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5章

    接下来的收魂却没有什么难处了,但由于数量比以往更多,所以他们一直到11点半才回去。

    虽然是丰城的人,可到底也是有点人情味的,大概也是知道他们的工作量大,所以等了半小时也没什么怨言,倒是那丢失的四个魂魄让他和计风至两个人写报告给写了一个小时。

    这次来和他们接头的两个阴官分别叫包懿和历仲凌,历仲凌看着有六十几岁,老实说,在阴间那个十年也不变一处的地方,这人活生生将自己熬成了这样,真正的年龄实在估测不了。

    这老头还颇有风格,穿的有些邋遢,胡子也挺长,怀里抱着一只类似二哈的生物,之所以没说是狗,原因是因为实在不怎么像狗,有獠牙,头上有呆毛,耳朵又长又尖,只毛颜色和哈士奇颇像。

    这人走哪抱哪,跟他们交接核对任务的时候也抱着,余自在起初不明白,后来才知道他这是防着被人偷了,他先还纳闷儿阴间也怕偷窃?后才知道,他防的就是身边这个叫包懿的。

    这叫包懿的长的不过二十岁的小男生,感觉对历仲凌相当的孝顺,喝口茶都给度个温,吃什么都想着他,做事也抢得着,这要不看在这两人年龄相差实在大的模样上,都以为这是在追人家。

    直至听了这两人动不动神叨叨的对话,余自在才终于明了感情这包懿这么干都是为了历仲凌手里的东西,他们管它叫獬豸。

    提到獬豸,历仲凌相当自豪道:“这是我儿子的胎像,可爱吧?我告诉你,就在丰城,他们那些个歪瓜裂枣压根不能和我儿子比,尤其于老三家那个东西,我看见一次都两天吃不下饭,也就他当宝贝,六亲不认的东西……”

    他说的那个于老三,应该就是三殿阎王于承沽,以及那个让他吃不下饭的就是被封在白城家镇宅的鬼泣。

    他一边说一边就给那獬豸顺毛,那獬豸似乎也不喜欢他顺毛,动不动龇牙咧嘴,逮住就是一口,可是人家愣是当没知觉,还夸赞这是高兴了和他互动呢。

    每每这时,包懿就来一句:“等你死了,我也要这样和他互动。”

    历仲凌吹胡子瞪眼道:“我还没死呢小兔崽子,而且我死了也不给你。”

    包懿立马点头,“你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那天在印记,你是不是说好了的死了之后獬豸过继给我?我都有人证。”

    “那是你套我的,而且喝酒之后说话能算话?”

    包懿道:“那我不管,反正我有人证,到时候就是告到司长那里我也有理,话说你什么时候死啊?”

    “滚蛋!”

    “好,我滚。”包懿也不气,麻溜的走了,但是不一会儿又开始一段类似的对话。

    余自在起初还觉着依照这个说法包懿似乎真的过分了,但是通过一个多小时的相处发现当事人历仲凌是乐在其中的。

    那老头从头到尾都懒得管,任由包懿一人忙前忙后,同时还让他送吃送喝,闲下来喊他两声,包懿忙的脚不沾地,但是依旧乐此不疲。

    历仲凌就这样吃吃喝喝,直至计风至拿出那冥渠,给他看到那个被铁条囚禁的尸体的时候,他突然正经了起来,然后一脸凝重的就问余自在:“这玩意儿都失传上千年了,怎么搁这儿又突然起了呢?”

    余自在心中正纳罕,他旁边的包懿却是一脸无知道:“这是什么?”

    历仲凌道:“这玩意儿是阳人一千多年前发明出来的,当时是为了护墓主人,以囚殉的方式死掉的人,就会变成阗鬼,攻击性相当强,成群的放在一起,那大型的陵墓都省得设机关,直接可以隔离盗墓者。

    余自在一听他说机关,就想起那个死掉的黑猫,这就将那黑猫的事情又说了一遍,结果历仲凌看了他一眼,然后嘀咕一句:“要出大事啊出大事。”

    完了就拉着包懿要去勘察现场。

    等他俩走后,余自在就问计风至:“历老头说这玩意儿是一千多年前以前就失传的东西,这你都知道吗?”

    计风至道:“这有什么啊?我野路子的师傅还跟过几个呢,什么邪门歪道不知道?”

