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案发

    昏黄烛光,黑影幢幢。

    ――她给我不好的预感,我怕她利用规则得知真相。

    ――真相?她能破解剧本真相活到决赛就不错了。

    ――愚笨、胆怯、无能……来到舞台,舞台会改变她们,给予她们曾经向往舞台时的一切,所以,一个有点小聪明的选手,她最后的下场和所有选手没有任何区别

    ――我明白了。

    黑暗之中阴谋叠叠,小镇里风清如鱼得水。

    短短两三个小时,这人面前积累起一小堆硬币。

    她站起来舒展有点僵硬的身体,硬币已就位,剧情马上开始。

    公园里传来隐隐约约的尖叫声,风清闻声再次回到原位置处坐下,同时听到里面传来脚步声,仓促、由远及近。

    从公园里跑出来一个人,是六号流浪汉。

    “嘿~”

    风清向六号打招呼。

    “有、有死人,在公园里面。”六号惊慌失措道。

    风清震惊,脱口而出:“死人?你不会看错了吧,怎么可能?”

    “没看错,我、我看到有人从林子里跑出来,然后大声嚷嚷着:杀人了、杀人了。”六号很肯定地说。

    像是应证六号的话,公园里传来各种尖叫声。

    “公园有人看到了死人?”

    “就在那边!我看到了!”

    “杀人了!”

    六号扮演着流浪汉的角色,听到公园里的动静,兀自呐呐:“实在太恐怖了……我得离开这儿……”

    “oh~我觉得你不该离开,我听到有人打报警电话,马上警察就要来了,或许我们可以等警察来看看情况,有警察在更安全,不是吗?”风清提议。

    流浪汉愣了一下,突然眼睛一亮,回答说:“我怎么没想到。”

    “不介意我坐下吧?”

    “请便。”

    流浪汉挨着风清坐下,才一坐下,公园里顿时冲出一群人,惊叫着四散逃跑。

    有人撞上风清两人,把她面前的小堆硬币弄得一地都是,有几个直接滚进灌木丛里。

    “喂喂喂!我的硬币啊!我幸幸苦苦卖唱得来的硬币。”风清哀嚎,把她的第一轮必演台词念完。

    “人太多了。”流浪汉艰难推开人群,免得自己被踩踏。

    “……哎,算了,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待着吧,万一待会儿又来一次。”风清奋力推开人群,边往外边说。

    离开人群,两人回望还在拥挤不堪的人流,对视,长长叹气。

    “真是太可怕了,对了,你的硬币我们等他们散开再去拿回来?”

    “哎,算了,你看这人群,能找回几个?就当我倒霉,希望害我白干一早上的家伙早点落网。”语气愤愤。

    流浪汉深有感触,长叹:“……怎么会有这么糟糕的事情发生呢,可怜我们这些生活在底层的家伙,没有任何保障。要是遇到了杀人犯,嘿!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得过且过喽!”

    风清点点头符合,“对啊,这日子真的难过,不过杀人犯杀人,必然有一定的动机,变态除外,像我这种什么都没有的人,恐怕变态也会觉得杀了没有什么成就感吧。”

    “哈哈哈,这么一说,我俩穷鬼貌似挺安全的。”流浪汉哈哈一笑。

    即兴表演,还是必演台词?

    是试探她是不是暗杀者?

    流浪汉会是暗杀者吗?

    一切都是未知数。

    滴呜滴呜滴呜~

    警笛声逼近,看来七号到了。

    只见穿着警服的七号和另外两警察一起从警车上下来,三名警察神情严肃。

    “出事地点就是这里。”

    “接到报警人提供的地点就在公园。”

    “尸体在公园里面?”

    “是的。”

    见到警察来了,混乱的人群慢慢恢复秩序。

    警察开道,走过之处人群自动让开,空出大块空白地方。

    他们到公园门口时,流浪汉拐了一下风清的胳膊,努努嘴示意她:“你瞧瞧你的硬币,一地都是。”

    “是啊,今早讨来的,没过手呢,地上就剩十几块了,生存不易啊。”风清长吁。

    警察七号顿住,看了她们两个一眼后进入公园。

    人群散去,流浪汉突然说:“我到处流浪,听到各种各样有趣的八卦。”

    “你想不想听听?”

    风清目光和对方接触,笑:“八卦不分性别国界,我当然想知道。”

    “不过嘛,消息就该共享,有句俗话说得好:真金不怕火炼。”

    “对,不管真的假的,在众目睽睽之下会显出原形。”流浪汉点头同意。

    她看风清的目光柔和许多。

    “不过我现在也想唱一唱,因为挺有趣的:

    oh~米铺老板背地里说镇长爱钱,克罗大街是有钱人的天堂,镇上唯一的学校风评不太好~”

    “……是吗?可真是令人惊讶。”

    两人同时忍不住笑了。

    “让开,全部让开!”

