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叫我猫在蝙蝠机里躲着，自己先进了孤独堡垒。我怕被那个假超人发现，捂着嘴缩在座椅下面，大气都不敢出。不知过了多久，大概不到半个小时吧，入耳通讯器里传来一声“过来”。我立刻提着老爷的装备箱赶去，堡垒大门估计被黑了，不闻不问乖乖开启。
在我把假超人拎进红太阳房时老爷已经换上了装甲，我瞅了瞅，并不记得这身有在哪部漫画里见过。灰黑配色接近于幻影区地貌，强迫症般一定要加的蝙蝠标志都处理得特别低调，大概是专门搞出来适应那个寸草不生的异星监狱的？然而我更希望老爷在外指挥，我自己进幻影地带找到超巨巨带出来，那里实在不适合人类活动。但蝙蝠侠才不会同意。
假超人这是昏过去了还是睡过去了？从我把他扛到红太阳房到我退出房间打开红太阳模拟器，他连哼都没哼一声，闭着眼睛像个大布娃娃任我摆布。我突然有些担心，伸手到他鼻下一探，卧槽没有鼻息，吓了一跳才想起来氪星人不需要呼吸、黄太阳光足够支持一切生存需要。我现在也只是因为习惯而模拟人类生态。我改为试探他颈下，啊还有脉搏。怎么，莫非这个假超人也有氪星基因？于是我掏出老爷给的一小块氪石，学老爷扯开假超人衣领塞了进去，稳√
“毒藤女的特殊花粉孢子加上些许氪石粉末，不致命，只是会让氪星人陷入昏睡。在超级少女、超级小子和你身上实验后发现会有吸入后一段时间内记忆障碍的副作用，不过这次我们能好好利用这点。”
老爷看到我在假超人身上摸来摸去，判断不是单纯的耍流氓后解释道。几个化学专业名词听得我一脸懵比，只能茫然地跟着点头，和他一块儿前往位于孤独堡垒深处的幻影地带入口。走了几步我蓦地反应过来，后背一凉：“等等？你什么时候在我身上做的实验？”
黑暗骑士没有回答，朝我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我立刻遍体生寒。
——他这么轻易就告诉了我，说明肯定是有更大的杀招候着。
“氪星人安眠剂的事你会保密，对吗？”
我在老爷“和善”的目光下打了个哆嗦，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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氪星超级监狱的入口位于孤独堡垒深处，还专门配了个封锁严备的房间，所以我怎么一点儿都不惊讶蝙蝠侠会有开启权限呢。World＇
在老爷激活幻影地带入口时我没别的事干，抻抻筋骨后暗搓搓地prprpr他穿着装甲的身影，啊这个腰线这个腿～灰黑色装甲上没看到什么有致命武器系统，估计是也清楚没卵用。幻影地带关着氪星当时已知28个星系的超级罪犯，个个穷凶极恶不说，还都是肉身毁灭后精神长存于那个五维空间。“幻影”，该怎么定义好呢，反正我都把它们理解为一帮凶灵，不知道普通物理攻击到底有没有用——我打了个响指，指尖燃起一蓬黑色小火苗，然后被我捻熄，还好SD13格式化这具身体时留下了些她认为有用的机能——也不知道盐和水银弹会不会产生特殊效果，我出发时心血来潮到厨房里顺了盐瓶加进装备，此处应该艾特某对兄弟……
“测试。”
我正盯着出神脑内跑偏的时候老爷朝我走了过来，臂铠上的装置突然红光闪烁并发出刺耳的蜂鸣，把我吓得回魂。老爷抬手按了几下，再靠近我，那个装置就没动静了。
“氪星基因探测器，只是开发阶段。刚才已经记录过你，不会再把你列为侦测目标，希望能借助这个尽快找到超人。”
“嗯嗯，我也能帮忙找的。”氪星基因探测器？也不知道五维空间是不是各平行世界通着，这要是给我们领到佐德将军跟前那不就尴尬了；就算我能遥遥认出来避开他，万一是奔着不义超去的呢。话说这些装备……老爷你是前几天调查我的说辞时顺手赶出来的吗，还是一早就把对氪宝具研究得七七八八，不会真有氪石口香糖吧。
“准备。”
幻影地带的入口极具未来风格地变幻光影，乍一看还有点绮丽的美感，但知道那后面连着的是怎样一个世界的我宁愿踏入什么黑魔法的阵型。甫一进去我就立刻感觉到身子沉重了许多，说不清的味道弥漫口鼻，自然而然地便能联想到野蛮与死亡。幻影地带对于肉身罪犯来说极不友好，再强大的生物在这里都与凡人无异，除了EL家族——该庆幸这具身体有一部分基因来自超巨巨么，否则就算是毁灭日，初入这里也只是个大块头罢了。
