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煦一直都知道小姑娘对他是不同的。
可面对她这样没有缘由的信任感还是让他忍不住心生愉悦，唇角微微上扬，眼中的笑意也深了许多。
暂且压下心中的欢愉，回想起之前拍戏时小姑娘的抗拒和挣扎。
虽然心中有疑问，可顾煦没有直截了当的问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既然是秘密，那么藏于心中就好，没必要去点破。
不过秘密不能点破，戏还是得教下去的，要是小姑娘一直这么抗拒，别说半个小时了，就算半个月，这场戏估计也拍不完。
顾煦整个人还靠坐在沙发上，离人的距离较起先前却近了许多，察觉出小姑娘并没有抗拒只是身形看起来有些紧绷，他也没有再靠近，就停留在这么一个距离，看着她的眼睛，低声说道，“小姑娘，看着我的眼睛。”
等人那双桃花眼对上他的眼睛，问道，“小姑娘，我是谁？”
阮星沉看着眼前人的眼睛，就像是望进了整个浩瀚的星辰宇宙。
顾煦的眼睛很好看，无论是笑得时候还是不笑得时候，这双眼睛永远都是最吸引人的部分，像是屹立在群山之巅的帝王，睥睨天下，傲视一切。
可现在这双眼睛少了几分傲然和轻视，多了几分包容和温柔，让她这样望着他的时候，止不住就怦然心动起来，放在膝盖上的手少了几分局促不安，开始变得有些发麻，就像是电流穿过整个身体。
她就这样看着他，呐呐道，“顾煦。”声音很轻却饱含着无比的信任。
“乖。”
顾煦愉悦得说了一声，然后看着人继续说道，“小姑娘，我现在可以碰你吗？我的手会碰到你的肩上，手指也会触碰到你的肌肤，就像刚才我们拍戏时一样，你可能会像之前一样不舒服。”
他能察觉到在他这句话说完的时候，眼前这个小姑娘本来松软了不少的身子突然又变得紧绷了起来，就连放在膝盖上的手也呈现出弯曲的模样，细长的手指不知道是在抚平自己的害怕还是在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住按压着衣服上的花样。
小姑娘还是在抗拒。
顾煦抿了抿唇，刚想再换个更温和的法子，就听到眼前的小姑娘很轻得说了一声，“好。”
阮星沉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直看着顾煦的眼睛，没有离开他的视线。
她还是害怕，还是会忍不住想起那些不好的回忆，可因为现在跟她相处的这个人是顾煦，跟她说这样话的人是顾煦，所以她愿意尝试着放下一切的戒备。
她相信顾煦。
这个男人不会伤害她。
看出小姑娘的信任，顾煦心里一软。
他没有说话，只是安抚似得对她鼓励一笑，然后伸手轻轻搭在了阮星沉的肩膀上，刚刚搭在肩膀的那一刹那，眼前的小姑娘就跟如临大敌似得就连小脸也变得惨白了起来，可她没有像之前拍摄得时候那样挣扎。
顾煦心里稍定。
他一边轻声安抚着她，一边把她的衣服轻轻往下拉。
做这些动作的时候，顾煦一直都看着阮星沉的眼睛，目光包容而温柔，就像是一个令人信任的长者，手上的动作缓慢而绅士，安抚人的声音也很柔和。
等到手指前端触碰到她肩膀那处细腻的肌肤，小姑娘的身子虽然还有些紧绷，不过从始至终都没有挣扎。
松了口气。
顾煦收回手，看着她轻轻笑了下，“小姑娘，这样不就可以了？没什么好怕的，过会拍摄的时候你什么都不用管，我会引导你，要是害怕就看着我的眼睛，听明白了？”他能够察觉到小姑娘看着他的时候，情绪是最平稳的。
反正待会拍摄有轻纱遮挡，这些细微的动作也不会有人察觉。
倒也不必担心。
阮星沉好似还没有回过神来，只是听着他的话，顺从得点了点头。
看着小姑娘这幅模样。
顾煦眼中的笑意又深了许多，没在这个时候逗她，刚想伸手帮她整理衣服，可看着那白皙而又圆润的肩头，伸出的手一顿，刚才没发觉，现在才发现小姑娘不仅脸白，就连身上的皮肤也白得很。
尤其是在灯光的照射下，整个人白得就跟会发光似得。
小姑娘长得好看，身材也好，偏偏还十分不设防，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乖巧得不行。
顾煦没有烟瘾，可此时却觉得喉咙有些痒。
他收回手又收回视线，轻轻咳了一声，有些硬邦邦得开了口，“整理好衣服就先过去，我再坐会。”说完这话看着小姑娘乖乖巧巧得点了头，忍不住又补了一句，“夏老头拍戏心切，他说得那些话，你随便听听就好。”
“至于其他人说得那些，你也不用理会。”
他这是担心小姑娘这会过去又听到那些话，心里难受。
等到阮星沉走后，顾煦轻轻松了口气，整个人往沙发上一靠，然后看了眼桌子上放着的香烟，皱了皱眉，他没烟瘾，这几年更是一根都没有抽过，不过这个时候却忍不住想抽上一根。
等到吴月过来找他的时候，顾煦刚抽完一支烟。
“顾哥……”
