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邱少文死后的第三日晚间,舒淡终于被宣告洗清嫌疑,从狱中释放。
剩下的乔合等人,皆因对死者动过手且扰乱调查方向,被打了几板子才被放出来。
那玉簪是乔合赔给邱少文的,他在上头抹了点毒,那毒并不会致人死地,但若是接触皮肤,便会使皮肤发痒进而溃烂,若玉簪长期佩戴在头上,则容易脱发掉发。邱少文用手接触了发簪,又用手拿了糕点吃,这才显出一点中毒的迹象。
胡骏生则是因一言不合对邱少文动了手,将他后脑勺磕到墙上,磕晕了。一看邱少文倒下了人事不知,胡骏生慌张不已,以为自己杀了人,连忙跑了,躲了两日一听尸体被发现在邱家卧房,他才敢出来。
玉楼就不用说了,南风馆的护卫算是邱少文之死的最大推手,若不是他们下手太重,邱少文也不会磕到桌角就死了。嬴且已派人去将南风馆打人的护卫抓起来了。
舒淡听了许久,终于能捋出大概顺序来:三日前乔合弄坏了邱少文的发簪,然后赔了支还他,同时在上头抹了毒。而当夜舒氏因身体不舒服早早就上床睡了,邱少文趁机溜出去想鬼混。他在街边碰巧遇到胡骏生,两人因借债一事互相推搡,邱少文被推到墙上撞晕了,胡骏生跑了。
邱少文醒来后还跑到南风馆去找玉楼,却被护卫毒打一顿,给扔到了后巷。最后坚强不屈的邱少文拖着重伤回了家,进了卧房上了横木,结果浑浑噩噩地踩到了地上的一颗珠子,头撞上了桌角,卒。
这一连串下来,舒淡简直叹为观止,邱少文那夜过的可真是险象环生、精彩纷呈。
最后,她有一句麻麦皮一定要讲——一共四个嫌疑人,三个都直接或间接对邱少文下了手,结果,只有什么都没干的她连蹲了两天大狱!
回到租住的院子,房主已经恭候多时,不管面上多和善可亲,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是丝毫不留情面:“邱嫂子你也体谅下我们做小本生意的,这院子……”
舒淡按按发昏的脑袋,知道是房主嫌房子死了人晦气,这也无可非议,毕竟院子就是人家的。
她翻了翻原主的记忆,发现她还挺有钱的,就是舍不得花。为了保护原主这身子,该花还是得花。
“这院子多少钱?”
正唠唠叨叨的房主愣住了,回过神来立马狮子大开口:“我也不忍心看你个妇道人家流落街头,一千两银子,这院子连着里头的东西,不二价。”
舒淡一千两银子倒是拿得出来,可房主明显是看她是个女人,恶意抬高房价。毕竟院里大部分东西还是邱少文和原身搬进来后才添置的,这会房主竟想模棱两可,委实可恶。
她眼神骤冷,道:“看来周老板并不想做我的生意。”
“邱嫂子若是有诚意,不如我们晚上谈?”周老板嘿嘿笑着,就要去摸她的手,“八百两也是使得的……”
舒淡嫌恶地退后了一步,眼眸沉沉地盯着他道:“一个死了人的院子,我就在这里祝愿周老板能尽快找了和尚道士来做法,然后租得出去。”
周老板的嘴角瞬间往下撇,恶狠狠啐了一口:“我呸!别给脸不要脸,还真以为自己是个贞洁烈妇了?我告诉你,今晚就给老子搬出去!还得赔偿我的损失……”
对付这种恶人,就要表现得比他们还要恶,因为他们惯常欺软怕硬。
舒淡耐心地听他骂骂咧咧说完,垂眸弹了弹指甲,诡异一笑:“昨夜我夫君托梦,说是对周老板深表歉意,往后愿常驻周老板家中,护佑家宅平安。若是您在家里看见了我夫君,可千万别害怕,那是他念着您呢。”
周老板脸色微微一变,做生意的平常敬重鬼神,既想着求平安保佑、财源广进,又想着以后不至于遭报应。欺负孤儿寡妇的事,说出去都能让人戳脊梁骨。
思及此,他狠狠地瞪了舒淡一眼,没再骂人,但语气仍然冷硬:“看你寡妇不易,我这个人向来与人为善,也懒得为难你。暂缓两日,过了两日,你立马搬走!”
待周老板走后,舒淡才有心情好好看一看这院子,这是个二进小院,简单明了,一眼就能看个完全。原本她觉得麻烦,想着先住着算了,现在看来还是搬走吧。毕竟除了难缠的房主,旁边还有一个处处制造巧合的乔合。
她在屋子里转了转,地上的血迹还没清理干净,暗红的一团,看着有几分渗人。她打了水,蹲地上正擦着,忽听有人扣门,声音不急不缓。
舒淡犹豫了会儿,还是过去开了门,竟然是嬴且。
“嬴大人?”
嬴且略点了点头,张开手掌,手心处是一颗浑圆的珍珠,但上头有斑驳划痕,没有丝毫往昔的光彩。
舒淡疑惑,不知他这是什么意思。
嬴且盯着她,良久才道:“你说一个勤俭到糕点都要留几日的人,会将这么一颗珍珠丢在地上么?”
舒淡脑子里一瞬间闪过很多思绪,最后只是莞尔一笑:“大人在说什么?民妇听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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