    喏,警察收拾好残局了,两人转身看过去。

    “警察!我、我我们真是今早才发现这具尸体的,我和妻子每天都是清晨出门送货,每天几乎都是这时候穿过公园。”

    “请别激动,也请相信警察是公正的,我们在没有充分证据时,不会轻易下结论,但你们作为第一时间发现被害人尸体的证人,按照程序要到警局提供证词。”

    警察停顿一下补充道:“只是去做个记录。”

    一对夫妻被三名警察带出来,两人不停解释,生怕被误会。

    作为发现被害人尸体的第一时间证人,两人嫌疑无疑很大,有这么一幕并不奇怪。

    警察带着夫妻俩坐上警车离开,当然还有那具看起来死了不过一两天的尸体。

    流浪汉六号和风清自然跟上去,路不知道怎么走不要紧,跟随大众一定不会走错。

    六号看着和围观群众打成一片的十号,心道这人真是健谈,各种八卦被她从围观大众中问出来。

    那挑起话题的能力,不得了,上从老人健康长寿说起,下到调皮捣蛋的孩子,引得三大姑八大婆深有感触,议论纷纷。

    红红火火恍恍惚惚再现以前舞台还没有出现时,她的妈妈出门约伴买菜的场景。

    六号眼底怀念,这场景恍如隔世。

    回神一看,六号猜测十号大约是在打探消息,为什么说大约。

    谈到长辈,如下片段:

    ――我家老人?我是孤儿,一直希望能有机会照顾老人,可惜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哎,你这孩子也是命苦,难怪看你在公园门外卖唱。

    ――是啊,不过也不算可怜,好歹会唱歌,路过的好心人很多,小镇上善良的人很多,当然我真诚地祝福镇上的所有好心人健康长寿。

    六号:……这是打入大妈群内部,才能获得更多有价值的信息。

    又谈到凶杀案,六号精神一震,来了。

    ――这次公园里发现死人,可怕极了,听说杀人的罪犯很多会杀人上瘾,希望罪犯早日落网,还小镇一个安宁。

    ――就是就是,实在太可怕了。

    ――对啊对啊,真的特别可怕。

    没、没关系,十号或许还在试探。

    上个话题在可怕可怕太可怕中结束 ,这次谈到学校,学校有四五号,六号听着。

    ――天哪,您家孩子在学校成绩年级前十?太太太了不起啦,我就是小时候不爱读书,所以现在混成这模样,真羡慕啊。

    语气情真意切,大概发自内心?

    ――哟吼,哪里的话,我也担心得很,每个人天赋不一样,我家那孩子只是天生适合读书,不爱别的,你看看最近这一周学校组织校运会,他愣是偷偷跑回教室看书,你说说这怎么行,身体才是第一位。

    ――那可真是得注意注意。

    ――可不是嘛。

    十号,你是认真的么,六号彻底放弃。

    步行约半个小时,到达警局外。

    她们来得及时,正好遇到迎面赶来的母女俩,二号和三号,她们头发被风吹乱,神情恍惚,符合刚听闻噩耗,匆匆刚来的形象。

    母女俩直奔警局。

    “可惜不能进去,不然就能知道她们谈了些什么。”流浪汉颇为遗憾。

    角色定位的约束,一个流浪汉和一个流浪歌手,不可能在与凶杀案发的时候进到警察局,违背常识。当然,她们也进不去,强行闯入更不可能。

    “不碍事,现在警察、母女、运货夫妻两人,有一半卷入案件中,该来的不会不来。”风清对此表示不太在意。

    无论什么剧,只要是,就需要演员们配合演出。

    这出剧名为《暗杀》,那得有暗杀者和被暗杀者,除却一开始被杀害、二号的未婚夫,七名非暗杀者也是三名暗杀者的目标。

    更何况,所谓的舞台表现出的德行让风清预感:七名非暗杀者,三名暗杀者百分之九十可能是该出剧的主角和主要配角们。

    有听说过一出场就炮灰的主角和主要配角么?没有。

    “等人齐了,剧情才真正展开。”

    “当然,也表示暗杀者们要出手了。”

    “你可别吓我。”

    “第一幕,结束,五分钟后各位玩家进行第二轮表演!”

    场景忽然改变,她们回到舞台上。

    风清环顾周围一圈,收回目光。

    十人都在,也有些奇怪。

    “第一幕,结束。”

    红色小丑在中央最高台阶上,居高临下俯视十名选手,她们神情恍惚:恐惧、惊疑、狂热……

    看来她们已经感受到舞台的魅力,那是一种令人狂热、令人凌驾于任何之上,近乎神明的力量!

    当她们品尝到了滋味,继而沉沦其中、无法自拔,那么世上最无与伦比的舞台剧将会开幕!

    野望与鲜血,极致的快乐与痛苦,抛却人性,走向毁灭!

    那一幕,黑暗前的黄昏,是它见过最美的瞬间!

    它决不能让任何人破坏那一幕,看到风清时小丑眼底闪现恶意。

    这群人里,只有十号没有接受舞台的馈赠。她的心灵,舞台暂时还没能进去。

    她是一个意外,意外不该存在。

    “和第一幕相似,下面是各位选手独演时间,需要表演的选手请走到舞台中央进行你的表演。”

    “第二幕,开演!”

    ……

    众选手踌躇不前,谁是暗杀者,她们还没有头绪。

    二号面色犹豫。

    风清注意到二号的面部表情,她似乎在犹豫什么,神情几经变幻。

    犹豫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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