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这时候剥离是小鬼的魂魄,但她毕竟和计欢的魂魄粘连在一起,所以计欢也多多少少受了牵连,他也就是当时嘴硬,等起身之后就是被余自在给连拖带扶的才勉强上了车。
一路上两人依然是沉默,实际上余自在心中也清楚,计欢最后闹这么一出,目的也就是为了给自己还有他一个台阶下,所以他赌这一把,还算是险胜的。
两人要到宿舍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当车到了地下车库,停下来的时候,计欢问了一句话道:“就像你今天为我这么对她,会不会有一天会为了她,然后这么对我?”
余自在知道他心里面怕的是什么,就像自己当时很排斥这个小鬼接近他一般,这便跟他道:“实际上,我只是怕你后悔而已。”
计欢当时没太听懂他这句话的意思,只觉得这话有点敷衍了,这就回:“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压根就没想杀死她,一直在烧她的一魄,你就笃定我会反悔是吧?”
余自在一边给他解保险带一边蹭着他的脸颊道:“那也得你愿意反悔呀!”
“混蛋!”计欢听了这话,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见他疼得龇牙咧嘴,这才感觉心里舒坦些,后问道:“那她出来以后,我们怎么养她呢?他还会有实体,小孩子又调皮,总会被人发现的。”
余自在道:“怎么养都没关系,反正养得起,我只是希望他以后能陪着你。”
计欢听着他说这话,总感觉他有什么不对劲,具体又说不上来,正好听见学校起床的音乐铃声,两人便朝着学校走去。
……
接下来的时间里,计欢的反应更严重了。
余自在看他本来就瘦,和自己在一起之后,才勉强胖了些,这回是一朝回到解放前,都感觉要摸到他骨头了,有时候大早上起来看他那胆汁成碗的吐,凉水都压不住,他都开始动摇起来,他想过了,大不了他俩都孤独终老。
可是每次等吐完之后,看他生龙活虎,然后还特地半夜拉着他给她想名字,他又坚定了信念。
在他连续想了一个月的名字都被他给否决,这天晚上,他睡得好好的,突然被他摇醒道:“余自在,我想到了,叫小藕片。”
余自在朦胧中问:“姓小吗?”
计欢踹了他一脚道:“正经点,我这个名字可是很有寓意的。”
“嗯——”余自在故意拉长字音,实际上他真的很困,名字对他来说就是一个代号,只要他愿意,叫什么都行。
“藕断丝连,从我们在一起那一天开始,我们就是一体的,小藕片就是我们中间的丝。”他说的相当的正经,余自在也似乎体会到了他的心情一样,他没敢说那藕片不就是被切断丝之后的产物么?
“不错。”他说着,这就转身将他抱在怀里道:“你把我吵醒了,知道什么后果吧?”
计欢听了这话立马推着他道:“不行,你难道不知道吗?孕妇前三个月很脆弱的,真的,我查了百度。”
余自在皱着眉头,这都是这个月来的第六次拒绝他了,再这样下去他觉着自己会疯,于是只趁着睡着的时候他百度了一下通灵角,结果通灵角用相当白痴的口气跟他道:“傻逼吗?都说了她是浇灌长大的。”
余自在这才知道自己被耍了,于是连觉都不让他睡,当天晚上就把以前缺失的都补了回来……
春去冬来,转眼就是一年。
为了让他不再那么难熬,他不停的寻找各种好玩的好吃的东西给他,尽管有时候他的脾气臭的不得了,最近还爱上了咬人,可这样的日子,他依旧过得很满足。
整整一年时间,这小藕片还是没从他的肚子里面出来,每次去问华老头的时候,华老头也很奇怪,这小鬼的实体已经和真正的小孩没什么两样,小姑娘胖嘟嘟的,抱在手里都很压手,爬爬角也长了好长,风一吹都能翘起来了。
计欢通过和小藕片一年的相处,成功的让余自在再次吃起了飞醋,而且不但如此,他还觉得这家伙越来越黏人,某方面需求量广泛,越来越臭不要脸。
起初的时候,他还经常骗他说是两个人的亲密会影响小宝,可是这人没几天就不知道从谁那里问来这种事情不但对小宝没坏处,而且还有好处,越浇灌长得越快,两人通过实践确实发现这一点,也许是两个极端体质的原因,使他们集合的时候,反倒有利小藕片的生长。
可是是个人也有限制的好吗?这人压根无限制索求,最近还变本加厉,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个长狐狸尾巴,尾根有个球,放在里面的时候站起身,尾巴可以一直拖在地上。
“不可能!”计欢是想也不想的拒绝,这要是戴上就真特么不是一般的羞chi。
余自在笑着道:“我也不干什么,就是看看,你就放一下。”
计欢决绝道:“放一下也不行,你特么是变态吗?”
