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夫人很快就从房里出来,对着留在房门外的一众婆子丫鬟喝道:“四爷房中事,今后任何人都不得再嚼舌根子!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下人皆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见陆夫人已经神色焦虑的往月门外大步走去。
此时,已至半百年纪的陆夫人也是臊了脸红。
她当真是糊涂!
人都已经被陆景辰给睡了,娇姨娘不管是什么身份,今后也只能是扬州买来的美妾!
否则,陆景辰便会戴上窝藏罪臣之女的罪名。而且,他还趁着这个节骨眼下收了人家,加之两家本就有仇,此事若是闹大,不管是对陆家,还是对陆景辰都是不利的。
王玉婉忙追上:“姨母,您.....您可问清那小妾身份了?”
走出月门,陆夫人当即转头瞪了王玉婉一眼,蹙眉低喝:“你四表哥不是那种人!他岂会真的睡了贝家女?!这件事我自有考量,不是你应该多管的事!”
王玉婉当即脸色涨红,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方才虽是没有踏足陆景辰的卧房,但也悄悄站在外面翘首望着的。
若是没猜错,陆景辰当真睡了那扬州来的娇姨娘!
倘若娇姨娘就是贝念.....那陆景辰岂不是被贝念迷惑了?!以至于不惜留下一个罪臣之女,还将她带出去赴宴! 贝念曾是朝中三品大员的千金,又是太子少傅的妹妹,贝贵妃的亲侄女,燕王的表妹,她走到哪里都是众人簇拥的对象。
王玉婉曾经无法比她相比,但如今不一样了。
陆夫人往回走的路上,内心一阵抽搐后怕,她是了解陆景辰的,老四惯是谨慎严肃,听他方才的语气,也知他是当真的了。
否则,后院那么多女子,他熬到了这个岁数,怎会光挑了娇姨娘一个?
陆夫人回去之后,久久无法入睡,当夜就命人吩咐了下去:“从今个儿开始,谁也不准再提别贝家女一个字!”
***
同一时间,燕王府。
曾经的燕王是贝贵妃的独子,也是先帝最为宠信的儿子之一,但如今时局已变,燕王只能低调行事。事实上,今日燕王府举办宴席的目的,就是为了看看朝中哪些人是站在他这边的。
今日登门的朝中官员只占了三成,估计还有一些人是为了见上陆景辰一面,这才赴宴。
许博被人领过来时,燕王正面色愁苦的怀念着他心头的小表妹。
“王爷今日因何不救下贝念?!”
男子低沉愠怒的嗓音传来,燕王抬眸朝着人看了过去。
许博出自寒门,十几年的案牍劳形才有了今时今日的地位,他是贝嵩阳的得力学生,当初家中贫苦,还曾在贝嵩阳家中借居几年,算是看着贝念长大的。他身形消瘦,面容却俊挺清秀,是个内敛稳重的男子。
燕王放下手中杯盏,看着许博的眼神不甚和善,因着贝嵩阳之故,燕王此前与许博早就认识。
“许大人这是何意?本王做事还需要向你汇报?别忘了当初是谁背叛了贝家!”燕王当然不会承认他的龌龊之处。他不是不想要贝念。可陆景辰今日带着贝念过来赴宴,已经是在明目张胆的告之所有人--贝念在他手上。
这是为什么?
陆景辰这么做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许博站在厅堂,垂在锦袍两侧的手紧握成拳。燕王的话,他不置可否,但贝念也是非救不可!他眼中布满血丝,这几日为了寻贝念几乎是彻夜未眠,他一直在防备着锦衣卫指挥使霍伦,却是万万没有想到贝念会落在陆景辰掌中。
许博已经弱冠,是本朝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除却贝嵩阳的提拔之外,他本身也是个官场英才,为人少言寡语,却能将每一桩事料理的天衣无缝。
贝家抄家当日,他已经暗中派人去救贝念,但半路却不知被谁的势力打乱了所有计划。
调息了片刻,许博语气微冷道:“我今天登门是为了传达厂公的意思,只要王爷明日入宫如实禀明四川白莲教为害百姓一事,便有朝中大臣举荐陆首辅前往镇压,到时候山高皇帝远,有的是机会要了陆景辰的命!”
燕王眯了眯眼,点头应了一声。
许博对燕王没甚好感,当初贝念最为依赖的人就是贝家父子,之后就是燕王,而他许博始终是排在了后面,许博并没有逗留太久,留下只言片语就离开了燕王府。
***
内室的烛火忽明忽暗,陆景辰样子肆意的坐在床榻上,一条臂膀搭在了曲起的膝盖上,他抬手揉着眉头,眸光轻柔的落在了抽泣了小半个时辰的贝念身上。
许是哭的久了,双眼已经稍稍红肿,她坐在脚踏上,拉了被褥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陆景辰当真轻薄了她。
今晚的安神香似乎不甚管用,陆景辰嗓音不温不火问:“哭够了么?”
贝念倒也不敢斥责,可她那会明明感觉到了陆景辰的侵犯,还有他的唇划过她肩头的温热触感,即便只是巧合,又或者他根本就是无心,但事实已经造成,奈何她还不能将陆景辰怎么样。
贝念睁着大眼,愤恨难以言表:“不,不可再有下回!若,若是首辅言而无信,休怪我.....不将花名册交出来!”
陆景辰唇角一抽,他看着贝念紧咬着红唇,眸光一度暗了下来,语气暧昧:“贝姑娘,看来你还没搞清楚状况,本官今晚又救了你一回,你方才说不可有下回?是指什么?本官不该压着你?还是不该....怎么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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