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千穗不明白一秒还在打招呼,夸奖她,下一秒话题为什么会歪到这种地方去。她站在楼梯间看着楼下吵起来的刀剑们。

    “不,姬君是大家的,不会跟别人走的。”清光反驳着长谷部的话语,为了加重强调,特意举起手比了一个大叉,满脸正色。

    “嘛,这也只是我们的想法罢了。最后还是要看姬君要怎么做。”歌仙冷静地吐出一句大实话,却将话题引燃到更高潮。

    长谷部陷入自己所说的那句话中,神情略显纠结。他走上前,站在楼梯口,仰视着千穗。“姬君。”他顿了下,酝酿了下感情。“我是压切长谷部,只要是您的命令我都会去遵守的,包括......您要公开宣布您心爱的男人。”他单手搭在胸前,行着古老的礼数。

    千穗看着眼前穿着华丽出战服的男子,一头灰褐色的头发搭在额前,右手握着自己的本命刀。紫色与黄色两种不同色系在他身上体现过渡的特别协调。服装板板正正地穿着,胸前的链子弧度都是经过角度计算好的。一如他本人,压切长谷部——最忠于主人的一把刀。

    她低头看着长谷部,躲在袖子里的手轻握。伸出手搭上长谷部放在胸前的手,冰凉凉的,也不知他是紧张过度还是怎么样。

    踌躇了下,还是开口:“欢迎你来到我的本丸,长谷部。我很开心你能这么为我着想,但是......我才六岁,谈论那些事物尚早。”简单解释清楚后,她搭着清光的手背,揪着自己拖地的和服迈下台阶。

    独留沉浸在我被姬君摸手了的长谷部在原地,走向等待她已久的大家。

    “生日快乐,姬君。”歌仙轻柔的在她发丝上別了一朵盛开的茉莉,花蕊内含着露水的白茉莉倚在女孩儿红发间,衬得女孩儿更加娇艳动人。

    “谢谢,歌仙,花很好看。”千穗摸了摸头顶的花,抿唇笑,带着丝羞涩,与她头顶的茉莉相衬,更像是落入凡尘熟事无知的精灵。

    “也只有好看的姬君才能衬得上这美丽的花啊。”歌仙替千穗捋了下耳边调皮跑出来的碎发。风雅至极的他开口,情话一句接一句的,说的千穗脸最后都开始泛红。

    注意到这点的清光挤开拽着千穗手不放的歌仙,满脸嫌弃。“你行了,差不多就够了。”真当自己是情圣了,满嘴骚话。

    被清光拉过去的千穗讪讪笑,看着两人拌嘴。

    “你是在羡慕嫉妒吗,加州?”歌仙眯着眼笑得一脸灿烂。

    清光挑挑眉,亮红色的眼眸明亮透彻,带着丝挑衅:“你这可就说笑了,我哪里需要嫉妒。姬君的衣服可都是我换的呢。”话语里满是炫耀,眉眼间充满得意。

    歌仙握紧双拳,轻轻蹙眉。细长的眉头紧锁在一起,让人不禁想替他抚平。“啧。”他似是不爽的啧了句,心里默默给清光记了一笔。

    歌仙VS清光,败。

    站在一旁观察着两人的五虎退,歪歪头,不懂。腾出抱着小老虎的右手揪住鹤丸的下摆,“这样吵架没关系吗?”

    双手叉腰只顾看热闹不嫌弃事大的鹤丸,嘴角咧的老大。闻声摆摆手,“没关系,小打小闹罢了。”

    其实清光和歌仙在这之前并没有什么接触联系,虽然二人同为初始刀的一部分,但也并没有太深的交流。二人初来到这座本丸,也蛮客气的。

    只不过……后来因为争夺千穗的穿衣喂饭,变得熟络了起来。经常聚在一起互相炫耀今天为姬君做了什么。

    明明歌仙还是蛮稳重的一个人的……

    鹤丸无奈地轻摇摇头,牵着五虎退凑到千穗面前,放开手推了推五虎退。

    还处在紧张害羞边缘的五虎退,这一推往前踉跄了几步。他只比千穗略高一点点,红着脸嗫嚅道:“主人,生日快乐。这个……礼物。”

    是一个包扎的很精致可爱的小盒子。银灰色的丝带绑成蝴蝶结缠绕在黑色包装纸上。接过礼物的那一刻,千穗还觉得有些沉。

    “可以拆开吗?”

