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一看着碎掉的玉佩,这是温小姐留给主子唯一的念想。
如今主子听闻童小姐生命垂危的消息,竟然心绪不稳到珍惜的玉佩失手碎掉,究竟童小姐与自己主子是不是孽缘。
姜一看着逐渐慌乱的诸滕,也不管规矩了,继续道:“主子,童小姐现在无大碍,恰巧被将府的二少爷救了。”
诸滕想起临走时,童梦向她保证说,我什么问题都不会有,但是现在她生病了,而他却不在身边。
诸滕右手的中指和食指用力的摩擦,思绪翻腾,虽然身体依旧文弱,但是气势却稍显雏形,眼角似刀。
“姜一,派人混入童梦身边保护,如若她有危险,那你也…不要活了!”
姜一滞了一下,然后心中轻叹一口气,诸家的都是偏执狂和痴情种子。
“主子,属下已经安排好了,不出意外可以获得童小姐的信任。”
随行的部下也都是对姜家赤胆忠心的,对少主的话不会有一丝的怨言。
既然少主从将府出来了,就没有顶着一个假名字躲在暗处的必要,无需活的胆战心惊。
他们姜家的后代终于可以不再隐姓埋名了。
姜一看着面色复杂的诸滕,没有再说任何话,而是静静的陪着。
诸滕看着纵马远去的随从,思绪翻腾。
既然已经离开将府,那就做一个男人该做的事情,现在回去也只是手无缚鸡之力,毫无用处 。
他要为自己和童梦拼一个未来,无人敢欺,俯首称臣!
“姜一,无论你用什么方法,我都可以承受得住。”
姜一眼睛亮了一下,有小主子这句话,他便可以放心大胆的进行训练,毕竟小主子现在已经十三岁了,骨骼也不在最佳状态。
因为在将府的亏空,身体素质完全不行,得找廖神医调养身体。
这些思绪仅在一瞬间就过了一遍,姜一肃着脸,“诺。”
诸滕背过手,看着这十里长亭的绵延山脉,他会拼劲一切!
---双城将府---
桂香将还在昏迷的小主子抱到松思院的时候,一干下人看着这一幕长大嘴巴,可以说现在在将府最受宠的就是这位小主子。
这是又遭什么罪?
桂香随手指了一个面露关心的丫鬟,“你去把床铺整理一下。”
“诺。”
桂香将轻轻童梦放在床上,掖好被子,打了盆热水,拿着毛巾给童梦擦了擦身子。
做完一切后,吩咐厨房一直要温着饭,以防小主子半夜醒来饿肚子。
小主子夜里果然起了烧,但是现在已经退了。
童梦直到翌日才醒来,想起韶昼湖前的那句话,心里说不难受那是假的。
虽说和诸滕相处的时间连半年都没有,但是那次相救便他放在家人的位置,拿出真心去对待他,只是换来的终究是不辞而别。
她清楚的,就算他没有离开,一直呆在将府,那么她又能给他什么呢?
她现在日子也许看起来好过一点,但是靠的并不是她自己的实力和威慑力,而是一次小运气而已。
假如她没有救到老夫人,那么她现在又是什么境地。
老夫人已经耄耋之年,按照不好听的话来说,就是时日无多。
很现实,那么当老夫人不在了,谁又可以护着她,她又如何护着诸滕呢。
离开是对的……离开是对的……
童梦的眼泪划过眼角,无声的哭泣着。
桂香温完饭回来就看到这一幕,她轻声道,“小主子,您昨个都没太吃饭,起来吃个饭再睡。”
童梦想坐起身,但是浑身无力,桂香轻托一把,她才起来。
“小主子,您昨天烧了,大夫给你开了些些药,等您用完早饭,奴婢再去给你煎药。”
童梦也没有多想,轻轻点了点头,“昨个我记得在韶昼湖晕倒了,是你将我背回来的?”
桂香面色一肃,想了想还是没说,“是奴婢将你抱回来的。”
童梦拉住桂香的手,“我还有你。”
无论怎样,生活还得继续。
但是心怎么那么痛呢?
童梦掀开被子,在桂香的帮助下穿衣服和好鞋,猛然发现已经好些日子没有见到柳嬷嬷了。
“桂香,柳嬷嬷去哪了?”
桂香想起柳嬷嬷的吩咐,道,“奴婢不知,只是柳嬷嬷在临走前让奴婢好生照顾小主子。”
童梦慢慢起身,刚生完病,身体不太能使得上力。
桂香又给她披了件厚披风,跟在后面,两人来到正厅,上面已经摆好了碗筷。
因为生病的原因沾不得荤腥,桌子上也都是些清粥小菜。
一碗小米粥下肚,倒也舒服。
童梦走出门,猛然想到昨儿早上,有一个丫鬟主动站了出来,还被二姑娘掀翻在地,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桂香…”,喊了一半,才想起桂香不知道这件事,当时让她带着诸滕从后门走了。
童梦软着身子看着各司其职的下人们,瞅了半天,才看到那个脸蛋稍胖,带着铁铃铛的丫鬟。
她缓步走过去,“你可愿意做我的贴身侍女?”
