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福鲁达·帕拉戴,传闻是一位十分强大的魔法吟唱者。在帝国所享誉的名望足以与百年前的十三英雄匹敌,能够使用超越英雄的第六阶级的魔法。
而这也成为他能够辅佐帝国几代皇帝的资本,完全是深受皇帝信任的存在,所享受的宠爱也是常人所不能及的。
但是,既然能够达到如此巅峰,福鲁达的眼界怎么可能会被这些区区身外之物所限制呢?
想要窥视魔法的深渊!
嫉妒、贪婪、执念。种种并不能完全称之为负面的情绪牢牢的掌控着福鲁达的内心欲望,然后被迪米乌哥斯所洞悉。顺其自然的成为攻陷帝国那最完美的突破口,而福鲁达甘愿成为那只蛆。
即使最初是多么的丑陋,只要能够满足他那几乎不可能实现的愿望,总有一天他能够化茧成蝶。等到了那个时候,不要说超越十三英雄得到进入艾琉恩提优的资格,甚至都可以超越八欲王!
只要能够追随这位大人!只要他能够带领我,成为我的老师!
福鲁达满目泪痕,他将额头紧紧的贴于地面,以一种虔诚的无比卑微的姿势跪拜于安兹的面前,甚至连一向整洁的魔法长袍变得褶皱也不在意。
意料之中的反应。
乌尔贝特懒洋洋的靠在装饰华贵的躺椅之上,对于一边正在进行的类似传销般的大型洗脑现场一副没什么兴趣的模样,而是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落地窗之外的花园。
站立在安兹身边的娜贝面无表情看不出来情绪。就算是会使用六阶魔法,在娜贝眼中也不过是更大一点的蚊子罢了,既然有幸得到无上至尊的馈赠,这个反应才是最为正确的。
所以只有安兹一个人有些懵逼的看着福鲁达,有些没反应过来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会惊讶是理所应当的吧!安兹在心中哀嚎出声,娜贝先不说,为什么乌尔贝特桑也会这么淡定?一位上了年纪的老爷爷突然跪倒在地,难道产生想要去扶的想法的他才是奇怪的那一位吗!
“——为此你愿意付出什么代价?”但安兹还是用一种十分冷淡而的声音说出了一句不是疑问的疑问,维持住了他身为统治者的威严。
但是福鲁达却将安兹短暂的迟疑理解为一种考量。
他猛地抬起了头,满是皱纹的面孔之上那本该富有老态的双瞳之中被强烈的情绪充斥着,这一刻他仿佛年轻了十岁不止,为了追求毕生的夙愿,牺牲全部又何妨!
“一切!没错,我愿意将一切支付于您!深渊之主!”福鲁达仿佛要将眼前这美妙而又充满压迫的、魔力沸腾着的场景,永远的铭记。
这种视线,感觉都可以和守护者们匹敌了。只不过想要和守护者们的忠诚度相比的话,还差一点。安兹默默的想。
“很好。”毕竟以后也算是自己人了,稍稍友善一点也没什么坏处。
于是安兹侧头向娜贝示意将屏蔽魔力探查的戒指重新戴上后,转头看向福鲁达,向他承诺道:“既然你愿意付出你的一切,那么我们的知识就是属于你的了,你的愿望可以实现。”
“噢噢!噢噢——”也不知为此等待了多少年的福鲁达完全无法抑制住自己那份欢喜,他就这样连跪带爬的来到安兹的面前,狂热的亲吻着安兹的靴子,他甚至想要将其舔干净,但考虑到这可能会引起安兹的反感,于是他并没有那么做。
但却引起了乌尔贝特的厌恶。
乌尔贝特收回了看向外面的目光,转移到了福鲁达的身上,眉头不易察觉的微微皱起。
“亲够了就退下!”本就女仆出身的娜贝敏锐的察觉到了主人的态度,冰冷的呵斥出声。
“是、是!”而对于娜贝的贬低,身居高位的福鲁达非但没有反弹,甚至唯唯诺诺就跪爬的姿势退回到了原位。
毕竟也是侍奉了好几代君王的人,福鲁达怎么可能不明白坐着的两位才是拥有主导权的存在,而老师话语之中的‘我们’,也说明了他身边这位从头到尾都没有出声的人,和老师是同等级的存在。
是另外一位‘神明’。
“十、十分抱歉!还请宽恕我的行为,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了!”福鲁达将额头叩于地面,他有些不知道现在是要抬起头比较郑重还是保持现状。
无论如何福鲁达都不愿意惹怒这位深不可测的存在。
“啧。”乌尔贝特虽然不太喜欢福鲁达的人格和品性,但是既然他是开启整个开幕仪式的钥匙,那么看在这一份巨大的贡献上,乌尔贝特也不会做出多余的事情。
