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你，把你的朋友带出去。”
巴恩斯的脸映在男孩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年轻的斯塔克的躺在床上，伸出手看着自己的手指，纤长白皙的手指把灯光分成好几份，从指缝中漏了出来，撒到他的脸上，投下了一片阴影。
巴恩斯中士真的是个很坚强的人。
他叹了口气——自从发现自己是变种人之后他时常叹气，大概是肩上背负的责任突然重了许多的缘故。
再重也重不过托尼和史蒂夫这些人。
这个时候托尼该发现了吧？不知道皮特罗是怎么解释的，希望他可以绕点弯子，不要直接全坦白。他想。
不过凯文没想到快银招供招的比谁都快。
托尼一定会生气。年轻的斯塔克摇了摇头，他望着床头柜上纸杯的水面里面自己模糊的倒影，心里莫名其妙地有点像托尼的样子。
“凯文那小子！我要停掉他所有的银行卡！”
他想象着托尼带着墨镜，抱臂对贾维斯面无表情的下命令的样子，不自觉笑出了声。
事实上托尼的反应也确实和凯文想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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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者基地。
听完班纳的话之后，托尼.斯塔克面无表情地坐在凳子上沉默了一会儿。查尔斯以为他当场被自家kid气的心肌梗塞之后，铁罐又突然站了起来气呼呼地喝了一口水，大概是呼吸有些不顺畅，他差点呛到自己。
然后总裁“砰”的一声把水杯放在了桌子上。
“这个自作主张的小子！”成年的斯塔克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这句话。
“等他回来我帮你把他挂金门大桥上反省。”艾瑞克.兰谢尔给了总裁大人一个同情的眼神——比起自家那个老是小事情的男孩，斯塔克家这个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一出手就开个大，直接捅人家老窝去了。
“不用你费心，我自己挂。”托尼没有领情地说。
“所以我没猜错的话，”查尔斯打断了自己好友和总裁的对话，盯着自己眼前绿色的试剂里面的气泡，“凯文可能得到了某种预言能力。”
“我怀疑安娜.舒尔茨和凯文有某种关联。”查尔斯.泽维尔皱着眉头补充道：“现在只有一个问题。”
“他到底看到了什么，才决定要去九头蛇基地。”教授的眼睛像是天空一样的蔚蓝。
科学组的两个人对视一眼，班纳摇了摇头，有些无辜地表示他并不知情。
要你何用啊。
博士从自己好友眼里读出来这个令人伤心的讯息。
从布鲁斯.班纳的窗户可以看到昔日的空军基地，那里已经被高高的围墙围了起来，灰黑色的墙壁在蔚蓝的天空下格外碍眼。似乎墙壁外面是人间，墙壁里面是地狱。
“有什么方法可以知道九头蛇基地在哪儿吗？”班纳想起了什么问道。
“这应该问弗瑞。”说着托尼就要给神盾局局长打电话，想了想他又让贾维斯把电话挂断了。
“算了，如果弗瑞知道现在不是这样的局面。”总裁面色铁青地说。
查尔斯用深邃的蓝眼睛扫视了一遍在坐的每个人，他的手指有规律的敲打着轮椅的把手，最后目光停留在托尼的身上。
“我想去空军基地看看，斯塔克先生一起吧。”他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
滴！x教授邀请托尼.斯塔克进行单独通话。
“我也……”史蒂夫.罗杰斯刚开口，却被班纳拉住了。
班纳给史蒂夫丢了个眼神——查尔斯这意思明显是两个人私聊，不让史蒂夫加进去。您个百岁老人凑什么讨论组的热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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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去往空军基地的路上，两个人几乎没有多少交流。
查尔斯.泽维尔和托尼.斯塔克除了在富有程度上相同，其他时候几乎是完全相反的两类人——小到吃饭的口味，大到事情的决策方式。查尔斯去俄罗斯就发现了，当他做了一个决定，还在征求自己同伴的意见的时候，斯塔克先生已经连结果怎么处理都想好了。
凯文很明显继承了这一点——有的时候不知道该说是自大，还是自信。
“凯文不是你的私生子。”推着轮椅前进的漂亮男人微微偏头说。
“捡的。”托尼皱着眉头瞥了一眼身旁的教授，声音有些不悦。
“原谅我无礼的猜测。”查尔斯的轮椅停了下来，“如果，凯文不是我们阵营的人呢？”
成年的斯塔克脚步一顿，他回头看着泽维尔教授，脸色慢慢地沉了下来。
