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研队加班加点给奈奈的[能力]进行修复,直到日出时分,总算是修复完毕。
只不过卯兔的工作就没那么快完成了,为了让奈奈的身体恢复原本的健康状态并不容易。奈奈昏迷了两夜一天,才算醒过来。
此时本丸的修复工作已经完成了大半,只不过超过半数的刀剑仍处于本体状态,无法唤醒。
狐之助给刚苏醒过来的审神者带来的通知,是审判花嫁的通知,时之政府要求所有审神者到场参加这场审判。
“二柒大人,您要去吗?”狐之助看着身体还很虚弱的奈奈,有些犹豫。
“……去吧。”奈奈的双眼被蒙上了绷带,虽然身体虚弱,但灵力恢复了不少,此时能够感知到大半个本丸的情况。
狐之助担心地看着奈奈,总觉得审神者这次醒来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无事。”奈奈的精神状态并不好,整个人显得阴郁沉默,若是江雪在身边,定能发现她的不对劲。
可他不在。
狐之助说,他在处理现世的事情。因为花嫁带来的时间溯行军对现世造成了不小的影响,有些事情还需要作详细报告及特殊处理,她昏迷的这段时间,江雪也没闲着,忙得没影,同寝室的日向正宗也表示几乎见不到江雪本人。
奈奈给自己换上审神者的工作服,让狐之助通知江雪陪她参加这场审判,现世的工作暂由蜻蛉切和小乌丸接手。
“还有,叫上相泽老师吧。”
“好的。”狐之助在原地等了一会,确认审神者没有其他需要交代的东西后才离开。
等到房间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后,奈奈才找了个角落蹲下,静静地抱着自己,仿佛这样才能够给自己带来些安全感。
“战争结束的那一天,到底会不会到来呢……”江雪经过庭院,看着被破坏的还未修复的草木,轻叹道。
他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庭院,才迈步离开。
狐之助和相泽消太从转角的阴影处走出来,一人一狐都听到了江雪说的话。
“真希望战争快点结束呀,”这两天都是狐之助带着相泽消太,负责给他讲时之政府与历史修正主义者之间的事情,好在雄英体育祭后的几天调休,在狐之助的帮助下和根津联系过后,相泽消太也安心地在这里待着了,一来二去就彼此熟悉了,狐之助许多时候也忍不住在他面前多叨几句话,“说起来江雪先生是最厌恶战争的一把刀呢。”
“明明刚来本丸的时候连挥刀也不愿意,还总喜欢说[刀,最好还是不要使用]这种话呢。”
“虽然其原主人是板部冈江雪,那个有名的雅士,江雪受原主的影响是个不折不扣的和平主义者,但在战场上挥起刀来,江雪先生比新选组的刀剑们还凶呢。这么想想,让热爱和平的江雪先生挥刀,还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狐之助感叹。
“嘛,这个的话我倒能理解,毕竟战争就在眼前,”相泽消太看着江雪远去的背影,“他现在背负的,可不只是他自己的性命。”
“是有了拼死都要守护的东西,才决心拿起他原本无比厌恶的东西吧。”
狐之助想到了审神者,不由得伤感:“是啊……那我们都想要守护的……”
“哎呀,得走快点了!不然要迟到了!老师大人,请跑起来!”伤感还没几秒,狐之助突然惊起,拔高了嗓门。
“老师大人是什么称呼啊,给我好好叫人!”相泽消太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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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判会上,花嫁被铐上了灵魂锁,七条锁链从洞穿了花嫁的胸口,未伤及肉体,却紧锁着灵魂,灵力也被这锁链封印了。
来审判会的人很多,大多为统一装束的审神者,还有几位身穿和服的头上长角或者有些长尖耳朵的人在场,他们站在离花嫁最近的地方,神情严肃。
等着人差不多来齐了,作为时之政府的代表,被所有审神者都称其为[总队长]、代号为刃的老人才缓缓出现。平时的重大会议,均由他来主持,这次审判历史修正主义者的花嫁,他作为审判官出席。
总队长列举了花嫁一系列罪行,责问她不惜触犯禁忌杀了一千个人,以他们的灵魂为祭品也要毁了审神者二柒的原因,他的语气颇为惋惜:“花嫁,你曾经也是时之政府最有力忠实的战友,到底为什么犯下这些错呢?”
花嫁抬头,看着到场的人,毫无惧色,仿佛这并非是审判会,而只是一场普通的会谈。
然而她的身体此时已经是强弓之弩,就差临门一脚就会崩溃,毕竟花嫁将作为祭品用的灵魂都储存在自己的身体里,而那些灵魂生前原本也都不是什么好人,所以对她的身体影响很大。
事已至此,花嫁也没作多余的反抗,当初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她早就想好了承担一切后果,唯一遗憾的是,没有拉上奈奈作为陪葬。
“从那次讨伐战后,我就对时之政府失望了,”花嫁开口,用上了粗俗的语句,“什么审神者有守护历史的使命,那都是放屁,连原本正确的历史都舍弃的你们,有什么资格谈守护历史!”她凌厉的眼神扫过在场与她同期的审神者,以及她曾经的前辈。
“而疯狗,哼……我相信在场任期超过四年的审神者都经历过那场讨伐战,你们都忘了自己的同伴被疯狗咬死的事情了吗?”花嫁冷笑,“我的爱人,就惨死在她手上。”
“你们忘了,我可忘不了。”
——一切源于那一场给时之政府毁灭性打击的战争。
那一次,历史修正主义得手,改变了幕末时代的历史,具体的在此不多加赘述,唯一需要强调的是时之政府在那一次战役失去了大部分战力,哪怕时之政府倾尽所有,也无法撼动那已经被改变的历史的一分一毫。
而更让人绝望的是,历史的自我修复力在运作过程中,竟然承认了这段被改变的历史!