吴月推门进来，原本是来传夏鸿飞的话，看到屋子里还飘散着的烟雾，先是一愣然后是惊愕得问道，“顾哥，你，你抽烟了？”
顾煦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也没理人就往外走去，留下吴月站在休息室门口神色怔怔得看着人。
跟了顾哥这么多年，她就没见顾哥怎么抽烟过。
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
“《摄政王》第五十二场一镜头十四次，Action！”场记拍了板，灯光师和机位也都各就各位。
因为之前连续拍了十多次都没有成功的原因。
这会屋子里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夏鸿飞更是黑着脸盯着监视器中的内容，这样压抑而又沉闷的气氛让屋子里的人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古色古香的屋子里只点了几根红烛。
透过监视器，可以看到床上有一男一女，因为四周都被红纱覆盖，并不能清晰得看到两个人的面容，只能看到两个人的动作。
女人的挣扎，男人的霸道，柔与刚的对抗，强而有力得出现在监视器中，让原本对这场戏并不看好的众人都不由自主得被吸引其中。
尤其是夏鸿飞。
他本来对这场戏也不抱希望，甚至想好这次要是再不过就直接让所有人都先回去，没想到就过去半个小时，刚才还僵得跟个台柱子似得人竟然变得这么软。
忍不住坐直了身子。
眼睛更是死死得盯着监视器中两个人的身影。
没有一句台词，甚至看不清两个人的脸，可那种铺天盖地的情.欲和色气还是不可控制得在屋子里萦绕开来。
“卡！”
夏鸿飞喊了这一声之后，直接起身，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和激动，他没想到这场戏竟然能够拍得这么完美，甚至让他觉得单凭这个片段就可以拿奖。
“好，好，非常好。”夏鸿飞激动得在原地踱着步。
其他工作人员虽然不至于像他这么激动，可脸上也充斥着不敢置信，他们也没有想到刚才还被夏导喷得狗血淋头的阮星沉竟然能演得这么出色，无论是身上充斥着的□□，还是事后眼中的复杂。
这一切的表现都足以令人心惊。
江清就站在夏鸿飞的身边，看着监视器中的两人，没有说话，只是脸上一直维持着的笑容在这个时候却有些绷不住了。
虽然早就知道顾煦对阮星沉不同，不过看到戏中顾煦这样的维护和温柔，还是让她忍不住心口一滞，还有阮星沉的表现……剧组里那些人说得话，她不是没有听到过，就连她自己都觉得比起阮星沉，她才是更适合这个角色的人。
可看着这一场戏，她却忍不住心惊。
不管她愿不愿意承认，如果是她出演这场戏，虽然能够用技巧让这场戏看起来十分完美，但绝对做不到这种浑然天成的感觉。
搭在胳膊上的手忍不住收紧了些。
江清突然觉得，用不了多久，这个女孩子的名气一定会越来越高，甚至有一日……超过她。
夏鸿飞虽然激动，但他到底也不是初出茅庐的年轻人了，缓过一阵后就开了口，“好了，你们都先出去。”这是打算把这个地方留给两人整理，让他们收拾好再出来。
他发了话。
没一会功夫，屋子里的人就走了干净。
阮星沉刚才拍戏的时候一直看着顾煦的眼睛，她所有的表现和动作都是被人引导下完成的，以至于到现在都有些没能回过神来，等察觉到屋子里变得静悄悄，她那双又长又翘的睫毛在轻轻颤动了几下之后才反应过来。
没有开灯。
只有几根半明不灭的烛火。
阮星沉看不清他的面容，但却格外有些心安，她坐起身，然后看着人轻声说道，“顾老师，谢谢你。”
要不是顾煦，这场戏她不知道得卡多久。
小丫头声音软软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那场戏哭久了缘故，尾调还带着些缠绵，听着人心里就有些痒。顾煦靠在床头，一只腿随意屈起，衣裳也有些半解不解，整一副浪荡不羁的风流模样，看着小丫头红着脸跟他道谢，忍不住压低嗓音逗起人，“不觉得我欺负了你？”
“没，你没欺负我。”阮星沉耳尖泛红，声音压得更轻了些。
她说得是真话，刚才他们拍戏的时候看起来十分缠绵，但其实顾煦一直很小心得关照着她，除了必要的几个镜头，他几乎都没有怎么直接触碰到她。
他是真正的君子。
小姑娘低着头，耳尖到脖子都泛着红，就跟上好的白玉掺了一滴血，顾煦本来想说几句话逗逗小姑娘，可目光在看到小姑娘还露着肩膀，喉间的话突然就说不出来了。
眼前这个小姑娘看起来又清纯，又色气。
清心寡欲了很多年的顾煦一时竟然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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