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昏迷的时间已经接近两个月,这些天韩瑾睡眠的时间并不久,每天也就五个钟头不到的样子。

    悠悠自梦中转醒,韩瑾本以为病房中定又是跟平常一样,却不想……

    一室冷沉的空气中,顾宴没有丁点儿温度的视线就那么盯着不远病床上,才醒不久规规矩矩坐再病床上,正低敛着头,抿着唇角一言不发模样乖巧的人。

    那双不带半分感情的眼睛,似想将病床上的人彻底看穿般。

    顾宴不喜欢对面这个人,很不喜欢。

    这种不喜欢不仅仅是因为初见时他就直接将韩止睿推倒,那般大胆的在众人面前投怀送抱,更大的原因是……这张脸。

    越漂亮的花,毒性越大,越漂亮的人,越是会骗人,更何况还是张着这张他这辈子都忘记不了脸的人。

    当初孤儿院中,这人以那样一种乌龙的方式出现在想□□的韩止睿面前,真的只是巧合两字能解释通的吗?

    所以在韩止睿决定收养对方时,他就持着绝对反对的意见,但韩止睿的态度却是一反常态的坚决,那是从小到大顾宴都没有见过的一种坚决。

    顾宴很清楚,一切的来源都是那张脸。

    但是也是这张脸,同样让他更为坚定了自己当初的那个念头。

    这个人心思绝对不单纯。

    五年来,对方还算安份守己,顾宴也确实有些摸不透这个人到底是打着什么主意,甚至偶尔也萌生过自己可能真的误会这个人的想法,但是,就在前几天,他撞破了那几乎让他心脏惊跳到暂停的一幕。

    韩止睿竟然在吻韩瑾!

    这些天时间里,每天他的心中都盘旋着一个大胆猜测与假设。

    看着对面病床上跟乖宝宝似的人,顾宴不由的想到了这五年来,韩止睿对这人极近纵容的态度与溺爱。

    而这样的一种溺爱情绪让他总是不自觉将韩瑾与当初的‘他’联系在一起。

    那是个曾以一已之力差点整垮了整个韩家,想彻底毁了韩止睿,不可理喻的疯子。

    念头至此,病床边顾宴眼底悄然弥漫出一抹警戒信号,而那警戒中甚至带上了不易觉察的极度厌恶与趋向嗜血的情绪。

    再说韩瑾,他虽模样乖巧低垂着眉眼,但目光却一直偷偷留意着不远处的人。

    自进入韩家的第一天开始,韩瑾能敏锐的觉察到,来自对面男人身上那种强烈的敌意。

    开始时,韩瑾以为这人是对韩止睿有某种心思,所以才会这般的排斥他的出现,但在之后日常中不经意的细枝末节中韩瑾观察得知,这人与韩止睿算是一起长大,将韩止睿当偶象崇拜不假,却只是忠心耿耿,俩人的相处中没有带任何暧昧不清的情绪。

    而后来得到的剧情之书,也极好的验证了这一点,顾宴喜欢的也是江锦年那朵黑莲花,是韩止睿名义上的情敌。

    只是如果不是来自于感情上的排斥,这个人又为什么三番两次对他怀揣着这么大的敌意呢?韩瑾微敛下眸中不明的疑惑。

    正当韩瑾百思不得其解时,他忽的敏锐的觉察到不远男人眸底闪烁着的露骨负面情绪,那是他重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极为仇恨的嗜血目光。

    仇恨……?!

    韩瑾敛下的眼神微闪,这刻他突然想起极为重要的一点。

    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甚至是剧情之书中,从来没有人提过或描绘过顾宴的过去。

    剧情之书里面对顾宴曾经唯一一笔带过的一句话是,他的父母在他青春期意外去世,至那后他就成了接手韩家一切韩止睿最重要的左右臂膀。

    而他本人对下属虽然严厉,但是从来都不会无的放矢,更不会对人直白表露不喜,除了韩瑾这个唯一的特殊。

    所以,为什么顾宴这么反感自己?

    大脑念头不过瞬息,这辈子养成的一种求生的本能,觉察到危险的韩瑾肩膀小幅度的瑟缩了一下,随之整个人的呼吸都下意识屏了下来。

    病房中很安静,安静的甚至能感受到空气中尘埃的浮动,就在韩瑾头脑中万般念头飞逝,希望扑捉点以前没有注意的细节信息时,他忽见不远处的顾宴冷着双眼向他的方向走来。

    他想干嘛?

