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小姑娘歪着脑袋乖乖靠在他身上, 亲近人时还有点奶气, 整个人都软趴趴蔫巴巴的,像霜打的茄子没什么精神。
话从她口里说出来就像极了撒娇, 又软又甜, 比软绵绵的棉花糖吃起来还要甜。
赵文杰哪里想得到初梨还有这一面, 之前每次见了陈也都颤颤巍巍又怕又畏,把他们当成病毒似的躲得远远,谁也没见过她软软抱着陈也说自己想睡觉啊。
这回见了他们都眼红,心尖像是被猫爪子挠过一样, 酸死了赵文杰甚至都琢磨着要不要也找一个会撒娇的学霸谈恋爱。
初梨娇气,但又不是娇贵, 也不作的让人厌烦, 哪哪儿看着都是令人舒服的那种。
初梨像是没察觉到陈也身躯有多僵硬,闭着眼又蹭了蹭他的下巴,双手勾着他的脖子, 不满的小声嘟囔, “困了呀,困死了呀。”
她还记着自己还有一些作业没写完, 功课也没有复习, 这里又无聊。
陈也把她的腿夹在自己的腰间,让她好坐在自己的腿上,这样一来, 初梨就跟个懒懒的树袋熊面朝着他挂在他身上, 他摸摸初梨的脸, 一声招呼都没打,就抱着她离开。
初梨在他怀中拱了拱,生理期的疼痛比她想象中要迅猛,她脸白白的,没什么气色。
陈也觉得他现在抱着一块易碎的瓷娃娃,碰她一下都得小心翼翼,他前十几年从来没有这种感觉,也从来没这么小心对待过一个人。
他问“你是不是没吃晚饭吃完饭我送你回家。”
初梨恹恹的摇头,“我不吃,不怎么饿。”
她这会儿吃不下东西只想喝点热的,如果能在床上躺一会儿就更好了。
“我不要你抱,你放我下来吧。”初梨觉得大庭广众下她这样被陈也抱着有点羞涩。
陈也松开手,她稳稳当当落地,小脸看着还是很白,气血不足,有点虚弱。
玻璃窗外的对面高楼倒影印刻在上面,天空中的下了一阵瓢泼大雨,豆大的雨点轰轰烈烈往下砸,雨水一颗颗像是珍珠顺着马路轮廓流。
连日的高温也骤然往下降,寒风瑟瑟。
中午还是艳阳高照,到了傍晚就又是乌云密布。
陈也裤兜里的手机适时响了起来,他看了眼号码,脸上的表情忽然就变得严肃起来,他接起电话,说话的语气比平时柔和,青年的眉眼也顺着那头的声音变得更柔和,机锋陡然圆滑。
陈也低声道“奶奶。”
陈奶奶今年快八十岁了,身体不太好,常年休养在别庄,也不太管陈家小辈的事情,孙子辈里她倒是偏爱陈也,时不时就会把他叫过去一起吃饭。
老人家就是觉得这个孙子太可怜,爹不疼娘不爱,一个亲近的人都没有,每年过年都是孤零零的站在角落里,谁也不理,当然也没有人会自找麻烦主动去和他说话。
陈也在陈家不合群,太凶了,弟弟妹妹们怕他惧他。
陈奶奶笑眯眯的对那头的人说“你今晚来奶奶这里吃饭好不好奶奶给你做了粒粒粿,你不是喜欢吃吗过来吧。”
陈也犹豫片刻,“好。”
陈奶奶更高兴了,“来的时候不用买蛋糕了,奶奶这里都有。”
今天其实是陈也的生日,除了赵文杰几个说要帮他过生日,也没有别人关心了。
他的父母或许早就忘记了他出生的日子。
挂断电话,陈也转过侧脸,少年难得有些紧张,神色不太自然, “我带你去个地方。”
初梨这会儿又没有刚刚那么困了,耷拉着脑袋,了无生气的问“去哪里啊”
“我奶奶家。”
初梨苦着脸,不太情愿,“我不想去。”
陈也牵着她手,耸肩一笑,“那你一会儿当着我奶奶的面去告诉她。”
