃。
吉喆没理那几只狐狸,他自己的肉也烤好了,便自顾开饭。
直到那只母狐狸和两只崽子吃饱走了,也没抬头。
这对他来说本也不过是个小插曲而已。
对于带着崽儿的母狐狸这便是极大的幸运了,不能指望有第二次的那种。
难得吃了一顿饱饭的母狐狸准备直接回窝了,它们的窝离得很远。
冬天林子里萧条得多,为了找到食物,母狐狸不得不一次次地冒险跑得更远,以至于不放心地把孩子都带在了身边。
跑着跑着,眼看着就要到它们的窝了,母狐狸忽然停下了。
前面不远处,一个穿着件织锦缎袍子,画风和荒山野岭完全不搭的老人家静静地站在那里。
看到狐狸母子三个,老人家脸上露出几分笑意,朝它们招了招手。
带崽儿的母兽都是非常警惕敏/感的,这个老人家身上也有股很危险的味道,母狐狸却不敢跑,也不敢就这么过去。
老人家耐性极好,依旧笑眯眯地看着它们。
胆子大的愣头小狐狸瞅瞅母狐狸,瞅瞅老人家,好奇地往前跑了两步。
母狐狸喉咙里发出低吼声。
小狐狸的脚步犹豫地停下了。
老人家也不生气,依旧笑着等,像是看着自家孙儿一样看着几只狐狸。
过了片刻,母狐狸先低头了,带着两只崽子靠了过去。
老人家也不管袍子会不会被弄脏,便随意往地上一坐,完全不觉得寒凉一般。
把两只小崽儿放在腿盘出的窝里,手上顺着母狐狸的毛。
没多一会儿,母狐狸便温驯地趴在了跟前。
老人家也不嫌弃狐狸的皮毛不好看,看哪个都觉得很可爱似的,还絮絮叨叨地和它们说话,“冬天挨饿了吧?......嗯,真的瘦......什么?刚才遇到个奇怪的人,给你们肉吃啊......是吗,这样啊,那倒是个好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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