他觉着他越来越不对劲儿,和疯魔了一样,这就决定和他谈谈,正好就着这机会。
结果他压根听不进去,于是他也只能半真半假的警告道:“反正我是肯定不会答应你这么瞎折腾的,不知道留着青山在的道理吗?”
结果他幽幽来了一句,“这样不是能让你记住我记得深刻一点吗?”
“那我感谢你,你就是化成灰我都认识你,不用这么深刻了……”
结果又是话没说完,他又粘了上来,然后一边贪恋的tian着他的耳廓一边喘着气道:“不行,只有这样才是最深刻的。”
说完继续按着他的方式给他最深刻的记忆。
他不能理解这人为什么突然好这一口,可是一味的推迟终究抵不过他的死不要脸,终于在某个蠢蠢yu动的清晨,他一不小心松口答应了,然后就是……
两个小时之后,就在他发现这人已经出来两次之后依旧兴致勃勃,这便一边骂他一边忍着痛跑了,然后连早饭都没吃,拿起外套就往实习公司跑,要多快有多快。
直到计欢离开之后,通灵角开口道:“看看你这种人yu求不满到这什么境地?人现在看见你就躲。”
余自在敛色道:“我恐怕时日不多了,人就得活在当下,到时候阴阳两隔,我摸都摸不着他。”
通灵角听了这话,沉默了三秒后问:“那你现在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呢?”
余自在感受了一下自己的魄体和魂体,最终回答:“除了魂体,还有最近得的欲魄,我所有的魄体全部已经烧的一干二净,最后这一魄也快了,根本保不住。”
通灵角听了这话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程度,他知道从去年从船上下来之后,余自在所用了两个大七煞同时起了反噬的作用,他所烧死的所有魂魄,都将在他自身上全部体验一遍,这就是为什么制造大七煞的人找人替命的原因,因为没有人能忍受得了这种魂魄被慢慢腐蚀痛苦。
而余自在,竟然不声不响的挺了了一年。
没有人能躲过大七煞的诅咒,哪怕去了阴间,依然接受反噬,而魂魄被腐蚀到最后,它将会灰飞烟灭。
缺失了那些魄体的余自在,记忆力也变得不太好,换句话来说,应该是什么都不深刻,他唯一剩下的欲魄,也是他不断证明它还在的方式。
不过他知道,什么都可能不深刻,但是计欢始终是刻在他骨子里的,曾经有过的就不会忘记。
于是再贪恋了这样的美好足足贪恋了一年,他知道当自己的欲魄烧完,剩下的魂体将无法再支撑下去,所以他知道时候面对现实了,有生之年,他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找到朱行之,然后拿到生死簿,他要改了计欢的命运。
而寻找朱行之,他知道自己一个人还是不够的,从那个大灵给他描述方向的时候,他就知道,朱行之所在地,毕竟是南官朱雀剩下的两个星宿神官合并之地,上一次鬼金羊与星日马的七脉合并,威力之大,差点让他们集体出不来,这一次,剩下的张月鹿与轸水蚓,必定也是一场硬仗。
既然是一场硬仗,想要有一定的胜算,他说服了华老头同去,大概没有人比他更加的了解这位多年的老朋友了,想必被他骗了这么多年的感情,心里多少有点不甘吧?
于是在计欢离开之后,他痴痴的定着那早就没有他身影的大门看了很久,最终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家。
他没有了魄体,已经完全体会不到计欢在突然失去他之后是怎样的心情,不过离别总是伤心的,什么都不知道人总是会自欺欺人的找个理由活着,不管是爱是恨,何况他拼死保住了小藕片,总能给他留点羁绊。
如果告诉他一切,他太了解计欢了这个人,不喜欢你的时候什么也不屑,一旦喜欢,那就倾尽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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