这个丫鬟抬起头,稍显胆小,长的是可爱那一款的,似乎是长时间的做活,手上有些许冻疮。
“奴婢愿意!”
童梦笑了笑,“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丫鬟愣了愣才回话,“奴婢身份卑微,无名可有,请主子赐名。”
童梦想了想,要不然都带一个香吧,“那就叫做…碧香,如何?”
碧香噙着泪水,点了点头。
“桂香,你带着她去领两身衣服,我头有些晕,再去睡会儿。”
桂香赶忙拦住,“小主子,你药还没吃呢。”
童梦晕乎乎的点了点头。
桂香把药汁端上来,等童梦喝完才放她回去睡觉。
桂香带着碧香领了随身侍女的衣服,也给她换了和她一起两人间的厢房。
“你在这收拾收拾,然后去小姐卧房来当值,我会告诉你一些注意事项。”
碧香朝着桂香福了福身子,“诺,奴婢在这儿谢谢桂香姐姐。”
桂香将头上的铁铃铛拿下来,放到她眼前,“不要紧张,你看,我们同为铁铃铛,互称姓名即可,话说,我在将府这么多年,怎么未曾见过你?”
碧香放下手里的东西,低垂着眉眼,“在前年,我才进入将府,一直都在做些杂役,如今能被小主子重视提拔,我不会辜负小主子,也绝不背叛!”
桂香点了点头,然后去做自己的活计,二少爷帮助的事,如果真的不说,怕也是不好,但是小姐主动提,她才会说。
荣家很复杂,树大招风,安稳的好。
碧香看着出去的桂香,眉间若有所思,但总算完成任务的第一步了。
荣曦看着部下调查的结果,愤怒地把桌子上所有的东西都扫到地上。
“反了天了!把救命恩人的孩子放在府中不闻不问就是几年!”
伴读立在一旁,不敢劝。
荣曦忍着翻腾的怒火,“查!给我细细的查!”
“诺。”
大夫人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危机就要到来,昨天席姨娘几乎不省人事的抬出了思闭阁,让她郁结在心中多年的不平之气才算消散了一点点。
翠竹给大夫人斟了一杯茶。
大夫人慢悠悠地喝了起来,之间不停的捂嘴笑。
翠竹也替大夫人开心,要不是席姨娘那个浪蹄子,将军怎么会被美色迷惑从而几乎不到大夫人的房里。
虽说这场婚姻一开始不是大夫人愿意的,但是后来她服软了,也为他生儿育女了。
而将军却总是去另一个妾的房间里,若非大夫人有权利,这可就是宠妾灭妻啊!
按照大夫人的脾气,没有大闹,而是蛰伏到现在,借别人的手正大光明的收拾了她,已经算是十分隐忍了,为的就是小少爷。
刚想到,这就来了。
“娘亲!我找不到那个破烂傻子了!”
温婉还有些疑惑,什么破烂傻子?
猛然想起来,她家宝贝说的是诸滕。
“你没事找他干嘛?先生布置的作业完成了吗?”
荣峰支支吾吾的没有回话,把温婉气的一个倒仰,上前扯住他的耳朵。
“你是怎么回事,你是将府的唯一一个小少爷,以后将府需要你继承,你这么贪玩,等你父亲回来了,又是一顿收拾,你到时候不要哭着告饶!”
荣锋皱着眉头,跺了跺脚,“娘,你又不是不知道,父亲他上次驻守边境六年,回家过几次,要不是这次父亲回来,我都要忘记父亲长什么样子了!”
“荣锋,你闭嘴,让别人听到怎么办?翠竹,把门掩上!”
“诺。”
大夫人拉着荣锋坐好,郑重地看着他,“你不能因为是将府唯一一个男孩子,你就这样自大,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看着荣锋快要翻上天的白眼,大夫人捧起荣锋的双颊,目光直直的看向他,“双城太小了,难道你就只想继承你父亲的爵位吗?”
荣锋若有所思,但是没有回什么,一把拉下大夫人放在双颊上的手,粗声粗气地说道,“你能不能不要逼我,我心里有数!”
大夫人气的使劲拍自己的双腿,“娘亲不是为了你好吗?”
荣锋气的直接站起,“能不能不要用为我好的借口强迫我做事情,我长大了,我有自己的思想!”
说完,大步走出厢房,怒气冲冲的走出朗钰阁。
大夫人气的按住自己的太阳穴,真的是造孽,都怪小时候太宠了,但是转念一想,好歹没有像婆婆那样宠荣曦。
如果荣锋有一天被封为双城四大纨绔子弟,上街打架遛鸟,无法无天。
这样想着,心里舒坦多了……
碧香来到松思院的后院,吹了一声口哨,一只老鹰降落到她的右胳膊上,碧香把写好的条子放在它右腿上的竹筒里
“好姑娘,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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