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小司”isa冲过来, 连口气都没来得及喘匀, “你、你被你形婚丈夫和父亲联合告了”
什么
他被他父亲和形婚丈夫联合告了
他形婚丈夫几分钟之前还在和他视频,怎么可能转头去告他
难道
一个荒唐的念头出现在脑海里, 他急切地拿出手机想和对方确认。可手指刚落到键盘上, 又硬生生收回去了。
在尘埃里挣扎这二十多年来,他不怕身体的苦累、不怕世人的白眼嘲笑, 甚至连司青山扬起的镰刀都不曾怕过一直顶着风浪走到今天, 恐惧这种情绪似乎早已从他神经中剔除。
可不得不承认, 这一刻, 他真的有点怕了。
季东东怎么可能不是他的形婚丈夫呢
如果真不是的话,季东东为什么要瞒着他
他们明明那么相爱的不是么
isa在旁边急的不停跺脚, 司渺愣愣地站在原地, 眼底一片猩红。少顷, 他僵硬地抬起头, 舔舔下唇,向isa道“姐,具体情况”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司渺话没说完,空旷的走廊中,一阵突兀的音乐声倏然响起。声音好像离他很近,又好像听不清晰。
“小司, 是谁的电话,”isa指指他手里的手机,“不接么”
司渺这才反应过来, 原来是他的手机铃声啊,一首很老又很甜蜜的歌。他和季东东在一起后,偷偷换上的。
他垂着眼皮看向手机,屏幕上是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在这一年半中,他和这个号码的通话记录,没有千次也有百次。
可笑的是,生平第一次,他对这串号码产生了抗拒的感觉。
甜蜜的歌儿已近尾声,眼看着就要自动挂断了,司渺却没有想要接通的意思。
五十八秒、五十九秒、六十秒,音乐声戛然而止。然而下一秒,它又继续循环起来。
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司渺深吸口气,按下接听。
“渺渺,”那边的声音是一惯的镇定,“这件事交给我处理,你不用插手。”
司渺很少听季越东叫他“渺渺”,感觉还挺有意思的。他没说同意或者不同意,而是问“你是么”
一个没头没尾的问句,isa听得一头雾水,季越东却瞬间懂了。
他沉默了片刻“不是。”
于是司渺也说不出话了。
季越东继续道“一直瞒着你是我的问题,等事情结束我会向你解释道歉,随便你打我骂我都行。但是现在这件事让我处理,好吗渺渺”
司渺怔怔地听着,心里想,他该回什么呢
问季东东到底是谁问他们为什么会结错婚问季东东什么时候知道结错婚的,是一开始就知道吗还是
无数个问题和抑制不住的荒唐感自心底喷薄而出,司渺强忍住鼻酸,思绪千回百转后,却只是说了句“这是我自己的家事,我要自己处理。”
季越东“小朋友。”
“咱们之间的事情以后再说,”司渺道,“不早了,挂了吧,晚安。”
事已至此,季越东知道说什么都是徒劳,叮嘱他不要冲动后挂了电话,然后转手打给省厅的厅长。
司渺这边,在他们结束通话后,无数个或认识或不认识的号码蜂拥而至。司渺捡着周嘉言的电话接了,其余的都是娱记和各路媒体,不需要接。
周嘉言也是叮嘱他不要冲动,说公司这边已经开始着手处理。以及刚才他买了司渺和isa的机票,并已经替他和剧组请好了假。
事情闹的这么大,再在剧组待着,对司渺来说不安全。
对剧组来说,被媒体重重围堵着也会影响拍摄秩序。趁娱记还没漂洋过海来骚扰他之前,尽快回国是最好的选择。
司渺同意了,和张导打了声招呼之后带着isa匆匆离开。在机场候机厅,他从微博“爆”字打头的第一条热搜中,了解了事情的情况。
热搜是一条联合声明,由司青山和一位名叫王伟的圈外人发起。下面附两张图片和两段视频,司渺一一打开。
两张图片都是起诉状,被告均为司渺。
一张原告为司青山的诉状,案由为不履行赡养义务,另一张原告为王伟的诉状,案由为违约和诈骗。