初梨忍不住伸手拧了一把他胳膊上的肉,她力气小,陈也被拧了也不觉得疼,反而很不要脸的说“你打我做什么又不关我的事,是我的奶奶想见你。”
初梨的脸皱成了包子,撇撇嘴,“我不信。”
陈也散漫的笑笑,又拿出那句话来噎她,“那你去问我奶奶。”
“你太坏了。”初梨把手抽出来不给他牵,接着说“你现在不要和我说话,我不想理你。”
陈也就当真听话的闭上了嘴巴再也不多言,一路上就像锯了嘴巴的葫芦,闷声不吭。
外面的雨势逐渐有减弱的趋势,玻璃窗上硕大的雨珠划过,把镜面清洗的干干净净。
陈也和初梨坐在出租车的后座,汽车越开离市区越远,偏僻的让人觉得不安。
初梨脑子里全部各种新闻,越来越害怕。
反观她身边的陈也淡定坦然,长腿一伸,舒舒服服靠着背,闭目假寐,怡然惬意。
初梨哆嗦着手摇了摇他的胳膊,少年赏赐似的掀开眼皮,淡淡瞥着她,一言不发都看得出他眼睛里仿佛写着“有事吗”三个字。
初梨上半身不断往他身躯凑过去,贴近他的耳朵,压低了声音问“司机是不是有问题这地方我都没有来过,他会不会是个坏人陈也我们下车吧。”
天色渐暗,已经快要看不清车窗外两旁的道路。
陈也听完就当做什么都没听见,闭上眼睛继续睡了。
初梨胆小如鼠,平时连鬼片都不敢看,她又摇了摇陈也的胳膊,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已然把他当成了救命稻草,呜咽着唤他的名字,“陈也,我有点怕。”
陈也闭着眼理都不理她。
初梨真的快哭了,眼尾红红的,看着好可怜一娃娃。
“陈也,你快点理理我。”
陈也似乎觉得把小姑娘吓唬的够了,掀开高贵的眼皮,看了看她,随后笑了两声,“是你要我闭嘴的,怎么还怨我不理你了呢”
初梨又被他欺负了,眼圈还红红的,这会儿也不敢和他耀武扬威,暂时只能顺着他不和他抬杠。
汽车里四面窗户都没有开,空气流通不畅,暖和的气流把她苍白的小脸蒸出了些许粉意,白里透红,车顶的暖光恰好照着她细腻瓷白的肌肤。
“什么时候才能到我想下车。”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
陈也说很快就到了。
果不其然,过了几分钟,汽车停在一栋独门独院的中式庭院门口。
淅淅沥沥的小雨都停了下来。
陈也牵着她的手带着她进屋,这间院子布置的很文雅,院子里栽的是青竹,竹叶青翠,茂密旺盛。
初梨的出现,让陈奶奶很吃惊。
老人家见识多,虽然好奇小孙子怎么会带着人过来,但是也没有多过问。
孙子也快成年了,这个年纪有喜欢的姑娘也不奇怪,小姑娘白白嫩嫩,脸蛋小眼睛大,眸子里闪着光,想看但又不敢多看的样子把陈奶奶给逗笑了。
也不知道她孙子是从哪里骗来的小姑娘,模样讨喜,性格看起来也挺好,和她孙子南辕北辙。
陈奶奶也不知自己该不该欣慰,她还是头回见孙子对一个人有这么好的耐心。
初梨从来没见过陈也的奶奶,第一次见难免很紧张,她礼貌乖巧的打招呼叫人,“奶奶好,我叫初梨。”
话说出口她自己都没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陈也抵着唇笑了笑,没有提醒她。
陈奶奶愣了愣,笑着说“你好。”
