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第25章

    摩尔斯的无故离开，凯斯维亚自然是发了大怒，但他没想过是摩尔斯自己走的，以为是被人绑走了。可追查来追查去，摩尔斯就好像人间蒸发了般。

    凯斯维亚这才慌了神，连忙像上次那般启动全国范围内搜寻摩尔斯的身影，但在爱丽菲和蒙多的掩护下，自然是无功而返。

    而摩尔斯一行人正在马车上，赶往北方的佛罗伦萨城。

    在离开的当天晚上，摩尔斯就感受到灵片的剧烈波动，从北方一阵阵传来。不仅他感受到了，就连爱丽菲他们也感受到了。

    就像是一颗石子投入水中后引起的阵阵波澜。

    “这次波动这么大，看来这次的灵片主人是个很厉害的角色。摩尔斯大人，我们连夜赶过去，防止别人捷足先登。可以吗？”

    爱丽菲双手合十，带着祈求的语气。

    摩尔斯看着眼前询问自己意见的爱丽菲，内心的自尊心得到了巨大的满足。越看爱丽菲越顺眼了。

    然后摩尔斯郑重的点了点头。

    蒙多站在一旁没有反应。

    一行人经过两天马不停蹄的奔波，就这样来到了佛罗伦萨城。

    靠近佛罗伦萨的时候，雾气越来越重。

    原本只是寥寥的薄雾到了佛罗伦萨城的时候厚重的几乎要化成水。隔得十米远就只能看清个人影。

    “这雾？……里面有东西”隐隐约约似乎看见个小孩的身影。

    “这是海雾”一直当背景板的蒙多突然出声，伸出黑色斗篷遮盖住的骨骼分明惨白的手在空气中抓了抓，低落的语气说：“我听见它在哭。”

    然而摩尔斯并没有听见任何哭声。爱丽菲奇怪的看了蒙多一眼，并没有说话。

    三人就这样进入佛罗伦萨城，狭窄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叫卖声响起，与其他城市并没有什么不同，但因为迷雾的存在，明明很热闹的场景却透露出一股子荒芜的味道。

    “凯特！早上好，要来点什么吗？露娜刚做好的果酱，新鲜着呢！”

    在路过一个杂货铺时，摩尔斯停了下来。爱丽菲最先反应过来，她也停了下来，听见铺子前面两人的对话。

    “那给我来一瓶，我正好缺呢，还有，麦尔老爹，告诉露娜，我喜欢她酿的果酱！”

    “你这可恶的臭小子，要说你自己说去。不过啊，最近这雾气越来越重了，连带着生意都受影响了。”麦尔老爹叹了口气，取出架子上的果酱递给面前的身穿鹿皮短褂的年轻人凯特。“给，跟之前一样，五个铜币。”

    凯特接过，右手又从腰间的袋子里掏了掏，边掏边说“连太阳都驱不散这雾气，而且东区那边很多人都生了怪病，唉，也不知道是不是这雾气搞的鬼，算了算了，不提这些了。要是有问题逃也逃不掉了。”

    “诶，竟然没注意这几位年轻小伙子，看看，要点什么？”麦尔老爹似乎是这才发现摩尔斯三人的存在。连忙招呼“都怪这该死的雾气，简直要遮住人的眼了！”

    “摩尔斯大人？您……”爱丽菲在旁边关切的问。

    “果酱”摩尔斯扬起脑袋，似乎想表现不在意无所谓的意思。见爱丽菲没反应，又伸出手指了指木架顶部上的罐子。一字一句说“我要果酱。”

    “好的，摩尔斯大人。”爱丽菲带着好笑的语气说，但又怕摩尔斯生气急忙捂住了将要出口的笑。

    “小伙子，诺，这是你的果酱”麦尔老爹接过爱丽菲递过来的铜币，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提醒道“我看你们几个都是外地人，我们这儿的雾气已经存在几年了，但最近越来越浓，最重要的是，我们这儿有个忌讳”

    “什么忌讳？”摩尔斯把注意力从果酱转移到麦尔老爹说的忌讳上。停止了用食指挖果酱的举措。

    “就是——碰见笑的人离远点，不要靠近。佛罗伦萨城已经好久没有外地人来了，只有照我说的做，你们才能安全的在这里活下去。”

    听他这么一说，摩尔斯才注意到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竟然没有一点嬉笑声。就连小孩都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长的身边。

    “那我们接下来去哪儿呢？”爱丽菲摊了摊手。“摩尔斯大人，你有什么想法吗？”

    “去东区。”摩尔斯舔了舔嘴角，因为吃果酱，导致摩尔斯嘴巴一圈都是黄色的酱汁，在那张白净漂亮的脸衬托下反而带了些稚气未脱的味道。

    “摩尔斯大人”爱丽菲凑过来，从怀里掏出帕子仰起头眼神带着小心翼翼给摩尔斯擦嘴角，因为经过一次成长，摩尔斯的身高也比原来高了许多。

    摩尔斯只是皱了皱眉头，但没有拒绝爱丽菲的靠近。前面说过，摩尔斯看爱丽菲挺顺眼的，这种顺眼让他容许爱丽菲的靠近。之前除了凯斯维亚和奴仆，其他人靠近都被摩尔斯狠狠咬过。

