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定了,穗禾和天后也愈发着急。天后生怕旭凤被锦觅勾了心智,日后酿成大错,更何况她是花神之女,她绝对不会允许旭凤娶她的女儿。
天后看着一旁情绪低落的穗禾,眼眸微眯,旋即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一边安抚穗禾,一边在心底谋划着什么。
然而这些并没有人留意,锦觅整理着历劫之时的记忆,挣扎着与旭凤的感情,又欣喜于肉肉终于复活,于是时常跑去璇玑宫找肉肉聊心。
这日亦是如此。
“肉肉,为何我一想到会和凤凰成亲,我这就跳的如此之快,身上也热的发烫呢?真是奇怪。”锦觅嘴里含着一颗葡萄,右手轻抚自己月匈前,含糊不清的说着。
肉肉闻言瞪大了眼眸,疑惑极了,“你这问题才奇怪呢,你会如此自然是喜欢他的了,不然你与他成亲作甚?”
且她被困于真身之时,锦觅在自己面前念的也总是凤凰,却是不知早已经喜欢上了?这也太迟钝了吧……肉肉在心底腹诽着,余光瞥见门口一闪而过的白色,忙起身冲了上去,环住他的腰仰头笑着,眉眼弯弯。
润玉扫了眼仍然坐着似乎在发呆的锦觅,轻咳一声伸手敲了敲她饱满的额头,“总是如此莽撞,伤了可如何是好?”
然而肉肉只是笑嘻嘻,并不放在心上,嘴上还嘟囔着“这不是有你嘛”便踮脚双手环住他的脖颈企图要抱抱。
润玉无奈,只好微微弯腰一手拖住肉肉的下身一手圈住她的背部以免她摔下去,那姿势与抱婴儿的几乎无异。锦觅刚回神便看见这样一幕,虽然好奇却又困扰于自己和旭凤之事,此刻也无心问些什么,只出声默默告辞。
肉肉一心闹着润玉,让他将自己抱到院中的小石桌上,看着他宠溺的眉眼,不由心动的凑上去亲了亲,心里仿佛抹了蜜,甜滋滋的。
事实上,与润玉在一起的每一刻她的感觉皆是如此,只看见润玉,所有的阴霾都消散的一干二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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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后被天帝打入婆娑牢狱的事情不胫而走,甚至于深居璇玑宫的肉肉也听说了此事,心里不由解气极了。只是不知缘由,等着润玉归来后,她才拉着润玉询问。
润玉抿了抿唇,说是因为天后杀了先花神,后又欲伤害如今的花神,故惹怒了水神。而天帝为了给水神一个交代,便将她关入婆娑牢狱。
他说的委婉极了,肉肉将这段话反复咀嚼,才意识到现如今的花神不正是锦觅?而先花神是她的亲生母亲……而后又想到她和旭凤的亲事,不免担忧。而润玉知晓她心中的想法,忙安慰她说锦觅伤的不重,水神与旭凤赶到及时,将锦觅救了下来。
因为此事,锦觅与旭凤的婚事本也打算取消,水神本就不欲让自己与梓芬的孩子和天家扯上任何关系,更别提天后如今还想故技重施,杀害锦觅。只是旭凤坚持,且天帝也希望旭凤能够娶梓芬的孩子,就当了了自己当初的心愿,便挥了挥手表示婚期延后。
锦觅此刻却没了这心思,不理会旭凤独自一人回了花界,到梓芬墓前大哭了一场。
她不明白自己为何如此难受,只当是因为自己的生母竟是被天后所害而死,且既然如此她便不能够嫁给凤凰了。虽然她懵懂于人情世事,却也知对方的母亲是自己的杀母仇人,甚至于她还想杀了自己。
眼中不知何时已然盛满了泪水,正一滴一滴的往下落,砸在地上晕染开了一朵朵花儿。
而肉肉此刻只一心想着如何哄因为自己时刻念着锦觅而醋了的润玉,可一向好说话的人儿生起气来难哄极了,平日里仍然为她带上些许好吃的吃食,却不曾与她说过话。即便她几番撒娇也不曾理过。
当然,润玉并不完全因为这一点才如此,还因为他怕肉肉胡思乱想,恨不得此刻就丢下他去花界陪锦觅。而如此便相当于将肉肉置于危险之地,他不会允许。
没有任何进展的肉肉并未深想,几乎连做梦都是冷脸转身只留背影的润玉,心慌极了。
“魇兽,你说你又去哪儿吃了梦呢。”肉肉轻倚着树,魇兽罕见的主动凑近她,便忍不住将内心的郁闷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魇兽并不理会,只一心顾着饱腹,倏然间打了个饱嗝,一颗黄色的泡泡从它的鼻息间吐出,缓缓升起。
它抬头看去,身体瞬间一僵,眨了眨眼睛不一会儿便窜没了身影。
肉肉张口想要叫住它,却发现泡泡中隐约有画面显现,便好奇的看去,却在下一秒红了脸。
只见那黄色光晕的中央,两个人儿几乎光裸着上半身,唇齿相依,情意绵绵的拥抱着对方。而此二人她再熟悉不过了,她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
只是这么一想,她本来红润的脸更是红透了,她双手捧住自己的脸,想看又不敢看。而即便如此,更让人羞耻的嘤咛声传入自己耳中,她全身一僵,忙将那泡泡毁坏了。
“真的是……衣冠禽兽!”肉肉咬牙切齿的嘟囔着,却又有一丝期待。如果……嘿嘿嘿。
说不准,他就肯理她了呢?
