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拥有这个想法的不仅仅是安兹,这位秘银级的冒险者,其名为伊格法尔吉的男人同样也是这么想。
虽然此时的伊格法尔吉还没有完全搞清楚状况,比如直面他一直都嫉妒但不得不承认其强大的‘漆黑的英雄’莫莫变成另外一个双眼冒着红光的骷髅般的怪物,怎么可能会存在着周身都被厚重的死亡气息所包裹的魔物!这种甚至会让大脑停滞的冲击是难以避免的,上一秒的救世主下一秒却成为罪魁祸首之一什么的。
怎么可能!怎么敢想!?
但是根据现在所获得的情报确实如此,事实就是连自我欺骗都无法做到。
伊格法尔吉是自傲的,但是也是自卑的。不然他当初也不会因为质疑莫莫的晋级速度和实力而对其冷嘲热讽,但除此之外,他既然能爬到秘银,那就说明应有的头脑与实力还是具备的。
所以在强烈的求生欲刺激之下,如何打破现在的困境对于伊格法尔吉来说,就是真正的生死考验。
“你们不能杀我!”颤抖着的声线似乎完全没有说服力,处理努力克制伊格法尔吉别无他法,“‘苍蔷薇’的女人使用过的魔法——!你们不可以对我动手明白吗!对我动手你们也没有好处不是吗!”
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宛如野兽最后的嘶喊,但实际上伊格法尔吉内心已经摇曳起了胜利的旗帜,他有不会被杀掉的自信。
如果所有的冒险者都死在魔王的手上,只有莫莫活下来了,那他即使击退了魔王势力的入侵,无法拯救同伴的他也不会成为英雄!相反,伊格法尔吉已经决定了,如果他能够活着出去,就算是死,他也要莫莫身败名裂!那么,真正的英雄非他莫属!
也许是没有想到伊格法尔吉还有反扑的底气,乌尔贝特挪开了他那双冰冷的金色双眸,看向了安兹,仿佛是在询问这条情报的真实性。
“嗯,没错。”安兹对上乌尔贝特的视线,语气淡定的承认了,“‘苍蔷薇’的领队菈萩丝也算是良苦用心,为了让‘莫莫’没有顾虑的将你打到而想出的方法,将所有人拧成一股绳的话,确实可以短时间的提升团队战斗力呢。”
伊格法尔吉脸上的恐惧随着安兹话语中所叙述的内容渐渐消散,可能是完全笃定自己的性命受到了保障,他在内心十分没有诚意的感谢了菈萩丝,顺便赞扬了她的美貌之后,挂上了一副得意洋洋的丑恶嘴脸看着面前的两个怪物。
“原本还以为死定了。”是一种无比嘲弄的语气,要是迪米乌哥斯还在这里的话,这个男人的罪刑会更为深重也说不定,“没想到‘漆黑的英雄’莫莫正如其名,完全就是隶属于黑暗的那一方啊。”
看着对面似乎因为受到限制而无言以对的两个怪物默不作声的样子,伊格法尔吉觉得这可能是自耶·兰提尔冒险者工会在莫莫手上吃瘪之后最为神清气爽的一次。
现在的他已经无所畏惧了,只要掌握着这个秘密一天,伪英雄的莫莫都将是他伊格法尔吉的垫脚石。
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却没有察觉来自乌尔贝特那愈加冰冷的视线。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明显是听到了无比好笑的事情而放肆的大笑,过于嘲讽将伊格法尔吉从梦境中拉出,这位眼界狭隘的冒险者只能看着乌尔贝特略微弯腰,似乎是捂着肚子的嘲笑着他,这让伊格法尔吉感受到了侮辱。
“哈哈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实在是忍不住。”乌尔贝特可能是感觉刚刚那个程度还不足够,伸手擦拭着眼角因为大笑而略微湿润的眼角,态度还十分不严肃的说着完全不带一丝歉意的话语。
伊格法尔吉额头青筋浮现,血丝将双眼的眼白填满。
“有什么好笑的!你难道还不明白你们的处境吗!现在的情况明显是对我更有利啊!”伊格法尔吉已经气急败坏口不择言了,“不过区区魔物!居然敢嘲讽你伊格法尔吉大爷我!虽然不知道你们在计划着什么!但是只要等我出去!你们的阴谋就会被我亲手揭穿!”
就像是一只战斗失败的大公鸡,伊格法尔吉脸红脖子粗的嘶哑着嗓子试图找回自己的存在感。而这极端低俗的表现让乌尔贝特脸上漫不经心的笑容渐渐转变为一种夹杂着杀意与恶意的狞笑。
“不知只会叫嚣的蝼蚁所发出的痛苦的嘶鸣,还会像现在一般令人作呕吗。哦失礼了,既然叫嚣已经很难听了,没道理其他的声音会变得好听不是吗?”
被乌尔贝特这种危险的表情所吓到,伊格法尔吉感觉有些不妙,他浑身的鸡皮疙瘩似乎在提醒着他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和上次被莫莫扫视后相差无几,是死亡的气息。
“可能要让你失望了。”和那边气势汹汹疑似下一秒就要出手的乌尔贝特不同,安兹冷静的说出冰冷到无一丝一毫感情波动的话语,“无菈萩丝所说的五阶信仰魔法,好像是叫‘不求同生,但求同死’的那个,其实是是骗你们的。”
“——哎?”
