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客厅吧,我洗。”
发现了气氛不太对,年轻的斯塔克咳嗽了一声,试图把脑海里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赶出去。
他一定是被韦德.威尔森传染了,这种同人图一样的画面是他该干的吗?那可是查尔斯和艾瑞克的奇怪爱好!
凯文心安理得的给自己找了台阶下。
“你是客人,我来吧。”
彼得率先一步戴上了橡胶手套,眨了眨眼说道。虽然现在的厨房开着窗户,甚至能看见外面街道的灯光,小蜘蛛还是觉得这个只有几平米的地方有点热。
尤其是脸热。
凯文沉默了一会儿,缓慢地点了点头。
然而觉得自己也需要反省反省的小少爷刚走到门口,还没拉开那个上面纹着花瓣图案的玻璃拉门的时候,就听到身后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和小蜘蛛要把他的耳膜震破的惨叫。凯文吓了一跳,迅速转身——彼得.帕克正蹲在地上,一脸悲壮的看着地上碎成了两半盘子碎片,然后哭丧着脸抬头看向他。
“梅姨新买的,还是纪念款。”
凯文抱臂,在彼得“你有没有补救方法”的眼神中无奈地摊了摊手。
……
于是小少爷搬了个凳子,撑着下巴满脸幸灾乐祸地注视着自己的好友正在试图把盘子拼起来,用502这种强力胶想把碎裂的瓷盘粘回本来的样子。彼得尝试了几次之后,不仅没有成功,还把自己的大拇指和食指粘了起来。
他不得不翘了个标准的兰花指。
“要不你用蛛丝试试?”
凯文抱着蛛丝能不能粘盘子的好奇心理,提了个馊主意。
他不该提醒彼得还有这一招的,他就应该直接打电话给哈皮让他来接自己的时候路过百货商场,直接进去买一套新的。
细长的白色蛛丝从少年人的手腕处的装置喷出的一瞬间,凯文后悔了。他注意到厨房这种只有几平米的地方实在太小了——他应该把这个所谓的纪念款瓷器放在地上,而不是傻乎乎的把碎开的两半举到空中,像个靶子一样给明显准头下降了不少的小蜘蛛对着喷蛛丝。
要是这玩意粘到他的头发上,凯文可能回家前还要去趟理发店把头发理成寸头。
蛛丝迎面而来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想躲闪,却被反应更快的小蜘蛛一把拉住了手腕。
“先粘好啊!”彼得急了,一急他就忘了自己两个指头还被502给粘得死死的——拉住凯文的是根本用不上力的中指,无名指还有小拇指。
“轰!”
“啪!”
被厨房的剧烈响声吵醒的梅随意的套了外套,拉开拉门想看看里面的两个男孩在干什么。
然后她看见了彼得正满脸歉意的坐在凯文的小腿上,试图把少年人衣服上那些白色的蛛丝清理干净。
然后小蜘蛛被后者嫌弃似得推开。
“我腿被你坐断了!”凯文感觉自己每次和彼得在一起都是非残即伤,小少爷说完抬头就看见彼得家的长辈正满脸震惊的看着他们俩。
“我脑梅姨你介意吗?”年轻的斯塔克小声对自己好友说。
“脑吧,删的干净点。”
他和自己好友一瞬间达成了共识。
彼得捂着脸,试图逃避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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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尼一回家就看见自家kid一脸阴郁地坐在沙发上戳着一盘削好的苹果,还不时地伸手揉着左腿明显肿了一截的小腿肚。他拿着牙签,无意识的动作都快把眼前的那块已经被氧化变黄的果肉戳烂了。
成年的斯塔克听说了索尔今天干的好事,他抱臂看了一会儿,以为凯文还在忧愁他的礼物的事。为了展示一个长辈的尊严,他决定不在这件“小事”上为难自己这个最近明显发际线往上长的男孩,于是总裁大手一挥。
“多做两个蛋糕就行了,凯文。”他说的非常豪气,声音洪亮,颇有演讲的气势。
“我能写上[索尔去死]吗?”小少爷知道自家长辈是在变相地安慰自己,勾了勾唇角,露出个表达自己没什么事的微笑。
他只是觉得自己有点不太对劲,也许只是想的太多了。
年轻人打开了柜子里,打算找他最近买的奶粉罐——上次韦德.威尔森偷偷跑进斯塔克大厦把他的成人奶粉都顺走之后,凯文很长时间没碰这种高热量的东西。他甚至戒掉了水果糖。这放在几年前,简直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要开始了。]
耳边突然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似乎在提醒他什么。
手指触碰到有些凉意的柜门的时候,他眼前的场景突然像是拼图碎掉一样,从他面前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被废弃的城市,那些即使已经布满灰尘的巨型建筑,从建筑风格和科技发达程度看上去并不属于中庭的任何一个国家。