陈也作怪,戳了下她的腰窝,压在她耳边哑着嗓子开口“你不是不信我吗我奶奶就在这里,你可以问问她,是不是她想见你。”
初梨哪好意思真的去问陈奶奶,她面皮薄,面对长辈很容易就脸红。
“我不问,我不上你的当。”
饭桌上已经备好饭菜。
陈奶奶年纪大了,这一桌子的菜除了粒粒粿是她亲手做的,其余全都是保姆做好的。
尽管初梨没什么食欲,但也懂在其他人家里做客不能吃的太少,她勉强吃完一碗米饭后放下筷子,陈奶奶看着她瘦弱的小身板忍不住叫她多吃一点。
撤了饭菜,家里的保姆就把放在冰箱里的新鲜蛋糕拿了出来。
陈奶奶把蛋糕盒子里的蜡烛塞进一脸茫然的初梨掌心,“你帮忙把蜡烛插上吧。”
初梨呐呐问“今天是陈也生日吗”
“是啊,他难道没告诉你”
陈也只字未提。
两辈子,初梨都不知道他生日到底是哪一天,他这人一直就不喜欢在她面前提他的事情。
初梨当他小妻子的那两年,羞涩的暗恋自己的丈夫,绞尽脑汁的想过怎么样才能让他也喜欢自己,并且还十分愚蠢在网络上搜索过追求人的技巧。
奈何网上出的点子都不太靠谱,有一回她鬼迷心窍听了家里小保姆的话,大胆去陈也的办公室找他。
陈也对她的突然到访没有表露半分不满,脱了西装外套,随手松了松领带,支着脑袋问她过来有什么事吗
初梨磕磕巴巴说不出个所以然,她实在不好意思开口说自己给他买个件衬衫,用的还是他的钱。
太像讨好。
她只是想寻个由头把精心挑选的衬衫送出去,于是她傻乎乎的问“你生日是哪一天呀”
陈也反问“你想陪我过生日吗梨梨。”
初梨微红着脸承认,“嗯呐。”
陈也笑着说“我不过生日,你不用在意。”
是的,陈也从来不过生日,也就没有告诉她到底哪天才是他的生日。
最后那件衬衫初梨还是送出去了。
她悄悄洗干净混进陈也的衣柜里,陈也好像也没有发现多了这么一件衬衫,只是在穿上去的那天,无心提了嘴,“这件衣服我好像没有穿过。”
初梨缩着腿坐在被子里,肩头圆润白皙,薄被勉强遮住星星点点的暧昧痕迹,她头都不敢抬起来,一旦直视陈也的眼睛,她就心虚,她盯着纯白的棉被,撒谎说“你穿过的。”
陈也又笑了笑,灼热的视线落在她头顶,她臊的很。
“是吗”
初梨深吸两口气,牙齿发酸,心脏激素往上飙,一撒谎就紧张,结巴着说“是是啊,你穿这件好看。”
真的好看。
腰窄肩宽,一双大长腿结实有力,身材匀称肌肉刚好。
陈奶奶把切好的蛋糕递给初梨,她勉强收了神,舔了一口奶油,然后小声说“他没有告诉我,我不知道。”
她今天什么都没有准备,一开始都不打算出门。
陈奶奶很了解小孙子,看着狂妄洒脱的一个人,其实有点闷骚,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不肯往外说。
“陈也就这样,以后你会了解他。”陈奶奶也吃了两口蛋糕,便开始打听初梨的消息,“你今年多大啦”
“十六。”
“和他一个学校吗”
“恩恩。”
“一个班呀”
“不是的,我在一班,陈也在七班。”
陈奶奶什么都明白了,“这臭小子成绩一定很差。”
陈也连月考都没参加,不过他就算参加了考试也是倒数,他对学习不上心,也没有表现出很大的兴趣。
傍晚刚停下来的雨,这会儿就哗哗的往下降。
雨势不容乐观,雨水砸在屋檐上噼里啪啦作响,像有什么人要渡劫似的,雷电从黑夜中间辟出一个口子,电闪雷鸣。