司青山是谁司渺自然知道,那么另一位王伟是何方神圣,不言而喻。
原来要和他形婚的正主、那位网吧老板名叫王伟。
司渺草草看了一眼诉状,司青山的很简单,就是告他不赡养父亲。王伟的则非常棘手,司渺自己也知道,他拿了人家三十万签订契约,却没履行契约内容,不是违约诈骗,又是什么
信息量太大,他头有些痛,揉揉太阳穴之后才滑到视频那里继续往下看。
打开视频的那一瞬间,isa忽然道“小司,别看了”
司渺“为什么”
“我告诉你视频的内容”isa脸色不太好,“你不用看了。”
司渺却笑了“isa姐,谢谢你的好意,我抗压能力没有那么差。”
闻言,不知怎么的,isa想起季越东和她说的那句别小看他,默默闭上嘴,任由司渺打开视频。
看到画面的第一帧,司渺便知道isa为什么不想让他看了。
第一则视频是司青山录的,他嚎啕大哭地控诉儿子不赡养他,不给他钱,还唆使家里其他人也不给他钱,弄得他吃不上饭忍饥挨饿,说不定哪天就撒手人寰。
第二则视频是另一位,司渺首次见到了自己形婚对象的样子一位又矮又胖的中年男人。
或许放在普通人里不算丑吧,但司渺曾见过光风霁月,眼里便再容不得他人,何况
何况王伟说的十分恶毒且难听,骂他是“不要脸卖身的鸭丨子”,骂他和黑婚介所一起以形婚为由骗钱,骂他指不定靠这种方式被多少男人上过、骗了多少钱了。更恶心的是,视频最后,他拿出了两张皱巴巴的纸,展示于镜头之前
目光触及那张纸的刹那,司渺洗白的最后一点希望灰飞烟灭。
那是他们押在婚介所的契约,只此一份。当初他们的交易由婚介所老板进行担保,这张契约便是婚介所老板留的证据,双方都分别按过手印。
如果这张纸不在王伟手里,他还有公关的余地。但现在白纸黑字和鲜红的手印摆在眼前,尤其是契约上还有一条明晃晃的规定需要履行婚姻义务。
当时司渺是真的走投无路了,才会同意这份契约。因为身份学生没有偿还能力,且家里条件太差没任何可抵押的资产,他连高利贷都借不到,要借只能借裸丨贷。
裸丨贷里的弯弯绕绕他很清楚,一旦还不上,都不如自杀算了。所以他打算搏一把,如果形婚对象在契约期间没对他用强最好,如果对他用强的话,他就砍了这人再自杀。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当时的想法真是幼稚又偏激,也留下了很大的隐患。
如果契约上没有那一条,他还能实话实说,然后还钱赔偿取得王伟和公众的谅解。现在有了那一条,无论是谁,都会认为他真的是一个卖身的鸭丨子
什么人才会同意在没扯证的情况下,和一个陌生人履行“婚姻义务”
他收钱按下手印,和被人包丨养有什么区别
当初因为这个,他觉得自己脏、低人一等,在喜欢上季越东之后不敢在一起,也不敢表白。
他自己尚且如此,更何况不明真相的社会公众
司渺无力地关掉视频,身体靠上椅背,发出“哐”地一声。isa听见心疼的要命,又做不了什么,只能安慰道“小司,你放心,公司一定会替你把这事解决的。”
“谢谢姐这很难公关,我自己知道”,”司渺摇摇头,“司青山那里还好说,让我家人出来帮忙澄清就好,但王伟那边基本上是死路。和我前两次闹绯闻和爆出柜不一样,这是人品问题,我真的要黑到底了。”
isa惊讶于他看的这么明白,也心疼他看的这么明白。上了飞机,isa给他拿出一只蒸汽眼罩戴上,让他专心休息,回去面对这可能是人生中最大的一场恶战。
中国,凌晨2:00。
李冬梅是十天后的预产期,现在胎动已经很明显了,她时常被肚子里的动静闹腾到睡不着觉,浑身水肿哪哪都疼。
今天也一样,她晚上八点多睡下,半路被疼醒好几次,醒了就让司方去拿点吃的,吃了继续睡。
一直到现在,她又醒了,这次不想吃东西,打开手机刷了会儿。
家里那老婆子怕玩手机对孩子不好,总盯着她不让她玩,她都好久没看过微博了。
她打开热搜,刚一搭眼,便看到个熟悉的名字。
呦,这小叔子够厉害的,又上热搜了啊
