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药的剂量, 最多让危云白睡到傍晚。
巴吉的声音从窗口传入, “大王, 他们冲下来了。”
乌力措一动不动,把玩着危云白的手,“叮嘱过她们了吗?”
“什么?”
乌力措抬头, “你没警告过她们不准透露危云白的事?”
他脸色发黑, 沉沉的黑眸看着巴吉。
“属下没说……”巴吉愣了愣, 硬着头皮, “大王, 我去问问哈赖。”
乌力措拿过武器, 面无表情不知道再想着什么。
“大王, 除了死人,哪里有什么能饱受住秘密呢?”木里耳悠悠地道:“就算您毒哑了大昭公主, 她还会用手写字, 您还能砍断她的手?”
更何况乌力措做事一向不给自己留后路, 整个北戎都知道的秘密, 那就不算是秘密。
车呼只要不笨, 就必定会派人打听。
“木里耳, 看着他。”
乌力措弯腰下了马车,他的视线在危云白的身上来回看了好几遍, 将大刀横在胸前,“我去去就回。”
巴吉从窗口和木里耳对视一眼, 木里耳懊恼, “哎呀, 完蛋了。”
“巴吉,看好大王,他不会真的想去拔人家公主的舌头、砍断人家的手臂吧?”木里耳开着玩笑,巴吉却当了真,他面色一变,脚步匆匆的去追乌力措。
将窗口关上,木里耳一本正经的对躺在地上的危云白说道:“危大人,不好意思了,我要冒犯您了,您的睫毛比我长就罢了,我总得有一样要比的过您,现在,在下要数您的睫毛到底有多少根了。”
系统,“……”脑子有病吧!
一边要看着乌力措的行踪,一边要盯着这个数着主人睫毛的男人,系统生怕露下一点东西,这可是它发挥重大作用的第一次!
车呼的手下并不恋战,一半人引走人,另一半拼死来到和怡公主身旁,把尖叫着的公主打晕抗在肩上,“撤!”
“大人,另一个大昭人还没找到!”
伤亡比预料中的好上一些,领头的人咬牙,“去找,等等,撤!”
乌力措正杀气四射的朝他们的方向走来。
“快走!”
不停的后退,恐惧的回头看,“乌力措竟然亲自来救这个公主!”
乌力措在他们眼中已经不再是人,只要见到他,就代表着一定有人会死在他的刀下。
兵分三路,从不同方向逃亡,落在最后的人大喝一声,转身往乌力措的方向扑去,给其余人争夺逃亡的时间。
木里耳才数到一半,就觉得口干舌燥,“车上的水都被下了药,我可没有解药,唉。”
喃喃自语,话音刚落,窗口就传来熟悉的声音,并且饱含震惊,“朱里木?!”
木里耳神色一凌,朱里木是他的另一个名字,这是车呼身边的人。
他把危云白身上的毯子往上扯扯,盖住危云白的面容。
窗外的人开始怀疑,“你没死?”
往这一个方向逃亡的有十数人,说话的人使个眼色,手中武器对准了马车,随时就要插进去要了木里耳的命。
“我……”木里耳看到了危云白,脑子一动,“他们都被乌力措杀死了!本来我也要死,可是乌力措看透了我的伪装,他、他竟然……”
“他竟然?”外头的人手中的武器已经触到了马车,木里耳看到了刀尖已经从缝隙中伸了进来。
他心中暗道一声糟糕,这车门可不结实,想要弄开简直轻而易举。
语气却怆然欲泣,“他竟然把我留在身边当成了男宠!简直欺人太甚!”
外头的人震惊的叫出了身,“男宠?!”
莫非首领说的大昭人就是朱里木?!
天、天呢……
木里耳回忆了一下之前乌力措同危云白的相处,“他把我锁在马车里,既不让我下去,也不让我多看别人一眼,车上的水都不能喝!都被他下了让我把控不住自己的药!”
那怪不得朱里木连消息都没法往首领的身边传递,只是没想到,乌力措竟然还下春.药……
让人收回武器,领头人道:“你往后退,我们现在把车门破开!”
难怪乌力措要把朱里木关在马车里还不让他见人!
朱里木跟在首领身边这么长的时间,难防有人见过他,乌力措把仇敌身边的人留在自己身边,更是会被耻笑,没想到啊没想到,没想到乌力措竟然是这么一个人!
“朱里木,你要立大功了!”
领头的人想想朱里木那张俊俏的脸,顿时信了一大半!
车门轻而易举被破开,木里耳感激的看着他们,再从马车上下来,领头的人看着马车内部,“这里怎么还有一个人?!”
木里耳脸上悲痛闪过,“那是因为我不肯屈居乌力措身下,所以阴狠毒辣的北戎王专门找来纾解他欲望的可怜人,看看那副样子,已经被乌力措折磨到……”
他未尽的话语实在不忍说出来。
原来是被乌力措玩弄致死吗?
