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对了!”太宰治打了个响指,用像是恭喜发财的语气这么说。
我的心依旧在扑通扑通的跳动,看着太宰治的笑脸。
我仿佛陷入了恋爱的感觉。
但我还没告白,太宰治来了一句。
“我爱你啊,小小姐。”
我眨巴眨巴眼睛,笑容不经我允许爬上我的脸,我感到了内心喷薄而出的愉悦。
不是因为太宰治的“深情告白”。
说起来好笑,我和太宰治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尽管有着面临被炸死的危险,却第一次都在对方面前发自真心的微笑。
我听到我自己在说:“这就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吗太宰?”
“我也爱你,”我的声音轻柔的我自己都不敢置信。
太宰治倚在车座上,头偏向我这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感觉我的视线有些歪斜。
“放炸、弹的人不是你,”我肯定的对太宰治说。
“我真的好爱你啊小小姐,”太宰治一脸陶醉,“太可惜了,你居然也和我在同一个世界中。”
太宰治说着莫名其妙的话,明明前半句还是情话,后半句却让人脊背发寒。
但我却很开心,我也不想和他处于同一个世界啊,如果可以的话。
“太宰,虽然很扫兴,但我不得不说,”我温柔的看着太宰治的眼睛。
“我们现在还不能死。”
我打开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太宰治疑惑的歪着头,纯真的像个上课没有认真听讲的孩子。
“为什么呢?”
“你就算不想想即将要‘守活寡’的中原中也,也要想想你嗷嗷待哺的孩子芥川龙之介啊,更何况你还有一个留守在家的老父亲织田作之助之助啊。”
太宰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又说:“太宰,其实我有时候也和你一样想着去死呢。”
太宰治问我:“那为什么不呢,只要我们现在不做任何事,等过一会儿,我们就会化作一具焦尸。”
“如果威力够大的话我们连火化费都省了。”
我故作严肃的对太宰治说。
“因为我有拖延症。”
“而且我不想死都死了还要和你‘缠缠绵绵不分你我’,到时候骨灰都分不出来谁是谁的那可太悲哀了。”
“小小姐果然很有趣,”太宰治失笑,“这种形容说的我更心动了呢。”
“不,你不想,”电话接通了,我松了一口气,“喂?”
“可就算我不想,我也不会拆炸弹呀,小小姐会吗?”太宰治一看就是在胡编乱造,他看上去不像在拖延时间,但我直觉他就是在拖延时间。
不知何时,原本人来人往的街道人更加稀少了,并且也没有警察因为太宰治的“违章停靠”而过来开罚单。
霓虹警察的执行力度真是快速有效呢,括弧笑。
“我不会,但有一个人会,”我把手机贴近到耳边,用肩膀夹着手机,我蹲下身。
炸。弹似乎在我旁边的座位底下。
“喂,复……小小姐,”手机那头传来一个平稳的男声。
“不用学太宰治那个混球的叫法啦,织田作,”我笑嘻嘻趴下身,看着就在我脚边不远的地方,一个看上去就很可疑的盒子。
“明明刚刚还亲切的叫我‘太宰~’现在跟织田作就叫我混球了,小小姐真是无情,”太宰治紧盯着我手上的动作。
“你今天在床上也是这么说的,”我抽空杠了太宰治一句。
“复曲,你还在和太宰在一起吗,有什么事是你们解决不了的吗?”织田作之助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
我点点头,却突然想起织田作之助不在我面前。
我夹紧了耳边的手机,问织田作之助:“织田作,我记得闲聊时你说过你以前的任务是拆哑弹?”
“嗯,怎么了,”织田作之助的声音有些着急。
“没什么,你会拆炸弹吗,”我尽量声音平稳。
“……”电话那头是一阵沉默,然后我听到织田作之助沉稳有力的声音,“会。”
我瘪瘪嘴,对着太宰治说:“你的‘爱情’要落空了哦,说起来你就不能少自杀一点吗。”
太宰治也瘪着嘴,他摇摇头:“不可以哦。”
我叹气,说:“少自杀点吧,对自杀不好,别乱扑腾了。”
“织田作我现在遇到一个难题。”
“你说。”
“我不想成为杀人犯被通缉,也暂时不想死,所以我现在需要你远程遥控我拆一下炸弹。”
织田作之助没有问任何事,他很冷静并且简短的回答了我一个字。
“好。”
太宰治突然冒出一个狗头,他试图找寻存在感的说。
“既然小小姐这么说了,那也不是不行。”
“但是得加钱是吗?”我没好气的堵太宰治一句。
“诶?”太宰治并没有马上反应过来这个梗。
大概他的精神也有些紧绷?毕竟是在织田作之助“面前”。
“没什么,织田作你继续说,”我回复在简介的在电话里讲解炸弹的拆解的织田作之助。
“看样子我帮不上什么忙,那祝小小姐事情顺利,小心爆炸哦,”太宰治十分欠揍的说。
“你就不能咒我点好吗,”我把手机打开免提,放在座位上,“而且谁说没你事了,再给我两个发卡,别说放在另一个裤子里了哦,我清楚的记得你今天就没换裤子。”
太宰治递给了我两个发卡,我磨搓了一会儿,将它们掰成顺手能用的姿势。
“……复曲你为什么会记得太宰没换裤子,”织田作之助悠悠的抓住了重点。
天哪太不容易啦,织田作居然会吐槽了!!!