他此刻站在一个倒塌的楼前,眼前的景色因为呼啸而过的风中漫起的沙尘而显得有些发黄。
即使这黄沙并不是真实存在的,他还是眯起了眼睛。
好吧。
这次是什么世界末日,他准备好了。
所以在一个听上去低沉沙哑的男低音响起的时候,凯文觉得既然又是预言,那他应该平和些,像个成年人一样面对眼前的场景——于是他学着托尼的模样站直,略微抬起了下巴——而不是像起初在空军基地那样,被安娜看到自己被一个尚未发生的场景吓到眼眶发红和近乎失声。
安娜。
想到那个在地狱里对她伸出手的女孩,凯文的眼神黯淡了许多——他还没找到乔纳森,还没帮她那个苦难的父亲从恶魔的躯体中解脱。
下一秒,他在黄沙和卷起的建筑碎片中的某个角落,看到了彼得.帕克窜来窜去的身影。
一个听上去有些熟悉的男声在他身后响起。
“你不是唯一一个受到知识诅咒的人。”
凯文其实已经渐渐克服晕血这个听上去逊爆了的毛病了——毕竟总不能下次跟彼得这样的柯南体质的家伙出门之后,见着一摊血迹就双腿发软,更何况前段时间他见过的血腥场面实在是不算少。一个精神系变种人在蒙蔽别人的大脑的时候,总要先学会如何蒙蔽自己的。
他告诉自己那只是番茄酱,这招似乎很有用。
但是他看见那柄金属制的短剑刺入男人的腹部,他的面甲裂开,漏出托尼.斯塔克那张有些狼狈的脸——尽管脸颊上有几道血痕,但是眼睛依旧坚定而明亮。
冷静点。他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那股瞬间涌上头顶的愤怒,紧紧地盯着那个掐着托尼的脖颈,看上去像是紫薯和紫薯交/配产生的东西。
如果这世界上有一张脸比韦德.威尔森更让他难忘,那大概就是眼前这个发育过于健壮的紫薯精了。
这不是一张属于中庭人类的脸,但是凯文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他——他着实不记得这十六年间,这样会让人印象深刻的紫薯精曾经在他的生活中出现过。心底有某个声音一直在跟他孜孜不倦地说——马上要开始了。
是梦里。他想起来。
他做过的那个没有查尔斯他们还有自己的那个梦里,那个托尼有了女儿梦里,也是这个男人。
眼前的这一幕未曾出现在梦里,但是凯文总觉得自己并不是第一次看见这个场景——紫薯精用怜悯的目光看着他的长辈,似乎手上只要再用一点力就能要了斯塔克的命。
这次他是旁观者,而上一次,他好像也是旁观者。
“但愿人们能记住你。”
……
画面在那一刻烟消云散,他保持着那个打开柜门的动作,却没发现自己的左手一直在颤抖。
老天啊。少年人闭上了眼睛,知道把肺中的气体全部压榨出来,大脑传来缺氧的预警,他才重新开始呼吸。
托尼是被这个世界诅咒了吗。
“凯文?”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成年斯塔克看着开个柜子表情却如临大敌的少年人——他刚刚换了一套平日在家里穿的背心和长裤,举着一块切好的苹果喊了一声自家kid的名字。
[结局有14000605个,我们仅有一次胜利。]
[其实还有一次,只不过用失败换回来的。]
凯文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后他指着苹果,在托尼即将把那块带皮的果肉塞进嘴里的时候说:
“我没洗。”
然后他看见自家长辈毫不犹豫地把带皮的苹果吐了出来,并瞪了他一眼。
——————————
……
男孩躺在柔软的床上,辗转反侧。
[一切已经发生了,是我的错,沃洛克。]
在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中,他对谁这么说过。
印象中那是个金发的男人,会给他带来一种令人讨厌的感觉的家伙。那个男人坐在废墟上,手里拿着一个冒着烟的烟斗,蓝色的眸子平静的看着他。
[你解放了,这些事情与你无关。]
被称作沃洛克的人对脚下的鲜血似乎无动于衷,他像是个远离了人间的神灵,以一种冷漠的眼神审视着无数人在一场浩劫中化成灰尘,最后消散在风中。时间在他眼中飞速变化,沧海桑田,枯木生花,树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变的粗壮。那些原本变成尘埃的人又重新出现,世界树的枝叶再次繁茂,只有枝桠上的几朵鲜花永远的枯萎了。
他梦里见过的场景,又一次像电影一般,在眼前放映。
[结局?]
记忆中的自己笑了,似乎对此不屑一顾。
[是阿特洛波斯纺错了线,克罗托却把错误的线织成布,最后到拉克西丝手里的是个残次品而已。]
注:阿特洛波斯,克罗托,拉克西丝——命运三女神。她们把人类的命运织成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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