陈也洗完澡换上一套干净衣服,柔软湿透了的头发盖着个干毛巾,他的下颚还滴着晶莹剔透的水,边走边问“在说什么”
“没说什么呀。”初梨怅怅然托着下巴看向屋外的暴雨,心里开始担忧她今晚要怎么回家。
陈奶奶和初梨说了两句话就犯困,拍怕孙子的肩膀,说“我先休息,你好好招待客人,不要欺负她。”
陈也卖弄无辜,“只有她欺负我的份。”
初梨气鼓鼓,“我才不理你。”
理论都不想和他理论。
她又扭过头发呆,看着丝毫没有颓势的大雨叹气,看了眼手机,已经快八点钟了。
初父昨晚去了隔壁市的三甲医院看腿,许美兰陪着他一起去医院,今晚他们两人都不在家,这会儿家里恐怕只剩初原一个人 。
初梨蔫蔫窝在沙发上,用抱枕捂着肚子,脸白的近乎透明,陈也不客气把干毛巾丢给她,不拘小节坐在地摊上,对身后的女孩说“帮我擦干净头发。”
少年发质柔软,乌黑的发梢还渗着水珠,清透冰凉的水珠顺着他的后颈侵入他的衣内。
余香未了。
他的侧脸对着她,精致柔和。
初梨拿着毛巾,轻轻替他绞干净发梢末端的水渍。
她一天要说十几遍不理陈也,可每次都是自己率先打破誓言,先找他说话,她问“我今晚要怎么回去啊”
陈也的后脑勺靠在她的膝盖上,舒舒服服闭着眼享受,屋檐外的雷雨声越来越大,暴雨来的仓促及时,他眼睛都未睁开,状似无意道“今晚回不去。”
初梨“”
“雨太大了叫不到车,司机今晚也不在,只能委屈你先和我住一晚。”陈也冠冕堂皇的说。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多么正直的君子。
初梨软声道“不行。我得回去。”
陈也淡然闭着眼睛,似乎猜到了她会这么说,他道“那行,你走吧。”
初梨“”
陈也抿唇无声笑笑,抬起眼皮慢悠悠吐字“腿长在你身上,你要走我还能拦着你”
初梨“”
陈也回过头,眼看着小姑娘眼睛被他气红了一圈,不仅不愧疚,反而升起诡异扭曲的快意,他就喜欢看初梨眼睛红红的,委屈可怜的小模样。
他说“要不要我给你找一把伞”
初梨被他气的肚子疼,捂着小腹,白着脸说“你欺负我。”
陈也耸肩,学她的语气说话,“没有呀。”
初梨肚子疼的厉害,哭唧唧的,“我要喝热水,你给我倒。”
小姑娘一点精气神都没有,软黏黏的窝在沙发也不肯挪窝。
陈也才发现她的不对劲,掐着她的手腕,“哪儿不舒服”
初梨怎么好意思和他说这些,耳朵通红,血气轰一下升到脑后,声音虚弱,“要喝热水。”
陈也撬不出话,暂时只得先去给她倒热水,初梨的疼总是一阵阵的,喝完热水靠在沙发休息好了之后就不怎么疼了。
眼看着雨势还在变大,她就知道今晚自己可能是回不了家。
她犯愁的是要怎么告诉初原。
总不能告诉初原,她今晚要住在男朋友奶奶的家里。
她犯愁时,初原的消息已经发到她的手机上。
愿这个世界没有妹妹。
愿这个世界没有妹妹在哪里
愿这个世界没有妹妹我去接你。
初梨看了眼窗外的大雨,默默用手机做了定位,把位置发送过去塘尾路。
很偏僻的一条路,开车到市区要四十多分钟,初原骑自行车冒着大雨至少要三小时。
两分钟后。
初原发来你当我没说过。
自己打车。
初梨如果能叫到车回来也不至于这么犯愁,她紧皱着眉,哥哥,打不到车。
一只梨所以我决定今晚在同学家里住。
初原扯起一抹冷笑,
初梨硬着头皮撒谎,她是女孩子。