毕竟人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嘛。
如是想着,肉肉便猫着身子蹑手蹑脚的进了润玉的屋子,缓缓褪去了外衣后爬上了他的chuang,而此刻的润玉正在梦中翻云覆雨,甚至于身上都出了一层薄汗。肉肉盯着润玉的鼻尖,俯身舌忝了舌忝。
有点咸。
她砸了咂嘴。
正嫌弃着,那头的润玉蓦然惊醒,睁开眼时看着肉肉竟一时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只想到那梦,他的脸便下意识红了。他轻咳了一声,视线逐渐飘向别处,“你这是在作甚?”
“……”被抓个正着的肉肉一时想不起对策,只讷讷的望着润玉发呆。
可真好看呀。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呢。
而此刻这样的人就在她面前,而且是属于她的。
这么一想她便觉得满心的欢愉,扑向润玉紧紧抱住,“我好想你呀。”
“你都好久没有理我了,也没有抱抱我。”
“却和梦里的我做那样的事。”
“哼,我醋了!”
闻言,润玉失笑的揉了揉她的脑袋,眼眸微转便知定是魇兽做了什么,心底一时有些羞赧,却又因肉肉的话语,心中满满的欢喜。
他翻身将肉肉压在身下,眼含笑意,喑哑着嗓子道:“既如此,我现在便也对你做,如何?”
一夜无眠。
魇兽路过之时耳朵微动,听着屋子里的动静,功成身就的去寻着自己的吃食。
……
锦觅与旭凤大婚之时,天界中处处都洋溢着喜气。只三人无动于衷,此中除了天后和穗禾,还有便是锦觅了。
她望着眼前之人,心跳仍然会加快,但是也愈发的疼了。花神之死本就在她心中留下了心结,更别提前段时间水神和风神都死于琉璃净火。她不想也不愿去怀疑他,然而整个天界除了他再无他人能够使用琉璃净火了。
心中思量许多,面上她却不动声色。她听着周围贺喜的声音,与旭凤欢喜的笑颜,不由握紧了手。
终是不可能了。
她在心底叹息着,将手中紧握着的物什刺入旭凤身体。旭凤满脸的不可置信与难过,她下意识松了手,揉着自己月匈口。
疼……
爹爹,我好疼……
天帝眼睁睁看着旭凤死去。为人父,他终究无法接受,便牺牲了自己收集了旭凤的魂魄。
他这一生对不起的人太多。
旭凤不该如此结局。
天界大变。
天帝和旭凤相继陨落,润玉顺理成章的继承了天帝之位。
而继位的第一件事,便是要迎娶花界散仙肉肉为天后。众仙面面相觑,忙进言三思,润玉皆置之不理。
肉肉听闻消息,一时不知该开心还是难过。
明明前不久才举办了那么轰动的婚礼……
锦觅现在也不知在何处。
她想去花界询问长芳主,润玉却拦着她不让她离开璇玑宫,说是外面危险。
可到底何时外面才能够安稳平静呢?
难不成她要一辈子待在璇玑宫?
她控制着自己不要去胡思乱想,心底隐隐察觉出了润玉的异样,却不知如何平复,只得顺着他来。
“肉肉,马上我们便要成亲了,你可欢喜?”一如往常,润玉摩挲着肉肉的耳垂,话语轻柔,眼中缱绻温柔。
肉肉沉默着,伸手抱紧了润玉,却没有说话。
润玉不明所以,哄着她道:“肉肉怎么了?可是有人欺负你了?”
“是。”肉肉闷闷出声。
“何人如此大胆?你且告诉我,我这就帮你欺负回去。”
“你。”
“……”
闻言,润玉不语,只伸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她的后背,以示安慰。
“润玉,我想知道锦觅现在到底如何了。”见润玉不说话,肉肉便从润玉怀中退了出来,边说边抬头看他。
只这么一下她便突然不想问了。
润玉低垂着眼眸,她的角度恰好能够看见他眸底的不安与挣扎,此刻的他紧抿着唇,看起来难过极了,而她却还在和他闹着别扭。
倏然间,心软的一塌糊涂。
她忙凑上去亲了亲他往日里总是塞着她的身影,含笑望着自己的那双眼眸,“我的润玉是这世上最好的润玉,对不起,我让这么好的润玉难过了。”
“……”润玉闭着眼睛,有些难堪。倏然间又想起当初漱篱死去后他抱着她哭的模样,以及初次见面的模样,不由释然。
罢了,他所有的不堪,她都曾见过。
而在这之后她还傻傻的认为他是这世上最好的人。
这没见过世面的傻姑娘,他是真的很想将她圈外身边,不与任何人接触。
可是……
她会难过。
润玉叹了一口气,“锦觅如今在魔界,旭凤亦然。”
“啊?那他们……”
“放心吧,无论如何,旭凤都不会忍心伤害锦觅的。”润玉低头亲了亲肉肉的唇角,“明日,我们一起去花界可好?”
“这么久了,我还未曾正式见过岳父岳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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