我有些担心老爷，用多少仪器机械掩护血肉之躯也还是血肉之躯，幻影地带同氪星无几的可怕重力能够把毫无防护的人类瞬间压得粉碎。然而蝙蝠侠也还是蝙蝠侠，看不到动摇或痛苦的神情。
闲言少叙，沿着氪星基因探测器的指引，我们绕了好几个弯子躲避暗潮汹涌的幻影群，终于在一处断崖下找到了“毁灭日”。
他蜷坐在那儿，无声无息。在老爷之前我就看到了他附近的岩壁、甚至他的身上，都有大量抓挠击打的痕迹，忍下毁灭日的杀戮本能一定很痛苦，更别说还有被他的强大力量吸引过来的幻影……我感到一阵自责，尽管我清楚根本压不住SD13那个搞事girl，但超巨巨被感染成毁灭日的事我自觉择不出去。正要上前，老爷一挥手叫我待在原地，从腰间取出一个新玩意儿，看形状大概是什么注射器吧，绿莹莹的针头八成是氪石制成。在他猫着腰快速又隐蔽地朝“毁灭日”接近的时候，我也绷紧了神经戒备四周，似乎没有幻影在附近徘徊，那么给大超来上一针麻倒了扛回蝙蝠洞此行的目的就算达到了——但超级英雄的事哪有这么简单呢。
我听到一声咆哮，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从后扑倒在地上。蝙蝠侠反应奇快，几个氪石镖已经在“毁灭日”身上炸开，但我在挣开前后背还是挨了重重一下，一瞬间感觉不到自己的脊椎在哪儿。我捂着后背试图退出一个缓冲距离，胸前的制服却被“毁灭日”的骨刺划破，紧身设计的优势即刻丧失，裂开的破口成了个不错的抓头。毁灭日是不会飞的，但超人会，还记得我先前提到过幻影地带的削弱功能对EL家族无效吗？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拎到了高空，我只来得及看清一双血红的眼睛，就被头朝下掷了下去。耳边“嗡”的一下后紧接着土石和骨头碰撞碎裂的声响，如果你在场的话就会相信恐龙真的死于陨石撞地球。喉口一甜，我“哇”地吐出一大口血，幻影地带使我的自愈速度慢了不是一星半点。然后不等我从坑底爬起，“毁灭日”从天而降、重重跺在了我身上，刚长好的骨头估计又全报销。模糊间又看到那双红眼睛，燃着暴怒的火焰。
脑海里好像有把匕首在翻搅，我再次听见了那些喋喋不休的幻语，一个声音不停低吼着要我“杀死氪星人”。于是我抬手，但只是握住朝我心口刺来的骨刺，锋利的边缘让我的指腹掌心滑落温热的液体，可我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意识开始丧失，SD13要醒过来了，我暗叫不妙，虽然是她的话定能摆脱眼前的危机，但由她来指不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撑着一口气不肯移交身体主导权，可那破体而出的骨刺离我越来越近；我能感觉到身上的破损在愈合甚至连力量都在一点点恢复，不过想置我于死地的，毕竟也是“毁灭日”。
“滚开，弱鸡。”SD13开始抢夺控制权，我感到双眼一阵灼烧，热视线正在蓄力，同时另一只手也隐隐作痛，关节凸起骨刺也要伸出——
“超人！！！”
这一声在这旷野中格外响亮，“毁灭日”身子一颤动作停了下来。趁他和SD13都愣神的时候我缩起身子一个就地打滚从桎梏下脱出，连滚带爬地跑到正在冲下来的老爷身边。“毁灭日”咆哮一声朝我们扑了过来，老爷一把将我拉到身后，抬起一只手：
“你伤人，但你绝不杀人，还记得吗——克拉克。”
出现了！单手停大超！
庞大的身躯在把我们撞得粉碎的前一刻停了下来，那双燃着红焰的眼睛隐约露出了蓝色的虹膜。咆哮声中滚过一个模糊不清的音节“B……”，不知道是想叫“Batman”或是“Bruce”，我们看着他倒了下去，毁灭日那灰色的坚硬皮肤消融，大半骨刺也收了回去，超人倒在我们面前，氪星基因探测器令人不安地嘀嘀作响。
老爷一把拉起他架在自己肩头，“我们快走。”
“等等——”
我望向杂音传来的方向，果然，一群幻影飞速朝这个方向集结。刚才那好莱坞大片一般单方面吊打的动静在幻影地带产生了爆炸效果，光是“这帮家伙还有肉身”这点就足够刺激。我目测了下距离，飞快和蝙蝠侠交换了意见。
“我有个计划……”
*****
“你们想撕碎谁的身体是不是？你们想向害你们变成这副鬼样的EL家族后人复仇是不是？这里正好有个带氪星基因刚刚还被揍了一顿的鲜嫩小朋友！来啊！快活啊！”