“咒你点好?”太宰治又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那难不成还让你祝我点坏吗,”我呸了一声,“没事我就是昨晚和太宰治睡了一觉,织田作你继续说,我拆开外壳了。”
“……”织田作又是一阵沉默,但我隐约听到他身边好像有什么人在说啥。
似乎还有翻书的声音?
难不成坂口安吾也在他身边?那刚刚织田作之助的突然吐槽就能理解了。
我艰难的拆卸着正在缓慢倒计时的炸、弹,时间还剩下五分钟。
如此充裕的时间其实只要说服了太宰治,我们就可以弃车逃跑的。
但这个方法不可行,如果我抛弃车跑了,那么我肯定会被警方通缉,虽然加入了“黑手党”,但我可不想失去自由。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霓虹警察只抓犯罪的人,不抓犯罪的组织。
所以尽管我黑户又无助,可是我没犯法啊,而且我还有港口黑手党老大义女的“保护伞”。
我只能拆卸这个炸。弹,不是为了所谓的正义,只是这里是学校门口,况且现在又正值放学期间,我可以跑,但不行。
会死人的,我一个短腿奶妈怎么可能让天策啊不是,怎么可能让警察有抓我的机会呢。
织田作之助不可能保护我一辈子的。
我按照织田作之助的指示,一点一点的磨断炸弹的线路。
或许是因为紧张,我感觉我的脚步有些不稳。
不知什么时候,我的头几乎要撞到靠背上。
……
虽然拆除的工作十分顺利,但我的心慌的更厉害了。
不止是因为太宰治一直勾着的那抹微笑,或许是直觉。
濒临死亡所带给我的喜悦感十分强烈。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经倚到了车门上。
织田作之助告诉我,如果我弄断最后一根绿色的线我手中的这个东西就会停止运行。
预感告诉我,如果我剪短,我即将会迎来死亡。
我相信织田作之助,也相信预感。
我歪头看着车窗外一个疑惑的看着我所处车辆的男人。
那个男人头发的颜色不是金黄,是一种带着一丁点绿的草黄色,他有个小辫子,眼睛上架着一副眼镜,看上去古板又严格,最主要的是,他手上拿着一本有点绿的像是手账本的东西。
我回过头看了看笑的有些诡异的太宰治。
他正饶有兴趣的看着我,仿佛一切都尽在他掌握之中的样子。
我轻松的笑了。
“太宰,”我说。
“我在,小小姐,”太宰治趴在靠背上回答我,“为什么不弄断织田作所说的最后一根线呢。”
和织田作之助通话的手机不知何时传来了忙音。
我笑着对太宰治说。
“太宰,你相不相信,你未来可能会和外面那个正疑惑的看着车子的男人共事。”
那个男人,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叫国木什么的吧。
太宰治把诡异的微笑换成了奇怪的疑惑表情。
“啊?虽然那个人看上去有些能力,但是不大可能吧。”
我知道太宰治在疑惑什么,因为国木还是国木田来着?他看上去是个会死守正义的男人。
而太宰治现在还是个黑的一塌糊涂的男人。
可世间就是有着无数的巧合性。
一切没有偶然,只有必然。
我看着跑开了,像是去找警察还是修车工,背对着我远去的稻草发色的男人。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
绿色的线被我割断了,但与此同时是一声咔哒声。
炸弹并没有爆炸。
我的视线完全倾斜。
因为车子倾斜了。
我稳稳的端着手中的炸/弹。
我听到太宰治问我。
“小小姐觉得为什么车会往一边倾斜呢?”
他的脸上还是一切尽在掌握中的微笑。
手机里的忙音终于消失了。
我听到我说。
“可能是这个车动了胎气吧。”
太宰治笑的花枝乱颤。
我也微笑了起来。
流动的水银几乎要触及到顶部的铜丝。
我小心翼翼的端着这个只要有再剧烈一点的动作就会爆炸的东西。
我剪短的线,就是阻止水银向铜丝流动的装置。
而车会爆胎,或者被放气,应该也是谁把炸/弹放到车上时所做的小动作。
我还能怎么办么,我只能原谅太宰治啊。
就算我知道不是他做的,但一切都是太宰治这个时臣的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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