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秦风自首

    10.

    Q的确是gay，他从不向任何人隐瞒他的性取向，尤其是在他喜欢的秦风面前。

    秦风对于Q而言是唯一的，从本质上来讲他们是同一类人，Q每一次接近秦风都会发现他不同寻常的那一面，秦风身上这点让他感到特别和新鲜，哪怕是只远远地看着他，哪怕是专程花费宝贵的时间去等他，Q都无所谓。对于秦风，Q好像有永远也不会消失和减少的耐心。

    Q一直知道kiko的存在，他全程指导宋义参与了美国纽约那个案子，他知道kiko在最关键的时候出手救过秦风。秦风这个人其实偶而也会很心软，别人对他一丁点的好，他都会记得很牢。

    Q现在经常登录Crime Master，从前他只是把它当成无聊时用来打发时间的软件，他注册账号的唯一原因，是因为他一度觉得这个侦探软件的名字很有意思，自从他认识秦风以后就对Crime Master用得更多了，他喜欢在Crime Master上联系秦风。

    他知道秦风喜欢关注这款软件。

    这款软件的头版头条总是有kiko这个香港女黑客，可在Q心里根本没有把她当成他真正的敌人，Q一向自信――无论是哪方面，他只是有些不满秦风把别人看得太重要，就算是天塌下来，他的秦风也该像平常一样保持着冷静的分析头脑。

    现在秦风的吻已经印证了一切，Q在他心里至少是特别的，特别到让秦风可以舍弃一些原则。

    这一定是秦风第一次主动吻别人。

    「你知道在日本同性接吻意味着什么。」

    Q不怀好意地打量着秦风，笑着接道：「在日本同性接吻意味着确立关系。」Q故意用一种很暧昧的语气。

    秦风听了Q的话一愣，他竟然听得懂Q说的关系是哪种关系，他的耳朵比刚才更红了一些。秦风到现在才知道某种程度上他是中Q的计了，正在专心想怎么做，究竟说些什么话才能在Q面前为自己扳回一城时，又听Q接着道：

    「假的，别那么认真，我是逗你玩的。」

    秦风闻言终于松了一口气，但他的耳朵依然红着而且那种红已经悄悄爬下他的耳朵蔓延到了他的脸侧，Q忍不住上前俯下身子看了看，他弯腰后呼吸时温热的热气都喷在了秦风颈间，有一阵痒痒的伴着酥麻的感觉，吓得秦风一个机灵立马躲开。

    秦风在美国纽约的那件医院里受到过杀人凶手的攻击，那时他一个重心不稳，竟然从打破了医院的窗户，差点从十几层高的地方掉了下去，是宋义伸手救了他。可他那时却异常冷静，他想的不是自己的安危，想的不是生和死，他清晰地看到了宋义下意识在用左手拉他，他在想他的案件和它背后的真相。可那个情境下还能如此冷静的秦风，此刻面对Q竟然显得狼狈和慌张。

    「你不是说你不害怕我吗。」Q上前一步又靠近了秦风，好笑地看着他：「那你为什么还要躲开。」

    秦风红着脸正要反驳，他的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那是短信的提示音，他开了外扩。 Q甚至想他这里需要安装一个信号屏蔽器，至少下次不会再让这些该死的消息打断他们。秦风从口袋里掏出他的手机看了看信息，是唐仁发给他的消息，看完后屏幕一合，秦风看着Q道：

    「我该回去了。」

    Q看了一眼窗外，伴随夜幕降临外面的东京正灯火璀璨，他不勉强秦风地了然道：「现在已经很晚了，我开车送你。」

    「好。」秦风看着他道：「谢谢。」

    Q明明有自己一直用的专职司机，但是送秦风回去他是亲自开的车，他们坐在车里，秦风就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Q侧眼看了秦风一下确认了一下他身侧的安全带有没有系好，然后启动了车里的导航：