安兹也无视了伊格法尔吉在听到这句话同时呆愣的面庞之中的不信任,继续解释着:“虽然我并不知晓那到底是几阶的魔法,但确实是信仰魔法没错,至于作用嘛。”安兹可疑的停顿了一下,然后张口,“可能是加强你们的自信的那种增益魔法,只不过没想到居然你们居然都相信了。”
“等……等等,说、说谎的吧……”
“没有哦,顺便一提,如果只是五阶的话,就算真的能将你们的性命联系,对于我或者乌尔贝特桑来说都可以轻易破解,根本没有任何挑战性啊,这种低阶的魔法。”
一种叹息的口吻在伊格法尔吉看来是多么的可恨,也仅仅停留在可恨就止步不前了。
“这就绝望了?”乌尔贝特保持着狞笑的表情嗤笑出声,“刚刚不是还很能说,啊——?”实在不想承认因为这种货色致使他在刚才确确实实动气的事实。
伊格法尔吉一脸惨白,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失去血色的嘴唇哆嗦着却无法吐出任何一句反驳的话语,从云端跌落不过一瞬,而在这一瞬他也宛如苍老了十岁不止。
“别生气了,乌尔贝特桑,交给我就好。”安兹明白因为伊格法尔吉对于自己的针对让乌尔贝特想到了过去算不上愉快的事情,就像是在YGGDRASIL时期发生过的事情,也曾让乌尔贝特大动肝火,当时的飞鼠选择了容忍,不希望私事影响到整个公会。
但现在站在这里的可是安兹乌尔恭。
玷污他的名誉就是试图在安兹与他的友人的羁绊上抹黑。
不可能容忍,更不会原谅。
“仁慈之死对于你来说过于奢侈。”安兹抬手释放了一个魔法,并不是什么伤害类的魔法而单单的只是一个传送门罢了。
“安兹大人,是您叫我吗阿林斯?”洁白的少女还未来得及换下这幅伪装的礼服,但是之前为了掩人耳目的面具也不知被丢在了何处。夏提雅踏着淑女的步伐来到安兹和乌尔贝特的面前,向着她心中永远崇高的无上至尊欠身行礼。
啊……原本因为屏蔽魔法的问题无法观赏安兹大人与乌尔贝特大人战斗的身姿,让夏提雅内心很是难过,却没有想会收到安兹大人的召见,这种满足感让夏提雅美丽的脸庞浮现出淡淡的红晕。
“嗯,确实是有事情需要拜托你。”安兹低沉的声线让夏提雅的腰身一阵酥软,但她立刻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内心给自己打气绝对要完美完成安兹大人的嘱咐。
“您在说什么啊!这是身为守护者理应行使的职责!”
“啊……不需要太激动,不是什么太过艰巨的任务。”安兹安慰着,结果发现夏提雅却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红玉般明媚的双眸中闪过一丝酸涩的意味,而明显注意到了这一点让安兹心里有些手足无措。
啊咧——?这个反应,难道是不满意这项过于简单的任务吗?
安兹有些茫然。
“夏提雅,将这个男人带给迪米乌哥斯,告诉他要‘特殊处理’。”乌尔贝特对安兹那老妈子般操心的态度简直没眼看,直接向夏提雅下达了命令。
“遵命,乌尔贝特大人。”夏提雅提起裙角再次向两位至尊行礼之后,施施然的走向了还跪坐在地上没有起来的伊格法尔吉。
而双目失神已经对生存失去的留念的伊格法尔吉听到似乎是高跟鞋所发出的声音,微微抬眼,看见的就是夏提雅那姣好的面孔与曼妙的姿态。
一双明显不是人类的血红兽瞳和因为微笑暴露于空气中的尖牙,无一不提醒着伊格法尔吉什么。
“……你是……吸血鬼?”那失去焦距的瞳孔有一瞬间的收缩,伊格法尔吉拉扯着嘴角,露出一个僵硬到宛如哭泣的笑容。
原来如此,从头到尾根本就是一场谎言不是吗?
被抓着头发拖向传送门的时候,伊格法尔吉没有抵抗,就这么放任着自己。他的视线划过不远处似乎已经完全遗忘了他,交谈起来的两个怪物。
最后停留在了一众还乖乖的站在原地当着雕像的冒险者们身上。
真不知道和深陷闹剧的‘幸运者’相比,到底是因为无知而对怪物付出信仰的你们下场会很悲惨,还是清醒着走向灭亡的他更为凄惨。
真是一个无解的话题。
这条生命的泯灭就像是一颗雨点大小的水滴流进湖泊,连一丝声响都不可能发出。
“接下来就是魔王退场的戏码了。”除了中间发生了些许不愉快的插曲之外,乌尔贝特对于此次的王国覆灭计划也算是很满意了。
“嗯。”安兹重新穿戴好破损更加严重的黑色铠甲,仔细观察这头盔似乎都有些许的变形。但是安兹不在意的向着乌尔贝特笑道,“纳萨力克见。”
“安兹桑……”乌尔贝特挑眉,“你是不是忘记了些什么?”
“啊?”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一会你就知道了。”
“……”
不是吧,又来?
安兹无奈,但事实就是,他还能怎么办呢,没办法啊,惯着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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