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四年

    这句话让童梦停住了脚步,躲在墙角处,静静地听里面的动静。

    荣曦疑惑地皱了皱眉,“哥,有什么事儿是我不知道的?”

    荣陵颓唐地坐了下来,看着荣曦,示意他坐下谈,然后深吸一口气,道:“荣曦,你知道将府是怎么发展起来的吗?”

    荣曦更疑惑了,但还是脱口而出,“当然是在战场上建功立业,浴血杀敌得来的。

    荣陵摇了摇头,荣曦有点急了,他猛地站起身,“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家的来历不清白吗?”

    荣陵在他头上打了一下,“想什么呢?”

    荣曦抱着胳膊,脸撇向一边,眼不见为净。

    荣陵无奈的顿了顿,继续道,“那时,你还没有出生,但是我已经开始记事了,那是二十年前。”

    二十年前西京梁广

    “喂,荣肆,你找到没有,你他.妈干嘛呢!”

    “叫叫叫,叫魂呢?没看见我在开路吗?实在看不过,你行你来啊!”

    刚刚还在叫唤的人彻底不说话了,得,他还是跟个孙子似的乖乖跟着吧。

    谁叫荣氏一族世代有着此间难得的寻宝天赋。

    但是荣氏的每一代若想争得族长之位,那必定要找到天底下独一无二且没有现世的宝物。

    荣肆从小就听闻这西京一带有鬼魅魑魉,所以他才选了这地,越玄乎越好,说明里面想要掩藏的宝物越珍贵。

    荣肆看着眼前的山洞,像个雕塑一样站了半天,谁知道里面有多长时间没有进人了。

    “林晁,把火把给我递过来。”

    林晁也没问为什么,问了还显得他白痴 ,他才不找骂呢,直接连火石带火把一起递了过去。

    荣肆嘴里不停念叨着什么,然后亲了亲右手上的扳指,点燃了火把,扔了进去,火把没有熄灭。

    不妙啊,不会被捷足先登了吧。

    但是周围没有被人破坏的痕迹,除了他刚刚弄得,还是小心为上。

    荣肆朝林晁招了招手,“过来,有点奇怪,按照道理,火把熄灭则这个山洞长时间未进人,而现在,你看,火把照旧燃烧,我们小心一点。”

    二人脑海里绷着一根弦,手里各拿着一把剑,就这样进了洞里。

    走到半途,火把突然熄灭了,吓得林晁一个哆嗦,猛然掐住荣肆的手臂,掐的荣肆是青筋暴起,“干嘛呢,有病啊!”

    林晁自动过滤这句话,自顾自的道,“里面…不会真的有鬼吧…!”

    说完就被荣肆一个暴栗打过去,“闭上你的乌鸦嘴,更何况,鬼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人心。”

    两人贴着墙壁,在微弱的月光中缓慢前行,突然踢到了一个稍显冰凉的物体,惊的荣肆立马站直身体。

    到后面月光已经照不进来了,不得已拿出早早藏在胸前夜明珠,蹲下身子,将中指放在那人的鼻子前,没有鼻息,死了。

    “怎么样?”

    荣肆还没来得及回话,胳膊好像碰到了一处机关,身体顿时有种悬空的感觉,然后猛然向下坠落。

    而林晁站在原地看的是目瞪口呆,因为他还没来得及做好思想准备跟着跳,洞口就没了。

    没有办法,原地坐下,等着荣肆自己上来,这人命硬,不会出什么事,他放心,只是…太过于放心,林晁他睡着了……

    当荣肆再次睁眼的时候,周围一片敞亮,是火光。

    这是哪?

    “谷主,那人醒了。”一个稍显稚嫩的声音在耳际出现,吓了他一跳。

    荣肆看向所谓的谷主,留着山羊胡,穿着不是中原人士的常服,服装稍显怪异。

    他决定先发制人,“你是谁,为何要绑我?”

    谷主轻轻一笑,“是你闯入了落霞山谷,我还没找你的事,你倒是先怨上了,好一个得理不饶人,你有理可循否?”

    荣肆自觉理亏,但还是中气十足的喊道,“废话不多说,我朋友在哪儿?”

    “方才我观你面相,发现你这面相甚是奇怪,是大凶大吉之相,但好在与我有缘,我有破解之法。”

    这老头怎么神神叨叨的,难得他长的像白痴吗?