    爱丽菲擦完摩尔斯嘴边的果酱后，又带着软腻的语气问“为什么要去东区呢？”爱丽菲当然知道为什么，但是她带摩尔斯千里迢迢的来这里可不是来解密的，只是想趁机会更好的靠近摩尔斯，继而成为他的唯一伴侣。

    当然，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三人最终还是前往东区，就是那个叫凯特的男人提到的很多人得了怪病的地方。

    东区的雾气比西区更加浓郁些。几乎三米之外看不清人。只能看清脚下的路，踩在地上的声音清晰可闻。

    相比东西，这里安静得可怕，在雾气的遮盖下更像是一座空城。

    顺着街道走了许久，刚看见一个旅店的招牌时。

    咚咚咚。急促的脚步声从街那边传来。

    然后一个人影狠狠的撞了摩尔斯一下，摩尔斯还没来得及生气，就见那人跌倒在地上，一头杂草般的褐色短发，灰色的牛皮短褂，里面是发黄的一看就是劣质品的衬衣，就连脚底的鞋，大拇指处破了个洞。

    这人垂着头，嘴巴咧开发出清脆响亮的笑声。

    “嘻嘻。”

    然而他抬起头，却是一张惊恐万分的脸。两只眼珠子鼓鼓的，血丝布满眼睛。眉毛皱成一团，脸上布满了常见的雀斑，是一张充满稚气的年轻人的脸。

    他捂住自己的嘴，狠狠摇晃着脑袋。却依旧从嘴巴里冒出话来 “不……嘻嘻……不！我不要！嘻嘻……嘻嘻，我不要笑了！救……嘻嘻嘻嘻嘻嘻……”

    与惊恐的神色格格不入的是他的笑声，并不像假笑。就像收到了喜欢的礼物开心自然的发出笑声。

    而这个人的神情分明恐慌到极致，即使用手捂住嘴巴，声音也能从指缝间穿出来。他的嘴巴似乎不受控制了。

    然后那人挥舞的双臂挣扎着爬起来，一股脑儿的爬起来顺手一抓，抓住蒙多斗篷的边角。

    “救我！嘻嘻嘻……救命！”他大叫。

    蒙多探出触角卷住面前跪倒的人的腰部。那人看见凭空钻出一条肥厚的触角，眼睛惊恐地几乎要瞪出来。也不喊着救命了，直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蒙多难得的出了丑，爱丽菲柔软无骨的手如以往那般抓住蒙多的手臂，瞥着眼睛瞧着蒙多，带着笑意“我的蒙多啊，你可真厉害，你都能把人活活吓晕了。”

    蒙多紧闭着嘴巴，歪着头看了看依靠着自己的风情万种的爱丽菲，突然说“爱丽菲，我们回去吧……”

    “蒙多，我以为你会支持我的。相信我，我会得到我想要的，而且你不用担心我会抛弃你，我的蒙多啊。”爱丽菲伸出手摸了摸蒙多消瘦的脸颊。

    蒙多像一头被驯化的大犬，温顺的低下了头颅。

    摩尔斯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莫名有种被排除在外的疏离感。

    “这个人，或许会告诉我们真相”摩尔斯打断了两人的温存。看着昏倒的年轻男人淡淡的说“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有趣了，不是吗？”

    在一番寻找之下，终于找到了一个旅馆。一个独立的双层楼房。门半开着。里面的一个老妇人穿着泛黄的睡衣丧气的坐在门口唉声叹气。

    看见摩尔斯一行人进来，有些激动的站了起来。“终于来人了！快！快进来！上帝保佑，上帝保佑”

    “我在这里等了好久都没人来，还以为这里已经没人了。幸好你们来了，来陪陪我。”

    似乎神智上有些疯疯癫癫。

    但是周围很明显即使有旅馆也开不下去了。所以只得入住这里。在进入房间后，那个怪异的身穿睡衣的老妇人却出现在门口，瞪大眼睛看着蒙多扛在肩上的那个昏迷的男人。

    “恶魔！”她突然指着那人尖叫起来，拉扯着自己所剩无几的斑白头发。尖利的语调大喊“他是恶魔！他带来了怪病！上帝啊！上帝啊！把他关进地底吧！让他慢慢腐烂，让他受到最严厉的惩罚吧！”

    老妇人整个干瘪的身躯因为情绪激动开始剧烈颤抖。

    最后还是爱丽菲上前。按住老妇人只剩骨头架子的肩膀，原本披在爱丽菲肩膀上安安静静伪装成发丝的毒舌开始活了过来，蛇头吐着蛇信摇晃着舞动。用她那双白金色眼睛看着发癫的老妇人，低缓温柔的说“这里并没有恶魔，你只要睡一觉，一切都会回归原样。”

    老妇人愣住了，看着爱丽菲的眼睛发呆，过了一刻钟后沙哑着嗓子说“是的，我太累了，我得睡觉了……”

    然后她蹒跚着，身体以一种坚硬的姿态弯着腰慢慢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