    五虎退点点头。

    揪开丝带,掀开礼物盒盖——躺在里面的是一个拥有精致面容的瓷娃娃,和千穗很像。穿着大红色的和服,脸上点缀着羞涩可爱的红晕。

    “好可爱!”千穗小心翼翼的摸着盒子里的娃娃。

    “这可是五虎退加工加点做出来的哦。”鹤丸在一旁解释。当五虎退来了知道马上就是姬君生日的那一刻,他就在准备这个了。

    “谢谢,退。”千穗凑上钱亲了下五虎退的脸颊,收货了一个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短刀。挂在大腿上的本体刀也跟着发出嗡鸣,无法舒缓这一被主人青睐的喜悦。捂着脸退到餐桌另一边的五虎退,将头颅紧紧贴在桌子上给自己降温。

    早已将蛋糕摆好的烛台切在上面插好六根蜡烛,点燃。推到千穗年前,柔声道:“许愿吧,姬君。”

    那蛋糕外面裹着一层白色的奶油,上面用草莓与白巧克力珍珠点缀,可爱极了。除却六根粉色的蜡烛以外,中间还摆放着一个小兔子,捏造的栩栩如生。

    千穗双手握在一起,阖眼。希望新的一年能够继续和大家和睦相处,平平安安的生活下去。

    她睁开眼吹灭蜡烛,腮帮子鼓鼓的呼出一口气。亲手持刀为大家分配着蛋糕。

    “谢谢,姬君/穗子大人。”众人纷纷道谢,捧着自己那块蛋糕开始吃。

    不知是谁在千穗的右脸上抹了一块奶油——千穗呆呆地吃着自己的蛋糕,就“突来横祸”,嘴唇微张,一副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

    “是谁干的?!”长谷部第一个站起来质问,结果就被一碟蛋糕盖在脸上。

    长谷部:………

    “不要小看我啊!”他愤怒的抹下脸上的奶油。朝最近的人冲去。

    一时间,大厅变得热闹起来。

    “喂,长谷部你干什么,不是我干的!”清□□急败坏的冲他吼道。

    然而回应他的是更多的奶油袭击。

    “姬君,注意防守!”五虎退一脸认真的蹲在她身边。递过去一盘蛋糕。随即正色将手里的蛋糕盖到歌仙脸上。

    千穗学着五虎退也将蛋糕抹到歌仙脸上,一张小脸似乎因为开心被染上胭脂红,眼眸也比平时亮了许多。不像平时故意绷着脸学大人说话的样子,倒像是个还处于顽皮年龄的孩子。

    处于一个陌生的环境,而且失去了记忆。不免的千穗会压抑自己的本性,让自己变得靠谱更成熟。毕竟有这么多的成年人,不,刀剑以她为中心效忠她。她需要担得起这份效忠,所以每天对着镜子苦练表情,斟酌说话的言辞。

    但是在这一时刻,假面都脱掉了。她就是个爱玩儿的小女孩儿。

    “战场”从大厅延续到走廊,最后又到了庭院里。千穗她们扑腾了整整一天,傍晚才歇息下。

    审神者的房间内,

    千穗褪去生日和服,换上普通的和服。披着外套,坐在窗前看向外面的月亮。想到今天经历的一切,嘴角不由得上扬。

    “睡不着吗?”鹤丸坐在千穗对面的那颗八重樱上,单腿垂下,手撑在下巴处轻声问道。

    月光下,他整个人周围都泛着一层光晕。他完整的穿戴着出阵服,正式的不能再正式。

    “有一点,鹤丸还不睡吗?”千穗将窗户开的更大了一点,以便自己能更清楚的看到对方。

    “嗯,想带你去个地方。”鹤丸话音未落便起身点地,借力跳到千穗窗前的木框上,步伐轻盈的很,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从兜衣里伸出带着手套的手朝她递来。

    千穗愣了愣,将手搭上去。一瞬间,感觉天翻地转,回过神来就被鹤丸搂在怀里,用兜衣半遮住。

    “那我们就出发吧。”鹤丸脚下用力一蹬,向前飞去好远。他就跟拍打着翅膀的白鹤一般,穿梭在空中。

    当千穗感受到耳畔的风呼生停止时,她就知道,就是这里了。

    映入千穗眼帘的是一谭幽泉,深不见底。在这里月亮显得格外的大,几乎占满了整个水潭。

    她被鹤丸轻放在地上,“稍等一下。”鹤丸拔出体侧的本体刀,月光照耀下折射出刃面的寒光。他对着潭水一挥刀——

    锋利的刀锋激起一阵风,数不清的石楠花飘落下来,漂浮在水面上。这还不止,不知从何而来的萤火虫纷纷显身,飞在水潭边。

    千穗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场景,嘴巴几度微张但都没有说出话来。

    “在我发现的第一天,就想带你来看了。因为我知道穗子你一定会喜欢。”鹤丸轻声说着,一双金眸温和无比,倒映着千穗的面容。他抬手让一只萤火虫停留在指尖,伸手递给千穗。

    在萤火虫微弱的绿光下,千穗痴痴地望着鹤丸。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是直到后来想起此刻,她也不禁感叹——那是她见过的最美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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