    “老子只有大吉,没有大凶!”

    谷主摇了摇头,继续道:“你来这里是必然,我在几年前就算到了你会来,所以等到今日。”

    看荣肆依旧不相信,手指一掐,“老夫还算到现在你离开南忡已经三月有余了,到了该归家的时候了。”

    荣肆本以为这老头是装模作样的神棍,没想到他竟然知道他离家的日子。

    荣肆警惕地看着他。

    谷主示意周围的人解开他身上的绳子,走到他面前,将怀里的密封好的木制盒子打开。

    荣肆从那个盒子中感受到那种灵魂被牵引的感觉,那个没有现世的至宝…就在这里!

    盒子完全打开,露出了里面的血玉石刻。

    谷主将盒子递给荣肆后,然后慢悠悠地说道:“听着,你来这是命中注定,这个天下至宝也必定属于你。”

    说着又拍了拍荣肆的肩膀,继续道,“但是,你将来要做的事也是命中注定不可更改。”

    “我将来要做什么事?”荣肆疑惑地问道。

    谷主摇了摇头,“天机不可泄露,这次你归家,是否得偿所愿就看你的选择了,选择结束后,那就是你的命,如若擅自改命,那面临的灾祸将涉及你的家族,二十四年后,我在这等你回来。”

    荣肆看着手里的血玉石刻,里面好像真的有血一样,流动着,不禁让人有毛骨悚然之感。

    还没来得及问些别的,就晕倒在地,醒来后,就像做了场梦一样,然而手里多的那块血玉石刻告诉他这不是梦。

    喊醒林晁后,两人便快马加鞭赶回南忡的荣家。

    荣肆赶到别苑,尚在怀孕的妻子看到他,抱着他痛哭,问了才得知,家族的人都以为他死了,而族长是他大哥荣骞。

    荣肆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以前那么疼爱他的哥哥,决定带着妻儿举家迁往西京。

    一年后他却得知,荣家的家主因天地至宝惨遭灭族,只剩他这一房微薄的血脉尚存。

    荣肆猛然想起谷主的话,他的面相是一凶一吉之兆,这一凶怕是家族的覆灭,那一吉又是什么

    他安顿好妻儿便一人只身赶往落霞山谷,求见谷主。

    谷主却不在,他的徒弟面见了他,“师傅走之前算过一卦,你必定会来找他,但是现在不到见面的时候。”

    在荣肆面露焦急之色时,那个徒弟继续道:“师傅让我告知你,你荣家血脉尚存,但是灭族的缘由仍旧存在,你的妻儿也会遭殃。”

    荣肆想到自己的两个宝贝儿子,心里更是急得不行,“愿您告知此事可以破解之法?”

    徒弟仿佛不见他的焦急,慢条斯理道,“师傅说,可以做个交易。”

    荣肆二话不说直接答应,那徒弟拿出一碗朱砂,在他身上画了奇怪的图案。

    “师傅算出,他的另一脉族人在六年后会惨遭灭族,却留有最后一个孩子,那孩子若安顿的好,则你荣家可繁荣昌盛,若没有,则……”

    徒弟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对了,师傅还说,也许几年后你就要远离凡世,望珍惜。”

    荣肆呆滞住了,他时日无多?那又如何找那个孩子。

    “天下之大,我去哪兆找这样一个人,况且我现在没有身份,没有地位,如若…如若…”荣肆声音中透着哽咽。

    “您不是还有儿子吗,刚刚那个朱砂图案会自动复刻到您儿子身上,直到这个事情结束了。”

    荣肆皱了皱眉,“荣陵尚且十七岁,他能救什么人。”

    徒弟笑了笑,“你这人倒是有趣,我最后给你指条明路,去双城,你在哪里买一所最大的院子,而你大儿子会自己做出选择的。”

    说完摆手让人送他出去,而荣肆再想回来找也没有找到过,仿佛落霞山谷在他的记忆中就像一场梦一样。

    而他带着妻子迁往双城后,用最后的钱,买了双城最大的院子。

    他的大儿子在沙场建功立业,不到二十五岁便成为上京的西北将军。

    而这个院子就是将军府的旧址。

    一切都如同落霞谷主所说的那样发展着,荣肆把这件事告知了荣曦后,就病重去世了。

    “你听懂了吗?”荣陵似乎说的有些渴了,拿起凉透的茶水润润嗓子。

    荣曦听到这,似乎懂了什么,“大哥,那你身上有那个朱砂图案吗?你讲了这么多,是想告诉我,我们家有寻宝的天赋吗?”

