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救生艇

    奥菲利亚等人赶到了甲板上。

    船上露在外面的八个排气管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声,恰如丹佛和里奥格朗德的一百个火车头轰隆隆地同时驶过一条隧道。这是船里往复式发动机多余的蒸气正从旁通阀中排出来。可怕的叫啸声给这狰狞的夜更添加几分恐怖……

    救生艇上的蒙布被打开,船员们开始放下救生艇。

    怀德下令道:“……继续放,放下来! ”

    绞盘的齿轮在转动,将绳索松开;

    搭扣被解开,系袢被一一解除;

    救生艇一只只被放下来……

    怀德:“定住!拉紧!好,放在甲板上!”

    口令被准确地执行。船员们有条不紊地往海里放置着小船……

    这里看不到慌乱,也没有因恐惧而退缩。所有的人员似乎没有意识到他们所面临的将是灭顶之灾,在他们的眼中有的只是对工作的责任。

    放下的一条条小船在海水涌来时,就是唯一的“诺亚方舟”。但是,此时没有人想到一小时以后他们的位置。因为职业道德高于一切,只要还有一个乘客没有获救,他们就不能先于乘客离船,这是船员最基本的要求,也是一个做人最起码的准则。

    泰坦尼克号的总设计师安德鲁从上层甲板的舷梯上跳下来,他向左舷望去,那里,人们紧张有序地将救生艇摆放到左舷边上。

    怀德大声喊着:“翻开船罩,翻后舱尾部分!放松绳索……”

    右舷的工作也在紧张进行。莫迪的口令伴随嘴边的白气在夜空中飘荡。

    怀德:“翻开船罩,快点!”

    船员们用最快的速度将小船摆放到最易放入海中的位置。

    忙碌,但不慌乱。

    紧张,但有秩序。

    安德鲁突然发现,竟然没有!一个乘客来到外边。这简直太荒唐了,所有的忙碌全是为了他们,可此时他们竟然没有踪影!

    安德鲁:“乘客呢?”

    怀德:“在大厅里面,他们嫌又冷又吵,他们受不了。”

    很显然,几乎所有的乘客都没有意识到泰坦尼克就要下沉的事实以及这一事实对自己的威胁。“不沉之舟”这一信条实在是太顽固了,它扎根在泰坦尼克号上每个人的脑海里,几乎是不可动摇的。它让人们几乎不愿也不会去接受其他与此柑悖的信息——惯性思维把人类害得好苦!

    怀德说完转身向上层甲板的人大叫。

    怀德:“你们下来,帮我们拉绳!”

    舷梯上传来纷乱的脚步声。

    安德鲁掏出怀表看了一下,他的脸色更加难看——现在已经过去了近半个小时了,时间所剩无几了……

    拉托对着一群已经穿上救生衣站在甲板上的船客大吼。

    “各位先生女士,请注意。请过来,对了,到这边来,谢谢!好,先请妇女和小孩上船。”

    奥菲利亚几人跟着工作人员走过去。

    另一角,乐手们搬着椅子来到甲板上。

    手提琴手:”这边,船长有交代,要避免慌乱——婚礼舞会”

    说罢乐队又开始奏乐。大家配合默契,全心投入,完全不顾自边所存在的危险。

    女士优先,奥菲利亚坐在救生艇中看着还在甲板上的几个男士,心中焦虑不已。

    好在,当前准备登上救生艇的人并不多,等救生艇准备放下去时70座的救生艇才坐了四十几人。奥菲利亚赶忙说:“既然有位置为何不让那些男性也坐上来呢?更何况只有女士孩子我们船也划不远啊!”

    甲板上维持次序的怀德思考了一下,就同意了。这下,卡尔和杰克坐到了奥菲利亚旁边,包括卡尔的男仆勒杰也登上了救生艇。

    这时救生舱已经放到了船外,怀德大声下令:“降下去,两边一起。”

    在怀德的指挥下,救生艇缓缓下降,掉救生艇的绳索与滑轮发出清脆的磨擦声。

    怀德:“慢一点,两边一起,慢一点,慢一点……”

    工作人员放下绳索,救生艇慢慢下降。

    突然,由于两边绳索下放不均,救生艇向一头倾斜,顿时引起一片恐慌。奥菲利亚心跳加速,下意识地抓住手边卡尔的手臂。

    怀德大声喊到:“慢,左边别动,只降右边……右边,左边别动,降右边!”

    救生艇渐渐调平。奥菲利亚慢慢呼出了屏在胸口的那口气。

    怀德:“两边一起降……稳住!”

    这时,甲板上点燃一颗求救信号弹,火花向上喷射,信号弹腾空而起,冲上深邃的夜空,然后在空中爆炸,几束亮光像烟花一样四处飞散,落向海面。

    人们纷纷抬头,欣赏这瞬间的美景。

    奥菲利亚抬头看耀眼的光束。

    光束落进海水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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