    「你要去哪儿。」

    「我住的地方，在北海道，那里有个离机场不远的酒店。」秦风回答道。

    「我知道你住在那儿。」他想要查的事总有办法能查得清。

    Q没有回头，专心地开着他的车道：

    「警局离你们那里还算近，不然我不会舍得你整天两头跑着查案。我答应过你案件结束后会请你吃饭的，刚才那顿不算在内。」

    「不用你请。」秦风看着车窗外灯火璀璨的街道，道：「这个案子是我，我自愿接的，就，就算你不提，我也一定要找到那个杀人凶手不可。」

    两个人看着不同的方向，都沉默了一会儿不再说话，车里安静了下来，耳边只有急驰而过的风声。

    车终于到了秦风住的酒店门口。

    Q在一旁的车位上停稳了车，看着秦风下了车，他也开门走了下来道：「我送你进去。」

    秦风点了点头没有拒绝已经站在他身侧的Q，他们很自然地一起上了通往酒店内房间的电梯。

    唐仁和野田昊已经早早站在那里等他，唐仁那个房间塞满了资料，他们打算连夜阅读各校资料，协助警察缩小范围。

    「老秦，看来明天咱们得多开一个房间了。」唐仁累的满头大汗正用自己的帽子给自己扇凉，他眼巴巴地看了看自己门都关不上的房间，又惨兮兮地望着回来的秦风，他已经两天没睡好觉了，而且有可能明天也不能睡个安稳。

    野田昊嘲笑地说他们在美国纽约查案被FBI通缉，三天四夜没有合过眼的事。

    「我们进，进去再说吧。」秦风看着等在门口的他们说，

    Q和野田昊对视一眼，都很默契地向对方点了点头，这是他们之间问好的方式。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们之间其实认识得很快。

    野田昊道：「这还只是一部分人员名单，警署的人今天就只收到了这些，好在Q也在，我们三个人看应该能快得多。」野田昊自然而然把唐仁排除在外，比起脑力劳动，唐仁看上去更适合搬运材料这种体力活动。

    Q望了一眼那一房间的资料不置可否。

    秦风走到一个大箱子前，将一个厚厚的账本取了出来，他掸了掸上面沾着的灰，一层灰跟着零零散散地扬下来，秦风差点没被自己给呛住了。他看了一眼那些资料紧皱着眉，细细思考后道：「这里只是一部分资料，再这么收集下去很容易打草惊蛇，搜集这些文献资料就要到各个学校去，这么一来罪犯很，很有可能会从自己工作过的地方听到什么风声，从，从他犯案的细节来看，他很，很谨慎而且他本来就具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如果再引起他的警惕心，以后恐怕就，就更不容易抓到。」

    「的确如此。」野田昊也肯定道：「可这些文字资料要比电脑上存的资料更全，修理工很多都是临时工或者兼职工，电脑上存的信息只包括正式员工，但临时工与兼职工相比正式工而言，不到工资更为低廉而且他们在工作中所冒的危险往往更大，所以凶手更可能是没有登录在册的临时工或者兼职工，这就是我们原先打算从文件资料开始查起的原因。」

    Q在一旁一直耐心地听着秦风与野田昊说话不置一字，案件已经无限地接近了真相，紧剩的那一小段路，以秦风和野田昊的聪明完全可以解决。

    「也，也许不用这么麻烦。」秦风想了想后又道：「我们可以利用他的性格缺陷，他很聪明但太过自信，故意抛尸的举动就是为了引起更多人的关注，他的性格就是他最大的漏洞，我们也许可以利用这点设一个局引他出来，在当场抓捕，一劳永逸。」

    秦风说话时总是不自觉地朝着Q那里站，其实一个人在讲话时会不自觉地一步步靠近让他们有安全感或者心里感到舒适的人或事。秦风没有靠近唐仁，他下意识靠近的人是Q而且秦风话语里提到的不是他而是他们，Q注意到了这个细节，所以他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看向秦风道：