初原抖着腿冷笑着打字打开视频,让我看看。
初梨当然不能答应,于是她说我同学已经躺在床上了,她喜欢裸睡。
初原呵呵我不怕我要看。
初梨一个头两个大,只好说不能给你看呢,万一你见色起意怎么办
初原隔着一条网线我能对她做什么
初梨咬唇,打字格外慢,你是禽兽,做出什么都不奇怪。
初原觉得初梨今晚很反常,但他也不觉得这个胆小的妹妹会住到男同学的家里,这个念头刚出现就被他打消,每隔三小时我给你打一次电话,必须接。
初梨松了口气,好的哥哥。
她站起来,手指不安搅着自己的衣角,低着脸,声如蚊吟,“我睡哪里”
陈也理所当然的说“睡我的床。”
初梨“噢”了声。
她转身拿包的时候发现沙发上的血迹,脸一下变得通红,她今天穿的是浅色牛仔裤,想也不用想,她的裤子上也沾了血迹。
陈也见她快要哭出来的样子,问“怎么了”
初梨用抱枕挡着屁股,吸吸鼻子,羞耻的问“你有没有多余的裤子可不可以借我一条。”
陈也本来还不太明白,瞥见沙发上那团可疑的痕迹就什么都懂了,咳嗽两声,“有,在我的房间里,你跟我进来。”
初梨埋头跟在他身后,不敢多看直接进了浴室,打开一条门缝,伸出手,“把把裤子给我。”
陈也捡了条长裤递给她,多嘴一问“短裤要不要”
过了好久,隔着一道玻璃门,陈也听见里面的人声音都变了调,好像是哭过了,恼怒的声音落在他的耳畔,“我不要”
气急败坏、恼羞成怒。
陈也耐心坐在床边,不出五分钟,少女怯怯的嗓音穿过门缝传出来,“给给我拿一条。”
陈也明知故问“拿什么”
这三个字可把初梨气坏了,她打开门,身上还好好穿着自己的衣服,原本白净的脸蛋像是被煮熟似的,她探出半边身子,咬着下唇,“你不要欺负我了。”
“我都要哭了。”
陈也被她逗乐,又找了条自己的内裤丢给她,“初同学好讲礼貌,哭之前还会和我打个招呼。”
初梨拿着裤子转头关门,翻脸不认人。
还好她的包里有带卫生巾,要不然今晚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洗澡换好裤子后,初梨磨磨唧唧从浴室里走出来,看着中间那张不大不小的床,她又开始犯难,好在床上有两张被子。
陈也靠着枕头躺在左侧,慵懒散漫,初梨咬牙爬上右边的空位,盖上自己那张被子,闷在里面说话,“我们一人一半,你不要睡到我这边。”
陈也关了手机,“好。”
他顺手关了台灯,房间漆黑。
初梨睡不着,她探出半颗脑袋,圆溜溜的眼珠盯着头顶空白的天花板看,她试着叫了叫陈也的名字。
“陈也。”
陈也把她的手脚塞回被子“睡觉。”
初梨舔唇,“我渴了。”
她锲而不舍,喋喋不休“我想喝饮料。”
“就喝一口冰的冷饮,要不然我睡不着的。”
“不是我贪嘴要喝冷饮,我睡不着我也没有办法呀。”
陈也扯起嘴角,气出了一抹浅笑。
他伸出手,温热手掌扣着她后颈上的软肉,控制着她,幽暗的眼神紧盯着她的瞳仁,“刚好我也睡不着。”
陈也的手指常年冰凉,在她后颈的游走,“还闹吗”
初梨的脖子被冰的难受,打了个寒噤,睫毛颤颤,“我不闹了,不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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