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香小姐,”中岛敦站在餐厅的店门口,他局促的张望了一下,朝着我说。
“……我感觉我们还是不要进去比较好吧,”中岛敦这样为人着想的说。
是的,这家餐厅,有毒。
它的每个店员都各具特色,特别到什么程度呢。
特别到能组成一个漫画,而且还是长期连载的那种。
……
“结香小姐???结香小姐?”中岛敦连声呼唤着我。
我回过神来,眨眨眼睛,看着一脸茫然的中岛敦,和正努力窥探店内小姐姐的太宰治,微笑。
我一巴掌拍到中岛敦肩膀上,安慰他。
“放心!阿敦,这里再危险也不会有横滨危险的!”我朝着可怜的孩子扬起了一个大大的微笑,告诉他呆胶布,没问题的。
再怎么危险这个店里的人也还都处于人类的范畴。
……大概吧。
“可是我看到那边角落里有一位女性在砍人啊……”中岛敦抽了抽嘴角,他十分正常的说出了一个正常人应该说出的吐槽语句。
我睁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中岛敦,我说道:“放心,不是带日本刀的长发女性就是黑手党的。”
“也有可能只是刀具店的女儿,”我努力安抚着可怜的阿敦。
毕竟这个多灾多难的孩子,接触到的为数不多的女性,带刀的是黑手党,或者前黑手党,有些金发的看上去很纯良的也会是黑手党……
而店里那位女性——
正举着日本刀砍人,她有一头金色的长发,穿着是服务员制服。
“真的没问题吗?”中岛敦看了看店内,又看了看我。
……你问我我也没办法回应你啊,我也是个黑手党啊,你不觉得你现在其实是在问一个最危险的人“那里安全吗”这种问题吗?
还有你身边的另一个男人,虽然那个男人现在的表情很荡漾,笑容很灿烂,甚至手还插在裤兜里当支架,呼扇着自己外套下摆,像只花蝴蝶一样的傻叉又无害。
但他可是前任黑手党哦,还是一人之下千人之上的那种,是干部大人哦,杀人不眨眼因为眼睛被绷带挡住了的那种哦。
你面对我们这两个“大人物”都能疯狂吐槽,为什么现在却像只小猫猫一样在害怕一个小小的家庭餐厅啊。
我撇撇嘴,挑眉,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吐槽中岛敦。
我觉得他一直没意识到他自己本身就十分的危险,而且他周围的人对正常人而言,也都是十分危险的存在这件事。
自我位置放的不是很对啊阿敦你。
我叹了口气,摇摇头,又说了一遍没问题。
“就算真的有问题,你不相信你伟大的太宰先生肯定可以处理好吗?我的好阿敦。”
我耐着性子,忍着饥饿,推搡着中岛敦,想把他弄进去。
中岛敦的脚却仍旧倔强的不肯移动,在地上擦出了一个淡淡的痕迹。
他吞吞吐吐的还想表达一下看法。
“可、可是……直觉告诉我还是不要进去的好,”中岛敦艰难的把头扭成新房四十五度,重述着自己的想法。
“你是有超直感还是有蜘蛛感应是怎么滴?”我眯起眼睛,看着一直就很苦恼的中岛敦。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我好像都没有、”中岛敦摸了摸脑袋,像是在思考我话语里的某些词汇。
“那你就给我进去!”说完,我用力一推,把中岛敦推进了这家家庭餐厅里,拍拍手,我再次叹气,小声嘟囔着,“真是的,果然‘小动物’都是有异于常人的直觉的吗……”
太宰治站在我旁边,他低头看着我,展颜一笑。
“我也相信伟大的‘结香小姐’哦~”太宰治轻飘飘的吐出这样一句话,说完,他直起身,扬起了一个得体的微笑,把手从兜中拿了出来,跟在一步三停顿的中岛敦身后,向前走去。
我嗤笑,相信我?