    「你打算怎么做。」

    「我想到了一个办法，也许能顺利引他出来。」

    秦风迟疑了一下然后也看向Q，四目相对:

    「Q，有一件事，野田昊在日本的知名度很高，很多社交网站上都有他的照片和身份信息，为了不引起凶手的怀疑，这件事他不能做，但是你可以。」

    秦风最不喜欢欠别人东西尤其是欠人情，这是秦风第一次主动找Q帮忙，这对Q来说也是难得的机会。Q眯着双眼心里再盘算究竟要向秦风要点什么当报酬，他当然舍不得拒绝。

    「好。」Q半倚在桌子上，悠然地看着秦风：「你说吧。」

    日本东京警察局总署这一天和往常一样忙碌，人来人往，门口做登记的做登记，搬运资料的搬运资料，打电话的打电话，用电话录信息的录信息。

    「早上好。」一个女警员看上去已经认识这两天经常来这里的秦风和唐仁了，每次见到他们都会主动地打声招呼。

    「早上好。」秦风礼貌性地点了点头：「请问，报案是在哪里。」

    「在那边。」女警员指了指前台：「先在那边登记一下，然后再等一下，今天的常警现在都正在102室会议室里开会。」

    秦风点头，用自己并不大熟练的日语道：「谢谢。」

    「你好，我叫秦风，是，是中国人，我要报案。」秦风对着前台的警察说道。

    好在这位前台的警察竟然听得懂简单的中文：「我们都知道你见叫秦风，你是齐浩先生叫来的。你刚才是说你想报案对吧，来先把这个表格填了，一式两分，我们这儿留一份你拿一份，坐在那里稍微等一下，他们都开会去了马上就回来。对了，你不是侦探吗，怎么名侦探还要到警局来报案，你们自己查的可能还会更快。」那位警察看了看有些发呆的秦风，把那两个表格举在空中，一份指向了秦风，另外一份指给了自己，然后把那两张纸都递给了秦风。

    秦风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

    秦风接过纸来用英文填写好后，将那张纸递还给了那位警员，警员接过去后把他放进了文件袋中，他指了指一旁的凳子：「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儿吧。」

    「你不看看吗。」秦风神色迟疑地看着他把资料装进文件袋道。

    警员摇了摇头：「我这儿留的是保底的资料没有用，一会儿你和他们口述才是重点。」

    秦风想让他看根本不是这个原因，他想让他看的是他表格上的报案内容。无奈他坐在椅子上等了很久，终于等到今天的两个常警出来。他们在大厅里见了面。

    「早上好。」秦风起身和他们打招呼。

    上古就是今天的两位常警之一，他在中国读的大学中文很流利： 「怎么了秦风，你今天是来报案的？发生什么事了。」他看向秦风手里面熟悉的表格道。

    日本东京总署将这起连环杀人案起名为704案，上古就是负责处理这起案件的警察之一，他们上次外勤去查那位监控上的嫌疑人上古也一起去了，所以他认识秦风。

    「我来自首。」秦风挺直了腰板，义正言辞道：「我，我就是杀人凶手，那个右眼失踪的杀人案是我犯下的，那，那五个女生都是我杀的，我可以通过告诉你们详尽的杀人方法，时间和细节来证明。」

    和上古一起的那个常警听不懂中文，他看秦风说话的语气很怪，于是他看向上古。上古想了一下，组织了一下中文语言和他翻译道：「秦风说他是704案件的罪犯，他是来自首的。」

    他自己说完看到对面警员目瞪口呆的表情，看到整个警局的人纷纷停下他们手头的动作看过来，他这才发现秦风在说什么，自己刚才又在翻译什么，上古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看向秦风再一次确认自己刚才有没有听错：

    「不是，秦风，你，你刚才都说了什么？」

    秦风在众人的焦点中心，他平静地看着上古用他唯一一句讲的最流利的日文重复道：

    「我说，我是凶手，我是来自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