    余自在听了他说这话,心中很不是滋味儿,他不知道自己走了之后这人是怎么过活的,只是感觉虽然一眼十年,这十年他错过了无数,而对方也远比他经历的更多。

    这一次的计欢不是变了,是十年风霜浸染,他更加圆滑了。

    这会子已经到了12点半,他想回去睡个好觉,却被计风至约他去酒吧喝酒,余自在就突然想起这人早上的时候说是要给好友接风来着,这就随意问了一句,结果他回:“你傻啊,哪有什么兄弟呀,我都是瞎回冬景的,欲拒还迎知道不?你想让一个人在意你不能立刻答应他所有的条件,就算是想答应,你也得拖着时间,得让你给他留悬念,这样才有想象的空间!”

    他说着还特地凑过来道:“你这么老实就是你找不到老婆的原因,以后哥哥罩你,保准一套一个准。”

    余自在看他那一套一套的,这要搁在早上能把他给气死,这会子觉得他似乎并不像他所说的这样,这就觉得怎么都得去酒吧套套他的话。

    一起来喝酒的不止余自在,还有蒋文博,这个蒋文博上一世的时候似乎和他关系就很好,小时候就差穿一条裤子,要不是那邪祟的原因,计欢也不可能和蒋文博闹成那样,所以当他们坐在一起的时候就能看出来,蒋文博才是他最好的朋友,而余自在,最多算是一个普通朋友,合作对象而已。

    这就很郁闷了,可是这种郁闷又说不出来,他只能低着头,闷声灌酒,可就算是闷声灌酒也不得安生。

    就不知道计欢到底是什么附了体,自从坐下来就不停的有人过来搭讪,男女都有,他手上有一串羊脂玉的佛珠,有一个男人直接坐在他的旁边拽他的佛珠,一下一下的拉着,混着这酒红色的气氛,真的是意图再明显不过。

    余自在终于气不过,一脚踹了他的吧台椅子,男人一个拉空倒在了地上,扬起脑袋想发作,却被他一把掐住脖子禁锢在地上,然后膝盖死死的顶着他的□□,一个用力,里面都能碎了。

    男人被他这一动作弄得满头大汗,眼睛就差突出来,瞳孔连求饶的模样都缩不起来,后见身上的男人离开,才惊魂未定的离开。

    当余自在回到座位的时候,也不坐计风至的后面,直接挡在他的前面,计风至看着他的模样微眯着眼睛不作声。

    蒋文博似乎也看出余自在的心思,所以下一秒就被一个大胸辣妹带走了,剩下他俩,对着喝酒。

    那调过色的鸡尾酒五颜六色,到底也是有些度数的,印象中原本一杯倒的计欢,练了十来年,竟然半天还撑着。

    但是余自在却看出了他眼中微熏的酒意,又见他乖乖的趴在桌子上玩手机,微信上时不时的回着那叫做冬景的男人,对面过来五六句,他回个嗯,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他说的吊着人的胃口,或者就是不感兴趣的托词,总之那一双眼睛,余自在是愈发的看不清了。

    这时,他就着问了一句:“这个时候你们还在聊天,你很喜欢这个男人吗?”

    计风至听了这话又将眼神专注的盯着他,然后笑道:“只能说不讨厌吧!”

    余自在听了这个答案想起自己曾经的那个进度仪,明白计欢这个人想要改变印象是相当不容易的,没来得及高兴,这就听他问:“你今天似乎特别喜欢管我的事情,你是在吃醋吗?”

    余自在毫不犹豫回:“对,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

    计风至见他一脸的正色,这便敛了笑意,然后将脑袋埋在胳膊里道:“我们只是朋友。”

    余自在见他这模样,明显是在逃避,而自己一向都不是逃避的人,这就追问道:“朋友怎么了?感情不都是从朋友做起的吗?”

    想了想,他又道:“你要是怕我开玩笑,那我就告诉你,我喜欢你,你呢?”

    计风至听了这话将头偏过来看着他,足足五秒,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后眼中带着酒意的笑道:“你现在特别像一个人……那个人,”他闭上眼睛,似是在回味同样的一刻。

    然后继续道:“那人和你一样的无聊,油嘴滑舌,我后来才知道,这种男人最不可靠,因为说的话都不算话的,所以我再找的话,就找个老实靠谱的,你知道的,玩够了就要找个老实人解盘……”

    余自在盯着他道:“你说的是余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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