你太宰治才不会相信我,你只是相信无论如何自己都不会失败而已。
自大傲慢又得体懂事,随心所欲的男人。
但是又让人无法讨厌。
因为他确确实实有这个资本。
我低头微笑,跟在他们身后,走了进去。
而正如我所料的是,在踏入这家餐厅的一瞬间,我“开启”了一个“新地图”。
明明就算是去外国也不会“开启新地图”,却会在进入某个特定的地点有了这个判定。
比起“新地图”更像是新副本的设定,让我看着曾经储存的大量狂战牌,这种可以无视神行千里的调息时间的工具,陷入了沉思。
下次试试好了。
我自顾自的点点头,跟上了太宰治的步伐。
——————
我们三个人坐在桌子前。
中岛敦双手交叉的把胳膊放下膝盖上,姿势十分正经的坐在我对面的旁边。
而太宰治则是把手放在桌子上,胳膊肘杵在桌面,手指交叉形成一个拱桥型,然后把下巴放在“桥上”,坐在我对面,笑容满面。
我看了看两个看上去都没钱或者是没带钱的人。
掏出了一张卡。
在我把卡放到桌面上的一瞬间,太宰治原本笑的虚虚实实看不清眼珠的眼睛一瞬间瞪大。
他瞪着桌上的卡,搭着桥的一只手臂刺溜一下歪倒,肩膀斜耸的他用身体语言表现出了他的震惊,只见太宰治不敢置信的看着我。
“小小姐……你,”太宰治颤抖着双唇,有些语无伦次的说着什么东西。
他的颤抖的食指指着桌上的卡,嘴缓缓的张大。
半晌,就在中岛敦快要以为我掏出的不是卡而是一把见血封喉涂满了毒药的匕首,在阿敦见势不妙已经掏出手机准备报警的时候——太宰治终于整理好了语言。
他呲着牙说:“我没想到……你真的把中也的卡偷出来啦。”
说完,太宰治还鼓了鼓掌,一副十分认同的样子,他轻车熟路的拿起了那张卡,逆着光线看了看,赞赏的点了点头。
“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贯彻到底咯,”我一撩头发,潇洒的用像穿着品如睡衣还用她化妆品的爱莉一样的语气,轻飘飘的说出了这句话。
在中岛敦一脸懵逼的表情做背景的环境下,太宰治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
“不愧是你,”太宰治这样说。
我瘪嘴,嘛……即使是渣的明明白白的太宰治,也不会和洪世贤说出同样的话呢。
总会有哪里不一样……其实差别怎么样都无所谓,主要是电波对不上就十分心烦。
可我又没办法让太宰治和我一样,看回家的诱惑。
真是麻烦啊,我。
我深吸一口气,严肃且认真的说道:“这种时候你的回答不应该是‘不愧是你’,而应该是‘你好骚啊’才对。”
我“纠正”着太宰治的话语。
而大概是觉得我如此的严肃认真,仿佛这真的是一件大事一样看过我的表情之后,太宰治原本调笑的表情也瞬间变的严肃了起来。
他点了点头,郑重的前倾身体,手臂叠放在桌子上,用回答老师问题的小学生的语气说道。
“嗯,你好骚啊。”
“不对不对,语气再荡漾一点~”
“你好骚啊~”
“不行,荡漾过头了,要稍微带着一点无可奈何又了如指掌,就那种神态自若明明白白知道这件事不对但又觉得很‘好’的渣男的表情。”
“你好骚啊!”
“不不,不是森先生那种,带一点点严肃就好了,不能带着奇怪的神秘‘怪蜀黍’感,记住你本身的设定,要有少年感!”
“你好骚啊……”
“对对对,就是这样,眼皮再稍微往下垂一点点,就要那种下一秒就要垂眸一笑的感觉!”
“你好……”
“停!!!!你们等一下啦这到底是在干什么啦!”中岛敦的惊呼,打断了我和太宰治的对话。
我和太宰治齐刷刷的扭头,直勾勾的盯着中岛敦。
大概是我们的动作过于整齐,看着他的表情过于严峻,中岛敦一愣。
反而是一副忘记了要说什么的样子。
咳咳,阿敦,淡定,你应该吐槽了。
然而我的脑电波思想应该没有真的传达到,只见中岛敦欲哭无泪的看了看我,看了看太宰治,最后低头看了看桌子下面自己的大腿,畏畏缩缩的向后退了退,硬生生的把自己塞进了“角落”里。
尽管中岛敦什么都没有说,但我从他的语言动作还有头顶几乎要具象化出的黑色阴影可以猜到一句话。
“对不起,我错了,请你们继续,当我不存在就好。”
我克制不住自己想上扬的嘴角,看着中岛敦的样子,觉得好笑又可怜。
可怜之人,必有可爱之处。
而我耀家文明博大精深,这有的话反过来也可以理解。
可爱之人,也有可怜之处。
举个例子,如果阿敦没有幼年孤儿院的经历,他会这样患得患失,甚至可以十分敏锐的察觉到他人对他的恶意善意,在气氛稍有不对的苗头的时候,开始自闭吗?
一丁点也好,“我”不会打扰到“你们”的。
世间不会读空气的人多的是,会看气氛的人也多的是。
只是会的人,一定会经历过什么,这是必然的。
小到被父母的细心“叮嘱”,大到被社会的巨坑“绊倒”。
你有没有想过,你“本身”是什么样子的,没有被任何事物所“揉捏”的“你”,会是什么样子呢?
可那样的“人”是不存在的。
人是群居动物,而群居就一定会有对比,有了对比才会有对错,会有压迫,会有不公平,会有无数的标签贴在那些本身没有所谓意义的行为上。
就比如我偷中原中也卡这件事。
读书人的事,能叫偷吗?
我只是在和我关系很好的人身边看书而已,谁知道他的卡会不知不觉的“掉”到我的书里呢?
我把自己的书带回去有错么!没有。
咳咳等一下,我这么迷惑自己是不是有的太不要脸了……
算了,就像有句古话说的那样。
来都来了,既然事情已经成为既定事实了,那就不要纠结过程了。
我看着桌上被太宰治骨节分明的中指按住中心,然后在他大拇指的用力之下,在光滑的桌面上转的飞快的卡片。
小小的卡片,大大的梦想。
那么问题来了,中原中也什么时候才能发现这件事呢?
他有没有办理那种异地消费之后会短信提醒的业务啊,说起来真的有这种业务吗?
他会带火把和汽油咳咳不对,他会带什么样的打火机呢。
真是让人期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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