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知之后不久,程沅兮、张云雷、杨九郎他们便随队伍去了南京德云社演出。
十一月的南京昼夜温差很大,一贯怕冷的杨九郎首当其冲就倒下了,午场开始前体温就飙升到了三十九度七。
“九郎!”张云雷扶住了踉跄一下的杨九郎,单薄大褂下的体温似火灼烧,“九郎你怎么这么烫?快过来坐下!”
杨九郎蜷缩在沙发里,浑身发冷汗,忽冷忽热。脑子似有上万只小蜜蜂蒙头乱撞,搅得他头晕目眩。嗓子哑痛,都不敢吞咽唾沫,拼尽全身力气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来,“水…水……”
没有热水了,张云雷拿起热水瓶去隔壁休息室热水壶借一些来。
“磊磊,姐夫,吃饭了。”程沅兮拎着食盒推门进来,看到面色潮红蜷在沙发里的杨九郎,着急放下手里的东西,过去探了探他的体温,“哦诶!真真儿是冰火两重天了!”
一看墙上钟表,距离开场还有一个半小时,去打针是来不及了,只能通过物理降温让体温降下来一些。
“磊磊,你用温水毛巾给姐夫擦擦身子,我出去买药。还有别忘了吃饭!”说完就拿着车钥匙出去了,连张云雷让她把衣服带上的话都没听见。
程沅兮的学姐是急诊医生,她还没有实习的时候就经常跟着学姐混急诊,看得最多的就是头疼感冒发烧的病人,所以开什么药她心里已经有了药单,但怕杨九郎有什么过敏药物,只好打电话问李时暮,很不巧的是李大夫正在手术室与阎王爷抢人呢!
悻悻挂了电话的她又急忙给张云雷打电话,“磊磊,你知不知道姐夫的药物过敏史?”
“头孢、青霉素他都过敏,还有他不爱吃药,也怕打针……”张云雷声音越来越低。
“好吧……”程沅兮挂了电话,在药店买了一打退烧贴就回去了。
当她到的时候孟鹤堂和周九良的《写对联》刚刚结束,下一个上场的正好是张云雷和杨九郎。程沅兮看底下观众不多,就找了个空位置坐下来看他们演出。这一场活儿使出来比以前长进了许多,再看杨九郎带病上阵,竟也没有出一丢丢舞台事故,但是张云雷却有一些分神,大概是担心自己搭档能不能吃得消,所以节奏有一些加快。
节目结束后,杨九郎是被张云雷扶着下来的,刚刚在台上全凭一口气撑着,现在下了台瘫在沙发里动不了了。程沅兮先他们一步回到后台,已经准备好了热水和毛巾,“姐夫,你这都要飙到四十了,咱还是去医院吧,物理降温不顶用的!”
杨九郎这个死倔死倔的北京小爷,任凭程沅兮和张云雷怎么说就是不肯去医院挂吊瓶。
李时暮的电话打来的很及时,几近崩溃的小程同学接起电话说了一长串的话,中间都没喘一口气,“暮暮你可下手术了!你男朋友我姐夫现在病的很严重,但是这瓜娃子就是不肯打针吃药,你还不管管,再烧下去我都怕给烧傻咯!”
“什么?!”李时暮还没来得及披上的白大褂,被随手搭在了肩头,“你和小辫儿帮我把他送来医院,他不来绑也得给我绑来!我急诊等你们!”
接到指令的程沅兮和张云雷,一个去拦出租车,一个架着已经没有反抗能力的杨九郎从后门出去。
明基医院急诊门口,李时暮已经推着轮椅等着了。他们一下车就把烧的不省人事的杨九郎架到了轮椅上,由于来得着急,张云雷和杨九郎并没有换上私服,穿着大褂就来了,所以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引得众人驻足围观——骨科科花推着轮椅一路狂奔,身后跟着一男一女,跟玩穿越似的。
“李医生,高空坠落,胸外闻主任叫您过去!”小护士没喘一口气。
“好!我马上过去!”刚给杨九郎做完皮试的李时暮接到命令,只好将杨九郎交待给别人照顾了,“陈熠,搭把手,这里交给你了!”
“好!我替你照顾着!”应声的是一个年轻小伙子。
吊上水的杨九郎被安排到了单独的房间,陈熠交待了几句就去忙别的病人了。
房间里安静得很,杨九郎这会儿已经睡着了,呼吸很平稳。张云雷拿着毛巾很细心得给他擦去额上沁出的细汗,程沅兮看在眼里酸在心里,拉着张云雷到外间家属区。
“磊磊,我要你一个解释。”程沅兮语气很冷淡。
“什么解释?”张云雷一头雾水。
“你对姐夫只是搭档的心思?”程沅兮的语气又降了几分温度。自从他们两人搭档以来,她能很明显的感觉到张云雷对杨九郎过分上心了,关心他的程度甚至超过了关心她。起初她还不在意,后来是宽慰自己他们只是搭档仅此而已,只是现在她不得不怀疑张云雷,她之前可是亲眼看到张云雷亲自给杨九郎换大褂,在台上的开放程度远远超了台本,“你对姐夫的过敏药物、不喜欢打针吃药你都了解的那么清楚!我吃醋了!我酸……”
“小姑奶奶诶!”张云雷捂住脸,“九郎是我搭档,照顾他是我义务所在,毕竟是我死活求着他跟我入穴的。但是我们在台上是搭档如夫妻,在台下我们只是很好的兄弟,没有别的那什么交易……”
“真的没有吗?可我总感觉我最大的情敌是姐夫!”程沅兮越说越委屈,拼命忍住眼泪,“磊磊你可以不要我,但是姐夫是暮暮的…如果你真的有那种想法,能不能……”
“没有!我真没有!”张云雷移到她身边,捧住她的脸,“如果我是,我不得……”
“好死”两个字被程沅兮用唇赌回了肚子里,“别说这话!我信你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醋精属性…占有欲很强,谁的醋都吃,那是因为我不想失去你啊……”
“傻姑娘,只有你不要我的份儿,你跟了我,是委屈了你,便宜了我!”张云雷有时候会很自卑,自己姑娘是牛津毕业的高材生,而自己小学都没毕业呢,怕自己衬不上姑娘。
“辫儿,你别这么说。我们现在都是德云社的学生,在入社之前的一切就跟前世似的,该放下就放下,一直揪着不放就没意思了。在社里,你是云字科的师哥,我是九字科的师妹,论资历我不如你,论能耐我还是追不上你,所以你不要妄自菲薄。”程沅兮靠在他他怀里,下巴搁在他肩上,“你记着,我程沅兮爱张磊,爱得很纯粹,仅仅是因为你这个人,不论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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