    这二连问让躲在墙角的童梦被他清奇的脑回路蛰伏,没想到荣曦还有这么不靠谱的时候。

    荣陵忍住脑袋上的青筋,“闭嘴,有,不要装傻,诸滕就是那个孩子,如若找不到他,我们会有灭族的危险……”

    荣曦这才收敛吊儿郎当的表象,“大哥,你是说诸滕会因为在将府的亏待而回来灭族吗?”

    荣陵沉默了,没有回话,而是按着自己的太阳穴,不断思索着什么。

    童梦听到这,一把捂住自己的嘴,防止自己发出惊呼。

    在这本书中,诸滕确实因为在将府备受虐待,有了势力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带人回来灭了将府的族,只有一人幸免,那就是在外游学的荣曦。

    “大哥,那我们要不要先下手为强?”

    荣曦这话刚说完又被他哥赏了几个暴栗。

    “要不惜一切代价找到他,荣家繁荣昌盛就靠他了。”

    “大哥,你这也太迷信了吧。”

    “荣曦,所有的发展都如同那个谷主所说,诸滕我们必须得找到,不计一切代价!”

    童梦等两个人走后才现出身子,脚步沉重的往松思院走去,却被一个人拉住了身体。

    “小主子,你去哪儿了?”桂香一脸焦急地看着她,刚刚大少爷这么吓人,万一也责罚小主子怎么办?

    童梦摇了摇头,刚刚听得那个算是家族的秘闻了吧,这是自动填补书中的漏洞吗?

    “没事,就是多待了一会儿,毕竟当时也是叔叔救的我。”

    两人回到松思院,童梦看着房顶却再也睡不着了,诸滕到底去哪儿了,难道…

    不对,如果诸滕按照书中的发展,在他逃出将府后,跑到了一个蛮荒之地,认贼作父……,最后他还是成为书中的反派,然后……

    童梦摇了摇头,晃掉脑海中的那种可怕的想法,她还在将府里呆着呢,没有被灵宏教的教主收养,诸滕肯定在某个地方好好的活着。

    但是为何荣曦要拦着荣陵掐死大夫人,按照荣曦的性格,不喜大夫人便会袖手旁观,其间必定还有隐情。

    垃圾作者,毁我人生,为什么自己挖坑不填,等着书自动填充漏洞吗?

    就这样一夜未眠睁眼到天亮。

    这天过后,将府就像变天了一样,将府中人人自危。

    大夫人在第二天清晨便被荣陵送上灵隐寺,且四年之内不可归家。

    荣锋也单独开辟了一个院落,请了教习先生单独教学。

    后院的权力却交给了席姨娘,可以说,席姨娘现在掌管着将府后院的大小事物,而她的一干下人和女儿也水涨船高。

    人们仿佛都忘记了就在不到一月之前,席姨娘还被老夫人用家规打的半死。

    老夫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不问。

    童梦照常去炬悠阁给老夫人请安,由老夫人指点闺秀之道,日子过得也算充实。

    但是记忆种的那个人她从来没有忘却过,她总觉得诸滕和她总会再相见。

    四年后

    “小姐,你走慢一点,老夫人也是把你宠的无法无天,这街上人这么多,你撞着别人怎么办?”

    前面的女子身着一身浅蓝色纱衣,里面是白色的裙子,隐约可看见一朵桃花,腰间系着一条白色流苏玉佩。

    前面往前走的女子顿住脚步,声音似黄鹂一般清脆悦耳,“桂香,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不应该是怕别人撞到我吗?”

    女子顿了顿继续道,“还有,我们是偷偷跑出来的,好不容易能够出来一次,不可张扬。”

    这一声桂香让本要和童梦擦身而过的男人停住了脚步,还是没有忍住自己内心的欲望,转头看去。

    白色的面纱遮住脸庞,微长的刘海刚刚及眉,盘起半头的秀发留下几缕青丝在耳前。

    “童…梦…”男人嘴里无声的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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