领头人放弃了再补一刀的想法,“事不宜迟,快走!”
“走、去、哪?”
转身就被吓的六神无主,乌力措脸上笑容可怕,“我原本打算放你们回去让车呼知道我来了的消息。”
他刀尖不知谁的鲜血汩汩流下,片刻浸湿脚下土地,“现在,想必只留下一个人回去,更会让他害怕。”
跑到哪个马车的位置不好,偏偏跑到这一辆面前。
木里耳微微叹口气,带着怜悯,“快逃吧。”
他惊动了车呼的人,转身欲逃,下一刻已经人头落地,鲜血迸到了其他人的脸上,但他们已经没有心思去在意,只想着逃、快逃!
一个接一个的人倒在地上,危云白看不到,乌力措放肆的很。
知道放过最后一个重伤的黑衣人逃走,他才扭头看向木里耳,“我吩咐过你保护他,你做的很好。”
虽然他不喜欢他说的那些话。
“何止呢,”木里耳苦笑道:“以后您都不需要关心危大人了,以后车呼的目标就直接放在我身上了。”
这才有点笑意,乌力措割掉死去人的左耳扔给木里耳,“给你的赏赐,一个首级当赏钱,首级够多则立功。”
“谢大王!”
乌力措挥手,木里耳识趣地退下。
他上了马车,换下身上带血的衣裳,又擦拭了脸上、手上的血迹,除了一股子血腥味,已经看不出来异常。
危云白还在舒服的睡着。
乌力措明明知道这是药物的原因,却还是觉得万般欣慰,“本王的阏氏,是否在等本王回来?”
清浅的呼吸一下跟着一下。
“这个药可没有坏处,”他俯身亲吻危云白的额头,“爬过三林山只需七日,到了西胡再费两日,我们很快就要到了。”
“正好,让你去见识见识我的国度。”
!
什么?!
系统震惊的无以复加,“云白,云白,乌力措说西胡是他的国家!”
什么意思?
他是西胡的人,还是西胡是他的东西……?
可惜陷入沉睡的危云白什么也听不见。
乌力措等待着外面收拾残余,“每日你只需等药效过去再用些饭,连睡上九日便好。”
他安慰着听不见的危云白,“放心,本王会好好照顾你,你只是掉上一根头发本王就心疼的不得了,如若你瘦上一点肉,本王就十倍割给你。”
“见不得你受上一丁点的苦,谁让我这么疼爱你。”
外面清点好人数,连忙过来同乌力措汇报,“大王,我们没有伤亡,车呼的人只逃走了三个,包括您放走的那一个。”
“还有大昭公主,她也被车呼的人带走了。”
“好。”
乌力措回道:“给我纸笔。”
哈赖递过来笔墨纸砚,又犹豫道:“大王,危大人是不是也该醒了?”
乌力措点点头,“快了,莫约一刻钟的时间。”
“那属下去准备吃食。”
“去吧。”
这是要写给西胡的信,只有两个字,“速回。”
字体龙飞凤舞,那一撇简直要飞出纸外,木里耳同巴吉还在,“大王,是否让他去捉拿车呼?能给车呼来个突如其来。”
“不够,”乌力措将信折起,“本王要让他恐惧,再让他满怀希望的时候将他打入地狱。”
“西胡知道本王的想法,他会给予车呼最好的诚意,然后——就是本王出现的时候了。”
事情尘埃落定,车呼只是跳梁小丑,之后的大昭才是上好的佳肴。
哈赖带着人端来烤肉,打到的猎物身上最嫩的地方都在这里,“我还备了酒!难得人这么齐,一起好好喝一通!”
乌力措脸上收敛,神情放松些许,转身来到车厢前,“危云白。”
车上的人一动不动,还在沉睡之中。
乌力措唇角勾起,这个药效他最为熟悉,最晚这会也该苏醒,“危云白,我的阏氏,你在跟我发脾气?”
“快马加鞭,接下来的路程十分辛苦,与其受这种苦,窝在本王怀里乖乖睡觉多好?”
危云白还是不应声,也不知道是在装睡还是没有苏醒。
乌力措皱眉上了马车,捏着危云白的下巴,他还在睡着,呼吸绵长,丝毫没有醒过来的趋势。
——可是乌力措下的剂量极小。
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哈赖,把大夫喊来!”
拳头捏的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该死的!”
“危云白?!”
理智告诉乌力措这药没有危害,大不了再多睡上几个时辰罢了。
可控制不了的情感在乌力措肺腑爆炸,再迅猛地流向每一处角落。
该醒的时候还没醒,那他什么时候会醒。
他还没有用饭。
……如果他一直醒不过来,又该怎么办。
系统害怕地问:“云白?”
“嗯。”
!
回答了!
“你醒了?!”巨大的惊喜袭来,原先看着乌力措那副样子,它都要以为云白醒不过来了,“那你怎么不睁开眼呢?”
乌力措明显都开始暴躁了。
“嘘。”
我在教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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