“这个花园布置的很不错。”乌尔贝特这样说着,带着微不可见但确实存在着的嘲讽,“不愧是帝国花费心力最重的魔法省,倒也可惜。”
“——是、是的,没错。吉尔他”福鲁达斟酌着话语,缓缓的解释的时候突然停顿,然后就像是为了表达决心,他语气变得冰冷起来,“帝国现任皇帝,确确实实是属下所辅佐的皇帝之中最为优秀的。”
乌尔贝特对福鲁达的转变的自称没什么反应,算是默许了福鲁达将自己归为臣下的意图。
“无论是心态还是手段,甚至于头脑。都可以称之为极品。”福鲁达就这样跪在地上一字一句宛如品论商品一般,试图将这位算是他一手养大的孩子献给恶魔。
只为了能够博得恶魔的欢心。
“……是么。”乌尔贝特眼神不带一丝情感,他算是真正确定了,福鲁达就是一个疯子,而且是乌尔贝特本身最讨厌的那种疯子。
“安兹桑。”乌尔贝特决定眼不见心不烦,直接提出了要离开的要求。
“嗯,明白了。”安兹明白乌尔贝特这是习惯性将事情推给自己,对于同伴这种行为安兹也是很习以为常了。既然‘漆黑的英雄’三人组拜访帝国首席宫廷魔法师然后顺势被委托任务的目的也已经达成,那么乌尔贝特也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
“记得不要乱来。”例行的提醒还是要有的,安兹很清楚除了自己再没别人能拦得住乌尔贝特了。迪米乌哥斯?不,守护者们不助纣为虐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一想到也许后期会发展成这样子的场景,安兹就感觉自己那不存在的胃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啊啊,我知道了。”说罢整个人的身影就逐渐暗淡,然后消失不见了。
安兹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完全没来得及阻止。
“老师,不要紧,我这里是有传送阵的。”眼看到表现的机会到了,福鲁达立刻出声,想要为安兹分忧。虽然他心里清楚面前这位深不可测的‘神灵’自然有自己的办法。
“嗯,那么先给你第一道命令。”安兹算是回应了一声,没有理会福鲁达激动的神情,头盔之下宛如火焰般的光影亮起。
“将活祭品送到我的城堡。”
就是这一句冰冷的话语,奠定了接下来因为贪婪而妄图夺取纳萨里克地下大坟墓的工作者们悲惨的结局。哦不,准确的来说这只是身为主人应该做的大扫除罢了,毕竟真正要接待的贵客可不是这些低贱的蝼蚁。
真正的贵客,也就是名为吉尔克尼弗露恩法罗德艾尔的帝国皇帝,此时还并不知晓自己即将掉入怎样巨大的旋涡之中,并成功的成为紧紧抱住浮木苟延残喘的溺水者,永远无法摆脱命运的压迫。
亚连·欧德尔静悄悄的站立在皇帝房间的阳台处,那是一扇直面皇帝的落地窗。
他手中摆弄着一只娇嫩的玫瑰花,看着窗内因为处理事务很是疲倦而悄悄撑着脑袋打盹的金发鲜血帝,长时间的没有动作,就像是单纯的站在那里思考着什么。
一直到鲜血帝醒来。
“——是谁?!”双眼朦胧之中好似看见了一个人影,将鲜血帝的原本还残留的瞌睡全部驱赶,甚至直接撑着桌子站了起来,向着窗户的方向喊去。
“陛下?”一旁侍奉的女仆被鲜血帝的举动所吓倒,但是早已被培训过的优秀素养让她没有做出失礼的举动,而是顺着鲜血帝的意思打开了乌尔贝特之前所在阳台的落地窗。
“陛下,是玫瑰花。”理所当然的,并没有看见什么人的女仆,将掉落在地的玫瑰捡起,然后关上了窗户。
“花?”吉尔克尼弗有些疑惑的接过女仆递上的玫瑰,虽然花园之中确实种有玫瑰,但是……
“也许是什么鸟捡过来的。”女仆说道,“这个季节很多鸟都会在花园里筑巢的。”
“也许吧。”虽然吉尔克尼弗对这个说辞抱有疑问,但还是勉强接受了,毕竟整个皇宫都有福鲁达的魔法保护,不可能出事。
然后吉尔克尼弗将玫瑰花交给女仆,命令她将玫瑰于其他的花一起装饰在花瓶里,他询问了一下时间,然后确定了接下来的行程。
然而十分负责的鲜血帝吉尔克尼弗,还是需要将手上的事物处理完才可以啊。
“国力强盛,我理应欣慰。”吉尔克尼弗无奈的看着桌上一沓又一沓的文件,继续了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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