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喵。”两只奶牛色的小猫咪团缩在软垫上靠在一起相互舔毛。
祝齐唯蹲在一旁, 怕吓着它们, 离得稍远些, 眼底的神色难得温柔。
“多么充满父爱光辉的一幕啊。”
周州乖巧蹲姿,蹲在祝齐唯的对面,和身旁的荣茅茅胡侃瞎聊,“茅茅师兄我和你说,别看我们唯哥脾气暴躁, 可对待他的俩娃却是温柔似水……”
荣茅茅也是乖巧蹲姿, 双手放于膝盖上, 一边听一边点头,很给面子。
“俩娃妈妈的名字叫牛奶,还是我们唯哥给取得, 从小照顾、不,陪伴我们唯哥长大,谁料天意弄人, 悲伤的事情总是突如其来……”
周州愁眉苦眼叹了口气,“牛奶才生下俩娃不久后便不幸离世,唉,我们唯哥不仅痛失所爱, 俩娃还被他舅妈给说丢就丢, 可怜的诶呦……”
还未说完,周州的脑袋便被祝齐唯给捶了。
刺猬头少年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 眼角眉梢吊起, 一脸反派咧嘴的笑容, 两个“小可怜”在祝齐唯阴影的笼罩下瑟瑟发抖。
“你这么能说,怎么不当编剧去?”祝齐唯就差拿抹布堵住周州的那张嘴。
小时候被周州一脸乖巧的模样给骗到,谁知本质竟然是个话痨,情感还分外“充沛”。
小可怜周州壮着胆子又说一句,“可现在的编剧人人喊打。”
祝齐唯哼笑一声,“你不就是挺欠打的吗?”
周州伤心的嘤嘤嘤靠在荣茅茅肩膀上,荣茅茅本想抬起手来安慰他一下,却恰好在此时瞧见荣华正向这里走来,手掌拐了个弯,向着荣华甜滋滋的摇晃,“师父。”
祝齐唯唰的又蹲下去,双手扶住膝盖看小猫。
他只感觉脑袋被人轻轻揉了揉,头顶上便传来荣华带笑的声音,“小猫该喝奶了,你来喂吧。”
“嗯。”祝齐唯低声应道,点点头后便将奶水接过来。
待头顶上的手离开后,祝齐唯略有些失望之余又松口气,他喂着两只小奶猫问,“它们有名字了吗?”
“师父说等你来取。”荣茅茅回答。
祝齐唯一愣,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向荣华,荣华正坐在一旁,手中揽着一把长发,不知小声的对他身边的人说着什么。
他身边的人穿着一身黑衣唐装,容貌俊美,气度清贵,祝齐唯看过去时,恰巧对上他那双漆黑不见底的双眸。
“涵涵,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荣华不开心的拽了拽樊宗涵耳侧落下的发丝。
祝齐唯便瞧见那人的眼底瞬间闪过丝笑意,同时一只手握住荣华的手腕,转过头去。
涵涵?!
祝齐唯嘴角一抽,很有特点的称呼,绝对是观主取得…………
“喵。”
大概是祝齐唯有些走神的原因,小猫吃的直站起来,用两只前爪扒着祝齐唯的手指。
祝齐唯小心翼翼的用另一只手顺了顺小猫背部的毛毛,“一只叫球球,一只叫蛋蛋。”
“小刺猬要留下来照顾它们吗?”荣华身侧的一把头发已经被樊宗涵握在手里,闻言转头看向祝齐唯。
祝齐唯干脆席地而坐,撇撇嘴,“我忙着呢,不留。”
周州乖巧举手,“观主,我和唯哥还要上学,只能周末或者放假过来。”
“也是,那我便在道观里为你们两人留下房间。”荣华点头笑道,“方便周末过来住下。”
祝齐唯的神情有些别扭,低下头去没有拒绝荣华的提议。
他们两人上山的时间已经不短,离开时,荣茅茅递给两人各自一块儿小木牌,“这是师父送给你们的。”
木牌约有半个手掌大小,一手可握,上面雕刻着什么,好像是一种符箓。
周州好奇的接过,分给祝齐唯一个,“这是什么?”
“和你腰上挂着的木牌一样?”祝齐唯突然挑眉问道,指向荣茅茅腰间的木牌。
“诶?真的一样啊。”周州对比一下惊奇道。
“嗯,这是师父亲手所刻,是送给徒弟们的礼物。”荣茅茅认真的看向两人。
祝齐唯愣住,周州更是呆愣的指向自己,“怎么……我也有?”
“你也是师父想收的徒弟啊。”荣茅茅一脸的理所当然,又看向祝齐唯,“小刺猬当时拉着你就跑,师父还没有来得及说。”
“真、真的吗?”周州激动的脸通红。
荣茅茅点点头。
祝齐唯别扭的小声说,“我可没有答应当他徒弟。”
荣茅茅为难的挠了挠脸颊,“真的?那我还是……”说着就要伸手收回祝齐唯拿着的木牌。
祝齐唯将手往身后一缩,大声喊,“喂,臭小子!”