“你什么意思？”
“假设他是九头蛇的人，或者以后是九头蛇的人。”查尔斯眯了眯眼睛，感受到来自对面人的慢慢上升的怒气，托尼看他的眼神明显变得冷冽起来。
“我猜测安娜.舒尔茨很可能没死，至少思维还存在，对一个成熟的精神系变种人来说，这是可能的。”在这样的压迫下，泽维尔教授依旧面不改色的说，“如果我们爆炸之后到目前所见是一个被舒尔茨入侵了思维的傀儡呢。”
查尔斯的猜测不无道理。
班纳所说的凯文的梦和他之后反常的表现都是间接的证据。
托尼.斯塔克沉默了——他不得不承认这个他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是可能发生的。
但他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
那是他去莫斯科前两天，年轻的斯塔克回到斯塔克大厦拿他心爱的成人奶粉罐。
当时托尼在自己的实验室里面已经待了两天了，从实验室里面走出来的时候浑身都是咖啡的味道。
“你又通宵？”年轻人抱着奶粉罐，皱着眉头问他。
“准确的说是利用咖啡/因使大脑保持清醒状态持续时间达到二十四小时以上。”总裁狡辩道。
“今天还有其他安排吗？”凯文挑了挑眉毛，打开了柜子在里面翻找着什么。
“我一直很忙，my kid。”成年的斯塔克试图伸向咖啡机的手被凯文很无情的拍掉，后者冲他翻了个白眼。
“睡觉去。”
“我不。”总裁的举动看上去有点幼稚，他又一次把手伸向咖啡机。
接着他全身突然像触电一般不能动弹，身体不自觉的往自己的卧室走，四肢似乎不受自己的神经系统支配。
“你对我用能力！”托尼面色铁青的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凯文.斯塔克你等着！”
“晚安，托尼。”
得逞的年轻的斯塔克冲他做了个鬼脸，得意的抱着自己的奶粉罐摁了电梯。
最后托尼为了报复自家kid，凌晨两点让贾维斯打了三个电话，生生地把熟睡的凯文从被窝里吵了起来。
说那个凯文是假的，他无论如何都不信。
“教授，你说的有道理，”成年的斯塔克看向查尔斯，两双像宝石般的蓝眼睛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但是我相信凯文。这和他是不是亲生的无关。”
纽约三月的风很温和，吹动着他的发梢。肩上扛着人类命运的男人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一只手扶了扶自己的墨镜。
这里的两个人，都曾无数次背负着重大的责任去战斗。在生死边缘数次和死神擦肩而过，最后都站在这片土地上，以同样的高度进行对话。
“他是个斯塔克。”托尼说。
“那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吧。”查尔斯.泽维尔笑了一声，摇了摇头看着眼前的空军基地轻声说。
接下来男人的瞳孔一缩——查尔斯发现了什么不对似的，抬头看着空军基地高大的围墙，下意识伸手抚上自己的太阳穴。
他感应不到里面的生物了！
“斯塔克先生，”他面色凝重的看向托尼，“里面的生物也消失了。”
“你说什么？！”
托尼一惊。他伸手摁了一下胸口的开关，身体表面的衣服开始转换成机甲的形态。伴随着金属摩擦的声音，他的脚下升起两道橙色的光芒，看上去温度很高。
从空中俯视巨大的空军基地，看上去像是个斗兽场。艾瑞克.兰谢尔建造的围墙绝对不可能被这些生物突破。他在空中绕了几圈，最后落在了里面。
除了烧焦的土壤，里面根本没有曾经有过这些生物的迹象。
干净的像是被谁打扫了一样。
“哎呀，被发现了呢。”
声音响起时围墙外的查尔斯和围墙里面的斯塔克同时皱起了眉头。
那是个绿色皮肤的小男孩，头上长了一对像麋鹿一样的大角——怎么看都是变异的兽人之一。
“小心，这个生物能阻隔我的能力。”
查尔斯的声音在托尼脑中响起。
“是你搞的鬼。”托尼的掌心炮对准了眼前的不明生物，能量在掌心聚集发出了“嘁嘁嘁”的声音。
“是他们自己不够强啦。”
小男孩抖了抖腿，露出一个可怕的笑容：“我现在不想和你打，我就是看看传说中的钢铁侠和x教授怎么样。”
“看来也不行嘛。”
他抬高音量，这句话明显是对墙外的查尔斯.泽维尔说的。
精神系变种人之间有种特殊的感应，男孩出现的一瞬间查尔斯就在他身上感觉到了一股诡异的气息。这种感觉就像是一头西伯利亚虎闯入了同类的领地，两个人站在两个高处，互相对望。
“希望你能活到我们正式相见的时候。”
男孩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歪头对托尼说。
“反派话太多会死，你知道吗？”
一记强有力的掌心炮轰向男孩的位置。身后的建筑轰然倒塌，升起的烟雾中却没有那生物的身影。
——幻象！
“sir，来自史蒂夫.罗杰斯的电话。”贾维斯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接进来。”托尼面无表情的说。