女人嘛,天生喜欢八卦。家里这两位,婆婆无知一个明星都不识得,老公木讷连手机都很少碰,她总是一个人吃瓜,无聊的不行不行的。
她赶紧点进去,想看看小叔子又干啥了。结果在看完整个内容后,“哎呦”一声,猛地坐了起来
司方被她折腾的刚睡了一会儿,这阵子听到动静,眼皮掀起一半,无奈道“冬梅,要吃什么”
“吃什么吃”李冬梅小脸煞白,“都什么时候了还吃你弟弟都出事啦”
闻言,司方也“腾”地坐起来,眼睛瞪的溜圆“什么事”
李冬梅爱看娱乐圈那些事儿,以前弟弟被黑被曝绯闻什么的,都是李冬梅告诉他的。他还以为这次也是网络事件呢,虽也紧张,但没把事情想得多严重。
结果越听李冬梅说,他脸色越青。听到最后,他额头的青筋全爆出来了,眼睛通红,在黑夜里看来,好似一只索命的恶鬼
“哎呦,你这个样子干什么嘛,可吓死我了”讲完经过,李冬梅看了一眼司方,被他的样子吓得往后串了串,捂着肚子,“你快去想想办法,劝公公先把状子撤了,这家没弟弟可不行呦”
司方没说话,他现在就在想怎么才能帮到弟弟,眉头紧紧锁着。
李冬梅最讨厌自家男人三杆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性格,用脚踢了他一下“你可别发愣了你不懂娱乐圈,我告诉你,这种事可是大事,如果圆不回来,弟弟就做不成演员啦”
越说她越焦急“弟弟如果做不成演员,哪来钱住市里房子、养活咱们一大家子尤其是你妈的病,一个月医药费一两万都打不住,到时候、到时候可怎么办才好啊”
“还有,咱们宝宝出生得喝进口奶粉吧我恢复身子得吃营养品吧我现在越来越胖,以前那些衣服都穿不下了,总得买两件吧上次跟弟弟要的钱”
说到这,李冬梅意识到说漏嘴了,赶紧捂住嘴巴
她有司渺微信,要钱都是偷偷要的,也不和司方说,怕司方怪罪她。她家这爷们老实是老实,可遇到关于弟弟的问题的时候,从来都没让过她。
然而司方已经听到了,他转头看向她,脖子“吱嘎”一声,在安静的屋子显得里异常响亮“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我”李冬梅没见过司方这样,有点害怕。
不过她肚子里可有司家唯一的香火。毕竟二弟喜欢男人,生不出孩子,小妹生的孩子随别人姓,不算司家人。谅司方也不敢将她怎么样。
她挺挺肚子“我是跟二弟要过几万块钱,他那么有钱给我点儿怎么了再说我跟他要钱还不是因为你不给我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二弟给过你一张银行卡,那里面全是钱”
“不是这句,”司方声音僵硬,“我说的是上一句。”
李冬梅“上一句我哪里还记得那么多了嘛”
“你说,你要买衣服。”司方道。
李冬梅诧异“这句话怎么你啦摆这死人脸给我看”
司方盯了她半晌,李冬梅被他盯的直发毛,总觉得自家男人今天怪怪的,很反常,竟让她有了种心悸的感觉。
要知道在她这里,司方都是随意揉捏的。李冬梅哆嗦着嘴唇道“司方,你到底要干啥呀,想吓死我们娘俩是不”
司方却没回她的话,穿鞋下地,拉开了卧室的门。
李冬梅本想追出去的,但她现在身子太沉了,起了好几次都没起来。而且以前她和司方吵架的时候,司方也经常出去走一圈,估摸着是为了冷静。
李冬梅便坐回去,边担心保不住现在衣食无忧还带着点小奢侈的生活,边听着司方关上卧室门,拉开厨房门,关上厨房门,打开自家防盗门,关上自家防盗门。
她没听到的是,司方从厨房里拿出了一把菜刀。
司方把刀揣在怀里,出来后先给司青山打了个电话。
“喂”司青山应该是在打麻将,周围全是麻将碰撞噼里啪啦的声音,“大半夜干嘛啊别劝我给那小崽子撤诉,不可能啊。”
“不是,”司方顿了顿,“渺渺给我打了点钱,让我先给你。”
司青山音调一下就拔高了“真的”
司方“真的。”
司青山哈哈大笑“那你给我送过来吧。”
“不行,”司方道,“钱在我卡里呢,没现金,我只能给你转账。”