我扭头就跑，飞不动就用跳的。这是个说来简单的计划，我吸引幻影们的注意力，把它们引向与老爷大超所在相反的方向，然后BOOM赠送一场免费的魔法燃烧，听起来有点似曾相识是不是？
——盐果然没用，我把空了的盐瓶砸向幻影，直接穿过它们摔碎在地上，不过我的试验用小火苗成功让幻影们尖叫起来，所以这个计划理论上可行了。
我尽可能地跑到最快，即使是我也开始感到肺部一阵灼痛，还在愈合的骨裂让我活动起来还没那么灵便；身后是一堆想着撕了我的黑影，眼前灰茫的荒原似乎都变成了哪座城市的高楼大厦，只是那个时候，我还能在穿梭其间后富有余裕地开着无聊的玩笑……
我甩了甩头，努力把不断涌上来的心悸感觉驱散。
幻影地带无边无际，也不知道跑到哪里算是个头，在幻影们咒怨般的低吼中听不到老爷和大超的动静后我便停了下来。距离把握得还算不错，我站稳脚跟，屏住呼吸，周身泛起熟悉的灼痛。
三。
幻影们已经逼至眼前，扭曲的形态够我做一夜噩梦。
二。
黑焰盘旋而出，靠我的意志熊熊燃烧。
肯定没问题的，不要多想！
一！
*****
眼前的景色突然扭曲，我一个趔趄跌坐在地，难受地干呕。
然后我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SD13，肯定是她。毁灭日能利用幻影空间实现空间折跃，看来这丫头也掌握了这项技能，她估计是不想再让我作一次死所以将我丢了出来——原来我和老爷一样晕时空跳转啊，拜托能不能提前说一声，我这儿怒气槽都攒满了结果一脚给我踹出副本是几个意思？
不过这样也好……老爷和大超那边应该也一切顺利吧……
我擦了擦嘴，费力撑着自己站起，想搞清楚自己现在是在哪里。周围的景色说不清楚得熟悉，我暂时还没分辨出是哪个地方，不过——那个大红头盔再多久没见我也能第一时间认出来的。
“杰——！”
我惊喜地叫了一声。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和那个叫杰莉的满世界跑去了吗？所以这是在哪儿？嗷杰森我好想你啊！我当上夜莺后没多久你就不知道去哪里了！我好想你啊！
一想起“夜莺”这事我又有些委屈，眼泪倏地就涌了上来，天知道那个冒牌货出现后我都经历了什么。我开心地朝他跑过去，一心想扑到他怀里，跟以前一样好好倒一倒苦水——
然后一把枪顶上了我的额头。
“杰……？”
我一愣，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
红头罩周身散发着强烈的戒备与不信任，意识到这点后，我嘴里一苦。
“所以这下连你也分不清我和那个冒牌货了吗……”憋了很久的眼泪这下在不合适的时间啪嗒啪嗒掉下来了，我抹了一把，哽着声音说，“那很简单啊！你和蝙蝠侠他们一样弹夹里一直备着一颗氪石子弹对不对！如果我没事，不就能知道我才是杰茜了嘛！”
杰森收了枪。我正要松口气，却发现他只是为了把那颗氪石子弹上膛。
“我当然知道你是那个真的，SD13。”
——等等！他为什么会这么叫我？！
【声纹检测通过指令者：红头罩芯片启动——SD13 生物机能抑制中】
——倒在地上前我就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就连胸口喷出的血，那时看起来也只有黑白两色。
*****
红头罩探了一下杰茜颈侧，脉搏因为卡入心脏的氪石而变得微弱。小丫头胸口的枪伤还未愈合，血色下隐隐有绿莹莹的光透出。她圆睁着那双湖色的眼睛，震惊的神情还凝固在脸上，于是红头罩伸手盖住了她的双眼，接着才开了通讯器：
“我拿下SD13了，目前为止一切顺利。”
“好，我也已经同杰芙她们汇合，很快便会有人去接应你的，”那端传来现任血痕的声音，夹杂不稳的风，“我们的母亲会为此感到骄傲。”
“那样最好——老家伙他们呢？”红头罩脱下外套包住杰茜，把她抱了起来，看似无意地问起蝙蝠侠一伙。杰莉笑了笑，心领神会地回答：
“你别担心，他们暂时被困在幻影地带，但SD12已经赶去支援了，不会有事。”
女孩说到这儿时顿了顿，因为她倒数第二小的妹妹突然用精神链接传来了新的指示。杰莉望了望头顶躲在云层之后的月亮，才接着说道：
“在蝙蝠侠返回之前，哥谭会属于红头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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