“巴基回来了！”
钢铁侠的面甲下响起美国队长有些急促的声音：“和彼得.帕克一起！”
托尼.斯塔克深吸了一口气，转头飞向了围墙外面。
“泽维尔教授，我们应该回去了。”他悬浮在空中，冲底下的教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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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者基地内，两个多年未见的好友交换了一个拥抱。
巴恩斯和史蒂夫似乎有很多话要说，然而最后两个百岁老人只是互相拍着对方的肩膀，一言不发地对视了好久，始终保持着沉默。
班纳发现队长的眼睛红了一圈。
“你挺好的。”巴恩斯最近总是时不时的头疼，他忍着大脑中的不适，有些勉强地笑着对着好友说。
“恩。”史蒂夫点了点头，上下打量着巴恩斯，最后目光停留在那金属胳膊上，“对不起，巴基，我当初没能……”
“这不是你的错。”巴恩斯打断了好友的话，他并不太想听自己的挚友提起这个话题。
“叙旧的话一会儿再说。”
斯塔克从复仇者基地的大门走了进来，后面跟着推着轮椅的查尔斯.泽维尔。
“帕克。”托尼看向从刚刚开始就有些踌躇地站在角落里的蜘蛛侠。
“凯文呢？”他问。
“他让我先带彼得走，”巴恩斯转过头，和这个自己不曾见过的人对视，两个斯塔克的气质某种程度上很接近，“抱歉，我暂时只能带出来一个人，而且凯文……”
“他说他想做一件事。”冬日战士补充道。
“巴恩斯中士，”彼得听了后有些焦急地说，“您出来的时候没说是这样！”
如果知道凯文的意图是自己留在那里，那彼得.帕克无论如何不会乖乖地走。
查尔斯推着轮椅，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巴恩斯，像是要把他灼穿——对于x教授而言，他并不能像史蒂夫.罗杰斯那样信任一个多年未见的挚友。
这种把他全然看穿的感觉让巴基很不舒服。
“安娜.舒尔茨。”查尔斯一字一顿地念着这个女孩名字，“你见过她了。”
话音刚落，巴恩斯突然感觉一阵剧烈的头疼——查尔斯的声音像是一个打开记忆的钥匙，而这把钥匙如今被插/入了锁孔里。他有些痛苦的摁住自己的额头，被遗忘的片段渐渐清晰。
怪不得他觉得那个白裙子的女孩熟悉。
女孩的容貌似乎要和九头蛇那时昏暗的灯光融为一体。
“巴基！”
史蒂夫有些担心的看着他，想要伸出手去扶。
“我没事。”
巴恩斯摆了摆手，示意史蒂夫不用扶自己。
“是。”稳了稳心神，巴恩斯重新抬起了头，他没有否认。尽管在知道凯文身边的女孩是安娜，但是他同样知道，安娜.舒尔茨是一个被九头蛇追杀了许久的叛徒。
“我这里有一些信息，是凯文留给你们的。”
他在面前的几个人中扫视了一遍，最后停留在了托尼.斯塔克身上。
跟凯文说的一样，托尼浑身的气场让他很容易辨认——特别的胡子，还有那种特有的富家子弟和天才混合在一起的气质。
“给你的。”
巴恩斯看着斯塔克，一字一顿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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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
在世界各地的复仇者和x战警们几乎同时收到了集合的消息。
来自托尼.斯塔克和查尔斯.泽维尔。
正在咖啡厅观看菜单的洛基被自己叼着汉堡的兄长毫不留情的一把拉了出去，索尔把嘴里的汉堡拿开，打量了一下自己黑发的兄弟——被打扰了下午茶时光的诡计之神满脸写着不悦，狠狠地等了自家兄长一眼。
“我刚刚竟然听说了这世界有比你还混蛋的人，你有对手了。”
索尔话刚说完，就被洛基不知道用从哪里变出来的匕首，无情地捅了一刀。
邪神冷哼了一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看着自己弟弟的背影，阿斯加德年轻的王有点苦恼的摸着自己的雷神之锤。
他在思考这些年是不是太放纵自家兄弟，所以给洛基一个远程法师捅出了自己可以近战的自信？
以前至少可以捅出个伤口，现在干脆连皮都戳不破了。
画外音的希芙：您也知道的啊？
另一边。亚马逊森林。
娜塔莎从营帐里走了出来，她和正在观察天气的风暴女打了个招呼。
两个女神般的人物对视一眼。
他们几乎同时收到了来自纽约的消息。
“该回去了。”
黑寡妇点了点头，对那个漂浮在空中的女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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