这是世界的选择,为了能继续顺利发展文明,它毫不犹豫抛弃了原本的历史。就像身上有一块腐肉,倘若不及时割掉,就会让其腐烂的面积继续扩大,甚至一发不可收拾,在察觉到这一点后,世界毫不犹豫地割裂了这块腐肉。
于是,[正确的]变成了[错误的],[错误的]却成为了[正确的]——这戏剧性的变化,连时之政府都措手不及。
过去被改变,未来也朝着不一样的方向在发展。
当时的审神者失去的不单只是自己的战友、伙伴,还有自己的[未来]、存在的[证明]。他们无法再回到现世,因为那里已经没有了他们曾经生活过的痕迹,世界没有他们活过的证据,他们被世界抛弃,在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
此后,这部分被世界遗弃审神者被时之政府划称为[初代审神者]。
历史修正主义者不会给时之政府喘息的时间,为了补充缺失的战力,时之政府派遣狐之助来到了[新的未来]寻找合适的人来担任审神者,这些新招进来的审神者,则为[二代审神者]。
而二柒,就是历史被改变后第一批任职的审神者的人之一。
正因为历史曾经被改变过,时之政府对待这新的战力要求更为严格,与时间溯行军的战斗时也更为谨慎。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承认这段历史。
当时,好大一部分初代审神者宣布脱离时之政府,成立了新的阵营——他们将纠正错误的历史作为目标,花嫁的爱人就在那个阵营里。
但他们所认为的正义——企盼着纠正错误历史,已经构成了作为历史修正主义者的条件,他们的所有行动都违背了时之政府守护历史的初衷,时之政府劝说不成,只好下达了讨伐击杀的命令。
讨伐队伍中有初代审神者也有二代审神者,花嫁和二柒,当时同为讨伐队的一员。
花嫁加入讨伐队,是为了能够劝回昔日的战友和自己的爱人,多数初代都抱着这样的心态,他们大多数已经放弃了纠结于那段是否正确的历史,相反更愿意为自己还未被抹杀的未来努力,他们想将这样的心情传达给昔日的伙伴,并不想与他们刀刃相向。
只是,在战场上对曾经的战友手下留情,换来的是对方的利刃,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牺牲的,多为经验尚且不足的二代。
为了不再损失战力,以奈奈为首的二代审神者们不再姑息初代们的心软,在确认了敌方据点后,带着讨伐队中所有的二代审神者进行埋伏暗杀,将其一窝端,一个活口也没有留,持续了一个多月的讨伐任务,被他们用了一个晚上画上句号。
初代审神者们赶到后,只能看着满地的鲜血,瞪着站在最前头的二柒。
最先动手的是花嫁,她看到了二柒手中的那柄断刃,那是她的爱人最常用的武器。她发狂似地冲向二柒,挥起着手中的刀,刀落,结束的是冲动上前挡刀的其中一个二代审神者的生命。
这条生命的陨落似乎点燃了原本就萦绕在初代与二代之间不对盘的矛盾,所有人的情绪在瞬间爆发,内斗就在谁都没有料到的瞬间发生了。
二柒的经验尚浅,正面对上初代胜算太低,所以,她靠着以命换命的疯狂战术将对他们刀剑相向的初代审神者镇压,尽管在临死的前一刻,二柒给他们治疗让他们免于死亡,但死亡的阴影仍停留在他们的心里,加上并非所有人都能及时得到二柒的[治疗]——死亡不可避免。
尽管事后二柒受到责问,却也一战成名被重用。
也是那时候开始,[疯狗二柒]的外号传开,每一位初代审神者,提起二柒,多为——那个[疯狗]。
花嫁在爱人死后变得沉默,甚至连审神者最重要的会议都不去参加,每天龟缩在自己的本丸,不知道在干什么,但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时之政府也出面安抚了她,所有人都以为她放下了。
直到在第二次与时间溯行军爆发大规模历史守护战役时,二柒被咒术夺去双眼,花嫁叛逃,众人才知道,这事情没完。
……
奈奈站在一边,紧抿嘴唇,因为被绷带蒙上了眼睛,倒让人看不出情绪。
二代审神者都不知道历史被改变过的事情,甚至时之政府有意对他们保密,所以讨伐战中没有人理解初代们的做法,在他们看来,那便是历史修正主义者,与他们平时面对的敌人一样,对待敌人,不需要手下留情。然而事实也在告诉他们,敌人并没有对他们留情,为此失去了许多同伴。
初代们却真心想劝回昔日的同伴,他们无法理解二代们这近乎冷血的做法,于是拔刀相向。
谁对谁错?
是各自选择的不同结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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