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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住户是日本当地独居的居民,他在这里住了差不多有三年,叫铃木,今年三十二岁,职业是米其林星级餐厅的厨师,他的父母离异,母亲久居国外,父亲也有了新的家庭,就住在江户川附近,他偶尔会去看望。目前铃木一个人住在这间租赁的公寓里,房间不算大,却还算整洁。
秦风的日语实在不好,所以Q就把铃木说的话一句句翻译成中文给秦风听。
「请问你这周晚上7:00到9:00都在什么地方」
秦风问道,Q很快把它们翻译成日语给铃木听。
铃木回答道:「我晚上6:30下班,一般是7:30左右到家,然后开始吃完饭一般8:30左右结束,然后可能在家会看一会儿电视或者上网看书研究一下最新的食谱。前天晚上比较特别我去了一趟电影院,看了一场电影,电影的票根应该还在我那天穿的风衣外套里,需要的话我就拿给你们看。」
Q把铃木的话翻译给秦风。
秦风看了一眼Q,他们之间是用中文进行交流的。
「你觉得他有可能和失踪案有关吗。」秦风问道。
Q想了一想,模棱两可道:「你先判断。」
秦风犹豫了一下,然后继续道:「我,我需要再问几个问题。」
这个人看上去性格开朗,一副不管和谁都能自来熟的样子,他身上的这些特点和凶手不太像,但秦风一直相信福尔摩斯探案集里所写的,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那个无论再不可思议也是真相。而眼前这个人不在不可能的那类人里,所以他们还不能排除。
铃木在接受询问的时候,视线总是不自觉点地看向厨房那边。秦风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知道他一直在望着那个方向,铃木似乎也发现了秦风一直在注意自己这个下意识举动。
秦风开口问道:「你,你在煮什么东西吗?」
「其实你们敲门的时候我正在做今天的晚饭。」
他想了一想又道:
「正好晚饭快做好了,要不要考虑留下来一起吃。你们也可以边吃边问,也算完成了你们的任务,两边都不耽误,这样我煮的饭菜味道就不会因为时间太长变味了。你们也知道我是个厨师,菜的火候不好对我来说就像工艺品被破坏一样难受。」
铃木热情地邀请了他们一起留下用饭:
「我今天做了一道新菜,也许两位可以帮我试一试味道,看看我要不要在餐厅推广这类菜,就算帮我一个忙啦。」
刚好秦风和Q还有其他问题要问这位铃木先生又盛情难却,他们索性就留下来一起用了顿饭。
到底是职业厨师,铃木做出来的菜不仅菜型色彩好让人看上去就很有食欲,而且荤素搭配适中尝上去口感和好。菜一道道端上来,铃木做的主菜有四样其中有一道很像中国菜,是用荷叶包着煮的细小的肉块。
「这,这个肉的味道很特别。」秦风用筷子夹了一点放在自己的碗里,尝了一尝后评价道。
铃木闻言他的眼睛陡然一亮,看向秦风:「这是道新菜,是用今天买的獾子肉做的,我之前在网上看到过欧洲的一个菜谱总想着尝试一下,你觉得好吃就好,我以前还没有做过这类菜,今天是头一回。」
Q也用筷子夹了一块尝了一尝道:「那我们来得挺巧。」
Q想了一想,视线落到了那片荷叶上仔细看了看那道菜,然后又道:「铃木先生还有剩下的獾子生肉吗?」
秦风闻言看向Q。
铃木道:「有的,我买了很多,就冻在冰箱里。」
Q平静地道:「老实说,我之前有一位朋友也很喜欢吃獾子肉,我以前常看这一类的菜谱,可做出来的东西却远不如你,饮水思源,所以很想看看铃木先生做这道菜用的獾子肉的哪一部分,新鲜程度如何。」
铃木似乎是看到了同道中人一样地点了点头,他立刻放下了自己手中的筷子,用一旁放着的纸巾擦了擦手:
「我也是这样的,每当尝到一种新菜就一定要了解到它的食材不可,要不心里总是憋着什么东西似得。你稍等,我去取点给你。其实我买的挺多的,现在獾子肉市场小,一般日本肉类市场很少卖这种,你要是特别喜欢的就带走一点吧。」
「不用麻烦您了,而且像我们这种平常吃饭都是随便做做的人,就是有了食材恐怕也很难做出和您一个口味的饭菜,那岂不是对食材的一种浪费。」Q很是礼貌地微微一笑:
「厨房离这里不远,我只是看一眼所以自己去就可以,而且先生您还没有吃完饭,不必麻烦您。」
他看向铃木的食盘,他才夹了很多菜但还没有动筷子。
