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在所有审神者的印象里,大和守安定总是和冲田总司这个名字联系在一起的。不知道有多少安定厨把冲田当作了假想中的情敌。然而这个容貌出众的清秀少年就像他自己对本体刀的评价一样,“不好上手”。
“主人,今天我有很重要的话要说……”
安定没有忘记他的主人,那位在职7年,早已满刀帐了的审神者,听到他说出这句话时几近喜极而泣的样子。他知道她喜欢自己,从他来到她的本丸后,少女就对表达出了不同于他人的喜爱之情。这样的喜爱甚至令安定与同是总司佩刀,也是本丸初始刀的加州清光之间的关系变得有些微妙的紧张。
可是,就算主人对自己再好,同样的,安定也忘不了那抹浅葱,那片猩红。冲田总司,这个名字像一个咒语,紧紧地束缚着他的心、他的情、甚至他的命运……
“主人,我回来了!我直面了过去,忘掉了……这是怎么了!”
披着的浅葱色羽织上还带着夏日骄阳燥气,而本丸里却是一片肃杀萧瑟的破败之景。这不是安定印象中的本丸秋日,不等他问出什么,就被突然冲出来的人抱了个满怀。
“清光!”
“笨蛋!你怎么……你怎么才回来!”
怀里的人带着哭腔,甚至整个人都在发抖。安定不知所措地抱着他,冥冥中的不安之感越来越强,他想问,可是怎么都问不出口,主人……出事了?
加州清光深深吸了口气,看着自己的挚友,眼泪就那样毫无征兆地滑落下来。安定忍不住心头一紧,他从来没有看到加州清光当着自己的面哭泣,不管受了多重的伤也好,夜晚做噩梦回忆起折断的过往也好,清光倔强地绝不会在自己的面前示弱。
“你回来晚了,我们……又一次失去了主人……”
“失去?”大和守安定下意识地捏紧了清光的肩,声音颤抖地厉害,“你是说……她退职了?”
退职了……也好,她那么好的女孩子,在现世应该有很好的男人去爱她,不要找像我像总司那样的男人,这些不适合她,如果要嫁人,最好也要找像原田先生那样的暖男才对吧……
安定任凭思绪散乱,虽然很难过,没能让她看到自己变强的样子,可是她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吧。
“不是退职,她……死了。”
加州清光不抖了,声音里透着极度悲伤后的绝望。
死了?
死了……
死了!
“胡说!你胡说!”大和守一把推开加州清光,刚要往主屋的方向冲,就被对方从身后紧紧抱住。
“她怎么可能死,不可能的!”安定疯狂地叫着,“是溯行军?还是检非违使?三日月呢?大典太呢?数珠丸呢?你们在干什么!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
“你在想什么!大和守安定!”
砰!
友人的拳不留情面地狠狠挥来,安定没有躲避,他需要疼痛来让自己清醒,从噩梦中醒来。
“如果是在战场上,我们就算都是刀折身死的结局,也会拼尽全力保护她!可是……就像你无论怎么样都挽救不了冲田的命一样,我们也无法……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她是死于……
车祸。”
哎?车祸?这、这算什么死法?!
“很不可思议是吗?刀剑可以砍杀敌人,但是……却无法斩断既定的命运之绳索啊……”
那一刻,泪流满面、惨然而笑的加州清光的脸印刻在了大和守的脑海中,永不退色。
狠狠地擦抹去去口唇之上腥甜的粘腻液体,大和守安定喘息着直起腰身,毫不退让地注视着和泉守兼定,扯开了雪白的领口,胸前灰黑色的肌肤敞露于外,那是刀剑们熟悉的敌人的颜色。
“不愧是土方的刀,哪一对都不容小觑,”少年晃晃头,将被风吹起的发撇到脑后,唇边还残存着血迹,但整个人的精神却意外地很昂扬,不显半点颓废。
“刚刚极化归来的我,就得知了主人离世的讯息,情绪一时没能把控住……”
明明是很痛苦的事,但是面前的少年陈述起来却没有一丁点愤恨与悲伤,平静地不像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更重要的是,幸子看得出,即使身体状况很糟糕,可是这个孩子的眼中还燃着斗志与希望,在以他的生命为燃料,旺盛地燃烧着,乃至有些灼痛了老人的心。
可是,说不出任何一句同情怜悯的话,因为这个孩子在用他全部的力量告诉所有人,不需要。
“主人刚离世,时政府监察院的大人们就来了,我们本丸的刀剑全部被分批带离了本丸,我当时的气息已经染上了暗意,如果被发现,绝对会被就地处决立时碎刀……于是,那个笨蛋……”
除了幸子,所有人都知道,大和守安定口中的笨蛋是谁,堀川国广握紧了拳头,但是他同和和泉守一样,依旧沉默地注视着淡然陈述中的大和守,力求发现其哪怕一丝丝的不妥。
“清光带着我逃跑了,我是个被认定为‘疑似暗堕’的‘在逃犯’,”说道加州清光,大和守的表情自然而然地温暖了许多,竟然能看得出浅浅笑意。像雨后的梨花,恬静而美好。
“那家伙明知暗堕不可逆转,但偏偏不信邪,他说会找到足够强大的审神者来救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我变成他的敌人……多可笑啊……”
“……可是,孩子,”幸子朝堀川摇摇头,也拒绝了藤四郎的随护,独自一人缓步上前了几步。
“可是,孩子,你没有笑,你在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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