    见到对方明显的来者不善,努力扮演小白菜的韩瑾小脸微白,湿漉漉的眼中惊意微闪,那抓着被褥的手指也泛着白,不动声色的往床沿边缩了缩。

    一步,两步,三步……

    一寸,两寸,三寸……

    顾宴就见视线中的人,崩着整个肩膀的同时,不断的往床角边移,那瞪着眸,白着脸紧张的模样,像极了只觉察到危险,脚底抹油打算着随时逃命的小动物。

    瞧着病床上人怕成这般的惊惧模样,顾宴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对,恶意勾了下唇,那原本正常的步伐,忽的慢了下来。

    每一次抬脚,每一步落下,像是重重的鼓槌,重击落于心脏上般,稳沉响亮。

    果不其然,顾宴就见视线中的人,整个身子崩的更紧了。

    终于站定于病床前,顾宴看着已完全缩到床角边,正偷瞥着他,那双湿漉漉眼睛中丁点不掩惊惧的人。

    看到对方被自己一个小小的心理暗示就吓成了这样,顾宴颇为恶趣味的在面上划开一个冷笑的同时,对着人伸出了手。

    在觉察到那只手伸来时,韩瑾被吓的一个激灵,整个人往后倒退了一大步,下一秒。

    噗通——

    “啊——!”

    就见早被对方吓的早退到床沿边的韩瑾,伴随着惊慌的声音直接从病床上,后背着地的摔到了地上。

    “唔?”

    直接摔了个人扬马翻的韩瑾这会好不狼狈,脚搭在床,背贴着地,整个人的模样可谓是滑稽的不得了。

    抬手捂着脑袋上起的大包,韩瑾眼中满浸生理性咸湿泪意,视线望向了病床边那个害他摔下病床的男人。

    他敢笃定,这个男人刚刚绝壁是故意的!

    伸手将床头柜上保温桶拿到手中顾宴,大概是觉察到了人的视线,侧过头看着半身子挂床沿上,半边身子在地上,正气鼓鼓瞪着他的人。

    不得不说,对方的这会的眼神与动作实在是可怜又可爱的紧,特别是那巴掌大小脸被气的通红后,粉色浅浅中,散发着种让人移不开眼的青涩诱惑。

    这幕放在旁任何人身上,都会过去拉人一把了,但在顾宴身上……

    “嗤,蠢货。”男人半抬着英俊的眉眼,那双深邃的双眼中满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嫌弃。

    顾宴就见他话落,半挂在地上人脸上难得涌起被惹毛的怒意,手脚并用爬着坐在地上的他,本想脱口而出的话却到嘴边的那刻,到底被纳纳的咽进肚中,气不过的人最后只能鼓着腮帮子,坐在地上瞪着他。

    于对方半点没杀伤力的瞪杀式眼神,顾宴半点不受影响的全然免疫,反倒是韩瑾自己瞪了半天,眼睛都瞪酸了。

    看着男人那慢条斯理不急不慢的动作,韩瑾内心憋屈,这会偏偏是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坐在地上,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只能拖拽起自己掉地上时,一起被拽掉到地上的被褥,撒气似的扔到了病床上,随之手脚并用的爬上了病床。

    垂目瞧到人那乌龟爬似的姿势,看戏的顾宴嘴中发出一句不知是嘲还是讽的嗤笑,令本就气极的韩瑾这下都快被气成河豚了。

    见到人鼓着脸坐到了床上,顾宴半点没对人客气,将手中的保温桶往旁一放,冷着声道:“因有急事韩止睿天还没亮就出了国,在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里,你所有的衣食起居都由我暂时负责。”

    顾宴但见话落,病床上气成河豚似的人蓦地瞪圆,那双极为灵动的双眼中,写满了不可置信与对未来半个月毫不掩饰的担忧。

    你?照顾我?开什么玩笑!

    大抵是刚才那一跤确实摔的有点疼,青年长长的睫毛上还坠着不少细密的水珠,一颗颗的剔透衬着那双湿漉漉似会说话的眼睛,如此近距离下,竟将顾宴晃的分神了微不可查的一瞬。

    虽名义上与对方相处足有近五年时间,但顾宴却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的与人单独待在一起过,以前他看到这个人就嫌碍眼,恨不得绕路走,更况是如此近距离的面对面的接触。

    而这简单的一次接触,看着那双似会说话纯粹又干净眼睛,顾宴大脑中有过瞬间的自我问话。

    他是那个人吗?

    答案还没出来转眼就被顾宴毫不留情的抛出了脑海,随之视线再次移向对面的那张漂亮的过份的小脸上时,他已恢复成平常冷沉的模样。

    “这半个月的时间里,你给安静老实待在医院里,我可不是你哥哥,什么都会依着你,凡事都会由着你,在我面前你最好收起你的那些小把戏,安安静静的等到他回来,不然……”

    眸眼中嗜血再现,“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再次觉察到那种露骨嗜血情绪的韩瑾,小脸煞白,瞳孔蓦地紧缩,他能感觉的到,这个男人真的不是说笑,他敢这么做。

    警告完对面人后,顾宴也没有多说别的,将手边保温桶打开。

    今天韩止睿离开时,还叮嘱了他让他给这人炖汤,只是他可不是韩止睿那个弟控,亲手帮对方炖,直接一电话打到外卖餐厅后,打包了份带医院来了。

    揭开盒盖,顾宴视线在触及到羹汤上微露出的玉米粒时,怔了半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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