铃木看着他道:「那也好。我把它们放在冰箱的上层了。」
秦风虽然也听不懂Q讲的日语,但看着他起身前往厨房的动作,加上他和铃木视线总停留在那道菜上的眼神,大概能猜出来他们的对话内容,起身到厨房又和菜有关,Q是去看食材。秦风坐在座位上没有动,Q打开冰箱仔细地看了一看那些冻在冰箱的肉块,他很快就回到了座位上。
Q道:「獾子肉很新鲜,还要多谢铃木先生今天的款待。」
「请,请问洗手间在....」秦风用完餐后问道。
铃木一边收拾着餐具,另一边指了指卧室旁边:「在那边。」
秦风起身离开,Q就留在客厅帮铃木一起收拾餐具。
洗手间干净整洁也没有异味,就连一般男生都会随意搭着的洗脸毛巾都在洗漱台一角方方正正地挂着。地上一尘不染,卫生纸都是整块撕下没有一点残损。其实住户的卫生间布置最能看出一个人的性格和生活特征,比如在这里居住的这位铃木先生想必患有洁癖——大概是中度洁癖。
他掀开洗手间浴缸前的浴帘,浴缸干净得透亮,可秦风的视线却落在了通水口上,那里沾着一小截卷曲的黑色头发。铃木是个混血,他的头发是褐色的,这不是他的头发。秦风弯腰把那小截头发捻在了手指上凑近了观察。
「咚咚咚。」正在此时,铃木在敲洗手间的门:「秦风先生。」这次铃木用的是英语。
秦风看向门口一个失神,那小截黑色短发就从他指尖掉了下去,好巧不巧正掉进了排水口里。
秦风皱着眉头看着那个排水口。
该死的排水口就这样抢走了他手里很重要的一个线索。
「有事吗,铃木先生。」秦风同样也用英语回答。
铃木在门口道:「抱歉,我需要用一下洗手间。」
「哦。」秦风走近马桶故意按了两次马桶的冲水,用这个声音掩盖掉了他拉浴帘的声音。
秦风打开了门,铃木就站在那里。
秦风道:「抱歉。」
「没事。」铃木笑了一笑。
秦风之后又问了铃木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他和Q拜别铃木时,Q笑着说也许最近有机会还会来登门拜访这位铃木先生,专程讨教一些菜肴制作方面的问题。
铃木也很和善地回应道难得见他们这么投缘,做饭时遇到什么不懂的问题都可以拿给他问。
Q特别留了铃木的私人手机号。
Q和秦风走到了地下车库。
「Q你,你刚才在有没有发现什,什么特别的线索。」秦风看向Q。
Q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很多,比如我们审问时铃木突然提议要去厨房继续做他的晚饭,做饭的时间差不多是17分钟左右,这点时间根本不够做那些菜,除非他一早就做好了三个人的饭量。」
他们来时并没有打招呼,所以一个独居的人在一顿晚饭中事先准备好三个人的用餐这个行为很奇怪。
Q停顿了一下,他的车库口按亮了自己汽车的尾灯:「还有一点,我觉得还是不要告诉你的好。」Q别有深意地看向秦风:「你不会想知道的。」
「我,我在洗手间也发现了很奇怪的事。」秦风说:「他的浴缸里有一小截黑色的头发,可,可惜我没能带出来,不,不然就可以直接检测头发的DNA是否和失踪的被害者有关。」
Q点了点头。
「嘟嘟嘟。」
是Q的手机铃声,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是上古发来的短信,说今天调查完小队就可以解散,晚上回去以后请大家整理一下今天调查的信息,明天早上在警局开个晨会,共享一下信息。
Q看向秦风:「上古说我们可以先回去了,其他的事明天再说。」
「好。」秦风道。
Q其实有专职司机,但一般接送秦风的话他都会亲自开车,秦风每次都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说起来,秦风这个年纪在国内应该还没考到驾照吧。
十字路口,红灯。
Q停下了车,他扭头看向秦风:「你是不是还没有驾照。」
秦风懵懂地点了点头:「还,还没考。」
Q道:「那以后我慢慢教你开车。」
「好。」秦风又看着Q点了点头。
Q忽然忍不住笑出了声。
秦风觉得有些奇怪,他听不出来到底哪里有些好笑:「你,你笑什么。」
绿灯。
Q一角油门踩下去,他笑着说:「以后你就知道我在笑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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