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走进来三个人,两个穿着当地衙门差役服侍的立在一个身着黑色劲装的人身后,那人虽然没有穿着官服,但明显他才是这里面说话算数的。
聂云川看一眼那人,神色却一顿,一抹寒光闪过眼眸,原来此人正是在鹰嘴山射杀他两名手下的那个胖子。
胖子此时成了领头者,自然趾高气扬起来。斜着小三角眼居高临下地扫视一下屋里的人:“都是干什么的?”
聂云川变脸一样堆出一副笑脸:“这位官爷,我们一家人是走亲戚的。”
“走亲戚?从哪儿来,要去往何地?”
“鹰嘴山下季梁镇来,到前面的微水城去,草民舅舅一家在那里做小买卖。”
“微水城?”胖子狐疑的目光盯着聂云川:“你怎么一点微水口音都没有?”
聂云川笑笑:“草民是在季梁镇出生的,自幼就没有微水口音。”
胖子目光一转,看向向右:“这位……是你母亲?她应该会说微水话吧,说几句听听。”
众人神经一紧,目光都聚向向右。
只见向右抬起眼眸,扭捏出一副惊讶的模样,看看盯着自己的胖子,又看看聂云川。
聂云川没啥把握,也不敢胡说。向家另外三兄弟却相互使了个得意的眼色,在他们四个里面,向右一向是什么都行的顶梁柱。他们笃定大哥出手,一个顶四个。说个地方土语,根本不在话下。
于是,在众人希冀热烈的目光下,向右的目光变得无辜起来,看着胖子,张嘴道:“呃……啊啊……”
鹰嘴山众人:“……”
胖子一愣:“哑……哑巴?”旋即眉毛一皱:“你以为老子傻瓜?十聋九哑,你能听见老子说话,还装什么哑巴!”说着手一翻就要抽出腰间的佩刀来。
聂云川手疾眼快地上前一按,胖子刚抽出一小截的刀被生生地按回了刀鞘里。
“你干嘛?要造反!”胖子生气地瞪着聂云川,脸上憋的通红,手却一动不动地被按在刀柄上,别说拔刀了,想拿下来都办不到。
“不是,不是,军爷您听我说。”聂云川陪着笑脸道:“我娘是天生的哑巴,生出来就不能说话,不是故意耍您。您也说了,十聋九哑,她属于那一个不聋的。”
胖子将信将疑,瞪着聂云川道:“你力气还挺大,看样子不是读书人。”
聂云川笑笑:“小人在家伺候几亩薄田,练成了几分傻力气。”说着放开了手。
胖子目光一转,正好对上向后的脸,皱皱眉头,满脸嫌恶:“种田……哼,确实像个种田的。”
这时候立在胖子身后的差役看着手上的登记文书道:“你们不是六个人么?怎么这里只有五个?”
聂云川答道:“我家娘子身体不适,在里面歇息。”
胖子听了挑挑眉毛,走到卧房门口,一把将门推开。床上的姜麟一动不动,被子盖到眼下,似乎睡得很沉。
胖子却眼睛一亮,盯着姜麟的目光移不开了:“你一个种田的,媳妇倒挺漂亮。”
聂云川走上几步,挡在卧房门口道:“娘子身体不适,又怕生,官爷……”
“你什么意思,本官爷是奉命巡查,还不能看看么?”胖子说着伸手要将聂云川推开,迈步走进卧房。却没想到,聂云川仿佛钉在地上,一动不动。
胖子小三角眼怒目而视,聂云川唇边笑意不改:“官爷,娘子睡在榻上,衣冠不整,您强要进去,也没这个道理吧。”
胖子眼神闪烁一下,悻悻地离开卧房门口,在外间转了一圈,厉声道:“你们听着,若是看到盗匪山贼之类的,定要上报,不许隐瞒,知道吗?”
众人连连点头,胖子得回一丝面子,才大摇大摆地离开。
向后扶在门口听了一会儿,向大家做了个“走了”的手势,众人松了口气。
向右便问聂云川:“方才那个不就是昨晚看见的缇骑?”
向前听了恍然道:“就是用袖箭杀了我们两个弟兄的?少当家,难不成就这么放着他不管了?”
聂云川冷声道:“不急于这一时,若是现在杀了他,容易打草惊蛇。我们先将颖王护送回京,缇骑们的大本营都是京城,到时候再做掉他也不迟。”
向右点点头,又看一眼卧房的门道:“这颖王没事吧?半天一点动静都没有。”
聂云川听了急忙打开卧房门走进去,低头看了看,哑然失笑。姜麟竟然真的已经睡着了,呼吸均匀,睡相平稳。
跟在身后的向右看姜麟这模样,伸手推推聂云川:“咱们在外面紧张成那样,他睡得昏天黑地。看来对少当家是十分信任呢。”
聂云川笑的有些得意,又有些羞涩,搪塞道:“可能是太累了,两天没吃没睡的。”
向右伸手拍拍聂云川肩膀:“没事,兄弟看了大当家和军师这么多年,理解,理解。”
聂云川脸色一红:“别胡说,我可不像那个老不修。”说着转身走出卧房。
向右看看姜麟睡得很香的面容,叹口气道:“有其父必有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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