司青山觉得有点奇怪,这个大儿子平常就是个锯嘴葫芦,从来没这么完整清晰地说过话。
不过他太想要钱了,再借着点酒劲儿,还是答应道“行,那我去哪找你啊”
“我上班这个银行的at机,我在这儿给你转账。”
司青山应了声“好”,笑嘻嘻推倒麻将“哥们儿们,我先不玩了啊,我去拿钱。”
“咋的,输两把就要跑了”
“嗨,不是,我小儿子给我钱了”司青山穿上外套,灌了口白酒,“等我拿着钱,回来请你们喝一顿大的,再找两个娘们玩玩儿,哈哈”
说完,他醉醺醺地走了。半个小时后他打车到了指定位置,司方已经在at间里等了他很久。
“转钱吧。”司青山掏出银行卡,打了个酒嗝。
却见司方没接他的卡,而是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at转账不能超过五万。”
“什么玩意儿你在银行上班上魔障了”司青山狐疑道,“还是说,那小崽子就给我五万块钱这么点糊弄鬼呢”
司方摇头“不是,都不是。”
“那是啥,你他妈说话利索点能死啊。”
“我叫你来,本来就不是想给你钱。”
听了这话,司青山气急败坏“你溜老子玩呢”
说完,他举手就要打司方。司方并没躲,硬扛了这一下,然后说“这巴掌,是我还你的生身之恩。”
“你说什么呢”司青山气的不行,“你是不是找死”
司方没回答,转身堵住at间的门,缓缓道“不,找死的是你。”
说着,他将菜刀从怀里拿了出来。司青山刚才已经察觉有点不对了,看到菜刀更是吓得肝胆俱裂,一个哆嗦,居然吓得尿了裤子
司青山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哪能打得过一个壮年男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边尿边不停向司方求饶
司方不吭声,紧抿着唇,按住司青山的肩膀,劈头就是一刀
接下来是第二刀、第三刀边砍边在嘴里念叨“这刀给被你打了三十多年的妈妈,这刀给十二岁被你踢折肋骨的渺渺,这刀给差点让你扔了的妹妹这刀,给我自己。”
“身为长子,我早该杀了你,是我太过懦弱,才让渺渺微微受了那么多苦”
最后一次手起刀落,司青山臃肿的身躯已经委顿在地,逐渐变凉,再也扬不起手打人。
司方把菜刀扔到他身边,拿出手机,将卡里二弟给他的钱,还有平时一点一点攒下来的工资,原封不动全部转了回去。
做完这些,他擦干净脸和手,顺着金融大厦的台阶,一步一步上到大厦楼顶。
楼顶的风太大了,大到他感觉自己像是要飞了一样。他也确实是飞了,他向农村老家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含着笑,一跃而下。
他的名字是妈妈起的,取好男儿志在四方之意。后来母亲受了苦,给弟弟妹妹起的名字,变成了“渺茫”和“微小”。
可惜,他却没能做到像母亲希望的那样志在四方。他一直被拴在村子一亩三分地里,被拴在久病的母亲身边,被栓在不爱的女人脚下,没去过四方里的任何一方。
如今,他终于自由了。
飞翔的感觉真好啊。
三个小时后,在中途转机的司渺打开手机,收到了一条来自于哥哥的转账。
转账附言别在外面拼了,哥有钱,咱们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我知道我要挨骂,给你们检讨鞠躬。
低谷是暂时的,只有突破才能涅槃重生。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猫殿、31083799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慕九 16瓶;vagrant 10瓶;。。 2瓶;往事,过往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