“噗嗤。”荣茅茅忍不住笑出声,又板起脸来故作严肃,“要叫师兄。”
“你、你耍我!”祝齐唯又气又羞。
“师父告诉我你是口是心非,叫我逗逗你。”荣茅茅眼带笑意,圆乎乎的脸上略微有些不好意思,“我还是第一次逗人玩儿,挺有意思的哈哈。”
祝齐唯:“…………”
师父坏,师兄也坏!
*
道观的夜晚安谧又宁静,月明星稀。
荣华刚洗完澡,头发披散着出来,手中拿着一把木梳,溜溜达达的去找樊宗涵。
“涵涵,给我梳头发。”荣华很自然的便将手中木梳递过去。
彼时,樊宗涵正对着电脑,在荣华进到屋里后,他抬起头瞧了眼便要关上电脑,□□华的话却要更快一步。
“涵、涵涵?!”电脑里突然传来一道惊讶的女声。
荣华疑惑的歪歪头,便要凑到樊宗涵的身边去,却被樊宗涵拉着胳膊坐在身边的椅子上,刚洗完的长发荡出微妙的弧度,碰巧被电脑的镜头捕捉进去。
这下子,又是道抽气声。
在荣华还不明所以时,樊宗涵便一把将电脑合上。
“谁啊?”荣华疑惑问。
“家人。”樊宗涵一边回答,一边用手轻柔的顺了顺荣华的长发。
“哦。”荣华了然的点点头。
得到答案后,他便又将木梳递过去,樊宗涵接过后低哑的笑了几声,“我未给旁人梳过头发。”
“嗯?”荣华茫然回头,“我不是旁人啊。”
态度自然,成功的叫樊宗涵的心情愉悦起来。
木梳慢慢滑过荣华的发丝,他侧头亲昵的挨在荣华的耳侧,“你到底怎么回事,嗯?”
最后一字鼻间甜腻的哼出,低沉又暗哑,仿佛含着不为人知的诱惑。
“什么?”荣华挠了挠耳朵,未曾察觉到自己的耳尖已染上红晕。
瞧得樊宗涵嘴角勾起的笑意再次加深,眸色深沉,舌尖舔过牙齿,蠢蠢欲动。
“可欣喜我来道观?”樊宗涵问道。
“嗯。”荣华回答,“当然欣喜。”
他未曾回头,身后的头发还被握在樊宗涵的手中。
“可欣喜唤我的名字?”樊宗涵舔舔唇瓣,声音像是压抑着什么。
“嗯。”荣华再次点头。
“可欣喜我陪在你身边?”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着。
“嗯。”荣华声音已是染上笑意,“我很高兴你能够再次来到我身边。”
话音未落,背后的人却身体一僵。
“再次?”声音依旧暗哑,却已染上丝丝冰寒,一字一顿道,“我何曾……来过观主身边吗?”
“你一直陪…………”差点要顺口说出来,荣华顿住,便想转过身去解释。
樊宗涵的胸膛却不知何时压在他的背后,结实的手臂越过荣华的身侧按在他身前的桌沿上,声音旖|旎却冰寒入耳,“观主是想说,我一直陪在你身边?”
荣华下意识的缩了缩脑袋,觉得樊宗涵的声音有些不对劲。
樊宗涵此时也确实有些不太对劲儿,他的双眼已是银白,蕴涵着无数交替流转的道痕,神情冷漠异常,却像是要压制着什么。
放于荣华面前的手掌紧紧扣在桌面上,荣华见状觉得不对,急忙转身过去,拉住他的手细细查探。
“涵涵,你体内的道力在胡乱流窜,闭上眼……”
樊宗涵身体里的道骨早已开启,然而产生出的道力却从未被人引导过,也因此樊宗涵的身体从小便不怎么健康。
荣华本想明天便将他体内的道力引导顺服,却没有想到竟在今晚便爆发出来。
“涵涵,你受什么刺激了吗?”
再次见樊宗涵睁开眼睛,荣华疑惑问他。
樊宗涵的眼眸已恢复深沉,闻言用手捏起荣华的下巴抬近自己,在荣华茫然的眼神中于其上烙下一吻。
荣华蓦得瞪大双眼。
樊宗涵的脸色苍白,嘴角却恣意勾起,“我不管荣观主到底是说错,还是把我当成什么人,记住,既然已经招惹我就别想唔…………?”
话未说完,樊宗涵的嘴便被荣华一手捂住。
荣华略微抽动着嘴角问,“你体内的道力本就不稳,若受到大刺激,身体便会出现方才的状况,痛苦又难以忍受,所以樊家三爷才会修身养性,无人敢招惹。”
樊宗涵被他捂住嘴,本想拿下荣华的手,却被荣华一把又拍下去。
就是要捂着。
荣华瞪圆眼睛,“所以,你是因为我刚才的话受到刺激?”
樊宗涵眨眨眼,面无表情。
荣华:“…………”
“你怎么这么能皮?!”荣华怒道,松开手却又捏住他的脸,“皮皮虾都没有你皮!”
不痛吗?
就为他不经意的一句话而升起这么大的反应。
荣华脑海里回想起他在上个世界临走前听到的那句话语。
深刻又叫人震惊。
此时,他却是第一次正视樊宗涵对他的感情。
不同的世界里,相同的灵魂,难道还有同样…………对他的感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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